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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 665、風從山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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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去了,他的罪狀足足有一丈那么長,他手頭上那些積壓的案件全部打回重審,毫無意外這些人大半都是無罪釋放,而他們對外頭的說辭則是黨同伐異之事牽連。
但就算說破天,百姓的心中都是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個惡官污吏就這樣被放了,他們難不成還不明白?
只是他們能怎樣,只能遠遠看著安府的人身穿素縞那迎著家中頂梁柱的尸體回到府中。
“那自然是不能叫他好過了。帶些人去以搜查罪證之名,抄了他家去。”
這時那些被安子弄進去的人早就憋著這一口氣呢,安子活著的時候,他們惹不起,這小安子既是已經死了,而且是名聲極臭的死了,那還不得好好的給他點顏色瞧瞧?
都說人走茶涼,這都不只是人死了,是純純的人死,那可就不只是茶涼的事情了,抄家不過只是前菜而已,后頭還有的玩呢。
于是他們這些人隨便找了個由頭就帶著人過來了。
剛剛得了勢,他們的氣焰遠比之前還要囂張,走在街頭身上都帶著風,路邊的百姓雖指指點點卻始終不敢上前一步。
他們一行十幾個人,帶著刑部剛剛下發的手諭,還有關于安子的一些“罪證”便大搖大擺的踹開了這府邸之門。
他們想象中的情景是屋子里都是老弱婦孺,他們上前先把安子的棺槨給掀了,接著再進屋中進行查抄,最后看著他家中有沒有相貌秀麗的親眷,爭取能玩點刺激的花樣出來。
然而就當他們踹門而入之時,迎面見到的就是老察事司的番子,還有新監察院的行動司,也就是羅士信帶著的那批人。
照壁后頭甚至還坐著新上任的門下省正三品侍中,張仲春。
“抄家啊?”老張微微抬起眼皮:“誰給的手諭?拿來我看看。”
那幾個人只覺得耳朵里頭嗡的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往后撤,但此刻行動司的人已經把門關了起來。
羅士信放下鋼槍拿起了一根木棍,撩起了袖子:“既然來了,就哭嚎幾句助助興吧。”
說完新老察事司的人便圍攏了上去,這幫人可是專業的特務,知道怎么打人光疼不受傷,他們把這一行人一圍,上去就是一套關門打狗連招,打到他們哭的聲音比里頭安子家眷的哭聲還響亮。
大概一個時辰之后他們被放了出去,手中的查抄之令早已經落在了老張的手里,他們一瘸一拐的離開,回到了刑部之中,告知了當下的刑部尚書,方慶隆。
他本身不是世家子弟,但卻是世家的女婿。他見到自己的人這般一瘸一拐的回來,臉上頗為震驚。
“怎的如此狼狽?”
“大人……大人要為我們做主啊……”
“說!”方尚書臉上氣到發青:“竟如此膽大妄為?”
這手底下的人把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方尚書自然是怒不可遏,一紙狀書就告到了景泰帝面前。
“陛下……”方尚書跪在地上,做抽泣之狀:“還請陛下為臣做主啊!臣依法辦事,竟遭張侍中驅逐,還打傷了刑部的人,陛下……”
景泰帝“勃然大怒”,他起身呵斥道:“豈有此理!叫那張仲春滾進來。方愛卿,你先退下冷靜冷靜,朕來訓斥他。”
“多謝陛下。”
方尚書離開之后,老張被傳喚了過來,他一過來還沒等行禮呢,景泰帝就站起身來著急忙慌的問道:“怎么樣?打了多久?”
“一個時辰,叫的太慘了,影響到街坊四鄰了。”
“沒留傷吧?”
“放心,銅棒外頭裹著的棉,查不出驗不到。”
景泰帝背著手在書房里來回轉悠:“不過這也不過癮啊,得想辦法來個大的。”
“這不過都是一時之快罷了。”
“一時之快也是快。”景泰帝握著拳頭:“這樣,你想個法子再來一次。”
“放心,有的是機會。”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平的,景泰帝很快就把兩方當事人叫到了一起,敕令老張給刑部道歉,老張照辦。
這對于刑部來說大抵就是個輝煌的勝利,但這會兒大理寺的人可就站出來抗辯了。
“陛下,依照大魏律,張侍中是否放縱屬下打人誤法,還需法理依據。”
說話的人是大理寺代寺卿,曾靜。乃是前御史臺御史大夫,太師曾明的親孫子,他此刻擺著一張死人臉,一絲不茍的回答道:“除人證之外,還需法理之證。”
“曾大人,這話不妥吧?我屬下官員已被霸凌毆打已成事實,何須驗證?”
“依大魏律,毆打者需成傷,無傷不成刑。方尚書是不敢還是有心抗法?”
他眼睛一翻,眼神里透著濃濃的殺氣,后頭大理寺所有官員齊刷刷上前一步,大有今日但凡你BYD再廢話一句就要上演大理寺VS刑部的全武行。
“你查便是!”
“好,那便依曾寺卿之言,查!”
這一通折騰,那是把刑部那幾個挨揍的人給弄得再一次哭天搶地,因為所謂驗傷,他們可配不上御醫,正經的是需要大理寺和刑部的仵作來驗的,完全公事公辦。
一邊說有傷一邊說無傷,各執一詞就重驗。
仵作驗傷,那可不溫柔,沒有傷也能整點傷,幾次三番那幾人就被弄得出氣多進氣少了,連連求饒說自己并無大礙,只是發生了口角而非被毆打。
那這就等于把刑部尚書給賣了,景泰帝把桌子拍得砰砰響:“方慶隆,你這是欺君!欺君懂不懂!?”
那方尚書頭皮都麻了,他都沒想到會被玩成這一手出來,但問題是現在那幾個人自己根本見不到,是直接由中立派的宗正寺代為監管,一群皇親國戚才不管你那個呢,這幾個人說啥他們就匯報啥。
“陛下開恩,臣也是受其蒙蔽……”
“你這糊涂官兒看樣子也是當到頭了。”景泰帝坐了回去,須發皆張:“鬧到如此不堪,卻給朕這般結果。你說,該是如何?”
“臣萬死……”
景泰帝一臉嫌棄的揮了揮手:“回去,閉門思過七日!”
“謝主隆恩。”
干完這一切,景泰帝的氣還是沒有消,這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過就是給他們施展的障眼法,他想要的就是這些人全部人頭落地。
只是當下他沒有法子,只能用這等法子惡心惡心人罷了。
但這一下他倒是也看清楚一點了,那就是大理寺這幫人現在是真殺紅了眼,朝堂上恐怕很快就會迎來有史以來最嚴酷的法理對轟,直到一方被誅殺殆盡忍不住求饒或者用另外一種方式迫使大理寺偃旗息鼓。
而若是這樣,那便也就是安慕斯翻案之時。
景泰帝沒有說抄不抄安慕斯的家,按照常理是會去抄的,但這次之后倒也再沒人去觸這個霉頭了,只是安家的大宅子也是不能住了。
但那么一大家子人何去何從呢?本來無數人想要看他家的笑話,但突然之間獨孤家有一處房產要緊急出售,只需三兩銀子就能買下一個一畝地的庭院,但家主有命說只能賣給某個生辰八字完全吻合之人,甚至連出生地都要嚴絲合縫,最后還要參加面試。
最后只有安慕斯的大兒子符合這個要求,最后他們家在被趕出安府之后就順利的搬入到了獨孤家的閑置房產之內。
大家都是世家子弟,肯定有人不忿啊,于是便有人私下去找到了獨孤家在金陵城的管事。
人家管事的就一句話“有能耐去與我家家主說去”便讓這些人全部偃旗息鼓。
其實這會兒大家已經形成了涇渭分明之相了,他們也知道了其實即便是安慕斯死了,也有人站在他的那一邊。
不管是夏林的無字天書,還是張仲春的棒打鴛鴦,亦或是獨孤寒的三兩豪宅,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以現在各家都已經給子弟打了招呼,說這些日子莫要去招惹,過些日子等風頭過去了,有折騰那家子人的時候。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安子出殯的那一天,雖然一路上倒是沒人阻攔,但卻有那世家子弟在旁邊踏歌而行,載歌載舞,還放炮仗慶祝。
安子因為是罪臣所以家人不許送葬,只能由一個家仆用一輛板車拉著他前往城外的亂葬崗,那些人的炮仗甚至會“不小心”的扔到安慕斯的尸身之上,那家仆一路默默垂淚一路默默忍受來自那些惡人的欺凌。
“好玩好玩真好玩,該死該死也是真該死,小小的芝麻官,不知天多高。”
那些個紈绔子弟編出了歌謠在旁邊嘲弄,安子身上蓋著的破草席被炸開了一個洞,露出里頭清白發灰的尸體。
周圍旁觀的百姓不少人都面露不忍,有些心軟的甚至已經開始暗暗垂淚。
安子是個好官,他斷案從不留情面,向來便是有青天之名,如今他落得如此下場,許多百姓甚至在私底下咒罵大魏就該早點完蛋。
而這時人群中不知誰突然喊了一嗓子出來:“揍他!”
兩個字頓時點燃了百姓的情緒,不管是青壯還是老幼,呼呼啦啦拿起東西就沖了起來,那些個紈绔子弟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但見洶涌的人潮撲向他們時,他們才開始害怕,接著便是拔腿就跑。
但終究還是有兩個慢了一步,當場便被人群擠在了中間,他們一開始還自報家門,“家父誰誰誰”“大伯誰誰誰”,但看周圍的人并沒有任何懼怕之色,他們便真的慫了,開始跪下求起饒來。
但還是那句話,他們的姿態不代表他們知道錯,而是他們知道自己要死了。
百姓的怒火被徹底點燃,數百人開始對這兩個人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毆打,京兆尹衙門的衙役其實一早就巡街到了這里,但他們卻在百姓去追那些人時選擇了去隔壁一條小巷里追小偷。
最后小偷跑了,他們才“悻悻而歸”,而這時那兩個紈绔子弟已經被生生打了一刻鐘了。
而這會兒他們姍姍來遲的吹響了竹哨子,聽到捕快的哨聲,人群中再次有人喊了一句“扯呼”,于是滿街的人頃刻之間就散了個干凈。
只是那倆被圈踢的世家子弟早已是面目全非,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斷絕了氣息。
過了一會兒,那個一開始喊“揍他”的人已經跟同伴跑到了僻靜的巷子里,他摘下面巾靠在墻壁上呼哧帶喘:“爽!他娘的,真爽!”
這動靜,赫然便是景泰帝本帝。而他身邊的則是有文武全才之稱的新科狀元被賜字國棟的楊國棟,也就是夏林那個唯一入室弟子。
還有一人正蹲在地上喘的沒人樣,這人手上拿著一截帶血的短鋤,致命一擊就是從他手上出來的。
“仲春啊,你不行啊。都不如國棟。”
“他幾歲我幾歲。”老張說話間便干嘔起來:“累死了累死了,陛下……以后莫要再玩這種小道了,我等要光明正大的辦他們,用這下三路的法子,等道生回來他要罵我的。”
“你以為他不罵我嗎?”景泰帝扶著腰:“但朕還是要干,因為爽!就問你,爽不爽!”
“爽。”
景泰帝轉頭看了看外頭:“你說那倆死了沒有?”
“就是螞蟥都得死了,我把他倆天靈蓋都給掀了。”
“你是夠狠啊,仲春。看不出你洛水畫仙這么心狠手辣,畫畫的手殺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
“陛下,我執掌察事司五年。”
“挺好,在外是衣袂飄飄的風流才子,在內是心狠手辣的大內密探。”
“還兼職了個宰相。”老張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開始休息。
正好這會兒監察番子按照血跡追查到了這個巷子之中,那幾人剛一進來就見有三人坐在那,有人還拿著形狀吻合的兇器,以為是釣了條大魚,但等眼睛適應了從明到暗的變化之后,他幾人此刻只感覺自己真他娘的有病,追什么血跡追血跡……
這會兒打招呼也不是,看見也不是,反正基本上留給他們幾個活路怕是不多了。
不過就在這會兒其中一人腦子快的很,他拽起身邊的同伴,睜著雙眼盯著巷子那頭,嘴里還喊著:“快追,兇手就在前方!定不能叫他跑了!”
說著,這幾個番子握著刀噠噠噠的就從老張和景泰帝的身邊跑了過去,就好像這三個人不存在一般。
“耶?這人到時候給我提上來當內衛。”
那人一聽大喜過望,回頭拱手“謝……”,但立刻反應了過來,轉過頭來:“抓兇手,快!”
景泰帝倒是笑了起來,而這會兒那楊國棟卻沉聲道:“陛下,明日朝堂可能就要亂起來了。”
“亂吧,朕已經寫信給道生,叫他在處置完山海關之后即刻返程,一時不得耽擱。老子的肱股之臣不能就這樣白死,他娘了個逼的,等老子的刀回來了,看他們還敢不敢唱歌點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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