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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我的普羅旺斯幸福生活 第435章 奇怪的普羅旺斯魔力
羅南打算用高湯給托爾煮餛飩,雖然托爾不到3分鐘就收拾好了自己,但早餐暫時無法開啟.湯的火候還沒到位。
等待的時間里,托爾和羅南一起做起了各種美味的果汁,之后又跟著羅南學包餛飩。
托爾的手非常巧,尤其是在烹飪的時候,幾乎一學就會。
不過托爾的心思沒辦法完全在烹飪上,他非常在意時間的問題。
羅南不讓他看手表,他就看起墻壁上的時鐘,結果發現羅南家根本就沒有那東西。
“我記得你家原來有掛鐘。”托爾回憶著說。
“是的,原來有,后來取下去了。”羅南嘗了一口湯,覺得差不多了,“那之前的好幾個月它就沒有電了,我們甚至沒有發現,后來索性就拿下去掛別的了。”
托爾用探討的口吻問:
“可不知道時間,如何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呢?”
羅南一邊煮餛飩一邊解釋:
“我們只是不在意時間,不是不知道時間雖然沒有表,但通過外面太陽的樣子就可以非常清楚現在是幾點了,因為生物鐘非常規律,我這樣說你可能會覺得非常匪夷所思.但在普羅旺斯生活就是這樣的。”
托爾繼續問羅南:
“那你覺得這樣是好還是壞呢?”
生活在巴黎的人,完全無法想象沒有時間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
客戶的電話會在8點半準時打來。
領導規定在下午6點前交上去東西。
超市在晚上8點一定會關門,即使遲到1分鐘也不讓顧客進去。
如果晚上10點還沒下班,那就只能坐昂貴的出租車回家了。
餛飩出鍋,羅南把碗放到托爾面前的同時,細心的叮囑他:
“很燙,吃的時候不要著急,我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在普羅旺斯,你可以擁有慢慢享用早飯的權利,不用考慮多吃了兩分鐘是不是要遲到、是不是要被扣錢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吃上一個小時,沒有人會催你。”
羅南笑著把勺子遞給他:
“真的,我爸爸每天早飯吃完的標志是看完全部《普羅旺斯日報》上的東西。”
為了適應‘普羅旺斯’節奏,托爾吃了30多個小餛飩,期間還穿插著喝了三大杯果汁。
“你的胃很普羅旺斯啊。”羅南用明顯開玩笑的語氣說,“明天我多準備一些,你還想吃中式的早飯嗎,還是我給你準備法式的?”
托爾喝下最后一口湯,乖巧的說:
“明天我來給你做早飯,一會采到了草莓,我給你做糖奶油煎餅。”
糖奶油煎餅是托爾從去年就要給羅南做的東西。
羅南點點頭:
“可以,那明天你來做,后天我們去梅納村的集市上吃點新鮮的東西。”
再玩一天,后天就要去梅納村參加面包大賽了。
托爾露出開心的笑容。
新鮮的東西,又是新鮮的東西,普羅旺斯太有意思了!
不過想到什么,他突然不顧羅南的反對看向手腕上的表,隨即發出一聲悶哼:
“快9點了!”
糟糕,吃了太久,是不是要遲到了?
羅南不疾不徐的把碗收拾好,搬去水池內,路過睡覺的馬塞,還不忘記用腳蹭一蹭它的腦袋:
“沒事,你去喝一杯咖啡或者去院子里玩一會,等我刷完碗,時間就差不多了。”
毫不夸張的講,托爾在羅南家度過了一個無比愜意和舒服的早上。
吃飽飽喝好好的同時,還能愜意的休息好這兩點在巴黎幾乎是無法同時并行的。
唯一有一點‘苦悶’的是,他擔心自己錯過了摘草莓的集體活動。
羅南的朋友們都非常有意思,尤其說話好聽別看托爾表面上喜歡獨來獨往,但他的內心想和大家一起。
經過了如此‘漫長’的一個早上,羅南的朋友們是不是已經摘完草莓回家去了?
可讓人意外的是,當羅南慢慢悠悠的一邊溜達一邊介紹周圍的環境,將托爾帶到他們今天的目的地時,在那里出現的人只有寥寥四五個。
更加讓人意外的是,這幾個人并沒有在采草莓而是在做別的事情。
距離草莓園幾百米的地方,皮埃爾和另外兩個農夫正和一位蜂農聊著什么。
這位蜂農就是去年冬天幫助羅南清理電箱里馬蜂的那位。
普羅旺斯的蜂農像‘牧民’一樣,根據花期遷徙蜂箱。
在4月薰衣草等鮮花還沒有盛開的日子,蜂農通常會選擇將蜂箱搬到果園的附近。
“你說你的蜜蜂罷工了?這不可能。”皮埃爾咬著煙蒂說,“蜜蜂是普羅旺斯唯一準時上班的居民,它們怎么可能罷工呢,我不信!”
那蜂農‘氣急敗壞’的說:
“真的,這些蜜蜂已經三天沒有采蜜了,每天待在蜂箱里。”
“為什么?”托爾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幾個農夫一回頭,發現他們的‘會議’里加入了兩個新成員。
羅南也把頭探過去問:
“為什么?它們為什么不采蜜了?”
那蜂農見到羅南和皮埃爾同時出現,用一種告狀的語氣說:
“因為索托在他的杏上噴了農藥,我的蜜蜂們在抗議,我現在過來,是想看看這片草莓園的情況,如果這里也噴了農藥,我就要把蜜蜂們搬去其他地方了!”
在1987年的普羅旺斯,農藥遠未達到工業化農業的規模,但也有一小部分人開始使用了。
種植葡萄的農戶會使用劑量較低的農藥防治病蟲害。
種植蔬菜和水果的農戶使用農藥保產。
不過種植薰衣草和橄欖的農戶,農藥使用率極低,因為作物病蟲害較少,可以依賴輪作和手工除蟲。
在盧爾馬蘭,農戶或者和農業有關的從業者對農藥的態度有很明顯的分歧。
一部分農戶認為農藥是偷懶工具,會破壞土壤。
有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接受新的農藥技術,只不過計量要謹慎。
很顯然,羅南和托爾就遇到了兩個態度完全相反的‘鄰居’——這位蜂農是來問責的。
皮埃爾屬于‘農藥擁護’派,極力解釋道:
“這片草莓園沒有噴農藥,不過索托的地距離你有很遠的距離啊,而且劑量也不大,應該不是他的問題吧?”
那位蜂農也據理力爭的說:
“你們根本不懂蜜蜂,蜜蜂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了解普羅旺斯,它們知道知道哪片山坡的迷迭香最香,哪棵橡樹的樹脂會讓蜜帶煙熏味,哪里的薰衣草最茂盛農藥的惡心味道哪怕在2公里外出現,也會惡心的它們一周吃不下飯,我發誓就是農藥的原因!”
“不可能不可能,你再給我講講蜜蜂們的癥狀。”皮埃爾皺著眉頭說。
兩方爭論了將近半個小時,誰也說不過誰,聽起來都很有理有據。
這邊似乎僵持住了,但周圍的‘環境’卻不停的變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是因為來參加采草莓集體活動的成員,在‘差不多’的時間陸續趕來了。
面對突發情況,大伙沒有一個人表現出著急或者不耐煩,紛紛找陰涼的地方‘密切關注’,甚至還有人加入了這場辯論之中。
“你懂蜜蜂嗎,就去摻合?”歌迪亞把女作家寶萊特拉出農夫人群。
寶萊特把歌迪亞推走,再次擠了進去:
“這重要嗎?我在試著了解農夫們爭論的邏輯,這是寶貴的學習機會。”
“那既然這樣,我也加入了,我支持皮埃爾!”
“我覺得就是農藥的問題,那些蜜蜂顯然是被影響了。”
“怎么可能啊,農藥又不是最近才發明的,那些蜜蜂之前也不采蜜嗎?”
“來來來,你別進去了,咱兩先‘討論討論’。”
人群外,托爾捂著嘴笑個不停。
他最喜歡看普羅旺斯人‘吵架’了,去年就看個不停。
皮埃爾說不過那蜂農,最后氣的把煙一扔:
“帶我去你的蜂箱看看,我看看它們是怎么罷工的!”
“去就去,現在就去。”那蜂農拔腿就走,氣勢洶洶。
其余的這幫人,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我們去搖蜜吧?那似乎也挺有意思?”歌迪亞看著寶萊特說。
“那我今天中午不吃草莓醬了,弄一點新鮮蜂蜜沾面包吃。”寶萊特也改了主意。
“畫什么不是畫啊,今天不畫草莓了,畫蜜蜂去。”薇薇安扛起板子就走。
羅南想要問托爾的意愿。
這家伙一直嚷嚷著要采新鮮草莓做糖奶油煎餅。
但一扭頭,發現人沒了。
再一扭頭,看到人都沖到皮埃爾旁邊了。
托爾興奮的對羅南招手:
“快跟上啊。”
走在人群末尾的羅南沒忍住笑出聲來。
托爾的性格太適合普羅旺斯了。
十五分鐘后。
皮埃爾等幾個農夫和蜂農據理力爭農藥是不是對蜜蜂有影響的話題,吵得臉紅脖子粗。
在他們十幾米外的地方,薇薇安正閉上一只眼睛,拿著鉛筆比來比去,確定她要臨摹的東西,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薇薇安身邊,歌迪亞和寶萊特在野花叢里跑來跑去,像拍偶像劇似的,還不停抱怨為什么沒有帶來個相機。
‘偶像劇’的背景畫面中,穿著防護服的羅南和佐伊,正在將蜂蜜和蜂箱分離。
而在羅南和佐伊的身后,同樣穿著防護服的托爾正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那些罷工的蜜蜂。
實話實話,托爾很怕蜜蜂。
不過當他發現一只蜜蜂停留在他裸露的皮膚上,卻沒有咬他時還是經不住誘惑‘邁’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只能說,新事物帶來的吸引力可以蓋過他對蜜蜂的恐懼了。
“它們真的好像是‘抗議’的群眾啊。”認真觀察了好一會后,托爾又一次笑出牛的叫聲。
雖然今天上午沒有采摘到他心心念念的草莓。
但托爾記住了這片野花叢的好聞香氣。
記住了皮埃爾說蜜蜂是‘普羅旺斯唯一準時上班居民’的比喻。
記住了落在自己裸露在外腳踝上許久,但并沒有蟄他的那個黃黑相間小家伙的樣子。
“我大概知道什么是‘差不多’原則了。”回去的路上,托爾笑著對羅南說。
“那確實很難解釋,對不對?只有親自經歷過才能明白。”羅南笑著聳肩,“因為‘差不多’所涉獵的東西不只是時間,還有空間甚至是內容。”
托爾語氣歡快的說:
“普羅旺斯真的很神奇,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巴黎,我會認為那是在浪費時間,但在普羅旺斯發生我覺得是一種享受,甚至有種‘生活就該是這個樣子’的陌生感。”
羅南笑著揚了一下手里的蜂蜜瓶子:
“在普羅旺斯,人們用一生的時間去學習如何‘浪費時間’,而且大部分人學習的都不錯。”
沒有了草莓,就沒有糖奶油煎餅,不過托爾開心的接過那瓶蜂蜜:
“我們今天中午吃點和蜂蜜有關的東西吧。”
這么新鮮的蜂蜜當然要立即品嘗它的味道啊。
他笑著敲了敲那瓶子:
“來普羅旺斯后,我的飲食習慣莫名其妙的變了,蔬菜吃的多了,水果也吃的多了,但是在巴黎我不是這個樣子。”
羅南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就是普羅旺斯的另一重‘魔力’了,別急,后面幾天我來帶你慢慢體會,在這里,即使沒有肉也能吃的非常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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