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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成了沒了好了

作者:全金屬彈殼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全金屬彈殼 | 黃金年代從1977開始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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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年代從1977開始 第233章 成了沒了好了

顧不上返回ICI香江分公司,克拉克直接在咖啡廳進行打聽,去樓下的酒店找到了可以撥打國際長途的電話機。

撥號等待的時間,他無比焦慮。

明明手里只是薄薄的幾頁紙,可是他卻感覺自己拿到的是核武器。

蘊含著足以顛覆當前全球除草劑市場格局的農藥核武器!

當國際長途終于接到了位于英倫柴郡ICI總部總裁辦公室的專線時,等待的每一秒都讓他感覺無比漫長。

“該死的,為什么還不接電話!”他一邊聽著話筒里傳來的滴滴聲,一邊忍不住的謾罵。

終于電話接通,對面傳來一個打著哈欠的聲音:“你好,這里是……”

“嗨,巴倫,是我,布萊爾·克拉克,我想知道巴克利先生呢?我需要他趕緊接電話,有重要的大事!”克拉克著急的說道。

對面的人苦笑道:“布萊爾,現在是午夜兩點鐘,我想巴克利先生此時正在美夢中塑造他的化工帝國……”

克拉克一愣。

英倫世界比這里晚了七個小時,這邊是上午那邊是半夜。

但他顧不上管什么時間了,趕緊說:“那塞西爾呢?塞西爾在他的實驗室吧?讓他來接電話。”

塞西爾全名是塞西爾·布萊特伍德,是ICI的研發總監,是最清楚巴拉利生產信息的人。

對面的人疑惑的問:“到底怎么了?布萊爾,你的反應很奇怪……”

“聽著,巴倫,別廢話,去把總裁叫來或者把塞西爾叫來,我現在有非常著急的事情找他們,非常著急,公司可能遇到了A等級的危機!”克拉克再次打斷了對方的話。

一聽這話,巴倫大驚:“你確定,是A級危機?”

克拉克說道:“是的,我現在有八成的把握,但要確定它的危機等級,還是需要總裁或者塞西爾來確定。”

巴倫立馬說:“你等著,我馬上匯報情況,我盡快聯系總裁讓他用分機接聽電話。”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酒店國際長途服務室的員工都忍不住過來提醒他了:“先生,電話已經撥打……”

“給你。”克拉克直接寫了一張支票給對方。

匯豐銀行。

員工看了眼數字不說話了,聳聳肩說:“祝你好運。”

這時候電話里傳來了ICI總裁亨利·巴克利的聲音:“Clark?這個時間?亞洲出什么事了?”

“Sir!出大事了!”克拉克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我手上、我手上拿到了一份資料,是一個中國官員交給我的,是關于Paraquat生產詳情的資料!”

“Paraquat?”巴克利總裁的聲音瞬間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你到底在說什么,布萊爾,說清楚!”

“是的,Sir!”克拉克迅速的將有人約見他洽談采購高效氯氰菊酯的事情說了一遍。

“……就在我壓價的時候,對方給了我關于Paraquat完整的制備流程。我大概看了一下,信息完整且真實,并不像是他們在搗鬼。”

“當然總裁先生,我并不清楚Paraquat的制備全過程,或許我給您讀一遍,您聽一下?”

巴克利深吸一口氣:“別犯蠢,讀核心部分就行了——算了,別著急,聽我說,你手里的信息里,有沒有說合成路線的關鍵物質?。”

克拉克翻了一張紙,說道:“找到了,說了,上面說關鍵的合成物質是1,1'二甲基4,4'聯吡啶鎓鹽!”

“然后他們提到了氰化物路線的優化方案,特別是關于中間體N甲基吡啶酮的分離提純收率控制點。”

“有沒有提到分離提純的時候會得到什么雜質,以及怎么進行監控?”電話那邊的巴克利說話開始著急了。

克拉克繼續往下看,很快說道:“提到了,雜質是二聚喹啉和未反應的N甲基吡啶,也說了監控方法,是色譜分析監控指標范圍。”

“該死的,上面的信息非常細致,關于監控指標的講解也太具體了,Sir!”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驟然安靜下來,接著傳來另一個聲音響起。

這次是研發總監塞西爾·布萊特伍德被叫到了總裁辦公室:

“克拉克,你絕對確定嗎?這不是什么學術論文或專利摘要?關于偶聯步驟中催化劑選擇和反應溫度的細節程度呢?你手里有這部分資料嗎?”

分機里的巴克利總裁說道:“這是我們的專有數據。”

“塞西爾,文件里登記了關鍵的步驟。”克拉克快速的讀道。

“在特定貴金屬催化劑——這里提到了可以用鉑炭催化劑——存在下,使用氯甲烷在加壓條件下進行吡啶甲基化,它還提到了防止光降解的穩定劑組合……”

“上帝!”

不止一個人在叫上帝。

然后電話兩端陷入了短暫的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

打破沉默的是巴克利總裁逐漸失去冷靜的聲音:

“該死的,到底怎么回事?這些中國人給你這個干什么?他們是一群沒開化的蠢驢,他們手里怎么會有這個?他們到底想要什么?”

巴克利總裁的質問像一盆冷水,瞬間讓克拉克渾身更冷,讓他從頭冷到腳。

糟糕!

他這才驚覺,在巨大的震撼和急于證明現實情況的沖動下,他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低級錯誤:

竟然忘記詢問對方提供這份資料的核心目的!

克拉克只覺得舌頭打結,冷汗瞬間從額頭滲出:“是、是這樣的,我想他們想要采購我們的高效氯氰菊酯乳化液……”

“什么?”巴克利懵了,“他們要采購我們的高效氯氰菊酯,然后拿出了我們的王牌產品合成書給你?”

“該死,是我在做夢嗎?塞西爾,你聽懂他的意思了嗎?”

研發總監也支支吾吾。

確實沒聽懂。

這樣巴克利直接發火:“這種事情上!你別隱瞞任何、任何東西,聽著,布萊爾!你了解我的,現在,給我把所有事情,所有的細節都說出來!”

“那、那我很遺憾地說,當時我在得到這份文件后非常的震驚,然后在檢查文件的時候,我、我忽略了與對方明確要討論的交易條件……”克拉克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幾乎成了囁嚅。

“你忽略了對方的條件?!你也不清楚對方的訴求?!”巴克利總裁的怒吼幾乎要震破聽筒。

他很震驚。

但不是剛才那種發現了不可思議事情的震驚,而是帶著滔天憤怒和難以置信的那種震驚:

“你這個蠢貨,克拉克!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白癡!他們把我們的皇冠明珠藍圖展示給你看,而你居然忘記問他們這么做的目的?!”

“這不是你的忽略,這是你想進行職業自殺!”

塞西爾·布萊特伍德從中做了回旋:“克拉克,這確實不可理喻。不過我能夠理解,總裁先生,他準是太震驚了。”

“說實話,如果是我突然在東亞一個落后的地方發現了我們最先進產品的生產方案,我也會很震驚,也會忘記自己該干什么。”

巴克利怒道:“那就立刻滾回那個會議室,去弄清楚他們的目的。該死,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我現在要瘋了,你趕緊給我回去,明白嗎?現在就回去!”

“是,先生們,我馬上回去。”克拉克被罵得臉色慘白,冷汗涔涔,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談判風采,只剩下狼狽和恐懼。

他掛斷電話,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慌,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領帶。

絲滑的面料此刻在他手中如同粗糙的繩索,勒在他脖子上讓他有種上吊一樣的窒息。

于是他索性解開領帶扔掉了,然后用盡可能沉穩的步伐回到頂樓,重新推開了那間咖啡廳包廂的門。

包廂內,錢進正悠然自得地用小勺攪拌著咖啡,杯中的棕色旋渦讓這杯小小的液體看起來深不見底。

看到去而復返的克拉克,他沒有絲毫意外,只是放下勺子、舉起杯子向對方示意。

克拉克站在門口,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整個人的姿態低了下來。

這讓中間人和劉文杰都大為震驚。

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對方臉上是跟自己一樣的迷茫。

錢進給這鬼佬什么東西?

他們太了解這些跨國企業高層的鬼佬了,一個個傲慢無比,但凡不是被逼到絕境,他們不會向黃種人露出這樣的姿態。

克拉克卻是沒有察覺到這點。

他肩膀微微內扣,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為平和端正的笑容:

“錢先生,非常感謝您剛才展示的資料,它對我們的工作極具啟發性。”

“對于剛才的一些事情,我深感歉意,我剛剛可能過于專注于對于東南亞地區協作工廠的失火問題,在與您的交流上出現了一些誤會。”

“剛剛您提到想要采購我們公司的……”

說到這里他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好幾個人,并且其中一個還是個情報販子。

如果讓情報販子知道中國已經成為繼英倫之后第二個掌握了巴拉利全套生產流程的國家,那ICI會遇上大麻煩的。

就是之前錢進警告他的那件事:

該消息一旦流露出去,那ICI股價可就要跌跌不休了。

于是他立馬與錢進協商:“錢先生,不得不說,您單獨來赴會的選擇太正確了,與您相比,我考慮事情太不周到了。”

他對幾個迷迷糊糊的手下伸手往外指:“戴安娜,你們去外面喝咖啡,立刻,馬上!”

能被亞太地區總監收為心腹,這幾個人自然都不蠢。

他們沒有廢話,夾著尾巴就走。

中間人意識到了絕密情報的存在,他磨磨蹭蹭還想裝傻。

但克拉克死死的看著他呢。

他知道自己留下也是枉然,便訕笑一聲告罪一句出門了。

劉文杰自然不會留下礙眼。

很快,房間里就剩下錢進和克拉克兩個人了。

這時候克拉克迫不及待的問道:“錢先生,我們ICI方面懷著極大的誠意,非常迫切地想要了解,您是從哪里得到的這份資料?”

錢進說道:“這也能成為一個問題嗎?當然是我們國家實驗室的研究所得。”

克拉克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甘心,可是此時他沒有別的路可走,只好繼續問:

“那您和您的國家,在如此慷慨地展示這些……這些具有深遠意義的資料之后,是否有相關的期望或合作方向,我想問,我們進一步探討點什么呢?”

主動權在這一刻,完全地轉移到了錢進的手中。

這很正常。

錢進拿捏著他們的命脈呢。

面對克拉克如今老老實實的態度,錢進也不拿捏,當即說道:

“我們需要一大批的高效氯氰菊酯,但是我們沒有足夠的外匯,所以希望貴公司能以成本價出售我們一批高效氯氰菊酯來進行災情救助工作。”

克拉克聽到‘成本價’這倆詞后當場嘴角就抽搐了一下。

化工農藥的成本價……

這種化工產品的成本價往往很低廉,之所以賣的昂貴是要平攤前期高昂的研發成本和后期的宣發成本。

另外克拉克剛才有一點沒瞎說,春季是北半球鬧蟲災的季節,很多國家對高效氯氰菊酯都有需求,所以價格比較貴。

如今錢進想以成本價獲取這款搶手產品,他的心都在滴血!

不過既然話題進入了談判環節,他倒是放松許多:“那我們能得到什么呢?”

錢進說道:“很簡單,你們可以得到一份優質合同。”

咳嗽了一下,他擺出公事公辦的架勢開始打官腔:

“克拉克先生,我國充分認識到貴方在技術研究上取得的巨大成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競爭和市場波動,造成雙輸的局面,所以我國深切希望與貴方達成戰略性長期合作。”

“具體合作方式是,我們愿意與貴公司簽訂一份巴拉利的采購合同,長期穩定地向貴公司進口你們東南亞工廠生產的巴拉利除草劑原液。”

談到商業合作,克拉克恢復了他的精明,頓時發現了錢進條件里的問題:

“這當然沒問題,但你們也具有生產能力,為什么還有向我們進口呢?”

“所以,我們是不是需要先聊聊價格?”

錢進笑道:“與聰明人談話總是愉快的,克拉克總監您提到了一個好問題。”

“我們明明具有生產能力,為什么還要向你們進口呢?”

“很簡單,只要你們再給我們一個成本價,只要能滿足我國的巴拉利需求,那我們沒必要去花大價錢投資生產線與你們進行競爭。”

克拉克低頭默默的抿了一口咖啡。

涼了。

好苦。

又是一個成本價。

該死的成本價!

然而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

中方向他們低價進口農藥,但不投產更不出口農藥,這樣他們依然可以源源不斷的收割其他國家的市場。

另外他還考慮到了一個重點!

他問道:“我們具體合同怎么簽訂?怎么對外公布新聞?”

錢進知道,真正的決戰時刻才剛剛到來。

他穩坐如山,展現出談判專家的老練:“克拉克先生,合作需要誠意和保障。”

“如果貴公司在此次蟲災救護工作里擁有優秀表現,那么基于此次救災合作的互信基礎,并且考慮到貴方穩定的供應能力,我們可以登報向全世界通報我們的合作項目并承諾——”

“我們會簽訂一份三年的合同,在三年合同期內,我們將以本次議定的價格,每年向ICI采購相當規模的巴拉利原液,專供中國市場使用,嚴格限定為中國大陸境內銷售、不作出口轉售之用,并簽署具有國際法律效力的約束條款。”

“當然,在此合作框架下,為了保證市場的穩定和各方利益,我們也會暫停自身巴拉利制劑的規模化生產推進計劃。”

“只要ICI信守承諾,提供質優價廉的產品,我們完全沒有必要、也沒有動力去自己投入巨資建立一條全新的生產線,與你們競爭國際市場。”

克拉克默默的傾聽著,感覺自己像是打了一場敗仗一樣難受。

怎么會這樣呢?

本來得知中國發生嚴重的蚜蟲蟲災,他還以為此次來香江出差順便碰到了個大業績。

結果。

他是碰到了個大雷!

錢進的條件可謂極其苛刻——低價、長期、鎖定他們未來三的中國市場份額。

他知道,按照對方的精明,ICI未來三年在中國市場休想賺錢。

但反過來看,這卻確保了未來三年內全球市場巴拉利的定價權。

在這方面,ICI的壟斷地位不會受到挑戰。

相比于潛在的市場份額崩盤和技術壟斷喪失的噩夢,接受這個條件,似乎成了最明智、甚至是唯一的選擇。

但他不甘心,說道:“三年不夠,至少五年!”

得多賺幾年錢。

錢進笑道:“克拉克總監,別太貪心,我們都知道一旦貴公司與我國進行深度合作,這將為你們公司的股市提供多大的利好。”

“可是這個利好終究會變成利空。”克拉克感慨說。

錢進說道:“是會利空,然而你們會空嗎?”

克拉克不說話了。

老子空個屁!

老子到時候會做空還差不多!

但錢進沒有繼續與他討價還價,而是沖他伸出了手:“只要這次的高效氯氰菊酯乳化劑能夠及時、足量的送到我們那邊,五年就五年,這沒問題。”

克拉克深吸一口氣,伸出手與他握手:“成交,錢先生,我真沒想到,你們國家竟然會有這么鋒利的一把劍,它把我們公司刺的很疼。”

然后他繼續說:“不過我需要向總公司匯報結果,如果總公司答應了,那我會在今天就從暹羅和阿三兩國的化工廠調集高效氯氰菊酯乳化劑送往你們國家。”

錢進說道:“好。”

克拉克又緊急跑去打了跨國電話。

巴克利和塞西爾兩人已經在總裁辦公室匯合了。

隨著克拉克將錢進的目的說出來,巴克利和塞西爾先松了口氣。

還有五年時間!

這倒是個可以接受的條件。

按照他們的預期,再過五到八年,德日美西蘇等五個農工大國有能力研究出巴拉利并投產。

到時候加一個中國不是問題。

虱子多了不癢癢。

另外如錢進所說,他們很看重能拿下東方大國農藥市場這個信號,這樣他們在股市上可以大殺四方、大賺一筆。

未來五年時間足夠他們減持股票了,等到五年后利空消息出來,他們不會虧錢只會賺錢。

到時候虧錢的是傻逼散戶而已。

他們抄底說不準還能再大賺一筆呢。

這點是很重要的。

因為另外某個國家什么時候能投產巴拉利是不確定的事,他們沒法在股市上做太多準備。

如果是中國具體給五年時間為期限,他們能操作的地方可太多了。

不光是個人還是公司,都不會虧損甚至能賺錢。

于是巴克利考慮再三后斷然說:“答應中國人的條件,打開這個巨大的市場。”

塞西爾是懂技術的,他說道:“巴拉利的生產條件很苛刻,對生產線技術的要求很高,你們真的相信落后的中國能生產這款農藥?”

克拉克此時恢復了他的鎮定,說道:“塞西爾,不是我們信不信,而是我們能不能冒險!”

“如果他們明天突然宣布自己已經擁有了巴拉利的生產能力,你猜我們的股價會怎么變動?”

巴克利認可了手下的話:“布萊爾說的對,這件事他處理的沒錯。”

“但有個前提條件,五年之內必須掐死他們的生產能力,并且不能進行技術轉移生產!”

克拉克自然滿口答應:“Sir,請放心,合同絕不會有問題。”

三人又討論了一些細節,巴克利最終讓克拉克答應條件,當然具體合作事宜還得擬定合同。

這方面克拉克是專業的,他不擔心會出問題。

回到包廂,他又改了精神狀態,不再倨傲也不再惶恐,轉而露出何須笑容。

克拉克一進門就伸出手,熱情的說:“我們愿意以生產成本向貴國銷售高效氯氰菊酯乳化劑,什么時候簽訂合同呢?只要簽下合同,我可以立馬將庫存優先送入貴國。”

“不過,我方認為關于巴拉利的合作期限有些太短了,五年時間不夠,至少八年起步!”

錢進堅定搖頭:“最多六年,再多我們寧可另找化工廠進行合作。”

克拉克拍了拍他的手:“好吧,錢先生,你的邏輯真是擁有一種該死的冷酷和準確。”

“成交,祝我們合作順利吧。不過關于兩款藥劑的具體采購數量和價格細節,我們什么時候進行對接?”

“另外你必須保證,六年內貴國將穩定采購我方的巴拉利藥劑,同時貴國絕不外泄技術并限制生產該藥劑,我需要提前告知您,這些將形成最嚴密的、具有國際法律效力的合同條款。”

錢進握手的力度很大,以顯示堅定的態度:“毫無問題!”

一場原本可能走向決裂的會談,在最后關頭峰回路轉,奠定了雙贏的基礎。

低價購買一份高效氯氰菊酯乳化劑,低價購買六年的巴拉利除草劑。

確實是雙贏。

他贏了兩次。

歷史在這里巧妙的匯入了同一條時空隧道。

據他從資料中查到的信息,國家還真是從ICI采購了六年的百草枯,不過是從1984年開始采購。

這樣國家自然得花高價采購,否則買不到這款農藥。

采購工作持續到了1991年,然后國內有團隊終于完成了相關研發,讓中國成為第二個可以獨立生產百草枯的國家。

百草枯的生產環境相當嚴苛,當下國內化工廠還不具備生產能力。

只不過就像他對王主任說的那樣。

剛剛改革開放,他們不了解國外很多企業,同樣國外那些企業也不了解他們。

所以ICI不敢賭。

另外獲得中國這樣廣袤且有潛力的市場,他們也是賺了的。

只是大賺變少賺。

所謂生產成本就是這么個稱呼,除了ICI自己誰都不知道他們各款農藥產品的真實生產成本。

因為這事確實復雜,比方說ICI在英倫本土和暹羅、墨西哥、阿三等國內都有生產線,不同地區勞動力和原材料造價不同,出來的生產成本就不同。

所以價格還是ICI自己喊,只不過喊的低一些,好讓錢進這邊滿意而已。

如今達成初步合作,錢進總歸是輕松。

他愿意在這時候恭維對方兩句,反正好話不要錢:“克拉克先生,中國有句古話,救人如救火。”

“我們的幾十萬畝麥田就是那場燃眉之火,貴公司的高效氯氰菊酯就是我們唯一的滅火之水,我們真誠期望在這個緊急救援行動上達成互信合作。”

克拉克也說好聽話:“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上帝讓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可不是讓我們彼此傷害,而是讓我們互相友愛。”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笑容含情脈脈。

他們共同舉起咖啡杯,以咖啡代酒,然后碰杯來了一聲‘Cheers’。

等到他們走出包廂,那就你好我好我倆最好,親昵的都有些膩歪人。

中間人見此都懵了。

他忍不住低聲問劉文杰:“劉經理,咱們這位同胞是什么來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咱們黃種人能拿捏的了克拉克這個鬼佬。”

劉文杰震驚的看向他:“同胞?你現在認為他是同胞啦?”

中間人沒皮沒臉的嘿嘿笑:“我們都是炎黃子孫,當然是同胞啦。”

他還跑到錢進跟前遞上自己的名片:“我叫丁大超,以后有事情可以隨時找我,大人,我隨時隨地愿意為您效勞。”

大人……

錢進真想一腳踹飛這B。

不過也就是想想,他收下了這張名片,畢竟這種人對他確實有用。

消息多且路子野,錢進可以用他當不少場合下的擋箭牌。

初步合作達成,錢進趕緊去給國內打了電話:“王主任,問題不大了,請你告訴指導小組的同志,第一批高效氯氰菊酯五天內就可以運送進國內!”

“價格呢?”王振邦緊張的問。

錢進說道:“比預想中更低,一噸能突破兩千美元的價格限制。”

“另外經過我和朋友的一番運作,糊弄了這些洋鬼子還談成了另一筆合作條款,是關于巴拉利這款世界頂級除草劑的引進工作。”

“價格會很低,比全球市場最低價格還要低的多——讓蘇教授他們立馬核算估測生產高效氯氰菊酯乳化劑和巴拉利的成本,我將向著成本價來簽訂合同。”

王振邦:“啊?!”

他看看手表。

從出發到出結果還不到24小時……

我滴媽!

這效率太恐怖了吧?

并且,成本價引進頂級農藥?

我滴媽!

這談判能力太嚇人了吧?

老王同志不得不自己把錢進剛才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然后激動的問:“你不是在開玩笑什么的?高效氯氰菊酯一噸價格能低于兩千美元?”

“兩千美元啊!”

錢進說道:“是的,初步合作條件已經談好了,具體細節等我的團隊過來后再談。”

“這件事也得委托你趕緊催促他們一下,讓他們盡快通關來到香江,時間不等人,蟲災更不等人!”

王振邦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我滴媽。

也就是說,錢進是自己去單槍匹馬挑翻了人家一個談判團隊?

以前有錢老能抵五個師,現在這錢進一人可抵一個部門啊!

接下來無非就是后續工作的開展。

電話鈴聲此起彼伏,談判小組、應急指揮領導小組還有供銷總社、市府、外貿單位乃至海關地區都開始忙碌起來:

“李香,立即按我給你的筆記中的規格和數量,草擬高效氯氰菊酯乳化劑進口合同,我們不要乳化劑了,把價格再下調百分之二十……”

“ICI方面能否同意?他們肯定同意,乳化劑生產成本頗高,我們不要乳化劑卻只下調百分之二十的價格,他們利潤空間更大了。”

國內可以生產乳化劑,所以他們只需要引進藥劑即可,而且乳化劑沉重,脫離了乳化劑的重量拖累,他們可以從海運變空運。

除蟲劑運輸速度將更快了。

“孫副主任你負責擬定合同,要中英文雙版,要逐項注明是‘緊急救災特批品’,聯系海關走‘農資特供免稅通道’……”

供銷總社那邊也在忙活:

“易副社長,馬上聯系中國航空駐暹羅辦事處!”

“查最快回國的空載航班或貨運航班,告訴他們,這是重大災情下救命的救災物資!”

“我們申請免關稅、免商檢、免聯檢!走特供通道!請他們務必協調運送物資!”

“這件事你全程負責,絕對不允許出任何問題!”

市府這邊,王主任也沒有掉鏈子:

“喂,景行長嗎?你熟悉農用化學品的外匯申報工作吧?請配合供銷總社,立馬準備好全套形式發票等各類文件。”

“馬上向海關提出緊急臨時免稅備案申請!理由:特大蟲災!”

“老趙,你盯緊外匯這條線。景行長那邊正在協調國家外匯管理部門劃撥應急外匯。一旦指令下達,要確保額度第一時間落地確認!”

“向中國銀行支付結算部發加急函,我們需要閃電開立不可撤銷的即期信用證——不能等待,時間就是麥苗、就是人民群眾的生命!”

時間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又像是被拉成了無限延展的線。

三天后,一架航班于省城機場降落。

已經等候在內的卡車立馬行駛過去,搬運工們戴著口罩和橡膠手套開始忙活起來。

卸下的全是國際空運標準格式的木箱子,上面用赤紅的油漆標注著“AGRICULTURAL·EMERGENCY·RELIEF·GOODS”的字樣。

農業緊急救災物資!

機場海關現場負責查驗的中年科長,只掃了一眼箱體和錢進遞上的蓋了“特批”印章的材料,便揮手放行。

那鮮紅的“特批”二字,在巨大的救災壓力前,擁有著超越一切程序的通行力量!

裝滿了高效氯氰菊酯的解放卡車,亮著昏黃的大燈,如同奔赴戰場的軍車,一輛接一輛地駛向安果縣。

此前已經有卡車來過了,卸下了大量的乳化劑。

最終高效氯氰菊酯和之前的乳化劑全卸在了縣郊供銷社倉庫里,這里暫時成了臨時的救災前沿指揮部。

王振邦和專家們都在這里,各公社組織的幾百名精壯勞力和基干民兵,整齊地排列成隊。

蘇教授等人擼起袖子,臉上混雜著塵土和汗水,指導著各公社的基層農業技術員調制藥劑。

不同藥品倒入順序,兌入水和乳化劑的比例,噴灑要點,個人防護要求……

幾位老專家不惜力,扯著嗓子教導農業技術員們仔細學習流程:

“一定要讓社員同志們小心個人防護,這款除蟲藥能殺蟲也能殺人,而且它是沒有特效藥的,一旦有人中毒只能對癥治療,非常麻煩……”

等到技術員們完全掌控了學習要點,壯勞力和基干民兵們也把藥劑和乳化劑給分好了。

分流的汽車緊急奔赴向各公社。

然后趁著天色還亮堂,各公社的壯勞力又在農業技術員的指導下灌裝這款國家花大價錢買來的新型殺蟲劑。

藥桶灌滿了兌好的乳白色藥劑,幾百道纖細的水龍齊刷刷地噴向如同蓋著黑毛氈的麥田。

藥霧瞬間升騰彌漫。

王家生產大隊的大隊長王守財親自上陣,他背著沉重藥劑罐,雙手緊握噴射桿,一步步踩在干燥的泥土里,將白色藥霧撒入麥田里。

大隊幾乎全部的社員都來了。

拖家帶口、攜老帶幼,各自守在了各家剛分到手的地頭上,死死盯住打了藥的麥苗。

葉片背面那些曾讓他們心膽俱裂的黑綠色蚜蟲,在乳白色霧氣的籠罩下,起初似乎不怎么受到影響,甚至還加快扭動了身體。

然后,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田間的風帶來了干冷的氣息。

往前打藥的王守財最終忍不住好奇心,背著噴霧器往回走,彎下腰用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開厚密的葉片——

底下已是空空如也!

地上則出現了一些黏膩透明的蚜蟲尸體殘留物。

有些蚜蟲被藥水沾濕尚未完全死透,但也只是微微抽搐幾下,很快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沒了生氣!

他沿著田壟往后走,翻開一株又一株的麥苗……

沒了!

沒有蚜蟲和蟲卵了。

真的都死了并且掉光了!

其他社員也發現了這點。

不斷有小伙子壯漢子、大姑娘小媳婦從地里跳起來激動地大喊:“快看!死了死了!蟲子都死光了!”

“這個藥跟以前那個不一樣,蟲子真死了,它們殺蟲子可厲害了……”

各家的田埂上、麥壟間,無數疲憊的身影急匆匆撲向地里發黑的麥棵仔細翻檢。

那層曾令人絕望的墨黑色蟲群,在這次白色的藥劑前不堪一擊!

沒什么文化的農民不懂其中原理,只是恍然大悟:“原來要殺這黑色蟲子,就得靠白色的藥!”

歡呼聲此起彼伏地從四面八方炸響,響徹全縣乃至周邊鄰縣各處農田:

“蟲子真死了!”

“老天爺喲,麥子有救啦!”

“感謝國家掏外匯啊,這蟲災總算過去了啊……”

地里的王守財沒有歡呼。

他在地里打了個來回,打到了藥罐清空,然后回到地頭坐下卷了一支煙抽。

有技術員笑著跟他說:“王大隊長,你手上有農藥,可不敢往嘴里塞。”

王守財滿不在乎。

他抬頭望向遠方,抽著煙等待著。

直到公社書記張衛民的身影出現。

張衛民騎著自行車快速過來,喊道:“老王,怎么樣了?”

王守財輕松的點點頭:“熬過去,不過麥田被啃完蛋了,回頭得補種啊。”

張衛民笑道:“沒關系,我打聽過了,上級領導發話,國家給咱兜底,補種的麥種不用花錢,國家給咱免費發放!”

“放心,國家不會眼瞅著咱在泥坑里打滾,一定會把咱給拉起來!”

王守財也笑,說道:“好領導、好干部啊,領導的帽子還在我家里掛著呢,你說啥時候咱去市里,咱把領導的帽子給送回去。”

結果張衛民狂笑:“早些時候我在縣里碰到大領導了,我說了還帽子的事。”

“結果大領導說,他那帽子保暖,送給你這個光頭大隊長啦,他說倒春寒還是冷,你得小心腦袋別被凍傷啊……”

周圍聽到這話的社員都在笑。

開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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