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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讓我們蕩起雙槳與舊人重逢

作者:全金屬彈殼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全金屬彈殼 | 黃金年代從1977開始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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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年代從1977開始 第175章 讓我們蕩起雙槳與舊人重逢

174被屏蔽,審核真牛逼。

表彰大會和晚宴只有一天,按理說錢進第二天就該回來了。

但韋斌現在著實看他順眼,加上錢進現在在首都有熟人而且還是供銷系統里的紅人楊勝仗,于是韋斌給他批了個短假當婚假,讓錢進帶著魏清歡在首都玩幾天。

錢進樂見于此。

剛剛改革開放的首都,現在好些地方還保留著建國之初的淳樸和純粹,他想好好拍點照片。

楊勝仗還要工作。

他現在職務不高可卻是正兒八經的實權派,沒太多時間休息。

另外……

因為毒燕窩案高層有領導被拿下。

他這邊盯上了這職務,有機會再進一步。

于是雙方只約了飯點一起吃飯,其他時候他給錢進派了一輛淡黃色伏爾加汽車代步。

錢進自己會開車,這樣用不著司機,他自己開車帶魏清歡轉悠。

至于駕照?

無需駕照。

汽車擋風玻璃上貼著一張鮮紅的通行證,有這張通行證,他們的車甚至可以開進市府去!

沒辦法,現在供銷系統著實豪橫。

三月的首都,風又冷又硬,刮在臉上像砂紙打磨皮膚。

相比海濱市,首都現在的氣候和環境真不行,大白天里天色就灰蒙蒙的,像蒙了一層洗不凈的舊棉絮。

早上錢進洗漱了出門,魏清歡特意換上了一身米白色的薄呢料風衣和平底皮鞋。

這自然是錢進送她的,說是‘托港島出差的同事捎帶回來的’。

進入外商辦上班確實是個正確選擇,尤其是他還成了科室掌門人。

現在他從商城往外帶出東西太簡單了。

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托關系從國外搞來的商品。

拿這件風衣來說,這就是當下大陸見不到的樣式:掐腰設計,肩部有柔和的墊肩,衣領是少見的大翻領,紐扣是深棕色的天然牛角扣。

材料上它是正統的羊絨主料,里面有絨毛夾層,看起來不厚但御寒能力很強。

就這么一件風衣,在商城賣五千五!

魏清歡一直舍不得穿,如今要在首都旅游拍照了,她才小心翼翼穿到身上。

這件風衣很適合她的氣質。

柔和的米白色襯得她臉頰雪白,掐緊的腰身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肩線下垂的利落線條更顯得她身姿頎長挺拔。

而現在罕見的深棕色牛角扣又能恰到好處地壓住了那份乍現的嫵媚,平添了幾分知性和清雅。

風衣里面是黑色羊毛衫。

腿上配光腿神器最合適,可惜這東西還是太超前了一些,所以錢進給魏清歡準備的是黑色棉質喇叭褲。

再加上平底黑色皮鞋——

從走出房間開始,就不斷有人看她。

即使首都現在已經出現了一些相當時髦的穿著,可魏清歡這一身依然足夠亮眼。

她就像一塊忽然墜入灰黑泥水灘里的羊脂美玉,太能吸引目光了。

尤其是身上的風衣。

衣服線條流暢利落,走出招待所大門后,立馬透出了一種與周圍灰藍色調的格格不入的瀟灑時髦。

錢進開車,兩人先奔著著名的長安街而去。

現在的長安街沒有未來那么開闊壯觀,可是勝在車少。

轎車和吉普車寥寥無幾,時不時能看到墨綠色的無軌電車拖著兩節車廂,吭哧吭哧地在軌道上爬行。

車頂的大辮子擦著電線,不時爆出幾點微弱的藍火花。

魏清歡降下車窗,舉起相機抓拍了一張。

長安街上最多的還是自行車大軍。

這點各個城市相仿,但首都的自行車大軍最壯觀。

街兩旁的建筑多是舊磚或灰色水泥,樣式方正,棱角分明,透著一股子樸拙的實用氣息。

行道樹光禿禿的枝椏直愣愣地刺向天空,還沒嗅到春天的暖意。

空氣里混合著煤煙味兒、淡淡的土腥氣和一種屬于巨大城市的、略顯沉悶的肅穆感。

街道墻面,紅漆書寫的大標語褪了色,卻依舊醒目地宣告著過往的崢嶸歲月。

到了長安街,不能不去首都廣場。

魏清歡抬頭仰望城樓上巨大的領袖畫像,眼神復雜而安靜。

游人不少,大多是穿著樸素、戴著像章的人,表情肅穆。

這樣魏清歡就有些尷尬了。

因為她的穿著在大片的綠色或者藍色里,實在太鮮艷也太顯眼了。

“媽呀,看那女的!”附近時不時就有人這么吆喝一聲。

魏清歡只能強裝鎮定的歸攏被風吹散的秀發,結果又露出了耳朵上的金絲長耳墜。

更多的人尤其是姑娘開始偷瞄她。

不過本地人卻見怪不怪,有騎著三輪車等客的車夫便說:

“嗨,瞧你們大驚小怪的樣,肯定是個華僑,她們都是這個打扮,多俊的大妞。”

附近的游客便恍然大悟:“原來是外賓。”

“這衣服是什么料子?哪買的?”旁邊兩個穿著臃腫藍布罩衣、圍著厚圍巾的女青年,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飄過來。

錢進對此早有準備。

他知道媳婦兒臉皮薄,便遞上去一只柔軟的、折迭起來的東西。

魏清歡一看,大喜。

是口罩。

自然不是醫院里那種寡淡的棉布口罩,是普通的白色醫療口罩。

橫平豎直,線條干脆利索。

21世紀極其普通的口罩,在這年代就顯得非常特立獨行。

魏清歡立刻展開戴上。

口罩恰如其分地遮住了她半張臉,讓她感覺自己被保護了起來。

她很感激錢進的細心,歪頭沖他眨眨眼。

丹鳳眼水光明亮,顧盼間瀲滟生波。

上午逛故宮。

下午,他們去了北海公園。

這年頭北海公園地位很高。

可惜現在天冷,錢進一進園門沒怎么看到綠色:“來的太早了,要是晚兩三個月來就好了,那時候肯定很漂亮。”

現在湖水剛剛解凍不久,還泛著藍灰色,看著就冷。

殘留著薄冰的碎塊像破碎的玻璃漂浮著,在偶爾穿透云層的陽光照射下閃動點點冷冽的光。

錢進特意去找了梅花樹,讓魏清歡幫自己拍照片。

可惜沒有朋友圈。

否則配文他早想好了:

在堅冰還蓋著北海的時候,我看到了怒放的梅花!

這個時間段梅花已經開始凋零了,不過好歹他確實看到了梅花。

其他樹木則沒什么綠色,湖畔的柳樹剛萌發出一點幾乎看不見的鵝黃嫩芽,枝條依舊枯槁地在冷風中晃動。

瓊華島上的白塔,孤獨地立在灰蒙蒙的天幕背景中。

游客不多,大多縮著脖子踱步,哈出的白氣瞬間消失在冷空氣里。

倒是本地不少男女青年在閑逛。

談戀愛的。

錢進租了一條小船。

比起要游湖動輒得掏幾百塊的21世紀,現在租船太便宜了,六毛錢,不限時間。

船是深綠色的鐵皮船,油漆剝落了不少,船槳冰涼沉重。

他問魏清歡:“真要去劃船啊?”

魏清歡笑道:“來了北海,怎么能不泛舟湖上來一曲《讓我們蕩起雙槳》?”

水面很冷,寒氣仿佛能浸透船底。

水面倒映著四周的古建輪廓,灰突突的岸堤、光禿的樹影、以及遠處沉默的白塔,都沉在這幽冷的春水里,顏色被稀釋,構成一幅冷清而黯淡的水墨圖景。

一陣風過,水面微瀾,碎冰輕輕碰撞,發出細碎清冷的叮咚聲。

錢進努力地劃著槳,動作稍顯笨拙但沒什么問題。

這就得感謝紅星劉家生產隊了,他要不是跟著社員趕過海、出過海,那還不會搖櫓劃槳呢。

魏清歡坐在船頭拍照,嘴里輕輕哼唱起來。

聲音不高,清澈透明,婉轉流暢,一字一句,準確地敲打在春寒料峭的水面上: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墻……”

六毛錢一下子值了!

平日里魏清歡不怎么唱歌,但她嗓音很不錯。

她的聲音很清脆,抑揚頓挫,跟現在北海的春水一樣清澈。

錢進要過照相機給妻子拍照。

風拂動著魏清歡額前未被帽子攏住的幾縷黑發,露在口罩外的眉眼在清冷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生動嫵媚。

魏清歡被他看不好意思了:“行了你別看了,趕緊劃船吧,在這里還是有點尷尬。”

錢進哂笑:“尷尬什么?”

魏清歡指了指旁邊:“有人一直看咱們。”

錢進扭頭,看到有個穿綠棉衣的青年帶著個穿花布棉衣的姑娘在盯著他們看。

見此錢進就小聲調侃:“看到沒有?這就是男人,不管身邊有沒有姑娘陪著,看到好看的姑娘還是會死盯著看。”

魏清歡也小聲的笑:“我怎么感覺他在看你呢?”

錢進自然知道這不可能。

他在湖里劃船,結果青年在岸上跟著他們轉,他身后姑娘都有些不高興了,可青年不管不顧,瞪著眼追他們的船。

錢進吃驚:“這首都的爺們夠不要臉啊,這是打算怎么著?守著你男人勾搭你?”

“瞎說什么呢?什么勾搭!”魏清歡拍了他膝蓋一下子。

錢進不爽:“你說我要不要報警?”

魏清歡猶豫,說道:“算了,咱們逛咱們的,別管他了。”

結果對方還蹭鼻子上臉。

兩人上岸后,青年幾乎是狂奔了過來:“剛才的歌唱得真好。”

錢進冷笑要懟他。

結果青年又看向他,期待的問:“您是不是錢進同志?是您吧?海濱市泰山路的錢進同志?”

錢進呆住了。

還真他娘是找自己的!

他仔細看青年。

對方穿軍綠棉襖,里面是藍色咔嘰布中山裝,鼻梁上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

皮膚挺粗糙,五官很英俊。

錢進看著那年輕人,覺得確實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哎同志你是?”

“我呀!錢總隊真是您啊錢總隊!是我,蘇明遠!”年輕人聲音頓時高亢起來,上去就抓住他手腕使勁搖晃。

“您是貴人多忘事,77年冬天高考,我跑錯考場了,我們本來應該去嶠密二中,也就是海濱市第二人民中學參加高考,結果去了市區里的海濱市第二中學!”

“當時情況緊急,是您啊,是您得知此事安排了卡車把我和我的同伴送去了嶠密二中,要不是您,我們可就完蛋了!您……您忘了嗎?”

他一口氣說完,臉都憋紅了,急切地想要喚起錢進的記憶。

錢進猛地一拍大腿:“噢,記起來了,蘇明遠!”

旁邊的花布棉襖姑娘恍然大悟:“原來您就是明遠同學總提及的高考恩人,他還用您的事跡寫了作文呢,他那篇作文還登報了。”

魏清歡懷疑的看向錢進:你真記起人家來了?

錢進還真不是在扒瞎。

第一是他對蘇明遠大有印象,正是姑娘說的那篇登報的高考作文范文。

省供銷內部報以此為宣傳專題,展開過向他學習的活動來著。

第二就是去年他身邊有蘇明遠的朋友。

他說道:“我記得你是考到了首都師范大學對不對?因為我后來碰到你那個好朋友了……”

“陳光!你說的肯定是我兄弟大光!”蘇明遠激動的幾乎喊了起來。

姑娘急忙拉他袖子,被他一把拽開。

錢進說道:“對對對,是陳光,哈哈,那小子去年也去我們學習室上自習了,他還考上了大學……”

“對,也在首都,他考上了首都印刷學院,去年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印刷工藝系基礎上恢復組建的首都印刷學院!”蘇明遠急忙接話。

錢進樂呵呵的說道:“是,就是這么回事,當時他和考上大學的知青朋友還請我吃飯來著。”

“結果是您出的錢!”蘇明遠再次接話,眼睛幾乎含著熱淚。

“大光跟我提過好幾次這件事,他太佩服您了,您是他的偶像。”

“他還說過,您當時請他們吃飯,但跟他們提了要求,以后等他們大學畢業,每個人都得單獨請您吃一頓飯!”

錢進笑著點頭。

蘇明遠更激動了,握著他的手連連點頭,語速快得像倒豆子:“錢總隊,真沒想到在首都能碰見您,真是太巧了。”

“這位……這是嫂子吧?大光說過,您愛人是一位特別風姿卓絕、特別……”

他看著旁邊安靜秀麗如風景的魏清歡,口罩上方那雙驚鴻一瞥般的眼睛正安靜地看著自己。

這讓他一時想不到足夠分量的詞來形容那份隔著距離也能感受到的驚艷,便有些窘迫地住了口,趕緊補了一句: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真是太感謝您了,要不是您那一路,我就毀了。要不是您的泰山路學習室,多少知青的未來就毀了!”

“都過去的事,提它做什么。”錢進笑起來,使勁拍了拍他肩膀,“你小子爭氣啊,考上名校了,中文系對不對?”

“他是我們中文系著名的才子呢。”旁邊的姑娘此時得以插嘴。

蘇明遠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媛媛你別瞎說,我是什么才子?我是咱中文系最會種菜的小子還差不多。”

“但不管怎么說,我能進入象牙塔是多虧您了,今天說什么都得好好謝謝您和嫂子,錢總隊,我想請您們吃個飯,您二位無論如何給我這個機會。”

錢進痛快的說:“行呀,我正愁晚上不知道找誰蹭飯呢。”

魏清歡低聲問他:“楊主任那邊?”

錢進說道:“楊主任很忙,有人請咱們吃飯,正好讓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去忙工作了。”

他看向蘇明遠和身邊的姑娘。

那姑娘一直在打量他們兩口子。

尤其是打量魏清歡。

她早就聽蘇明遠多次提起過錢進,在她想象中,錢進應該是小城市里一個一線機關干部,簡單、粗魯、強壯、熱情。

現在來看似乎并非如此。

因為從錢進的妻子來看,這簡直是個時髦的僑胞外賓。

這股時髦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自認是個漂亮的姑娘,在中文系里常被稱為一枝花,可如今與錢進妻子站在對面,她成了一枝野花。

而對方則是牡丹、是玫瑰、是海棠也是郁金香。

她以為自己生活在首都見過各種美人,可如今看到這個穿著時髦的女性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孤陋寡聞。

以前她從未見過這種混合著書卷氣的嫵媚氣質,而且——對方身上似乎還有一種引人探究的妖嬈……

錢進跟蘇明遠握手后禮貌的向其身邊的姑娘伸出手:“這是?”

這姑娘身量比魏清歡稍矮些,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花布細呢外套,領口別著一枚樣式簡潔的有機玻璃小胸針,襯得脖子白皙纖長。

她下著深藍卡其布喇叭褲,腳上是一雙擦得锃亮的黑色丁字皮鞋。

相貌上來說,姑娘的五官算不上明艷,但絕對稱得上眉目清秀。

錢進能感覺到這姑娘跟自己、跟蘇明遠都不一樣,這應該是大城市土生土長的知識女青年,因為對方看人的時候,眼神里帶著一種分寸感十足的審視。

或許姑娘自己沒意識到這種審視,可在錢進這種老江湖眼里。

太清晰了。

蘇明遠聞言訕笑一聲急忙介紹:“是這樣的,錢總隊、小魏老師,這是我同班同學林媛媛,首都人。”

他又正式介紹了錢進兩人:“媛媛,這位就是我常跟你說過的,我的大恩人錢進同志,這位是錢同志的愛人,咱們都聽陳光提過的小魏老師。”

“錢進同志您好,魏老師好。”林媛媛的聲音清脆,吐字清晰,帶著標準悅耳的京腔。

她臉上掛著合乎禮節的微笑,向二人微微點頭致意。

錢進爽朗地打招呼:“林媛媛同學好,小蘇太客氣了。走吧,咱們也別愣著了,咱們在園子里頭轉轉吧?外面風硬。”

林媛媛說道:“好,如果二位愿意的話,我可以當導游。”

“媛媛家住在附近。”蘇明遠介紹。

四人沿著湖岸漫步。

林媛媛走在蘇明遠身邊,姿態從容,步伐不疾不徐,顯出本地人特有的熟悉感和一點點的優越。

她介紹了北海公園的一些情況,但話題很快被蘇明遠轉移。

蘇明遠聊海濱市,錢進則問他大學生活。

這樣蘇明遠便興奮地向錢進講述首都師大中文系的情況,講述最近新復刊的幾本文學雜志,以及系里關于“傷痕文學”爭論不休的課堂討論。

林媛媛的目光不時掠過錢進,帶著一種安靜的觀察。

起初她插不太上話題。

偶爾話題牽扯到她,她開口詢問海濱市、詢問供銷社、詢問知青一些事情的時候,蘇明遠便皺眉。

錢進知道怎么回事。

林媛媛話語里和態度上沒有明顯的輕視。

但字里行間那種“地方干部”、“基層物資工作”的潛臺詞,以及提到“海濱小城市”時那不經意流露出的地域優越感,他捕捉得清清楚楚。

可林媛媛意識不到這一點。

因為她生活環境就是這樣。

這點并不是錢進的多想。

因為他知道魏清歡也聽出來了。

不過魏清歡很聰明,不怎么說話,只是用口罩上方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安靜地望著湖面。

隨著話題提及傷痕文學,林媛媛能接的話就多了起來:“我聽陳光說,錢總隊您雖然學歷不高,可是文學造詣卻很深。”

“請問您最近有關注哪位作家的作品嗎?”

錢進笑:“我在供銷社上班,接觸的多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東西,對文學關注不多。”

“即使有些關注,我一般也是去關注港島的武俠類通俗文學或者歐美的科幻類文學。”

他又反問:“首都師范大學中文系名貫華夏,你們二位在文學上的研究可以跟造詣掛鉤,那林同學你關注哪位作家呢?”

“我可談不上造詣,”林媛媛謙虛地擺擺手,嘴角的弧度很標準,眼神坦然而自信。

“不過剛讀完王蒙先生的《組織部來了個年輕人》,老作品了,但那股子反思的精神,現在看一點不過時。”

她刻意點明是老作品,又強調其現實意義,既展示了自己的閱讀品味,又含蓄地劃出了“反思”這一頗具先鋒意味的思想領地。

錢進點點頭,臉上帶著理解的神情。

介娘們有點裝啊。

他此時還真是有些詞窮。

因為他沒怎么看過王蒙的書,前世也沒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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