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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化身正在成為最終BOSS 第389章 夏平晝vs顧綺野
赭紅色和服的少女矗立在黑王領域的上方,放眼望去,黑白相間的棋盤格子無止地蔓延著,仿佛要去往世界的盡頭。
她像是一抹最明艷清麗的色彩,佇立在這片灰黑世界的中心。
而此時此刻,夏平晝與顧綺野四目相對著。
與對方目光相接的那一秒,夏平晝抬手拈住環道之上的棋影,一枚枚巨像的光影頓時在棋盤上方散落開來。
“我們不需要贏他。”他開口說,“他是對方最強的那個人,只需要拖延他就可以了,明白么?”
說著,夏平晝微微握緊了和服少女的右手。和服少女愣了愣,輕輕點頭。
夏平晝心知肚明,顧綺野在擊敗了傀儡之父過后,實力再度上漲。
如今大哥也許儼然已矗立于天災級的頂峰,也許已經和林醒獅同為一個檔次。而夏平晝和綾瀨折紙,顯然不是這種怪物的對手。
這么說好了,在顧綺野面前,他甚至連把皇后石像和惡魔棋種融合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在人魔之橋出現的那一瞬,顧綺野就可以把兩枚棋子一起破壞,阻止融合體皇后的誕生。
所以,他需要的是在這片棋盤上完成絕對的防守,稍微拖延顧綺野,最后找到機會從黑王領域撤離。
夏平晝需要四秒時間,才能把整個領域收縮回來。
作為黑王領域的主人,他可以在接觸別人的那一刻把其他人送出去。但只有把領域徹底收束為環道,他自身才能脫身而出。
同時在棋盤收束的四秒內,他無法使用任何棋種——這是因為一旦進入棋盤,棋手必須決出勝負,非生即死,所以棋手本人脫離棋盤的條件極為苛刻。
而這宛若“棄權”般的四秒內,顧綺野就足以殺他一千次一萬次了。
如果換作已經提升至完全形態的黑蛹來到這兒,姬明歡有制服顧綺野的把握。可站在這兒的,只是剛剛晉升天災級的棋手。
在完成所有主線任務之前,這具機體遇見這種BUG級的對手就只能是暫且避其鋒芒。
“守。”綾瀨折紙說。
“對。”夏平晝輕聲說。
如果換作往常,此刻綾瀨折紙也許早已發起攻勢。但既然夏平晝都這么說了,那她心說先防守幾輪看看情況也無妨。
只見在一枚枚棋影破碎的那一刻,綾瀨折紙從袖口中取出了無盡抄本。抄本無風自動,萬千紙頁飛揚而出,忽然在棋盤的四處卷起了一片片紙質的漩渦。
下一瞬,紙頁匯集而成的漩渦分布在棋盤的四面八方。
而其中一片漩渦,把夏平晝喚出來的國王石像掩藏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還釋放了不少棋子,權當障眼法。
這些棋子分別是:兩枚士兵,一枚騎士,一枚主教,以及兩枚炮車——和國王石像一樣,這些棋子此刻都被各自埋藏在一片紙質漩渦的內部。
視線被紙頁遮掩著,顧綺野看不清它們的模樣,這或多或少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而只要國王石像還在,夏平晝就可以保證自身和綾瀨折紙的安全。
黑白格子的國際象棋棋盤之上,一片片如同櫻花般的粉紅色紙頁翩翩飛舞,形成了一卷卷漩渦,籠罩在了近十枚棋影的上方。
與此同時,綾瀨折紙也用一片紙幕遮住了他和夏平晝的身影。
二人像是表演著一場魔術秀那樣,配合堪稱天衣無縫,棋盤之上的景象在紙頁的遮掩之下,頓時變得朦朧而迷離了起來,一具具棋影忽隱忽現。
顧綺野仍然面無表情。他的視線掃過一片片紙頁漩渦,心里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于是自然忽視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把唯一的目標放在了夏平晝身上。
“轟——!”
一剎那間,他的身影暴射而出,化作了一片漆黑的閃電筆直往前掠去。
他快得匪夷所思,夏平晝和綾瀨折紙幾乎毫無反應,顧綺野的身影便已經映入他們的瞳孔中,近在咫尺!電光如夭矯的龍,撕裂了朦朧的紙幕。
緊接著,他抬起右手,五指匯攏,黑色的電光跳蕩在指尖,形成了一把尖銳的閃電鋒刃。顧綺野猛地擰身借力,屈起手臂,手刀向前刺去。
可這一刻,狂蕩著電光的刀鋒,卻驟然撞上了一面巨大的骨盾。
“盾牌?”
顧綺野略微皺眉,瞳孔里映出了那一面刻著十字圖案的森白骨盾——毫無疑問,那是夏平晝的第三契約惡魔“暴怒惡魔”。
此時此刻,暴怒惡魔變化為“盾”形態,懸浮于半空之中,守在了他與綾瀨折紙的前方。
與此同時,萬千紙蝴蝶向顧綺野聚攏而去,像是一場暴雨揮灑而下。
“沒用。”
他反應神速,自體內一陣漆黑的電弧迸濺而出,在周身形成了一個磁場擴散而出。
“轟隆!”
磁場轟鳴著炸開,把紙蝶全部燒成了黑色的碎末,如雨般紛揚墜下。
隨即顧綺野再次抬手。這一刻,附著在他右手上的電光驟然變了,不再是純粹的漆黑,而是深藍與墨黑的交織。
既有著海一般的柔和,又有著黑夜般的狂戾,兩種不同性質的電光糅合在一起,在這一刻綻放出的光芒卻是前所未有的耀眼,棋盤上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夏平晝微微挑了挑眉。
這一招他是見過的,先前在大阪戰場上,顧綺野就是用這種融合電流擊破了“喚星者”的念力盾,一口氣將傀儡之父連帶著他的兩具傀儡一同斬殺。
而此時此刻,顧綺野再次展現出了那時的驚人破壞力,暴怒惡魔匯成的骨盾一瞬間呈現出了破碎的痕跡,萬千裂痕漫出,像是海潮一樣在盾牌表面席卷開來。
這時候一個提示框在夏平晝的瞳孔中彈出。
提示:當遇見超過盾牌承受界限的攻擊時,暴怒惡魔的“盾”形態可以通過獻祭自身,來幫助使用者阻擋這一次攻擊。
“否。”
夏平晝毫不猶豫地在心中回道,這是僅僅只能用一次的能力,一旦使用過后,暴怒惡魔就會被犧牲——指的不是那種回歸棋影狀態,而是徹頭徹尾從這個世上抹去它的存在。
那時夏平晝還得另找一頭契約惡魔,別提有多麻煩。
“轟——!”暴怒惡魔的盾牌轟然碎裂,它化作一枚黯淡的棋影回到了環道上。
而顧綺野如閃電般欺身而近,以一個快到遠超音速的頻率振動手刀,黑藍相間的狂戾電光刺向了夏平晝。
然而這一刻,夏平晝的布局已經完成了。
遠處的國王石像舉起權杖。
黑白二色的光暈匯成了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籠罩在夏平晝的身上,連帶著把身旁的綾瀨折紙也罩入其中。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顧綺野,瞳孔中映出了對方難以置信的神情。
黑色與藍色交織的電光震顫著轟落在屏障上方,這一面屏障卻紋絲不動。
顧綺野從來沒想過,就連傀儡之父都擋不住的雙色電流,在這一刻卻被這片黑白交織的無形屏障給擋下來了。
古怪的是,屏障完全沒有破碎的趨勢,反而全然吸收了閃電的威力——非要說,他認為這種防御力已經接近神話級奇聞了,可為什么在一個驅魔人的身上會出現這種力量,顧綺野一時百思不得其解。
“打不穿么?”他想,“不是這個控紙的女孩的能力,是棋手的能力……那只要把他的那些棋子破壞掉,他就束手無策了。”
這么想著,顧綺野一腳踹在屏障的上方,猛地彈開了一段距離。
同時微微擰身,伸出手掌向前射出了一片深藍色的光柱,將迎面飛來的紙頁飛刃轟碎開來!狂風掀起了他的黑色長發。
如果再晚上半秒,他的脖子恐怕已經被紙頁切開了。那個和服女孩一直在尋找空隙,攻擊他的致命部位,她的時機抓得極好。
顧綺野抬眼看向夏平晝。
按理來說,顧綺野應該早就已經發現國王權杖擴散出的朦朧光束才對——那條光束連接著夏平晝與國王的權杖,非常醒目,由此一眼便可以找出國王所處的位置。
而他之所以沒有發現那條黑白相間的光束,是因為綾瀨折紙的紙頁此刻正紛紛揚揚地飛舞在空中,像是一場大雪那樣,混淆著他的視線。
夏平晝并沒有提到這個戰術,這是綾瀨折紙自發完成的。
“他的棋子被藏在那些紙頁漩渦里,也就是說,我得一個一個找么?但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想到這兒,顧綺野的身形已然暴掠而出。
他化為黑色閃電,極速奔走向就近的那一片紙頁漩渦。
像是在開盲盒那般,顧綺野雙臂交叉著伸出看,十字狀的閃電撕開了紙頁的帷幕。
只見此時藏身在漩渦中的,赫然是夏平晝的騎士石像。
“沖鋒。”
夏平晝心中下令。旋即騎士石像猛拍馬鞍,通體覆蓋上一層黑色光流,與腳下的烈馬化作黑色的炮彈狂沖而出,長槍直指前方。
顧綺野腳部一跺地面,身形往上躍起,避開了迎面而來的騎士。
這一刻,綾瀨折紙抓住了顧綺野滯空的瞬間,匯集周圍的紙頁,形成了一片微縮型的風暴向他席卷而去。
他在半空中翻了個身,把左手掌心對準正前方,凝聚出一顆跳蕩的電球,射向飛舞而來的紙頁風暴。電流爆裂開來,風暴隨之潰散,就連紙屑都未剩下。
緊接著,他抬起另一手的指尖對準騎士的頭顱,射出了一束鋒利而暴戾的閃電,把騎士和烈馬一同碾碎開來。
緊接著,顧綺野把右手手掌齊齊對準身后,從掌心之中噴射出了一片脈沖電流。旋即在反作用力之下,他的體型向側部射去,襲向了一片紙頁漩渦。
呼哧一聲,裹挾著閃電的一腳往前踹去,把漩渦之中的士兵巨像當頭踢碎,鉆石碎片在風中洋洋灑灑地墜下。
“也不是這個石像么?”顧綺野扭過頭來看向夏平晝,見圍繞著對方體表的那一片紙頁屏障仍然存在,便迅速墜地。
隨即如狂風閃電一般,迅疾地奔向就近的紙頁漩渦。
在夏平晝和綾瀨折紙的眼底,完全就是一束模糊的電光閃爍在棋盤之上,僅僅能看見躍動的光點。
想要錨定顧綺野的身影難上加難,每一次光點亮起之時,儼然已經與上一個位置相隔百米。
兩人心知肚明,對付這種快如神速的敵人——只能是靠預判。
顧綺野如同一頭雷霆化作的狂豹,屈身奔走在棋盤之上,他的雙腿在地上摩擦出了一片狂暴的花火,身形向右側滑去,穿過了紙頁漩渦。
一瞬間,他勢如破竹貫穿了士兵石像的心臟,再然后筆直暴射望去,又突破了一片紙頁漩渦,把藏在其后的主教的心臟貫穿開來。
緊接著,顧綺野的身體從巨像體內的缺口之中一躍而過。
他把左手掌心對準了又一片紙頁漩渦,掌心一點忽然匯聚起了跳蕩的電光。
“轟——!”
下一刻,電磁炮轟射而出,咆哮著撕裂了空氣。
藏身在漩渦里的那一架炮車被摧毀了。火光沖天而起,爆炸的轟鳴震耳欲聾。
到了這一刻,棋盤之上僅僅只剩下兩片紙頁漩渦了,國王就藏在其中漩渦之中。
而顧綺野的這一系列攻勢行云流水,幾乎僅在一秒內解決,綾瀨折紙無論想要如何防御,或者反攻,都根本無法追上這一道閃電般迅疾的影子——這就是速度型異能者在同級之中的絕對性優勢。
下一秒鐘,顧綺野便朝著所剩無幾的紙頁漩渦飛揚而去。
他心里知道,保護著夏平晝的那一尊巨像,此刻就掩藏在最后兩道漩渦內——甭管他運氣再差,只要把兩個漩渦里的棋子都解決了,夏平晝就會變成一頭待宰羔羊,那個和服少女也護不住他。
而這一次,顧綺野的運氣很好。因為他找上的是國王,而不是剩下的那一架炮車。
然,就在漆黑閃電突破紙頁漩渦的那一瞬間。
夏平晝在心里下令道,
“王車易位。炮車,自毀。”
王車易位:把你棋盤內的一枚“國王石像”與“炮車石像”交換位置。
提示:已對“炮車石像”啟動自毀命令。
霎那間,國王與炮車調換了位置。于是顧綺野沖入漩渦的那一刻,他見到的并不是手持權杖的國王,而是一座通體泛著炫目紅光的炮車。
下一秒鐘,炮車急劇升溫,化作一片火光沖天而起,吞沒了他的身影。
“被預判到了么?”
顧綺野心里微微一動,在半空中蜷起身體,抬起雙臂護在額前,閃電從毛孔中溢出,阻擋著逼近體表的烈火。
即使如此,劇烈的爆裂氣流,還是把他的身體掀飛開來。
“嘭——!”他的身形倒飛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了一條殘存著黑色電弧的軌跡。
這一刻,和服少女再次抓住顧綺野滯空的時機,把空氣之中凌亂飛揚著的紙頁向他聚攏而去。紙頁瞬間圍成了一座巨大的繭房,試圖纏繞他的身體。
“想的輕松。”顧綺野的身形忽然扭轉一圈,雙手也在空中翻轉。
這一刻,他硬生生把自身化作了一片風暴狀的閃電!瞬息間風暴狂涌,撕裂開了包裹而來的紙頁!
但,就在他以為能緩一口氣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一聲低沉的怒吼!他用眼角余光看去,那是一條巨大的紙龍!
顧綺野猛地扭身,紙龍招展雙翼撲面而來,向他張開了淋漓的血口。
與此同時,一道通體散發著鉆石光輝的高潔身影如隼一般射來——皇后石像在半空中揮舞兩把匕首,從身后刺向了顧綺野的背部!
“真會抓時機。”
顧綺野瞳孔收縮。紙龍和皇后石像從前后包夾而來。
這一刻他無路可退,留給他的反應時間連零點一秒都沒有,他已經來不及轉身應付身后的敵人了!于是,他只能選擇硬扛下皇后石像來自身后的襲擊!
剎那間,為了避免被皇后傷及心臟,他微微側過身體,皇后的兩把匕首轉而貫穿了他的肩膀,一片血色噴涌而出。
“噗嗤——!”駭人的血口在他的肩膀上敞開,整條手臂幾乎都快被切下來。
但同一時間,顧綺野猛地抬起右手,掌心之中匯集出了一個電球。電球轟鳴著、咆哮著射入了紙龍張開的口部之中。
一瞬間,漆黑的電流撕裂了空氣,如同大地之上的溝壑那般,在半空中蔓延開來,吞噬了紙龍的頭、身、尾、翼。
緊接著,它徹底爆裂開來,氣流把顧綺野自身推向了國王石像。
血液噴灑在半空之中,顧綺野一邊抬起左手,以閃電灼燒肩膀,止住出血,一邊猛地轉身,右手以一個手刀刺向了國王巨像的心臟。
“陰影惡魔。”
夏平晝面無表情地下令道。剎那之間,國王石像被腳底的陰影怪物拉入了影子里。
“什么?”
顧綺野皺起了眉頭,身形頓時撲了個空,他迅速一跺地面,與那片影子扯開距離。
在向后彈去的同時,顧綺野抬起食指指尖,往棋盤射出一束澎湃的閃電,刺穿了影子。
但沒有用。影子是無法被人摧毀的。那一片陰影仍然完好無損地籠罩在棋盤之上。陰影惡魔咧開了嘴角,沖著顧綺野“桀桀桀”地陰笑著。
顧綺野抱著受傷的肩膀,詫異地抬起眼來。
只見籠罩著夏平晝的那一片屏障仍然存在,也就是說只要陰影惡魔還保護著國王,那他仍然無法傷及夏平晝一分一毫。
“真夸張……”顧綺野忍不住扯了扯唇角,似抱怨又似夸贊地說道,“這絕對是我打過的最累人的一場架了。”
陰影惡魔的存在只會維持五秒,在那之后國王石像的身形就會脫離影子,返回棋盤的頂部。
“折紙,你先出去等我。”夏平晝忽然說。
說完,未等和服少女允許,他抬手觸碰了一下她的手腕。
旋即,她的身影便從棋盤之上消失開來。最后那一秒鐘,綾瀨折紙微微睜大了眼睛,可她已經來不及說什么了。
“把同伴先送走么……”顧綺野喃喃地說,“作為一個強盜,你還挺義氣的,能傷到我已經很了不起了,沒必要掙扎,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夏平晝靜靜地看著他,默然不語。
只見陰影惡魔消失的那一瞬間,皇后石像如同箭矢般射出,抬手抵在了國王石像的上方。
與此同時,顧綺野身形一閃,化作雷霆轟鳴著逼近。裹挾著電流的右拳砸出,一片巨大的閃電拳影轟向了皇后與國王!
“虛無化。”夏平晝念道。
皇后與國王的身形同時化作一片透明,顧綺野的拳影撲了個空,他止住前沖趨勢。
下一刻,皇后石像的右手松開了國王的身體。她反持匕首,一跺地射向了顧綺野。
匕首與顧綺野的手背相抵,二者各自被震飛數米。可顧綺野在落地瞬間,便化為一束閃電繞過了皇后。
緊接著抬起手刀,不留余力地貫穿了國王的胸口。
“轟!”
電光從國王體內肆虐開來,把它碾成了碎末。
“那接下來呢,你還能怎么辦?”
話語間,顧綺野抬起頭來,絲毫不顧身后追來的皇后石像,而是化作一道雷霆萬丈的殘影,如同追獵的豹子那般襲向了夏平晝。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夏平晝的面前仍然敞開著一道黑白相間的屏障,而在他頭頂有一道連接著遠處的光暈,就好像黑白色的彩虹那樣。
顧綺野猛地扭頭望去,他看見了第二座國王石像正矗立在幾十米開外的位置。
那是夏平晝在國王被破壞之前,用第二契約惡魔“復制惡魔”復制出來的國王,復制惡魔能存在八秒時間。
但他知道,在這八秒內復制體的國王就會被顧綺野毀滅。
“花招還挺多。”顧綺野說。
他心里明白,至少從拖延時間這一方面來講,夏平晝做得完美,二者在“黑王領域”里交鋒了這么長的時間,如果放在外頭,他不知道已經干掉多少名旅團的團員了。
夏平晝的能力機制,把原本一場毫無懸念的、單方面碾壓的戰斗,成功轉化為了一場在棋盤上的博弈和斗智。
顧綺野感覺自己玩了一分鐘的解謎游戲。只有破解所有的謎題和機制,才可以拿下棋手的首級。但每一關他只要猜錯,就有可能命喪當場。
于是他的神速顯得疲軟無力,不得不被迫迎合著對方的節奏去走。
“該說運氣不好,偏偏找上了最克制我的那個團員么?”顧綺野心想,夏平晝或許不是旅團最強的一人,但絕對是保命手段最多的那一個。
這一刻,顧綺野擰身避開了皇后石像的突刺,旋即暴射向了正在逃竄的復制體國王。抬手,輕而易舉地擰碎了國王的脖頸。
電光從他五指迸射而出,撕開了國王的殘軀。
“那現在,你又該怎么辦呢?”
顧綺野緩緩扭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夏平晝,幾乎一字一頓地問。
他看得出來,此刻的夏平晝已然黔驢技窮。
偌大的棋盤上空蕩蕩的。紙頁凌亂地散落在地上,只有一具皇后石像還忠實地護在夏平晝身前,她的眼眶之中燃燒著熊熊的藍色火焰。
夏平晝的確已經黔驢技窮了。
于是,他在這一刻選擇了收回皇后石像。與此同時,整個棋盤開始收縮。
一旦領域收縮,他和顧綺野便會回到現實世界。但這個過程長達四秒,在這期間他無法再使用任何棋種。
“已經放棄掙扎了么?”
顧綺野面無表情地說著,化作一束閃電向著夏平晝而去。
然,就在這一刻,夏平晝的嘴唇微微翕動。
一片寂靜中,他忽然開口道:
“黑蛹,還活著。”
這一瞬間,世界萬籟俱寂。緊接著,閃電的轟鳴后知后覺地震徹了整個空間。暴掠至他額前的那一束閃電忽然停下來了。
棋盤還在收束著。黑王領域像是一個正在壓縮的迷宮那樣,不斷地向著夏平晝和顧綺野的身體推進,似乎下一秒鐘就會把兩人壓扁。
整個世界好像都忽然安靜了下來,詭異得匪夷所思。
顧綺野把右手抵在夏平晝的額前,閃電的轟鳴褪去了之后,空氣之中仍然殘存著震顫的電弧。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夏平晝的眼睛。
“你剛才……說了什么?”
顧綺野呆怔地呢喃著,他的臉色愕然而蒼白,瞳孔里跳蕩著的那一抹電光忽然消失了,他的聲音從未這么虛弱過。
夏平晝默然不語。
他敢打賭,一旦把這句話說出口,顧綺野絕對不會殺了他。
這是最強的盤外招。
而結果也正如他所料,就在顧綺野發呆的間隙里,夏平晝成功地回收了黑王領域——原本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為他必須在回收棋種過后的前提下等待四秒鐘,才能讓整個棋盤收束,這幾乎是放下兵器等死。
但他做到了。
最后的最后,黑白相間的棋盤一瞬間收縮到了極點,化作一個跳蕩的光點,匯攏至夏平晝的心臟內部。
旋即在顧綺野無聲而急切的質問中。二人的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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