第1章 “戰車”

詭秘：善魔女 第1章 “戰車”

砰砰——

阿爾杰·威爾遜從出神地望著自己掌心的姿勢中恢復過來，看向辦公室大門，低聲道：

“進來。”

一位走路帶風的“代罰者”快速推門進入，將一迭厚厚的文件小心地放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又帶上門離開了。

收斂思緒，“海浪教堂”和藍山島教區的樞機主教阿爾杰粗略翻了一遍文件，對這兩天發生在各地的“異象”有了更多了解。

一天前，也就是上周日的中午，這座教堂地下的封印突然失效，內部諸多封印物和神奇物品、非凡特性力量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泄露。

而作為風暴教會在海外的最大教區的核心教堂，“海浪教堂”一共保存了三件“1”級封印物，以及接近十件“2”、“3”級的封印物，一旦出現問題，整座城市都可能在互相迭加、增強的封印物負面效果中遭到重創。

他本想讓手下帶著危害不大的封印物離開，自己挑選一件最難處理的1級封印物前往海上，這樣對一位序列4的圣者而言已經是盡力了，但為了不讓整個拜亞姆，尤其是教堂附近的幾座學校和濟貧院毀于一旦，阿爾杰還是獨自前往了地下封印位置，一己之力對抗三件失控的封印物，差點因此犧牲。

好在最后“愚者”先生給予了幫助……

又看了一眼掌心那若隱若現的雪花狀標記，阿爾杰長出一口氣。

同一時間，風暴教會的所有教堂都發生了類似的騷亂，緊閉的房門自行打開，嚴密的封印突然失效，危險的封印物因此而失去控制，造成了很大的破壞。

相比那些傷亡慘重的教堂，阿爾杰的“海浪教堂”除了幾位帶著封印物分散到無人區域的“代罰者”受了輕傷，并沒有更多的損失，在這份匯總的文件中極為顯眼。

按理來說，取得這樣的成就，阿爾杰應該感到高興，但他現在內心卻只有不安。

自己孤身一人處理所有封印物的事只能取信低層次的教會成員，無論是其他樞機主教或高級執事都不會相信，更別提教皇和頭頂的“風暴之主”。

等事件一查到底，他暗中還是“愚者”信徒的事根本就瞞不住。

盡快向愚者先生確認我能否安全離開教會……恐怕這次真的要去當海盜了……阿爾杰皺著眉頭想道，抬頭看了看掛鐘，旋起一陣微風鎖上了房門，用音調并不高卻響徹整個教堂的帶電聲音說道：

“接下來的一小時不要打擾我。”

這次事件唯一的好處，是我在其他信徒眼里形象高大了不少，更像象征著犧牲的“倒吊人”了……眼前深紅光芒閃過，“倒吊人”來到了愚者的殿堂。

同一時間，世界各地的不同位置也亮起了多道深紅色光芒。

仍然居住在貝克蘭德的希爾斯頓區的“魔術師”佛爾思放下了手中來自她的老師多里安·亞伯拉罕的密信。

在她身旁，“軍情九處”上校，同時也是塔羅會的“審判”休·迪爾查在能將自己完全遮掩的躺椅上等待下午三點整的到來。

南大陸仍在費內波特控制下的城邦內的“月亮”埃姆林，北大陸凜冬郡圣堂內的“星星”倫納德，新白銀城里的“太陽”戴里克，大洋上漂泊的“隱者”嘉德麗雅……

貝克蘭德皇后區霍爾伯爵的豪宅內，“正義”奧黛麗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她才看著自己的哥哥阿爾弗雷德善后了家族寶庫中兩件封印物失控造成的傷亡，和他探討了超凡力量對家族可能的影響。

而比起只是序列5，且在軍中地位并不算核心的阿爾弗雷德，奧黛麗對這個世界面臨的各種危機了解更深，因而更為擔心只是普通人的父母可能在各種非凡者引起的災難中遇害。

更別說，這種災害很可能就來自于她。

呼……她輕嘆一聲，讓擔憂地看著她的蘇茜去門邊看著，自己坐在桌前，被深紅色光芒所包圍。

仿佛永遠不會變化的巍峨宮殿中，一道道身影出現在青銅長桌旁。

“正義”奧黛麗睜開雙眼，剛要帶領所有成員一同向“愚者”先生問候，就發現了右手邊屬于“皇后”的高背椅仍然空著。

祂請假了？還是因為沒有及時被“拉”上灰霧？奧黛麗下意識瞥了一眼其他成員，這一看，居然發現對面那排男士末尾的椅子上又多了一道身影。

新成員？他加入的同時，“皇后”小姐就請假了？

快速將滿腔疑惑吞入腹中，奧黛麗和其他成員一起向長桌上首的愚者問候，隨后一起坐了下來。

她發現，那位新成員也和其他人步調一致，并未像“星星”先生第一次參加聚會時一樣手忙腳亂。

最重要的是，他，不，她向愚者先生問候時，用的是女聲！

聲音有點像皇后小姐……不，我是太想她了，實際上還是有一點區別的……但一位女性為何會坐在男士的那一邊？唔，愚者先生從未明確表示過有“女左男右”的規矩，只是我們私下的推測……奧黛麗思緒有些混亂，但身為“觀眾”，她很快調整好了情緒。

而就在這幾秒，其他人也都發現了“皇后”的缺席，以及新成員的加入，紛紛交換著目光，又或是觀察著這位全身在霧氣之中的女性。

見所有人都落座，“愚者”環顧一周，道：

“‘皇后’因為某件事而長期請假，回歸時間未定，另外，這位是‘戰車’，你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身體被灰霧遮擋只顯出輪廓，可以勉強看出窈窕身材的女性微微點頭，用輕柔卻刻意低沉的聲音道：

“我是‘戰車’，下午好，愚者先生，以及正義小姐，倒吊人先生，太陽先生……”

她以加入塔羅會的順序，挨個與其他成員打了個招呼，旋即沉默下來，讓期待更多信息的其他成員有些失望。

當然，他們剛加入這里時同樣謹慎寡言，只不過“星星”和“審判”后已有一年半沒有人員上的變動，讓大家都快忘記新成員的表現了。

與此同時，“正義”小姐也借著絕佳的觀察位置偷偷看向“戰車”小姐，試圖以自己的能力看出些什么，但卻發現籠罩在對方身上的灰霧比其他成員都要厚，幾乎與“愚者”先生等同。

她有某種特殊性，以至于得到了照顧？不，或許只是對新成員的“保護”，而“戰車”這張塔羅牌應該就是愚者先生展示過的“紅祭司”牌，意味著那是獵人途徑，會在序列4強制變為男性……我明白了，“戰車”小姐是這條途徑的中序列非凡者，因為之后必然會變成男性，才坐在了那邊！

奧黛麗為自己的機智在桌下握了握拳，下意識看向右側，這才想起“皇后”小姐此時并不在身旁。

她的缺席，是否跟昨天的種種異象有關……

坐在奧黛麗對面的“倒吊人”阿爾杰也猜到了這一點，同時也根據“戰車”小姐的性別和代號，判斷出對方很可能是“女性獵人”。

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詢問，因此將這些疑問拋在腦后，剛準備開口，“隱者”嘉德麗雅就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鏡，看了看其他成員，開口問道：

“你們昨天發現了什么異常嗎？”

所有人都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就連奧黛麗心情都有些沉悶——在家族寶庫中的封印物負面效果爆發中，有五名仆役被卷入其中，兩人沒來得及等到救助。

“昨天正午，各大教堂的封印集體失效，封印物、神奇物品出現了失控，有些被關押的非凡者罪犯因此逃脫。”

阿爾杰根據他收到的情報介紹道，當然，以“各大教會”掩飾了自己的情報來源。

“星星”倫納德則瞥了他一眼，道：

“這點我也可以確認。”

他身旁的“月亮”埃姆林張了張嘴準備附和，又臨時停了下來，對面的“審判”休則直了直身子，讓自己顯得有氣勢一些，說道：

“被鎖上的門也自行打開了，哪怕是銹壞了的那些……另外，幾分鐘后，許多機器出現了運行錯誤，而本該出錯的一些事又變得正常了……”

見無人再發言，“隱者”嘉德麗雅點點頭，補充道：

“在因蒂斯共和國，在海上許多仍然使用羅塞爾時期改良的航海技術的船上，又或是因蒂斯出生的水手，都在那個時候聽到了一句直接傳入耳中的話。

“因蒂斯的子民們，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因蒂斯曾經有很多個國王，但真正的皇帝只有一位：晚年的羅塞爾·古斯塔夫。

而根據大家交流的情報，以及“愚者”先生透露的信息，這位皇帝很可能是晉升“黑皇帝”過程中遭到刺殺而隕落。

現在，祂回來了？

阿爾杰立即想到了“黑皇帝”的特殊性，想到了那座“神秘女王”一直在尋找的陵寢。

這讓他忘記了昨天的異變，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危機，斟酌著問道：

“祂復活了？以‘黑皇帝’的位格？”

雖然是對著“隱者”發問，但阿爾杰卻期待著另外兩位的回答，“愚者”先生，以及……

“沒錯，就在昨天正午，那位‘黑皇帝’以祂生前建立的陵寢為依托，以祂建立的秩序為錨點，從星界復活了。”

長桌末尾，從聚會開始就一直沉默著的“世界”低沉的嗓音傳來。

他旋即呵呵笑了一聲，繼續道：

“另外，昨天的異象還代表其他兩件事。

“‘門’的回歸，以及‘錯誤’的出現。

“那短短十分鐘內，有三位神靈陸續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