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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847章 ?這是挑釁,該見血
城外的蔣家莊,數百人烏壓壓的站在村里的晾曬場上。
就在昨夜,一伙賊人突襲了莊子,縱火燒了十余戶人家。人倒是逃出來了。但逃出來后,就被十余賊人突襲,當即重傷三人,輕傷數十人。
“郎中可來了?”莊頭韓山來了,他方才去看了那三個重傷的莊戶,情況不容樂觀。
“去請了,估摸著還得等一會兒。”有莊戶說道。
“老韓,報官吧!”一個老人說。
“已經令人去了。”韓山沉聲道:“昨日莊上大肆慶賀,這才給了賊人可趁之機。此事罪在我。”
早在儒墨大戰時,蔣慶之就多次交代韓山,莊子上務必要警惕有人偷襲。
儒家那伙人能干出什么事兒來,大概只有蔣慶之知曉……后來的萬歷帝得知自己派下去收稅的人被燒死后,都不敢置信。
“怎么辦?”幾個老人聚在一起,商議了一番后,都面色凝重。
“伯爺剛執掌大權就發生了此事,定然是故意為之。那些人想給伯爺一個下馬威。”一個老人嘆道:“咱們也算是池魚之殃吶!”
“別忘了,咱們繳納的錢糧是最少的。這都是伯爺的恩典。做人,不能完本!”另一個老人不滿的道。
“老夫不曾忘本,可若是這般下去……這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吧?防不勝防。”
“是這個理,不過且等官府拿到了賊人再說。”
“也是,先知曉昨夜偷襲的是什么人。”
“來人了。”
一個官員帶著幾個小吏和捕快小跑而來。
是小跑!
韓山身邊的莊戶低罵道:“往日請都請不來,來了也倨傲的很。今日卻這般。”
“閉嘴!”韓山喝住了莊戶,自家眼中卻也有譏誚之意。有個老人嘆道:“伯爺總攬什么新政大權,那是什么……大權在握,殺幾個官吏不是事。這些人是怕了。”
果然,官吏很是客氣的問了昨夜的情況,捕快們去勘察現場,忙碌的腳不沾地。
噠噠噠!
馬蹄聲急促傳來。
有人來了。
韓山笑道:“老人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咱們也算是沾了伯爺的光。”
可池魚之殃也是沾光。
“是伯爺來了。”有人喊道。
韓山身體一震,轉身看去,只見數騎正疾馳而來。
為首的可不正是蔣慶之。
“伯爺來了。”
那些莊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婦人們開始飲泣,男人們沉默的看著在前方下馬的蔣慶之。
韓山迎上去,“見過伯爺。”
蔣慶之下馬,目光掃過眾人,“如何?”
“三人重傷,郎中應當在路上。小人……”
噗通!
韓山跪下,低頭,“昨日小人得知伯爺升遷的消息,便……”
“是我等自發。”幾個老人過來跪下。
“起來!”蔣慶之蹙眉,“莫要折我的壽。”
莫展等人過來,把老人們架起來,蔣慶之看著準備起來的韓山,“你,繼續跪著。”
韓山苦笑,“昨夜莊上為伯爺慶賀,許多人都喝多了。”
“值夜人也喝多了吧!”蔣慶之冷冷問道。
儒墨大戰開啟后,蔣慶之令莊上警惕,夜里必須有人值守,發現不對就示警。
“是。小人該死。”韓山惶然。
“說說情況。”
“是。”韓山見到官員正在邊上等候,微微彎腰,不敢直視蔣慶之。總攬新政大權這個權力有多大他不知曉,但宰輔的權力還是知曉一些。
那是能和皇帝商議決策國事的宰相。
“昨夜十余賊人突襲莊上,他們先縱火,小人沖出來時,那些人正在毆打那些沖出來的莊戶……”
“等等!”蔣慶之伸手,“你說毆打?”
“是,他們用的是木棍子。”韓山說,“咱們的人衣衫不整,慌亂不堪,被他們一番毒打……”
“沒有刀子?”蔣慶之問。
韓山搖頭,“并無。”
徐渭剛去了現場回來,說:“那些人不敢弄出人命來,擔心激怒伯爺,不死不休。”
“本就是不死不休。”孫不同說:“昨日旨意才來,昨夜就有人突襲莊子,這是要打伯府的臉呢!”
徐渭難得沒有譏諷人,“不死不休說的是那些士大夫,昨夜的賊人們卻不敢,明白嗎?”
孫不同本以為自己高明,聞言一怔,“是了,都縱火了,不小心就會燒死人。背后那人定然是令下死手,可動手的賊人擔心伯爺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蔣慶之目光轉向官員,官員趕緊過來,“下官見過閣老。”
閣老這個稱呼讓蔣慶之有些不自在,“還是原先的稱呼吧!”
閣老閣老,仿佛是七老八十的味兒。
就像是后世,做生意無論生意大小,稱呼都是什么總什么總。
“是,伯爺,得知此事后,縣尊當即領下官令人前來,他隨后就到。”
這是姿態:得知您莊上出了這等事兒,咱們地方官心急如焚吶!
這些官場作態讓徐渭有些不喜,但見蔣慶之卻神態自若,心想伯爺倒是從容,仿佛經歷過這些。
“可有發現?”
“并無。”官員羞愧低頭,“賊人并未遺留東西。”
這事兒是莊上的鍋,十余賊人就把數十莊戶打的狼奔豕突,壓根沒有還手之力。韓山的臉紅的和猴子屁股一般。
縣令來了,蔣慶之對徐渭說:“你去交涉,一句話,嚴查!”
徐渭過去,縣令看著神色沉重,“下官無能,以至于治下出了這等事。閣老那邊……”
“叫伯爺!”徐渭覺得老板的癖好有些怪,閣老比伯爺不知尊貴了多少,他竟不自在,“此事是發生在旨意頒布之后,這是挑釁!”
縣令是個眉眼通透的,“是。此事人神共憤,下官定然嚴查。”
“刑部的人來了。”
臥槽!
這次連沉穩的莫展都為之愕然,“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
孫不同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刑部也得討好伯爺不是。否則一把火燒過去……誰知曉會燒死誰。”
刑部來的是好手,但昨夜的賊人卻也不差,竟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下官無能!”帶隊的竟然是個郎官,可見刑部對蔣慶之這位新扎權臣的態度。
剛上任,不,是還沒上任竟然就挨了當頭一棍子,眾人都在想,這位閣老大概率會怒不可遏吧!
咱們都盡力了,怒火應當燒不過來。
“第一,令郎中盡力診治,多少錢,只管去新安巷取。”蔣慶之吩咐道。
“多謝伯爺!”
“伯爺仁義吶!”
換了別的大佬,自家莊上出了這等事兒,最多來一個管事。
“其二,天冷,燒毀的的屋子馬上請人來拆了重建,錢,依舊走家中。”
“多謝伯爺!”
那十余戶人家跪下,他們本在擔心這個冬天怎么熬,蔣慶之一開口就包了。而且他們原先的屋子老舊,這也算是得了好處。
“其三。”蔣慶之挑眉,韓山只覺得一股冷意襲來,“這些時日莊上沒什么事,讓莊戶們沒事兒的都去周圍轉轉,告知周圍人家,但凡能提供賊人線索的,一千錢。若是根據線索找到賊人,一萬錢!”
周圍都是田莊,雖說隸屬于不同的人家。但無論是誰家,都不敢在此刻觸怒這位新扎大佬。
“是。”
蔣慶之上馬,隨即回京。
身后,縣令笑瞇瞇的道:“伯爺指揮若定,果然是名帥風范。”,回過頭,他冷著臉。“還愣著作甚?趕緊去傳話,本官再加一千錢。”
“是。”
道爺剛得知了消息。
“這是那些人的挑釁。”昨夜接到的奏疏中,大多是對新政的不滿,各種暗示。最多的是‘憂心忡忡’的勸告。
什么新政一起,特別是清查田畝必然會導致天下人群起反對。如此,新政如何推行?
“是。”芮景賢說,“那些人縱火焚燒莊子,不過卻沒敢下死手,正是那些人的習慣。”
“這是挑釁,也是告誡。”嘉靖帝隨手拿起一份奏疏,看了一眼。
——清查田畝操之過急,臣擔心有不忍言之事……
“不忍言!”嘉靖帝笑了,“這是在威脅朕!”
“陛下,要不奴婢……”芮景賢眼中多了興奮之色,“東廠上下枕戈待旦,就等著陛下吩咐拿人。”
“拿了人,換上來的依舊是那些人。”嘉靖帝不傻。他和士大夫們斗了數十年,早就看透了這一切。
你換人,沒問題,可換上來的人依舊是我儒家門徒。比如說徐階。
放眼看去,整個朝中,乃至于整個天下的官員,誰不是儒家門徒?
除非道爺用販夫走卒為官,否則,換人只是下下策。
后來的崇禎帝就走了這條路,這個不合朕意,換。那個臣子不合朕意,換……
崇禎年間的重臣們如走馬燈般的換來換去,可無論崇禎帝如何換人,最終還是那個鳥樣。而且越換越糟糕。
到了后來,君臣之間徹底成為死敵,以至于崇禎帝的政令出了皇宮就成了廢紙。
這是兩敗俱傷!
道爺自然不會干。
“陛下,長威伯請見。”
“長威伯?”嘉靖帝莞爾,“那瓜娃子不許人稱之為閣老嗎?”
來稟告的內侍笑道:“正是。長威伯說,閣老閣老,一聽就是七老八十了。”
蔣慶之來了。
“你準備如何處置此事?”嘉靖帝問。
這是一次小考驗。
蔣慶之微笑道:“自然,是要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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