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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 714、斗爭就要有個斗爭的樣子
傍晚時分,夏林剛剛在皇宮之中吃過飯,他身邊陪著他散步的人不是景泰帝而是膳房的管事。
“該說不說,你們膳房的東西味道是真爛。”
“大人,這可真不怪我們……我們本就不是廚子出身,能有多好吃呢。再說了,陛下吃的東西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當下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使出什么陰招,有些菜看著是做出來的,其實那些菜都是我們吃的,陛下跟您吃的東西下午十分就做好了,一直溫在爐子上,這一只溫的菜能好吃么。可這不是沒法子不是么,比起好吃,陛下與您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這人本就不是廚子而是察事司安置進來的廚子,或者說膳房現在全都已經成了察事司的人,別看膳房這地方不起眼,但就在當下這個節骨眼上稍微有些差池可就是天大的事,那些人毒殺皇帝的手段又不是沒用過。
這會兒景泰帝也走了上來,他手上不知道拎著個什么東西晃晃蕩蕩的就過來了。
“道生啊,你這些日子也沒有什么收入,老問家中要錢也說不過去,這些你先拿著。”
夏林接過那個錦囊掂量了一下里頭的重量,心里一盤算便是一錠金子,大概百兩的樣子,沉甸甸猝不及防還有些拿不起來。
“送一萬兩銀子給我算行賄。”
“我給你行賄我圖個什么呢。”景泰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買些補品吧,朕能幫你的也只是到這里了。回去之后,好好閉關,若是頂不住了就叫豆兒過來喊一聲,朕下圣旨傳召你。”
夏林拎著那一錠黃金抿著嘴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往前走去,直到穿過御花園來到皇宮的后門。
這時他轉過頭深深的看了景泰帝一眼,景泰帝多少也有些不忍,側過頭去朝他揮了揮手。
夏林點了點頭拔腿便走,剛走沒兩步,景泰帝在后頭喊道:“誒……”
“嗯?”夏林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事。”景泰帝搖了搖頭:“多保重。”
走出了皇宮,聽到宮門轟然關閉的聲音,夏林駐足良久深吸一口氣,然后默默的搖了搖頭,抬腳登上了馬車。
夏林至此開始閉關了……
至于閉關干什么,自然是閉關要孩子。
第二日一早的御書房,在開完小黑屋會議之后老張被單獨留了下來,景泰帝端詳手中的計劃。
“三十萬讀書人下入田間?這不得出事啊?”
“他們能出什么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我仔細想過,自周王分封以來便有皇權不下縣之所,縣下多是鄉老自制,這些人下去了,必是要與鄉老有所沖突,這倒是還真的不失為一條出路。”
“他們愿意?”
“不愿意也可以不去,但若是不去,就無有晉升之可能了。我想想這的確也是一步好棋。”老張抿了抿嘴說道:“道生說這些人于天宮太久,是時候讓他們腳踏實地了。”
“嗯……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只是朕擔心他們陽奉陰違,你也知道這等事政策都是好的,可是奈何下頭的人不聽話啊。”
老張這會兒把那一千多人的名冊還有一份罪證實錄放在了景泰帝的面前:“這個加上這個,這兩樣足夠叫他們聽話了。”
景泰帝翻開名冊與罪證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若不是朕如今氣度不凡,想必已被這些畜生氣得吐血了吧。”
老張沒有夏林那個膽子敢直接對景泰帝翻白眼,但他卻還是默默的把頭轉到了一遍,畢竟實在沒眼看景泰帝那得意洋洋的神情。
“你在作甚!看著朕!”景泰帝拍著桌子喊道:“朕的氣度都如此不凡了,你還要挑毛病嗎?”
“沒有沒有,只是方才眼睛癢癢。”
“少給我說廢話。”景泰帝合上那兩本冊子:“現在你們的意思便是讓他們自己尋個體面是么?”
“也可以不尋,反正冬至之前也要體面一批人的。”老張垂著眼皮,但眼神里的殺氣已經快要抑制不住了:“總有守舊派抵死不從。”
“朕還是有些擔憂。”
“陛下。”老張猛然抬起頭來:“還能更爛否?”
景泰帝頓時沉默了起來,他靠在那里用手撫著額頭半晌沒有動彈,而老張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因為大家誰都明白,這一道命令簽出去之后,景泰帝就已經徹底背叛了他自己的階級,所有人也都會明白大魏要挖這大毒瘤的根兒了。
這是好事么,對的當然是好事,但對景泰帝這是好事么?此舉可不管是在挖貴族階級的根,同時也是在挖皇權的根,這一道命令一旦簽了,就等于是改變了家天下的結構,改變了自古以來的禮制。
“自古以來也沒有皇帝敢這么干。”景泰帝突然開口問道:“你說,朕能走過去么?”
“一直如此便是對的嗎?當下之局勢已然明朗,臣也知陛下在顧慮什么。但還請陛下想想先帝遺愿。陛下,您不是開國之君還不想成那亡國之君,也理應知道天下無有萬世一系,與其讓天下在您手中腐朽潰爛,為何不用力的擠一下呢,疼歸疼,但膿出來了便也松快了。”
景泰帝抱著胳膊看著老張,手中提起筆來一邊奮筆疾書一邊說道:“快,夸贊朕氣度不凡,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皇帝,你此刻都要人頭落地,包括朕的父皇。”
“陛下英明神武,氣度不凡。”
說話間,景泰帝已經從那金縷盒中取出了大印,在那一方小紙片上印下了“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老張躬身抬手接下了這一道圣旨,以極恭敬之姿態將其卷好收入袖中:“恭喜陛下將為一代明君。”
景泰帝苦笑了一聲:“要不你們想法子把朕這皇帝廢了算了。”
“還不行,如今還不是時候,陛下。”老張抬起頭來看著景泰帝說道:“還需百年。”
景泰帝揮了揮手屏退了老張,然后便自己坐在了龍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許久這會兒金蓮上前為他送上餐食,見到景泰帝一臉迷茫,似早已神游太虛,不免出言詢問道:“陛下,可否身體抱恙?”
“沒事。”景泰帝回過神來不由得苦笑起來:“你說這些人到底是在謀求什么呢,他們不爭名不奪利,每天憋足了勁兒要來迫害朕。”
“陛下說的是夏大人他們吧?”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景泰帝嘆氣一聲靠在了那里:“他們難道不知道這一道命令簽下去,朕就徹底回不了頭了。”
“陛下您在怕什么呢,怕的是天下豪強的報復嗎?他們敢嗎?”金蓮此刻反倒是一臉詫異:“民女不知天下大事,只知道自有王朝以來,從沒有哪朝的百姓如我朝百姓一般擁戴其君。這不是江山社稷之根嗎?陛下明明已有天下公器了,為何還要愁眉不展?”
景泰帝擺了擺手,帶著幾分無奈說道:“你啊,婦道人家不知道,今日朕辦的事,其實是在挖自家的祖墳。”
“那總不至于成那亡國之君吧,我以為夏大人斷然不會害陛下的。”
景泰帝沒說話,只是起身說道:“走,換衣裳。我們出去玩,這皇宮太憋悶了。”
拿到了皇帝令,如今便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不過肯定不能現在就把消息放出去,不然不天下大亂才怪,得過幾日再過幾日,等他們先殺一陣子再說。
中秋之后轉眼便是立冬了,這期間誰也沒見著夏道生,甚至民間都有傳聞說夏道生已偶染惡疾而死,但景泰帝為了保持朝堂穩定而對他的死訊密而不發,尸體則用鹽巴腌漬了起來與咸魚放在一起以遮蓋起味。
“好家伙,老子也混到了個秦始皇的待遇了。”
夏林手上拿著報紙吃著包子,正在看這幾日金陵的動向,閉關時間他不被允許外出,當年兩任皇帝都沒有禁錮住他的腿,如今卻被生兒子的魔咒被卡在了這里。
看完的金陵時報,他拿起了那份狄三兒創辦的報紙,那報紙已經從沒有標題的小報變成了金陵第二參考消息,雖然這后頭其實是有人默默的提供資金支持,但他們的質量卻是可圈可點,甚至現在已經成為兩個不同階級之間討論問題的發聲平臺。
上頭討論的內容尖銳而刻薄,甚至偶爾還會出來一點大逆不道的言論,關鍵在現在這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大環境下,這樣的平臺反而顯得彌足珍貴。
這幾日這張抬頭為明報的青年報上最熱門的討論是“一直如此便是對否”,守舊派跟維新派的文人在上頭吵的不可開交,伴隨著不斷有官員因為陳年積案而被捕,這上頭的討論之聲愈發的激烈了起來。
“對嘛,這才有斗爭的樣子。”夏林喝了口豆漿自言自語道:“之前太空想了,得尖銳的刺破他們的謊言才對!”
而就在他準備吃第二張卷餅時,豆兒突然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老爺老爺,出大事了!”
“什么事?”
豆兒一臉興奮的說道:“皇宮門前有上千名滯留京城的學子在請命呢,您要去看看么?”
“哎呀。”夏林一拍手驚叫出聲:“狄三兒是個大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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