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他那還未完成的人生故事(中)

我的女友來自未來！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他那還未完成的人生故事(中)

難得“主唱”會除了溫涼在的場合之外主動想要現身，本來“作家”安排的這次聚會，就是想要更多了解自己，沒想到“主唱”還真有想法，那么他也樂見其成。

“不對呀，我一直覺得賀導兒反應能力很快來著，以前在劇組的時候，我家攝助給我換鏡頭，一不小心要掉地上，當時賀導上一秒還在我身后跟我說話呢，眨眼就是一個大跨步上去就把那鏡頭給撈手里了，怎么大半年不見，遲鈍了不少啊，導兒”

蔡決明笑嘻嘻地數落著，坐在賀天然的另一邊。

“是吧老蔡，你也這么覺得齁，賀導兒這是太久沒見著我們，生疏了呀”

胡岳在旁陰陽怪氣地補著刀，動手將那包沒被接住的“和天下”扔到了桌子轉盤上，轉到了賀天然面前。

“來，賀導兒，抽根煙提提神。”

賀天然看著旋轉而來的煙盒，若是剛才的“作家”，大概率會禮貌地笑笑接過，之后就不顯山不露水也不說話，默默聽著眾人的聊天，就此把這一茬給揭過。

他心思太多，又怕話多出錯，所以比起一個傾訴者，他更習慣當一個觀察者，這是所有“賀天然”都有的特質，當他作為一個導演時，在片場時的狀態就是這樣，只不過朋友聚會并不是片場，這里沒有攝影機可以讓他換一種表達的形式；這里也不是那些紙醉金迷的名利場，需要去出于某種目的勾心斗角。

不過好在，賀天然的身體里，確實有著一個可以在舞臺上光芒萬丈，也能在朋友間插科打諢的靈魂。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垂著頭。

他的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像是在調整某種頻率，又像是在卸下某種看不見的枷鎖。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氣場轉變。

再抬起頭時，賀天然那雙原本沉靜如水的眸子里，多了一絲玩味與痞氣。

他沒有去拿桌上的煙，而是側過身，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歪著頭看著剛才還在起哄的胡岳和蔡決明。

“怎么著？剛才那一手‘小蔡飛刀’我就一個沒接住，你倆能調侃我一年是嗎？你們他么就這點出息吧！還說生疏了，你倆回港城也沒給我打招呼啊，還得我這‘老板’約你們，到底是誰跟誰生疏啊？分不分的清大小王啊，這你倆都不提一杯？”

如果說剛才的“賀天然”是一杯溫吞的白開水，客氣疏離；那么現在的他，就像是一罐剛剛被拉開拉環的冰鎮啤酒，氣泡翻涌，帶著一股子生猛的勁兒。

胡岳和蔡決明一愣。

這語氣……這就對味兒了啊！

“喲呵？現在人齊了才回魂了是吧？合著把我們當七龍珠呢，不湊齊不出現是吧！”胡岳樂了，對著賀天然笑著解釋道，“不是我倆不通知你，我跟老蔡哪次沒在你發朋友圈下頭點贊評論？這意思還不明顯？就等你約呢嘛。”

賀天然拆開煙盒，抖落出一支香煙，聽見胡岳的話，一個出其不意就朝著對方的腦門丟了過去，胡岳看似猥瑣，實則早有準備，精明的很，兩手一捧堪堪接住，笑嘻嘻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要搞這個！”

“呵”一計不成，賀天然也不在意，繼續給周圍還沒拆煙的人發了一圈，露出個浮夸的表情：“你倆真的，給我朋友圈點贊，暗示讓我約你們？你們不會直接說嗎！我哪知道你們點贊是啥意思啊，我又不是個女的，要你給我點贊刷存在感，那小嘴還叭叭的拿這事兒出來說，難怪你單身啊胡秀才，你但凡膽子大點，早點約我，都不會覺得今天我生疏了！”

胡岳面上一窘，看見對方吃癟，蔡決明靠在賀天然肩頭都笑嘻了，而在坐的朋友們也是忍俊不禁。

“來來來，咱們確實是好久沒見著了，大家先碰一杯！祝各位有對象的朋友們呢，闔家美滿，早生貴子，那沒對象的哥們呢，就新年快樂，今天多喝點，好吧！”

沒讓對面多尷尬，賀天然率先端起桌上的酒杯，眾人也隨即滿上酒，站起身，面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主唱”一上線，一杯馬尿下肚，整個包廂的氣氛瞬間都活躍了起來。

“主唱”確實不像“作家”那樣去思考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也不需要去回憶誰是誰，對于“他”來說，這種充滿了相互調侃戲謔、兄弟情和酒精味道的場合，就像是經歷了無數次一樣。

“來吧，老蔡、秀才，這段時間我就見你倆比較少，匯報一下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還能干啥，拍戲唄”

蔡決明點燃一支煙，順著火也給賀天然點了一支，繼續道：

“《心中野》殺青之后，我一直在天南海北幾個影視城里跑，這邊待上三個月，那邊待上兩個月，這不，要不是黎導兒那片三月份要重新開機，我得提前回來和他一起踩點籌備，要不然估計我今年還得在劇組過年。”

賀天然點點頭，黎望那部電影一直都是蔡決明在掌鏡，這次拍攝重啟，自然要動用老班底。

“那你呢秀才？”

“他今年都賺麻了，原來你不知道啊，賀導兒。”

“我知道啥？”

這時余暉在旁幫著補充：

“哥，胡編現在開了一家短劇工作室，專門給沖浪線旗下那個‘浪花’劇場拍短劇，都出好幾個爆款了，估摸今年都賺了不少吧。”

“啊？”

賀天然一驚，這事兒甭說“主唱”了，可能就連“作家”都不甚了解，沖浪線的影視業務固然是他在負責，但畢竟個人的精力有限，如今短劇當道，且投資額度至多就到五十，主流多是二、三十萬的小規模，一周拍完一周出片，那么快的節奏，那么多的團隊，他就是想管也管不過來，所以這塊都是幾個山海那邊的團隊在負責運營，賀天然只負責正兒八經的影視長劇與電影投資，而他手底下的「未來制作」也只負責出主流精品。

“嗐，小錢小錢，還是多虧了賀導家的平臺和流量支持呀，賀導兒我敬你一杯。”

胡岳重新提起一杯酒，盡管他的小工作室能做起來，賀天然并沒有直接參與，但當初他能入駐平臺，能跟幾個負責人順利談下購片價格與分成，與他認識賀天然以及在《心中野》擔任的編劇身份是脫不開關系的，所以這杯酒還真是得敬一下。

“你小子少來，是你自個就能賺這份錢，你念大學那會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賺這種快錢。”

賀天然跟他碰了一下，自家的業務能幫朋友發財也是一件美事。

“大學？賀導你還知道我大學的事兒呢？我跟你說過……？”

胡岳摸了摸腦袋……

賀天然拿著酒杯的手頓了幾秒，然后展顏一笑，挑了挑眉，故作神秘：

“我還看過你寫的呢。”

這句話，當真是戳中了胡岳的G點，他頓時起了應激反應，喝完酒后連連擺擺手：

“好！打住，我知道了，別提了，別提了！！”

“什么？”余暉在旁來了興致追問。

“別問，問就是黑歷史，我的那本不足以讓我經濟獨立，但足以讓我聲名狼藉！”

胡岳想要把這個問題趕緊打住，無奈蔡決明在旁揭底道：“就是你胡哥大學時寫的一本龍傲天，嘶不過賀導你是怎么知道的？”

“都說了，我看過唄。”賀天然也沒多說什么，岔開話題，對向黎望：“望仔，你呢？知道你要拍電影了，拍完之后呢？”

“我？”一直聽著他們打趣的黎望見賀天然把矛頭朝向了自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赧然一笑道：“如果今年能把電影拍完，我打算跟冬冬結婚。”

“嚯喔——”

包廂里，響起一片艷羨之聲，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特別是蔡、胡、魏三人，更是見證了黎望與盛琪冬從學生時代一路走來的愛情。

“別什么拍完不拍完了，就算是拍不完，你也先跟別人把婚給結了啊，我算過了，下半年會是個好日子。”

蔡決明率先開腔，作為攝影師，他是最知道黎望拍片節奏的，一部長片就一個機位來回拍，反復摳細節，要真像他說的，今年想結婚確實懸。

“就是啊黎導，咱們這一伙大學同學，能談出來的就你跟你家小作精了，一個當導演，一個當管錢的制片，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就趕緊了的吧。”

幾個老朋友催促起來，黎望嘴里“哈哈”地點點頭，賀天然解圍道：

“這事兒用不著咱們去催，黎導兒心里一直都有數，他這樣的人啊，是想著把電影拍完，弄出點成績來才覺得更有底氣去回饋這份感情的，你們信不信，如果《宇宙街》拍出來真能得獎，你們黎導兒是真能在頒獎典禮上干出‘求婚’這檔子事兒來的人。”

“沒沒沒，我沒想這么多，沒想這么多，且做吧，且做吧……”

黎望抬起酒杯，敬了敬在座的朋友，悶頭干掉了杯中酒，他雖然嘴上不肯多說什么，但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一朝夙愿眼瞧著就要漸漸達成，他心底是十分歡喜的。

這時房門被敲響，幾個服務員端著幾道熱菜送了進來，薛勇幫忙擺盤上桌，嘴里吆喝道：

“這些菜大家喝酒的時候墊吧墊吧就好啊，留著點肚子，烤全羊沒那么快，別到時候主菜上來了，大家都吃飽了。”

蔡決明在旁杵了杵筷子，夾起一塊魚來，放進嘴里咀嚼，保證道：

“勇哥你且放心吧，我們在座七個大老爺們呢，一個人吃三斤帶骨肉還吃不完？”

“主要還是喝”薛勇說著，先是扭頭對服務員吩咐了一句，“去，把我在你們店里存的那幾瓶酒拿出來，你們老板知道是什么。”隨后又是對眾人笑呵呵道：“咱們先弄點白的，啤酒喝了漲肚，等白的喝完再說，既然今天這地兒是我安排的，大家務必要喝夠玩好咯！”

賀天然吐槽道：“有好貨你不早點拿出來，我馬尿都喝好幾杯了。”

“嘿，這瓶啤的不是開了提前兄弟們涮涮嘴嘛，誰讓你上來就咔咔往嘴里干啊，你沒見剛才你說‘新年快樂’我就喝了半杯啊？我老薛藏酒一直以來是狡兔三窟，約你們來的地方肯定就有我的酒，還好哥們呢，你不知道啊？”

好么，這廝還有理了。

賀天然懶得跟他掰扯，兀自嘗了一口菜，放緩了語氣，勸道：

“還是少喝點吧，都快當爸爸的人了，自個注意點量。”

“德性”

薛勇瞥了他一眼，臉上笑容不減，感受到兄弟的關懷，嘴里開始略帶感觸的喃喃道：

“我以前做過一段時間的酒水生意你是知道的，那段時間應酬多，也是真喜歡喝點兒，后來把自己搞出酒精肝，要不是身邊有婷婷勸著，我估計都進醫院好幾回了，不瞞你說，自打她懷孕后，我背著她喝酒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過來，有時候我去一些酒局，都用她懷孕這事兒來擋酒，一是人不對實在不想喝，二也是想提醒自己，已經是個有家有室的人了，出門在外不能光顧著和眼前的人開心，更要留心家里人的感受……”

說完，他舉著眼前的那塑料酒杯，話鋒一轉，豪邁道：

“不過咱倆嘛，今天務必得喝到位。”

賀天然瞄了瞄他的酒杯，并沒被對方這番難得流露出的兄弟情義給蒙蔽，而是皮笑肉不笑地懟了一句：

“說尼瑪這么多，搞半杯酒來跟我干杯，老薛你是會勸酒的，我差點都被你感動了。”

薛勇肉眼可見的漲紅了起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嘴里幾乎都罵了出來：

“我尼瑪……我……賀天然你大爺的，好好好，你這么玩兒是吧！等我酒到了，老子看今天誰辦誰！”

不過一會，薛勇存的酒到了，烤全羊也上來了，眾人推杯換盞，大快朵頤，一時之間包廂里好不熱鬧，蔡決明給薛勇喝的勾肩搭背，黎望跟胡岳聊著現在做短劇的市場，余暉跟魏醒在不遠處擺弄著KTV，想要放幾首歌，吼幾嗓子。

期間，蔡決明問著薛勇，他跟賀導兒是如何認識的，賀天然原本只想說兩人是高中同學，沒曾想，薛勇卻大吹大擂起一樁大學的往事，說他以前跟賀元沖玩得比較好，一次打野球的時候，為了幫其出頭，一巴掌把對方一名球員拍傷了，賀元沖那個弟弟見勢不妙扭頭就走，被拍傷那哥們還是個官宦子弟，要是惹上官非，對方估計要把自己往死里整，自己沒招只能去請賀天然幫忙，而好在這件事最后得以善終，他薛勇呢，也因為賀天然身邊人的關系，認識到了自己現在的妻子。

這事兒原本的那個賀天然是知道的，但現在的“作家”以及“主唱”都是第一次聽聞這件往事，這樣一想，這群老友之所以能像如今這般聚集在這里，充滿著希望地面對著接下來的人生，這或多或少，都與那個暫時沉睡的原身賀天然有所關聯。

這些都是原本的那個“他”，種下的“因”，那么原本這個世界屬于他的“果”，又該是如何的呢？

“主唱”陷入了沉思，這時在他的耳邊，好像是聽見黎望起了一個頭，其他人紛紛附和道著——

“對了賀導兒，都快新的一年了，你有沒有什么拍攝計劃啊？”

“對啊，賀導兒，咱們可不能只沾你的光，不出你的工啊，我還是多懷念咱們在劇組一起工作的情景的。”

“是啊導兒，《心中野》拍完了，你就沒想著再拍點別的？我這兒攢了好多劇本，你要是看得上眼隨便挑。”

“賀哥他有個劇本，一直都沒寫完呢，憋好些年了。”

“喔？啥劇本啊？說說唄。”

“對對對，說說，分享分享給我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