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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 617、來吧,朋友們。
首先要明確一個概念,那就是一個正常的國家,商人永遠都只能是圈養在豬圈里的豬,平時富裕的時候要給它們喂得飽飽的,甚至比人吃的都好。但一旦該到時候了,那它們就也該出欄了。
這里的本末不能倒置,而現在夏林要開始殺豬了。
其實也能理解,要叫人心甘情愿把口袋里的錢掏出來,這得多大的機緣,大家都不傻,憑什么要給你掏錢呢?而且國法就在那擺著,人家也確實沒有犯什么錯誤,硬來肯定不行。
所以夏林也非常的客氣,甚至以他的身份親自站在了那酒樓門口迎接各方來客。
“喲,快里面請里面請。”夏林拱手,滿臉微笑:“孫老板幾日不見紅光滿面吶。誒,這不是李老板么?上次一別已有好幾個月了。”
這迎來送往的那些個老板都直迷糊,實在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他,但人家卻能精準的叫出來名字,這叫人心里頭毛毛的。
要知道今日做東的可是那江南道夏道生,應付魏長盛他們有法子,但應付這夏道生他們可一籌莫展,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人,上來就整這么一手,著實叫人心中惶恐。
這城中的富商足足湊了一個廳堂,一桌根本坐不下,而是分了好幾桌,桌上的菜品極為豐富,可見廚師的手藝相當不錯。
“這大災之年,如此鋪張浪費,里頭恐怕是有些事吧?”
“誰說不是呢,哎喲……你瞧瞧,你瞧瞧這雞,一層黃油,上好的下蛋雞呢。”
下頭的老板們都在議論紛紛,他們其實老早就通過氣了,當下這種聚會本質上跟魏長盛一樣,就是問他們要東西。
但他們早就統一口徑,一口咬死就是沒有,反正隨便他怎么說,說破大天也是沒有,不然就把他們全宰了,看以后誰還敢在這地界做生意。
這會兒夏林慢慢走進堂前,仍是哪滿臉笑容,他拱了拱手道:“勞煩各位在百忙之中前來赴宴,著實有些唐突了,不過我這初來乍到的,一直也沒和大伙兒見過面,此番也算是認識認識了。”
他這番姿態,那些個商人自然也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客氣了起來,但夏林只是笑盈盈的拱手:“客氣客氣,諸位快快落座。”
很快,他走到自己的那張桌子前也坐了下來:“我這人不喜歡那繁文縟節,大家敬請率性,酒喝起來,菜吃起來。今日來沒別的事,就是與大家混個面熟罷了,其余的事咱們一概不談。”
說罷,他上來就開始大吃大喝起來,吃著他還品頭論足了起來,什么這雞肉不夠滋味,燉煮的時間短了,那山麂子還有些腥臊,應當再多加些姜蒜。
總之是把周圍的人給弄得是一愣一愣的。
這會兒他們哪還有心思吃東西呢,都弄不清這夏林到底要玩什么花樣,畢竟能被他邀請過來的人可沒有一個是愣頭青,都精明著呢。
但即便是這么一幫精明人卻始終看不懂他到底是要作甚。
很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夏林這會兒也略微有了幾分醉意,他咳嗽了一聲。而就是這一嗓子,將整個屋子都弄得肅靜了起來,每個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頭的動靜,生怕有什么刀斧手埋伏在外頭。
但幸好沒有,他就只是咳嗽了一聲。
“對了。”夏林這會兒站起身來:“諸位可見了今日一早城門口的檄文?今年之水災可能影響朝廷的賦稅,想必諸位都清楚,朝廷可不管此地遭災不遭災,稅可是一點不能少。”
好啊好啊,這也算是圖窮匕見了,這就開始表演了是吧?行,讓大家看看你有什么招。
下頭的富商們人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靜靜的等待著夏林的表演。
“我不是嶺南道的人,諸位不用這么看著我,大伙兒或多或少的也都跟江南道有貿易,我為難你們犯不上,再說了在座各位都是遵紀守法的良商,巧取豪奪也不合我的心思。”
夏林的話叫他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這不明顯欲抑先揚么?上來咔咔一通夸,等會一刀砍過來,狗命都沒有了。
“大家莫要誤會,此番賑災肯定是不利的,所以屆時魏長盛魏大人恐怕是要貶斥瓊州了,而此地肯定會有新的州官前來,我的打算是推舉江南道鎮巡鹽道衙門的邵知秋過來,不知諸位可有聽他過他的名字?”
在嶺南道做買賣,可能不認識夏林,但不可能不跟這鹽道衙門打交道,而那鹽道衙門的邵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屬茅廁里的破石頭,又臭又硬油鹽不進,在座的人可沒少在他手上吃虧。
若是真的如夏道生所說,魏長盛調離,那邵大人過來,那可就完吊蛋了,自己一眾在這里耕耘多年的關系網一瞬間就要被清空,天知道他們這么多年在這投了多少錢才有了今日之成績,現在從頭開始那比要他們命還難受。
最關鍵的是那邵知秋是出了名的江南建制派,什么意思呢?天下的商戶,就他媽江南道的人是好的,其他都是畜生。
他過來之后必然會大力扶持他的人脈,自己這多年的基業豈不是徹底要被人家給覆蓋掉了?
這一下這幫豪商可就慌張了起來,這一下他們才算明白自己遇到了比魏長盛更狠的角色了,人家魏長盛只是難纏,這好家伙直接上來就是要掀桌。
一刀砍在七寸上,再兇的蛇都得麻。
而這會兒夏林繼續說道:“所以呢,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希望大家能一展宏圖,前途無量。”
夏林舉杯致敬:“有錢一起賺!”
在場之人紛紛起身,假惺惺的喝酒,他們現在甚至有些祈望這夏道生開口要東西了,給點就給點,裝個為難的姿態割點肉,比過些日子連家都給人掀了的好啊。
這個心態上的悄然轉變,導致他們現在看著夏林的眼神都開始變得有些熱忱了起來。
但這該死的狗賊他啥也不說了,坐下繼續跟人推杯換盞起來,樂呵呵的好像真的是一點都對賑災沒有興趣似的。
可想而知這頓飯吃的有多難受吧,到了最后夏林都說三遍散場了,但卻一個離開的都沒有。
“耶?諸位是?可以回去了,我說了今日就是叫大伙兒來吃個人認認臉。”夏林笑呵呵的說道:“我也該回兵營之中了,城中的糧食大概還能扛個三四天吧,到時城中之人加上流民近二十萬,沒吃的可是要鬧騰的,這幫窮鬼真是難纏。”
“這……夏大人……”
有一人站起身剛要說話,卻被身邊之人拉了回去。但這個細節卻沒有被夏林忽略,他端起酒杯剛要喝,手上突然一松,就被應聲落地摔了個粉粉碎。
這一聲脆響再次讓屋子里這些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夏林則低頭看了一眼,搖頭道:“哎呀呀,可惜可惜,可惜了這一杯好酒喲,酒杯碎了再好的酒也盛不住咯。”
說完他突然話鋒一轉:“對了,昨日魏長盛與我商量說獻糧者可得市舶司優先通關之權,我便笑了,市舶司那頭能有幾分商貿,還優先通商。再說了,等明年邵知秋來了,江南道的路就要鋪過來了。這地界的市舶司便可有可無了。到時諸位行商便可暢通無阻了。”
好一個暢通無阻,到時候江南道的商行蜂擁而至,他們連毛都剩不下了。是,沒錯,的確是暢通無阻……沒東西了,可不就暢通無阻了。
在場都是機敏之人,他們其實也知道魏長盛為什么這些日子都是窩窩囊囊的,那不就是他意圖謀反被人給掀了么,他在這說話不算了,人家江南道的頭子過來接管嶺南了。
那既然都接管了,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這些人自然也會被清理掉。
“好了,話就這么多,我很高興與諸位這一面之緣,往后有緣再見。”
夏林把新酒杯往桌上一叩:“我有些疲乏了,諸位請回吧。”
逐客令這么一下,他們也不好再停留了,但走出去的時候那是越來越慌,那夏道生的鐵腕是真鐵腕,他們弄不過啊……
那既然如此,是不是有其他方式可以彌補?
對!魏長盛。
不過現在肯定不是去尋那魏長盛的好時機,大家眼睛都看著呢。
所以直到這夜幕降臨,那可就有人鬼鬼祟祟的來到了魏長盛的府邸之中,而這一進堂,就發現白天還一口咬定死活不往外吐東西的家伙們都快到齊了。
大家彼此在這相見,多少都是有些尷尬……但成年人的默契叫他們緘口不言,紛紛坐在了魏長盛的座下。
“魏大人,那江南道的人欺人太甚!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魏長盛此刻苦笑一聲:“諸位,我哪能不知道他欺人太甚,可我有何法子,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災情壓不下去,稅銀收不上來,再加上前些日子我險些鑄成大禍……我魏長盛在此多年,諸位也都與我如好友一般,可事到如今我魏某恐怕也束手無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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