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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我的普羅旺斯幸福生活 第272章 都是路易十四惹的禍
羅南來過餐廳幾次,服務員認識他,知道這是老板非常好的朋友,而且雅克先生提前和他們打過招呼,羅南和佐伊不用等位直接進入了餐廳。
剛一進來,二人又吃了一驚。
已知今天來這里的顧客,幾乎都是奔著國王餅來的,那么應該桌桌都有這種食物才對。
但他們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一個他們熟知的國王餅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每一桌上幾乎都有的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食物。
不僅造型獨特,上面還有紫色和綠色的點綴物。
連見多識廣的佐伊都說不出來那是什么。
“那不會是國王餅吧?”羅南嘖嘖稱奇的說。
佐伊的視線不停在各桌上打量,同樣吃驚的說:
“果然很奇特,在別的地方從未見過。”
羅南和佐伊剛倒好粉紅酒,雅克先生便出現在他們的餐桌旁,和他一同出現的,還有今天的‘主角’。
“先把國王餅上了,你們慢慢看菜單。”雅克直接坐了下來。
羅南顧不上寒暄,看著個奇特的東西不敢置信的說:
“它真是國王餅?”
國王餅羅南從小吃到大,他第一次見這個造型的國王餅。
國王餅無法讓其他人幫忙分食,因為里面會藏有一顆代表幸運的陶瓷小玩偶,吃到的就是‘國王’,需要親自選擇自己要吃的那塊。
雅克一邊催促羅南和佐伊嘗嘗,一邊笑著說:
“沒錯,這就是國王餅。”
羅南切下一塊,仔細觀察它的內部,發現和法國傳統的國王餅做法基本相同,就是更厚實了一些。
他先是聞了聞,之后吃了一口:
“還真是國王餅.”
這個國王餅靠眼睛沒認出來,但嘴認出來了,的確是熟悉的味道。
佐伊對這個造型獨特的國王餅充滿了好奇,問雅克:
“做成這個樣子有什么寓意嗎?”
雅克推了一下眼鏡,給羅南和佐伊解釋:
“國王餅不止法國人吃,法語區(比利時、瑞士、魁北克等)、法國的前殖民地、西班牙語國家也會吃,可能名字和慶祝的內容不同,但內核是相同的。”
“幾年前餐廳決定要每年上一個月限定國王餅時,我去這些國家做了一次全面的考察,走了十幾個城市,結合了里約熱內盧和奧爾良的習俗,設計出了這款國王餅,沒想到很受歡迎。”
“確實很受歡迎。”羅南看著一屋子客人‘眼饞’的說。
雅克繼續指著上面綠色和紫色點綴說:
“紫色代表正義,綠色代表信仰,這是上個世紀奧爾良一個社團確定的象征色。”
佐伊又吃了一小口,點評道:
“果然很巴西和美國。”
羅南繼續問:
“走了那么多個城市,這兩個地方的國王餅最有特色?”
雅克先生笑著搖頭:
“每個地區都很有特色,而且是非常不一樣的特色,說不出哪里最好,但確定這個造型的原因——”
他拉長了語調,似乎在等待羅南填補后半句。
羅南沒有說話,他旁邊的佐伊先開口了:
“法國料理推崇‘感官即哲學’的文化基因,是一場視覺、味覺與精神體驗的三重交響曲,這種設計很符合法國人的審美。”
餐廳里的藝術家們討論過類似的話題,佐伊還參與了。
雅克滿意的點頭:
“沒錯,路易十四時期的凡爾賽宮宴要求餐盤如藝術品,銀器擺位精確到毫米,食物造型需呼應皇宮里的裝飾,甜點要仿制噴泉雕塑的樣子.這樣看下來,給簡約的國王餅加些點綴,何嘗不是對宮廷禮儀的延續呢?”
“額——”羅南把一個白色的小瓷偶吐到手上,“路易十四不會要求把小瓷偶也做成巴洛克風格的吧?”
佐伊抽了一張紙給羅南,開玩笑的說:
“路易十四可能會說,你真是個幸運的小子。”
雅克笑著指菜單:
“好了國王和王后,快點菜吧。”
雅克沒有離開羅南和佐伊的桌子,陪他們吃完了全程。
再次相見,話題不免會聊到杰羅姆的斯特斯加酒莊。
“伊內斯在幫杰羅姆找下家,她還是希望能有人把酒莊接手下來。”雅克有些擔憂的說,“但希望挺渺茫的。”
羅南問雅克:
“杰羅姆要賣多少錢?”
雅克搖頭:
“伊內斯沒說,但杰羅姆的酒莊有20公頃葡萄園,只是這些地就值100多萬法郎了,釀酒設備和酒窖等建筑至少也要大幾十萬,還有‘斯特斯加’這個名字的價值.”
羅南聽的直搖頭。
太貴了!
“如果伊內斯找不到賣家,杰羅姆打算怎么處理那里?”羅南繼續問雅克。
雅克苦澀說:
“那么多東西總不可能不要了,有可能拆開賣,也有可能會賣給做其他酒的人,改頭換面釀制紅葡萄酒或者白葡萄酒了。”
他繼續說道:
“過完元旦伊內斯要組織下一次聚會,應該是想讓大家都想想辦法,問問身邊的朋友有沒有感興趣的。”
“杰羅姆打算對所有人公布這個消息了?”羅南一怔。
上一次見面,雅克說杰羅姆只是偷偷和伊內斯打了招呼。
雅克嘆氣:
“是伊內斯逼著杰羅姆說的,現在還有點時間,大家一起想想辦法也許能把酒莊留住,如果讓杰羅姆自己賣,這個酒莊很難保住了。”
大家一起想辦法也難找到接手的人啊.羅南感慨道。
雅克輕輕敲了一下桌子,以吸引羅南的注意:
“伊內斯依然沒放棄讓阿斯特麗德接手那里,這次聚會她會努力試試,如果可以的話.你也一起幫幫忙。”
羅南點頭,嚴肅的說:
“我會盡力的。”
羅南和佐伊吃完飯,離開雅克的餐廳,發現下午2點多門口依然有排隊的人。
“果然是專程來吃國王餅的。”佐伊撇著嘴說,“現在早就不是吃飯時間了。”
羅南對甜品不感興趣,他問地道的普羅旺斯人佐伊:
“真的會有人為了一個甜品去某個餐廳吃飯嗎?”
“當然。”佐伊語氣輕快的說,“這里的人嗜甜品如命。”
羅南依然不是很理解:
“但它的本質沒有什么變化啊,只是樣子變了。”
佐伊笑著反問:
“你忘記我們去的那個魯西永餐廳了嗎?有客人會因為擺拍和餐具去一家餐廳吃飯.就肯定會有為了好看和甜品去某一家餐廳。”
羅南無語的搖頭:
“都是路易十四傳下來的壞毛病。”
抱怨歸抱怨,羅南回到盧爾馬蘭也沒閑著。
任何對餐廳有可能帶來幫助的事情,他都會去認真研究。
他也想讓餐廳里有來排隊吃甜品的人!
正好這兩天莉亞帶著妮可拉在研究圣誕甜品的菜單,羅南一到餐廳就找到了她們兩個。
“這次的圣誕甜品,最好設計的獨特一些。”
莉亞點頭道:
“十三甜品我們全部換成了特色的樣子。”
在普羅旺斯,圣誕大餐必須要以‘十三甜品’做為結束。
十三甜品代表耶穌基督和十二使徒,總數必須是十三。
而且每一種甜品都有其特殊的宗教寓意:
黑白牛軋糖——象征善惡對立。
椰棗——代表東方三賢士的沙漠旅程。
杏仁——寓意希望與豐饒。
葡萄——葡萄酒的濃縮形態,象征基督之血。
蘋果與梨——伊甸園的禁果隱喻。
橙——北歐商船帶來的奢侈禮物。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有宗教寓意的甜品開始被更為特色的甜品取代,例如阿普特的蜜餞,水果餡餅、水果凍和餅干等。
到了近代,每一家的‘十三甜品’都不相同了,具體種類因當地或家庭傳統而異。
羅南的餐廳這次也要延續普羅旺斯的傳統,在圣誕節那天擺出長桌,上面鋪滿13道特色的甜品。
但羅南所謂的‘特色’和莉亞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造型做的更加精美和華麗,讓客人看到一眼就無法移開眼睛的那種。”
妮可拉看了一眼莉亞,指著桌子上的試驗品說:
“這次我們要做圣誕木柴蛋糕和幾款圣誕造型餅干你看看它們足夠‘精美’嗎?”
實話實說,如果沒去過雅克先生的餐廳,羅南可能覺得這餅干已經可以了。
但看完那個國王餅,羅南覺得這些餅干太不‘路易十四’了。
他摸了摸下巴,又砸吧了兩下嘴,之后對莉亞說:
“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吧,不用管我,我下午沒事,自己在這研究研究。”
莉亞瞪大眼睛:
“你會做甜品?”
羅南經常做飯,但他從來沒做過甜品。
不只是他,莉亞也沒見過羅天海做甜品。
羅南笑著聳肩:
“不會,不過我會擺盤,也會畫畫.也許可以試試?”
莉亞和妮可拉半信半疑的離開去工作了,留下羅南對著一堆面包坯和餅干獨自愣愣出神。
好久沒來餐廳,佐伊回到盧爾馬蘭也和藝術家們湊到一起。
大家的話題自然離不開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始的‘大地藝術’項目。
馬里尼今天又喝了不少酒,‘自閉’模式已經關閉:
“我最近做了許多作品,但全都不是很滿意,我有些迷茫了,我做的那些雕塑在普羅旺斯至少有幾百個人可以做出同樣的那么我的優勢在哪里呢?”
其他幾個藝術家也跟著點頭。
在盧爾馬蘭的這些藝術家中,只有佐伊的玻璃和陶瓷結合工藝可以算得上是相對有特色。
拋開主題和作品本身不談,她已經有很大優勢了。
但其他的人呢?
我會畫畫別人不會畫嗎?
我會木雕別人不會木雕嗎?
寶萊特補充道:
“還有一個巴蒂,巴蒂做的東西也很有特色。”
薇薇安有些羨慕的說:
“我挺看好巴蒂的,編織工藝在普羅旺斯很少見,雖然小眾但那會是一個很不錯的展示機會,我看了他作品的一部分,相當精美。”
藤蔓、草和竹子等本身就是貼合大自然的材料,巴蒂擁有天然的優勢。
佐伊和巴蒂是盧爾馬蘭這些藝術家中公認的,最有機會在2月的戈爾德大放光彩的兩個人。
佐伊安慰大家:
“特色的不只是工藝,更多的還是作品本身,我們已經努力了一個月,最后這段日子誰都不要放棄。”
寶萊特繼續鼓勵大家:
“不要忘記大家的目標啊,讓普羅旺斯知道咱們盧爾馬蘭藝術家的厲害,大家是一個集體。”
馬里尼突然看著佐伊問:
“羅南不去參加嗎?”
羅南也是藝術家啊,而且會編織工藝。
佐伊喝了一口粉紅酒,措辭道:
“羅南說他的編織做燈和飾品可以,做工藝品就不夠用了,而且他又要進山,還要兼顧餐廳,沒有那么多精力。”
佐伊替羅南做了美化,他的原話是:
那個工藝品能賣多少錢?你知道我把同樣的精力放到其他地方能賺多少嗎?
羅南是什么藝術家啊.他就是個只想賺錢的機器。
薇薇安四處打量:
“誒,提到羅南,他人呢?不是下午和你一起回來的嗎,幾個小時不見了?”
佐伊也跟著打量,其實她找好久了,她也不知道羅南去了哪里,只是好久不見這些朋友,離開去找人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薇薇安提起這個話題,佐伊終于可以合理的去找心上人了:
“不知道,我去找找他,你們繼續聊。”
佐伊進入后廚,看到一群婦女正圍著一個托盤竊竊私語。
她湊過去看,發現是一盤子造型獨特的松樹餅干:
“這是誰做的?”
弗洛西吃驚的說:
“莉亞說是羅南做的,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羅南什么時候做過甜品?”
“對啊,我只見過羅南炒菜。”弗拉基妮一邊切菜一邊說,“而且莉亞還說,那幾個做‘廢’了的松樹也是羅南做的,這是我聽過最大的笑話,那么好看的餅干是失敗品?”
佐伊順著她們的視線看過去,又看到了另外幾個不同風格的松樹餅干。
妮可拉擠開她們,語氣堅定的說:
“我發誓那真的是羅南做的,莉亞一下午都和我在一起,她沒有做這些。”
佐伊皺著眉頭問:
“我媽媽和羅南在哪里?”
餐廳的后門有一個小倉庫,平時食材會暫時放到這里。
今天這里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甜品‘廢料’。
而羅南正和莉亞像做實驗一樣,圍著一個‘小房子’造型的餅干激烈的討論著。
“你如果要做這種造型,我可以把餅干低改大一點,現在的比例是不是不太協調?”
“如果不改餅干底的大小,我把這個小房子縮小一些,會好看嗎?”
“那也太小了,你要用顯微鏡‘裱花’嗎?”
“沒事沒事,再小都可以,我手穩得很。”
“你這手也太穩了啊,像是在餅干上畫畫一樣。”
突然,一道女聲在他們二人頭頂:
“你真的不去參加‘大地藝術’展嗎?”
“哎呀媽呀——”
“嚇死我了!”
羅南和莉亞嚇了一跳,發現來的人是佐伊,又繼續低頭做實驗了。
羅南知道佐伊是對自己說話,回答道:
“不去不去,我的編織能力不夠。”
佐伊低頭看著羅南在那個還沒半個手掌大的餅干上‘畫畫’的樣子,沉吟了幾秒后說道:
“不是編織,是用食物,誰說食物就不是藝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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