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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 668、他們最怕什么?
夏林入京,沒有一個人說話。
什么違抗圣命,什么欺君之罪,誰都沒有說上半句,哪怕他帶著新軍就這么氣勢洶洶的進駐了金陵城,所有人好像就在這一天突然雙目失明。
剛下過春雨的金陵,氣相如新,鐵騎的戰馬蹄子上的馬蹄鐵踏在大石路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有些擾人清夢。
但隊列之中沒有夏林,他此刻正在城外的亂葬崗之中,身穿鎧甲蹲在安子的墓前,拿出了從徐州帶來的糕點。
安子喜食甜食,甚至吃到有些蛀牙,特別偏愛徐州的梅豆角果子,它外面裹的是一層專門做甜點所用的糯米粉加上稍稍脆的外殼,里面是拉絲的糖稀,咬一口糖絲能拉好遠,安子尤其喜歡這一口。
夏林把糕點放在安子的墳前,拍了拍他的墓碑但沒有說話,在淅瀝瀝的小雨中戰了一會兒,水珠子順著盔甲的邊緣滴答了下來,在腳下匯聚成洼。
“好了,不打擾了。”
說完他就要轉身離開,但沒走兩步卻被安子墳頭的槐樹勾住了斗篷,夏林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安子的墓碑。
“好了好了。”夏林笑道:“這么舍不得啊?我向你保證,這次一定叫你復生。血肉可能有點玄,但安子之名,定叫你在群星之上。”
有風吹來,樹枝輕擺,甩開了夏林的斗篷,他拍了拍身上的水跡:“你看看你,還是這么貪圖名聲。”
夏林走入城池,門口守門的士兵自動側開兩邊為他讓出了一條道來,即便是平日里最難纏的京兆府負責排查的衙役也只能縮著脖子躲到了一邊。
路邊的紈绔子弟還有不少,但看到這一抹鮮紅的鎧甲之后,幾乎所有人第一時間就是轉身過去,心里默念千萬不要被這byd看到自己的臉。
夏林沿著街咔咔的走,引來無數百姓的側目,當然也有不少官吏看到了他,畢竟今日是休沐日,出來賞春聽雨,附庸風雅之人也不在少數,但當他們看到夏林就這么帶著殺氣刺破這初春的和煦之后,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不太自然了。
他回來了,而且是以如此高調的姿態回來的,這說明什么?說明人家根本沒在怕的。
當然,這會兒他們可以用他們熟練的招數去想扳倒夏林,但扳倒夏林之前他們可能是要體驗一把什么叫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了。
而比這更叫人害怕的是他們其實也搞不清夏道生這次回來到底跟安慕斯有沒有關系,若是有關系,那那些一步一步把安子逼死的人恐怕是沒好果汁吃了。
隨著夏林往前走,路的兩邊不斷有人走出追隨在他的身邊,這些人有儒生、有小吏、有商賈、有士兵甚至還有一些普通人瞧不起的市井癟三,有男的有女的有老也有少。
當走到皇宮門口時,夏林回頭看去只看到身后護城河旁的道路上已是站滿了人。
他們都在淋著雨,然后就這么眼巴巴的看著夏林,幾乎所有人都抿著嘴,有些人還紅著眼。
從他們的眼中依稀可見仇恨的火光,可想而知法家敗退之后的這些日子里,那些卷土重來的還鄉團是怎樣的變本加厲。
安子生前與夏林討論的時候,他二人得出了一個共同的觀點,那便是百姓相信法律,那不是法律給百姓一個機會而是百姓給法律一個機會,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人是會通過自己的途徑來解決不公的。
法家的沖鋒以安子的死而草草收場,他們被斗敗了,之后的日子恐怕曾經法家幫人拿回來的東西不光被再次取走,甚至可能還被變本加厲的掠奪了一番。
所以當他們現在對律法失望了,于是他們就開始尋求另外一種解決方式。
或者對他們來說,穿著紅色鎧甲的夏林其實就是一種選擇,他們期待著這樣的夏林能沖開那座宮門,然后把本該屬于他們的東西還給他們。
此刻宮門緩緩打開,在許多人眼里這就是一頭食人的野獸,夏林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幽深黑暗的門洞之內。
宮門再次緩緩關上,夏林卻只是坐在拐角處長出了一口氣,他不怕千軍萬馬,但真的害怕那種仇恨中帶著幾分期待的眼神,他很怕辜負那些普通而平凡的期待,但又知道現在并不是時候。
他此時此刻的心理壓力已經快要突破閾值。
“夏帥,陛下在書房等您呢。”老太監弓腰把那張大臉湊到夏林面前:“夏帥感覺尚可?是否需要休息一番?陛下吩咐過了,若您需要休息便去長生殿內休息一陣。”
“不必了,我一外臣入后宮多少不方便。”
“方便的方便的,陛下特別照應過,宮內的宮女妃子隨夏帥挑選。”
“他他媽有病。”
老太監脖子一縮,權當沒聽見……
休息就不休息了,夏林在那稍微緩了緩便直奔向兩儀殿之內,他進殿之后正巧看到景泰帝在那逗狗玩。
老太監在門口時就退下去了所以并沒有為夏林通報,不過他盔甲靴子的聲音辨識度過于高了,景泰帝哪怕是背對著他也知道是誰來了。
“喲……黃巾哥哥,你回來了呀。”
夏林翻了個大白眼,徑直坐到了旁邊的臺階上:“京城百姓都快造反了!他們今天一路把我送到宮門外,就等著我振臂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還在這玩狗?”
“那我能如何?”景泰帝抱起狗站了起來:“他們現在就是要用這種法子逼我就范。我找誰辦他們,他們就辦誰,我不管他們就污名我,國無法度,國將不國。你以為百姓在等你,我就沒在等你?”
“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于曖昧了。”
“倒是無所謂。”
景泰帝把狗放進籠子中,轉身為夏林倒了一杯水遞上前:“這里就你我二人,朕勉為其難給你倒水了。”
夏林笑了起來:“那可真委屈你了呢。”
“倒也是不委屈。”景泰帝深吸一口氣道:“流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我是弄不過他們的,他們總有法子給我弄些驚喜出來。安子死了,他們要給我一些顏色看看。”
“聽說前幾日百姓把鬧安子尸體的人給打死了?”
“嗯,我與張仲春還有你那小徒弟干的。”
夏林一聽拍案而起:“你們三個是沒事干了是么?如果叫人發現了,你知道會出什么事么?啊!?老子在外頭豁出命去護你這破破爛爛的垃圾王朝,你在家里給我拆臺!?胡鬧也要有個限度!你是皇帝,你不是那些江湖上的混子,你有更重要的事,而不是去敲死幾個鬧事的混子!你對得起你這聲萬歲的稱呼么,你對得起你爹的期盼么,你對得起這滿城百姓的念想么!?”
景泰帝這會兒沒接話,只是默默的挪到了門口:“那個誰,快快快,快把張侍中請來。”
老張這會兒也剛吃完飯,他接到消息就從中樞溜達著過來了,但臨近到兩儀殿門口時就聽見夏林在里頭狂怒,這會兒的老張第一個反應就是跑路。
但門口的護衛咔就往前一擋:“陛下有令,張侍中來了就不要走了。”
“誒!你們!”
老張被推進去之后,夏林一拍桌子指著老張:“你也是個老混賬東西,快四十歲的人了,整天胡鬧個什么胡鬧!還以為是當年二十歲的無法無天了?你狗日的一旦倒了,這么多年的布局全都毀了,還不占大義。你媽的張仲春,老子真的是想一錘子敲死你。”
正如他與景泰帝的預料,夏林知道這件事之后果然無差別開大了,看到景泰帝那委屈的樣子,老張就知道自己在來的這段路上他已經被罵了個通透。
這會兒老張也來了脾氣,他一叉著腰:“那幾個畜生用炮仗炸安子的尸身,你是不在,你在這的話你比我還狠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
“對啊。”景泰帝也回過味來了:“他們炸安子尸身。”
夏林這會兒眼睛一翻:“誰?”
“我知道我知道。”景泰帝趕緊上前:“除了死掉的那兩個,還有蘭陵王家長春房的幼子、豫章羅氏桂林房的姑侄子、江夏黃氏本家的幼子,還有一個西河林家丹平房的幼子。”
夏林一言不發,起身往外走。
“你干啥去!?”景泰帝連忙追上去:“你不是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么,還要朕避避鋒芒?你這是要干甚?”
“你們是京城中的定海神針,我是野外來的兵痞子,我避他鋒芒?”
景泰帝叫了幾聲沒叫住夏林,他回頭跟老張對視了一眼,兩人嘿嘿一樂:“還得是你了解他啊。”
“這叫轉移矛盾,不然他能罵咱們一下午。”
夏林走出宮門外,啪啪一拍手就見兩邊新兵精銳小跑集結,接著他帶著這些人就開始向景泰帝說的這幾個家族進發。
第一站便是來到了蘭陵王家的府邸,他們門口的家丁一看這架勢只覺得不好,連忙關門就要去通報家主,但他們前腳上了門栓,后腳就被新軍的沖錘把大門給轟開了。
外頭圍觀的百姓頓時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但夏林卻渾然不顧,只是帶人沖了進去,然后將所有出入口都控制了起來。
這會兒王家宅子里的護衛帶著一眾護院就出來了,但一過來他們正面就遇到了敢正面對沖二十萬大軍的金陵教導團。
那殺氣那陣仗,普通的護院死士根本頂不住,他們的確是拿著家伙出來,但這軍官教導團齊刷刷的一扭頭,手上的家伙只出鞘一半,這幫死士護衛就已經慫了。
“跪下!”夏林眼睛一翻:“不跪者格殺勿論。”
護院頓時跪倒一片,這會兒這王家的老太爺急匆匆的穿上衣服走了出來,他們家雖不是本家,但卻也是赫赫有名的瑯琊王家,曾經也是王與馬共天下的家族,幾時候被這樣侮辱過。
他要上前理論,夏林只是伸手一扒拉就把他的腦袋給扒拉到了一邊,接著教導團的人就從后頭把那個往安子身上扔炮仗的小子給拎了出來。
“帶走。”
夏林一句話,那小子就像是被拎雞崽子一樣拎走了,他嘴里喊著:“爹……娘!阿祖!救命啊,我不想死!”
王家人此刻就要起身阻攔,但這會兒新軍的刀劍可就出鞘了,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兇惡的光,也就是說這些人再上前一步,他們的刀可就要下來了。
他被拎出門的時候,外頭的百姓又是一陣叫好,夏林卻沒有時間炫耀戰果,而是扭頭直奔豫章羅氏、江夏黃氏以及西河林家的宅邸就去了。
豫章羅氏算是老熟人,江南道遷出來的一脈,之前就與夏林有過接觸,他們家的人一聽原因,當時那叫一個捶足頓胸,接著主動就把人給交了出去,倒也是爽快。
剩下的兩家就不同了,他們是真的頭鐵,甚至命家中護院去襲擊教導團,那教導團都是什么嗷嗷叫的野狼,能吃他們的委屈?
那給打的喲……他們是浮梁的兵,不認識什么名門望族,也不知道什么叫權勢滔天,他們只是知道一切聽從夏帥的命令。
如果不是夏林提前吩咐過不要出人命,那今日就是他兩家的滅門之日,但這一頓毒打沒有十天半個月恐怕也是沒法下床了。
這一手操作那是當天就傳遍了整個金陵……
“他一回來就瘋了!?”
“好像說是他與那安慕斯私交甚好,前幾日那幾戶人家的小子不是用炮仗去炸人安大人的尸身么,今日他回來了,那還能叫他們有好果子吃?”
“那真怪不得人了,我當時聽見也怪氣憤的,把人逼死就逼死了,怎的還能縱容小輩去辱尸呢。”
“誰說不是呢。”
京兆府的幾個小吏正在交頭接耳,這會兒京兆尹快步的走了進來,他二人立刻閉了嘴。
這會兒的京兆尹臉色奇難看無比,他回到位置上頹然而坐。
“大人,臉色有些難看,是身子不舒服么?”
“亂了亂了,全都亂了。朝廷命我去新軍要人,你們誰去一趟?”
兩個小吏連忙拿起桌上的卷宗:“大人,我與思明兄今日剛巧要去刑部核對死刑犯,人命關天啊……”
明天就要開庭了,不管如何一切由法律裁定吧,輸贏都交給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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