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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 622、百善之宴
皇帝即將入城,那一日城外每三步便站著一名士兵,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紅旗招展,百姓站在士兵的人墻之外伸長了脖子在那盼望。
巳時三刻,城墻上的錦色旗幟最先染上金暉。三百執金吾手持纏紋戟,踏著晨鐘聲在城門洞前分列兩廂。忽五里外傳來悶雷般的鼓點,城樓上二十四面建鼓應聲而擂,驚起檐角銅鈴叮當亂顫。
先導則是三十六騎金鞍細柳營健兒,玄甲映著朝霞流轉紫氣。朱漆竹節杖引著七重五色旗,云龍紋牙邊在風中獵獵作響。緊隨其后的鼓吹署樂班手持鵝黃幡,笙簫與篳篥的和鳴驚散街鼓余韻。一駕七寶香車碾過鋪沙御道,金絲帷帳里沉水香霧漫過街衢。
此刻日輪破云,明光鎧迸射萬點銀星。兩列持戟武士踏著軍樂團的節奏分立,手中斧鉞交叉成穹。六名千牛衛將軍高擎九龍華蓋隨步生輝。孔雀翎在晨風中輕顫。
魏長盛云鶴雙紋,盛裝出席,腰間金帶扣隨著玉輅搖晃叮咚作響。廣南府要員緊隨其后,腰上懸著的魚符與佩刀相擊。
忽然萬籟俱寂,百姓伏地時幞頭匯成黑色浪潮。玉輅四角的金鈴卻在此刻齊鳴,垂珠簾后隱約現出十二章紋的袞服。執扇宮娥鬢邊金步搖輕晃為天子遮擋最后一絲晨光。大街兩側的商人瞪大雙眼,手中正擺弄的商貨攥得咯咯作響,駝鈴都壓不住他們喉間的驚嘆。
“好大的陣仗,這便是皇帝啊。”
有人暗暗驚呼,旁邊的人立刻低聲提醒:“閉嘴,莫要驚了圣架。”
而就在入城之前,皇帝的車駕停了下來,接著便見景泰帝從上頭走了下來,脫去了袞服身著一身雅紅長衫,面帶笑容的轉過身來:“今日朕來此地,不興跪拜。今日乃為賀諸位之功。”
說罷,他竟然躬身朝城外軍民行禮,外頭可是有近三萬軍民,當景泰帝躬身的瞬間,那真的是把情緒價值給拉爆了,不少人嗚一下就哭了出來,那山呼海嘯的萬歲聲,仿佛你從丹東來換我一身雪白,想吃廣東菜。
景泰帝再次行禮,換來了更加狂熱的歡呼,他其實也有些上勁了,心里念叨著說這夏道生的套路是管用,換別人來得話多大的力氣才能有這個效果,而到這只需要下了車然后給人彎個腰低個頭。
用夏道生的話就是“你他娘的給江山社稷低個頭丟人在哪了”,雖然他說話的風格夠他死二十八次了,但道理卻是這個道理,一個皇帝給誰低頭都丟人,唯獨給百姓低頭不丟人。
進入城市之后,石碑上那些大善人早已經等在了那里,景泰帝上前與他們進行了請求友好的交流,并邀請這些盛裝出席的有錢人們一起共赴宴會。
因為都已經提前做了功課,景泰帝能清楚的叫出榜一榜二榜三大哥的名字,這一下這幾個榜上有名的大哥那真的是涕淚橫流。
景泰帝更是親切的握住他們的手連聲說著感謝的話,而他們更是表示愿意為陛下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這會兒就有人要問了,景泰帝這么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不怕敵國暗殺么?
那是顯然不怕的,因為看上去這里亂糟糟的,但其實離景泰帝最近的一圈那可都是暗部的人,而且這里可沒有武俠那里頭的那些邪乎東西,想要近身可真的太難了。
當然了,這會要是有個噴子悄悄的抵近,接著抬手給他一噴,那基本上景泰帝也就涼了。
本來預定是在屋內設宴,但夏林臨時起意覺得露天大席更有氣氛,而且可以彰顯景泰帝的與民同樂。
但這就有點為難景泰帝了,要知道廣南之地氣溫高濕度大,景泰帝穿著長袍里頭還有一層軟甲,那悶熱的太陽此刻就像是烤箱里的燈,他沒多一會兒就連褲衩子都汗濕了。
夏林這會兒就在外頭,他坐在水井邊吃著水瓜,聽著外頭的喧鬧,他身邊站著的則是金蓮。
“大人,你為何不去赴宴?”
“你啊,功利心還是太強了。”夏林笑道:“你要知道什么叫面子和里子,當里子就好好當里子,不要去想著去拋頭露面,你知道為什么從古到今那么多將帥被抹掉么,一部分是因為面子想兜里子,還有一部分則是沒法再安穩的當里子。有些風頭不該出的就不能出,一個國家可以有一個皇帝也可以沒有皇帝,但絕對不能有兩個皇帝。”
金蓮點了點頭,站在那頷首看著夏林直笑,雖然這會兒的夏林穿著改良出來的大褲衩子,身上也是一套粗布的衣裳,甚至還學著土人那樣用頭巾包了個頭,但在金蓮眼里他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沒有之一,怎么看都叫人歡喜。
想到自己一路走來遇見過那么多人,沒有把自己當成下等人和玩具的人只有景泰帝跟夏林,但能夠尊重自己不用自己刻意討好的人就只有夏林。
作為一個從深淵泥濘中走出來的人,她對他人的眼神格外敏感,從當年第一眼見到他時,他見自己就如一個普通人,無驚無喜無嫌無棄,沒有色欲也沒有貪欲。
“話說你到現在也生不出孩子?”
夏林問出這句話之后,金蓮咬了咬嘴唇,側過頭去笑了一下,只是這個笑意味深長的很。
“也不對啊,拓跋靖能生的啊。”夏林摸著下巴開始琢磨了起來:“我家的那倆也一直懷不上,但我肯定沒問題。”
金蓮強忍著笑,仰著頭憋了好久才憋回了笑容,順了一陣氣后才開口道:“許是命吧,沒有便是沒有,倒也不強求。”
“不是,你笑啥?我說的哪句話讓你這么開心了?”
金蓮連忙搖頭道:“沒有,只是我一直在悄悄服用丹藥。”
夏林一愣:“咋?你不想生?”
“嗯。”金蓮側過頭無奈一笑:“夏大人,我……嗯,后宮之中紛繁復雜,我這樣的人,若是誕下龍子,反倒是一門禍害。您知道,雖陛下叫我愛妃,可我既成不得貴妃更成不得皇后,且即便是誕下子嗣也不是嫡出,這樣于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夏林想想覺得也是,像金蓮這樣漂亮的女人絕對不會誕生出諸如母憑子貴的想法。
算了,各人有各命。
“夏大人。”金蓮依在一棵柳樹下看著夏林:“你說,將來我這樣的人會是如何的下場?”
“將來?”
仰起頭看向金蓮時,只覺得她眼神中的神色透著一股絕望和灑脫,想來她應當是想到了自己的最終結局,未來總有一天自己是會被景泰帝玩膩的,而到了那一天像她這樣毫無名分的普通妃嬪,出身也很糟糕,下場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也許景泰帝這樣的人會因為掛念著一些感情讓她有個善終,但若是景泰帝死了呢?他的兒子會怎么對待金蓮呢?
夏林搖了搖頭:“我不管你們后宮的事,你自己注意安全吧。”
金蓮嗯了一聲:“因有夏大人的庇護,賤妾如今還算可以,我的命是夏大人給的。”
“以后自稱的時候把賤和妾都去了,大家都不過是掙扎求生的可憐人罷了。你在宮里,我在墻外。”
“夏大人……”金蓮突然一肚子的委屈眼看就要爆發出來了。
恰好此刻墻后的喧鬧聲傳來,眾人附和的笑聲與景泰帝那句“諸位開懷暢飲”交相呼應,打斷了她想要說出的話。
“大人。”這會兒一個暗部密探走了過來:“好像是有刺客,已經被我們的人盯上了,您要去看看么?”
夏林起身,回頭把放在旁邊的軟甲披在了金蓮的肩上:“自己穿好,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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