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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來時不納糧 第九百五十八章 托德,你坐啊
“托德,你坐啊。”
望著拘謹地站在門邊的托德,讓娜走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叫你坐就坐,咱們生分什么?”
坐在柔軟的呢絨軟墊座椅上,讓娜先給托德上了一杯咖啡。
畢竟靠近黑蛇灣,在紅茶之外,咖啡便是最方便獲取最便宜的了。
只是就算再便宜,價格都不會太低。
黑蛇灣珍珠米的種植園太少,產出的咖啡還要拿一部分外銷去拿貿易順差。
托德在戰場上喝慣了咖啡的,到了地方卻只能喝摻了咖啡粉的蒲公英漿水。
如今見到熟悉的軍用咖啡,忍不住大喝了一口。
讓娜笑著給他又添了一點:“你要是喜歡,我送你幾袋,我每個月配給有不少,但我不愛喝這玩意兒。”
托德咧開嘴,磕巴道:“那,那這怎么,好,好意思呢……”
讓娜踢了他一腳:“假客氣什么?”
兩人面對面坐在會客室的茶幾前,幾個樞密僧侶都等在門外。
喝了兩口咖啡,讓娜開門見山:“你別緊張,我找你來,是有件事想要參考你的意見。”
“您說。”
“是關于南芒德郡恩典恩情市場的事情,由于涉及到你,不得不叫你來……”
托德心中這才長舒一口氣,原來不是泥石流的事情。
此刻,他反倒好奇起來,南芒德郡還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南芒德郡的一個恩情市場,覺得甜豆作為豬飼料會價格大漲,于是囤積了一批甜豆。
但很可惜,今年當地因豬農管理不善,發了豬瘟,根本沒人買。
于是這位負責人為了彌補損失,借了司鐸市鎮的公款,買了疫病藥劑,治理了豬瘟,這才把甜豆賣出去。
賣了甜豆,自然能還公款,賬面上沒損失,還小賺了一點點。
對上面報告時,卻隱去了豬瘟,只說是甜豆賺了一點,司鐸修會跟著隱瞞,全然不提豬瘟的事情。
你覺得這件事該……”
“哪個小兔崽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這種事?!”聽到一半,托德的臉色就半青半紅了,最后更是忍不住站了起來。
“喊什么?坐下!”
滿臉憤怒的托德滿臉憤怒地坐下了。
“這件事本來只是圣產監護局那邊的事情,但涉及到了司鐸市鎮,我們在考慮如何處理。”
“還用考慮嗎?是誰,我帶人去抓。”托德忍不住問道。
讓娜卻是小喝了一口咖啡:“為什么要抓?也沒造成什么損失啊。”
“這還沒造成損失呢,是他們運氣好,要不是市場上正好有豬瘟藥劑出售,或者運送不及時。
不僅囤積甜豆的錢保不住,就連司鐸市鎮的錢都收不上來,哼,我都能想的到。
假如失敗了,他們必定要把損失轉移到平民們頭上。
再說了,這就是蔑視郡修會,蔑視御前樞機會議,蔑視教皇冕下!
此例不能開,殿下,不能心軟啊,不僅要抓,還要狠狠抓,要當做典型拉出來用《真理報》通告全國!
該死的,到底是誰?我……”
說到一半,托德忽然像是被掐住脖子般說不出話了。
看著眼前似笑非笑的讓娜,一股股冷汗從他的后背冒了出來:“您,您知道了?”
讓娜面上表情沒什么變化:“知道什么?”
這可讓托德摸不準了,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
眼前讓娜的面孔與記憶里萊桑德的面孔不斷交替著,他僵直了半天,才虛脫般癱坐:“我有事要交代,是關于先前那場泥石流的事故……”
“終于開口了?不容易啊。”
“其實您早就知道了。”托德苦笑著,“感謝您手下留情,故意讓我自己說出來。”
被逼問出來,和自己交代出來,可是兩個概念。
讓娜的臉色此刻終于變了,她收斂起笑容:“你道理不都很明白嗎?還做出這種蠢事?”
“我……”
“你是個淳樸的人,我了解你,一定有很多人勸你這么做,對不對?”
“我……我自己一個人蜂蜜蒙了心,才做出這個決定……”
“砰!”
讓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托德罵道:“這個時候你還護短?戰團里都是教友,你當地方上也都是教友嗎?”
托德懵了,他不明所以地望著讓娜,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從鼻子里噴出濁氣,讓娜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托德兩眼,轉身從腰后取出了兩迭文件。
“你的樞密僧侶,叫萊桑德?”
點了點頭,托德感覺到不太對。
將一份一份的文件遞給托德,讓娜接連開口。
“這是圣械廷藥劑工場的三月出貨記錄。”
“這是圣鐮修道院黑蛇灣分院四月的甜豆出貨記錄。”
“這是恩情市場主管卡什揚的口供。”
“這是倉儲管理人的口供。”
“這是中間商戈特沙爾克的口供與賬本記錄。”
“這是整個事件的時間線。”
一一接過讓娜遞來的文件,托德越看,眼睛瞪的越大,臉上的神情更是越來越憤怒。
只是看到最后,他的憤怒卻漸漸消去,再抬頭,整個人無力癱坐,臉上更是無比失落。
“真是好手段啊,要是豬瘟沒爆發,甜豆的收益就去填藥劑的損失。
要是豬瘟爆發了,藥劑的損失就能填補甜豆的損失。
但不管爆不爆發,有沒有多余的利潤可拿,萊桑德怎么都不虧,還能從中間商手中賺上一筆。
可憐發給豬農的補貼與無息貸款,剛到手,就被輕易刮走了。”
讓娜輕輕鼓著掌:“漂亮啊,太漂亮了,公事也辦了,私事也辦了,兩不耽誤啊。
你說,他該怎么辦?你該怎么辦?
是不是要上《真理報》,讓大家看看,兩次千河谷戰爭中的英勇軍士,現在是什么樣?”
顫抖著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托德搖搖欲墜:“您私下告訴我,是為我保住了榮譽,請相信,我明天就會請辭。”
“請辭請辭,一有事就請辭,你請辭我請辭,這事情誰來做呢?”
聽讓娜這么說,托德更是糊涂了。
請辭不行,不請辭也不行,難道,難道……
托德噌地挺直了后背,慌張擺手道:“這件事我真不知道啊,我沒有和他們勾結,我發誓,真的。”
“要是查出你和他們勾結了,現在找你的該是嘉莉!”
讓娜沒好氣地翹起二郎腿,喝了一口咖啡,平復了一下心境才繼續開口。
“要是你剛剛抱著僥幸心理沒有交代,那我自然不會管你,接下來找你的就是契卡。
既然你交代了,就是還知道對錯是非,還有挽救的希望,你的修會長職務肯定要撤銷。
至于別的榮譽與勛章,你還能保留,最后是你這件事的處理。
首先,你那個首席樞密僧侶就跑不掉,你和我談話的時候,契卡現在應該已經找上他了。
其次,就是你,冕下發話了,這次會議結束,你就跟著阿爾芒去風車地吧。
他那邊要訓練拜圣父會武裝組織,這個你擅長。”
“是!”臉上又悲又喜,托德站起身,朝著讓娜猛地捶胸致禮。
“好了,這件事你不要亂聲張,明天冕下還要見你,回去以后多想想,明白嗎?”
“明白。”托德轉過身,臉上卻是羞愧苦笑起來。
不說別的,這一次算是丟了個大臉,更是給圣女殿下抹黑。
身邊有壞人啊!
“等等……”
托德立刻轉身,卻見一個黑影飛了過來,他下意識伸手接住,卻是一個布袋。
“殿下,這個是?”
“打開看看。”讓娜合上了一旁的柜門。
托德打開袋子,卻見里面裝滿了烘烤好的珍珠米——泡咖啡的原材料。
“走那么急干什么?在風車地,咱們的老味咖啡更貴,帶上喝吧。”
讓娜將文件整理好,用夾子夾住,站起身,卻發現托德還在門口站著。
“……別在我這流馬尿啊,要哭出去哭。”
“再見,大姐。”托德帶著一絲哭腔,朝著讓娜行了個軍禮就出門了。
他剛走出門廊,便見服侍他生活的小忠嗣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托德叔,萊桑德樞密剛剛被契卡帶走了,臨走前叫我來找您,說您有辦法。”
“我有辦法?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用還在顫抖的手取過帽子戴上,托德罵了一聲。
“怎么了?”
看到小忠嗣,想到這是戰場戰友的兒子,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后我就要去風車地了,你呢,留在忠嗣學院上學……這樣也好。”
“為什么?”
“你長大就懂了。”托德推著他的后背,朝外面走去,邊走邊說,“就是可惜了,風車地遙遠,估計冕下與讓娜殿下的婚禮,我是趕不到了。”
“啊,剛剛讓娜殿下跟您說了……”
“沒有。”托德搖頭,“不過也就讓娜殿下了,別的,我誰也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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