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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離別日

作者:汐尺  分類: 免費 |  | 原生幻想 |  | 汐尺 | 我的化身正在成為最終BOSS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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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化身正在成為最終BOSS 第380章 離別日

在旅團眾人的面前宣告完了行動時間過后,漆原理抬眸掃過他們的臉龐,最后他的視線停留在夏平晝身上一秒。

夏平晝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了一眼,團長的眼神永遠那么幽邃,讓人弄不清他在思考什么。

漆原理低垂著頭,隨手在吧臺的酒杯里留下了一張撲克牌。然后他的身形便化作一片鴉羽,嘩啦嘩啦地散落開來。

而這會兒,拋開正留在年獸大君身邊的白貪狼,老烏古玩店下方的這座地下酒吧里還剩下旅團的另外十人。

團長一走,夏平晝便坐在沙發上,耐心地教綾瀨折紙玩著那幾款最基礎的手機游戲。這個從小到大沒接觸過什么電子產品的和服少女,就連最簡單的貪吃蛇都玩不明白。

屏幕上,小綠蛇的腦袋一直碰壁。

每一次貪吃蛇就快要撞上墻壁,綾瀨折紙總會下意識從袖口中飛出一片紙頁捂住屏幕,擋在貪吃蛇的前頭,夏平晝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說你這不是掩耳盜鈴么?

夏平晝時而抬眼,用眼角余光看一看旅團的6號“狂槍”安德魯和旅團的11號“老虎機小子”安倫斯。

這兩位團員都是箱庭之戰的受益者,只不過夏平晝還沒見識過他們現在的實力。

在箱庭王庫里,安德魯獲得了一枚由龍血鑄就而成的高威力子彈;

而安倫斯則是得到了一件名為“賭徒手套”的寶物,能夠改變他的氣運,讓他自由操控老虎機搖出來的點數。

夏平晝很好奇,可以自由掌控老虎機的安倫斯實戰會有多強。

至今他只見過一次老虎機連續轉出三次相同圖案的效果,那時候在箱庭之戰,安倫斯用搖出三個“炸彈”的老虎機,把王庭隊的“巴比倫之塔”炸成了渣滓,實力可見一斑。

這時候,忽然有人打破了酒吧之中的沉寂。

“說起來,團長怎么每次都走得那么急?”童子竹在吧臺上坐了下來,好奇地問,“我入團到現在都沒見過他幾面,難得長著一張那么帥的臉,不讓人看是吧?”

“團長說剩下的事情讓我說明就可以了。”黑客頭也不抬地問,“你有什么意見么?”

“有意見,團長不該和團員多增進感情么?每次把我們撂下就跑。”童子竹淡淡地說。

黑客回答,“畢竟團長可不像小貓情圣那樣到處找媽媽。他可是很忙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你再叫我一句媽媽試試。”童子竹微笑著說,手里已經捏上了虛幻的狐貍面具。

“媽媽……叫又怎么了?”

血裔戲謔地說著,忽然把酒杯在吧臺上放下,湊過去醉醺醺地摟住了童子竹的肩膀,把臉龐貼近她的脖頸。然后像是吸血鬼檢查著人類的血液質量那樣,深深地嗅了嗅她脖頸的氣息。

童子竹渾身一顫,毛孔擴張,原本的囂張氣焰頓時全無。

她看得出來血裔已經喝醉了,于是咂了咂嘴,“拜托,被一個一百歲的女人叫媽媽可真是一種全新體驗。”

血裔把腦袋倚在童子竹的肩膀上,喝了口酒,隨后側了側臉龐,“新人,來陪我喝喝酒,從進團開始我還沒怎么和你怎么聊過呢。”

閻魔凜不冷不熱地諷刺了一句:“你們兩個入團找人的是該聊一聊心得,再加一個白貪狼和一只貓就可以湊一桌麻將了。”

“入團找人的怎么你了?我覺得團里就數我們幾個找人的家伙打架最厲害了,你說是吧,小童妹妹。”血裔漫不經心地說,勾著嘴角歪了歪頭,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別帶上我,我不擅長打架。”童子竹嘆口氣,把肩膀上的血裔輕輕推開,然后拿起酒杯,陪她喝了杯酒。

“說起來,新人,你找到那個蘇穎了么?”夏平晝忽然問了一嘴。

童子竹沉默了一會兒,狠狠地往喉內灌了一把酒,“算是找到了吧。”

夏平晝挑了挑眉毛。

“怎么找到的?”他問。

“我讓黑客小屁孩幫忙,花了一段時間,基本知道她是誰了。”童子竹輕聲說,“好笑的是……她居然是我的領養人的女兒。”

“你的領養人?”

“對,一個謊稱自己叫‘柯蔚’的男人,其實他姓蘇,叫‘蘇蔚’。”童子竹低聲說,“那時蘇穎在我還小的時候,一走了之,把我托付給了那個男人,也沒有說那個男人和她是什么關系。”

她頓了頓:“我每次說自己要見蘇穎,那個男人都閉口不提。他也不愿意說自己和蘇穎是什么關系,我當時還以為他是什么壞人,然后就離家出走了。后來回去的時候,我已經找不到那個男人了……直到現在,通過黑客小屁孩的幫忙我才知道,原來他是蘇穎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爺爺。”

夏平晝忽然一愣。

他這會兒才知道,原來蘇穎當初在收養了童子竹過后,并不是棄童子竹于不顧,而是把童子竹轉交給了蘇蔚照顧,只不過童子竹自己選擇了離家出走。

不過以蘇蔚的性格,即使童子竹離家出走了,應該也在暗中安排她的生活。就像他暗中保護著蘇子麥那樣。

好在顧家的人不會參與這次的年獸事件,蘇蔚也已經完全退休了,不然童子竹如果在戰場上見到蘇蔚,可能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夏平晝抿了一口橙汁,暗暗想到。

他正思考著,遠處的黑客看著手機,開口說道:

“怕你們不了解情況,我再補充說明一下,團長收到了白貪狼的消息,8月24日,也就是三天后,年獸大君會在海帆城和湖獵開戰,那時我們正式開始行動。”

他頓了頓:“雖然湖獵大概率知道我們已經來了,他們在城市里的眼線很多。但你們在這三天里最好還是盡量不要打草驚蛇,低調一點。”

說著黑客扭過頭去,一臉鄙夷地看著背靠吧臺站下的老虎機小子。

只見安倫斯這會兒正和流川千葉聊著天,兩人聊的是賭博和心理學之間的關系。

安倫斯認為一個優秀的心理學家也有潛質成為一個優秀的賭徒,同理,一個優秀的賭徒也能成為一位心理學家,所以讓流川千葉陪他玩玩撲克牌,說不定會很感興趣。

流川千葉則是說他不一樣,他坐在賭桌上只會忍不住把其他人的大腦解剖了。

“聽見我的話沒,老虎機小子?”黑客問。

聽見黑客的話語,安倫斯這才扭頭對上他的眼睛。

“小屁孩,你看我做什么?”安倫斯提著酒杯抿了口紅酒,微笑著問,“我像那種會打草驚蛇的人么?”

“也不知道上次在東京,是誰炸掉了一整個黑幫的地下酒吧,還上了國際新聞,害我們暴露了蹤跡。”羅伯特撓了撓機械盒子腦袋。

安倫斯把手臂攤在吧臺上,不以為意地笑笑,“那純屬是因為老虎機抽的簽不太對,而且我們哪一次行動不是明牌的?”

“是抽的不太對,要是你的老虎機能直接把你送走就好了。”閻魔凜靠在吧臺另一角,一邊磨刀一邊說。

安倫斯扭頭看向她。

他攤了攤手,斂容道,“開膛手妹妹,能不能對我敵意別那么大?”

閻魔凜說,“是么?那下次直接砍了你,你想要什么切法?”

“白斬雞。”童子竹忽然說。

“好主意。”閻魔凜附和說。

“嚯,怎么連新人都開始欺負我了?”安倫斯聳聳肩,把酒水一飲而盡。

童子竹白了他們一眼:“我是說我午飯要吃白斬雞,難得回中國,當然要吃點本土美食……在挪威那邊吃得我難受死了。”

“呵……呵呵……”血裔抱著肚子咯咯地笑了起來,這個女人的笑點一直很奇怪。

“吸血鬼小姐,來杯酒。”這時,安德魯把一個空酒杯從吧臺上推向了血裔,嗓音低沉地說道。

“安德魯,你最近會不會有點憔悴過頭了?還在想藍多多的事?”

血裔斟滿了酒,把酒杯推回去還給了安德魯,扭頭看了他一眼。

“有么?”安德魯抹了一把臉上的胡茬,佝僂著背喝著酒。他深吸一口氣,從牛仔外套里掏出了一個藍色的耳墜,瞳孔里閃過了兇光,“我現在好得很啊,從來沒這么好過,一想到馬上就可以把周九鴉宰了,心情就愉快得一秒鐘都等不下去。”

說完,他抬起顫抖的手,把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喉結上下蠕動。

血裔托著腮,不經心地問,“說起來,你當時不是用剩下的龍血打造了一枚子彈,好像叫‘龍燼’來著,那枚子彈還在么?”

他們從鯨中箱庭的王庫中取得的古龍之血,一部分被血裔吸收,作為了強化自身的輔料,幫助她快速突破了天災級的門檻,而另一部分則是被安德魯做成了一枚特殊的子彈。

“當然還在,那枚子彈就是留給那個雜種的。”安德魯嘶啞地說著,抬起手背,面色陰翳地擦了擦嘴角。

“那就好。”血裔輕聲說,“藍多多妹妹看見有人這么在乎她,一定挺開心,真不知道我死了誰會在乎我呀。”

說著,她勾著嘴角提起酒杯,赤紅色的眸子看向天花板。

“不愧是長命追情老太婆,忽然就開始感傷起來了。”黑客面無表情,“一定又在想她的1001了,翻譯一下就是:‘啊如果我死了,我的1001哥哥會不會來找我,他會抱著我的尸體痛哭流涕么’,哈哈,女人就是賤。”

血裔似乎懶得否認,只是單手抱肩抿了一口紅酒。

夏平晝忽然扭頭看了血裔一眼,“等見過了1001,你打算做什么?”

血裔想了想,托著腮說,“跟他走……又或者,帶他走。”

“如果他不帶你走,也不跟你走呢?”夏平晝接著問。

“嗯……那我化成灰也要纏著他。”血裔勾起了嘴角,“我的這條命可是他給的,活到這個歲數也已經夠了。好不容易見到他,怎么可能還會讓他再從我面前跑掉?”

“假如真被他跑掉了呢?”

“這我倒是沒想過……不過如果真被他跑掉了,我估計也沒力氣找他了。”血裔說著,戲謔地看了一眼綾瀨折紙,又看了看夏平晝,“到時干脆認命,回來和大小姐爭奪一下我們善解人意的小貓好了,反正也沒什么事干。”

聞言,和服少女忽然抬起頭來,不冷不熱地側目,對上了她的眼睛。

“怎么?不敢和我公平競爭?”血裔玩味地看著她。

“小貓,是我一個人的。”綾瀨折紙幾乎一字一頓。

“只有在這時候會拿出你的小孩子脾氣,不愧是我們只有14歲的和服蘿莉大小姐,我一百歲的老人家才懶得和你爭一個小屁孩。”血裔雙手捧著面頰,笑吟吟說著,“放心,我開玩笑而已啦……如果1001又跑了一次,那我就再找他一次,那樣也挺好的,至少還有一點盼頭。”

夏平晝喝了口橙汁,然后對腦海里的限制級1001說,“人家特蕾西婭都說這么多了,你不來點反應,就硬裝死?”

限制級1001沉默了很久很久,忽然說,“你想要我有什么反應?”

“讓人家惦記了你一百多年,對你魂牽夢繞,你聽到這些就無動于衷么?”夏平晝在心里說,“不過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我只是救了她一條命。”限制級1001說,“順便給她取了一個名字,我認為我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別給自己找補了。”

“再說……那時我失去了記憶,就跟一個幾歲小孩差不多。”限制級1001的聲音從腦海里傳來,仍然不冷不熱。

“哦,按你這個說法,那你現在豈不是一個百歲老爺爺了?”夏平晝在心里問,“你們老爺爺老奶奶還挺般配的。”

限制級1001淡淡地說:“你想這么叫我也可以,不過等我們的人格融合了,你所有對我的諷刺都會回到自己身上。”

忽然,沙發上一道清冷的人聲插入了他們的對話中,打斷了夏平晝的思緒。

“小貓,在發什么呆?”綾瀨折紙問。

夏平晝頭也不回地問,“怎么我每次走神,你都能逮住我?”

“因為很好猜。”綾瀨折紙說。

“哦。”

“拍照。”綾瀨折紙低聲說著,忽然伸手拉了一下夏平晝的衣袖。

“拍照?”

夏平晝扭過頭看向他,少女空洞而瑰麗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他看。

二人對上目光,四目相視。

“嗯,上次在黎京的時候沒有拍。”綾瀨折紙說,“本來想拍的。”

“好吧。”

綾瀨折紙從和服袖子中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機,切換成前置攝像頭模式。

夏平晝看得出來,她這些天對手機用得越來越熟練了,以前就連怎么打開相機模式都得他手把手教會。

綾瀨折紙抬眼,默默地看了看手機屏幕上映出來的素白面容。

夏平晝忽然湊近鏡頭,和她的臉幾乎貼在一起,手機上兩張臉都沒什么表情。這時候,他看了一眼和服少女不知放在哪兒的另一只手。然后輕輕地拿起了她的手,掰開手指,讓她把食指和中指伸了出來。

“做什么?”綾瀨折紙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

“拍照手勢。”夏平晝說,“你看著太呆,像一個機器人那樣,我每次拍照都會比一個‘耶’,我是拍照高手。”

綾瀨折紙微微蹙眉,神情又很快舒展開來。她看了看自己的剪刀手,慢慢舉過了腦袋。這時夏平晝也對著鏡頭擺了一個“耶”。

“咔”的一聲,手機閃光燈亮了起來,照亮了沙發上兩人的面孔,旋即照片在屏幕上定格。

“讓我看看。”

夏平晝接過綾瀨折紙的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拍出來的照片。

照片上的和服少女對著鏡頭面無表情地擺了一個剪刀手,素白小臉上還有些迷惘;夏平晝也擺了一個“耶”,同樣也是面無表情。

二人的神情簡直讓人懷疑這張照片是不是AI生成的。俊男靚女,卻偽人感十足。

“噗——!”

夏平晝自己還沒開口吐槽,不遠處坐在吧臺上的黑客忽然對著手機把剛喝進嘴的椰子汁噴了出來,撒了一桌。

綾瀨折紙和夏平晝幾乎是同時扭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

黑客連忙從“數據庫”里掏出了一張紙巾,把桌上的椰子汁隨便擦了擦。

“看我干嘛?”他咳嗽了兩聲。

“別視奸我們,行不行?”夏平晝問,“小屁孩,你就沒自己生活么?”

“我也不想笑,但是你們倆拍照真的很搞笑好么?AI都比你們有感情,用不用我幫你們P圖,讓你們兩個偽人看起來稍微有一點人類的感……”黑客話還沒說完,綾瀨折紙用一片雪白的紙頁封住了他的嘴。

他用鼻子冷哼了一聲,久而久之就懶得掙扎了。

夏平晝低頭看著綾瀨折紙的手機,不經意往前翻了翻相冊,忽然看見了一張照片。那是還在黎京的時候,綾瀨折紙讓海豚訓練師幫她和海豚拍一張合照。

可照片里沒有夏平晝。

當時他已經走了,只留和服少女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鏡頭里,她扭頭環顧四周,心不在焉地尋找著他離去的背影。海豚從水底一躍而起,照片定格在那一幕。

“上次怎么沒叫住我。”夏平晝問。

“你上次不等我就走了。”綾瀨折紙輕聲說。

夏平晝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收回了目光,“下次去海族館,我再陪你拍一次。”說完,他把手機還給了綾瀨折紙。

綾瀨折紙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兩人剛拍的照片。

“比起我,你有過之而無不及。”限制級1001的聲音忽然從腦海里傳來。

夏平晝在心里問,“你指的什么?”

“在讓人惦記你這一方面上。”限制級1001平靜地說,“明明知道自己會從旅團叛變,你所有的行為會變成傷害。”

“你怎么就確定她到時不會跟我走?”夏平晝問,“如果她和我走了,那我做的就有意義。我只是在拉攏人心,這是有目的的行為。”

“我是無心之舉,沒你那么惡劣。”

“毀滅過一次世界的人說這句話有點好笑了。”夏平晝心里回道。

這時,流川千葉忽然從吧臺上走了過來,坐到了夏平晝的身旁,微笑著說,“真熱鬧,記得以前我們那一批團員湊在一起的時候也挺瘋的。”

“醫生。”夏平晝扭頭看向他,“說起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問題?”流川千葉對上他的目光。

夏平晝想了想:“你可以不可以讓被精神系能力控制的人恢復正常?”

“按理來說可以。”流川千葉說,“我有自信……這世界上的精神系能力沒幾個能出我左右。”

夏平晝點了點頭,心說太好了,那在攻進救世會時,說不定有機會讓流川千葉解除那些孩子身上的精神控制,這樣一來就可以少死點人,當然,也僅僅只是有機會而已。

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像限制級1001那樣穿越時間,因此失去的人不會回來,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任何挽回的機會,所以他必須做到足夠謹慎,計劃得足夠全面。

這時,綾瀨折紙從手機屏幕上抬眼,忽然扭頭看了一眼坐到了沙發上的閻魔凜。

“怎么?”閻魔凜問。

“杰克,拍照。”綾瀨折紙說。

“為什么拍照?”閻魔凜接著問。

“可能是怕你變成閻多多,留一點照片做紀念。”黑客淡淡地說。

一剎那,空氣之中掠過弧光,閻魔凜的妖刀已然落下,旋即黑客面前的桌子被砍成了兩半。與此同時,遠處吧臺上的安德魯喚出了天驅,黑著臉轉過身,把狙擊槍的槍口對準了黑客的腦袋。

“好吧,雖然我不該拿這個開玩笑。”黑客舉起手,做投降狀,“但你們也不至于這么兇吧?”

安德魯黑著臉,把狙擊槍收了起來,像是一頭西部蠻牛那樣冷冷地說,“下不為例,小鬼。”

“拍照。”綾瀨折紙看著閻魔凜,又一次說。

閻魔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遲疑了一會兒,“那好吧,陪你拍一張。”

“拍照怎么不叫上我?”

安倫斯說著湊了過來,站在沙發的后邊,一邊喝酒,一邊看了看綾瀨折紙的手機屏幕。這個西裝賭徒一如既往喜歡湊熱鬧。

“你走開。”和服少女淡淡地說。

“有點傷人了,大小姐。”安倫斯笑瞇瞇地扶了一下胸口。

血裔湊了過來,坐到了沙發中間,摟住了綾瀨折紙和夏平晝,看向了手機屏幕,“那我呢?”

綾瀨折紙舉起手機,夏平晝抬手幫她調整了一下角度,她懵懂懵懂地摁下了拍照鍵,“咔嚓”一聲,照片在屏幕上顯示了出來。

照片里,閻魔凜抱著肩膀站在沙發的后方,嫌惡地瞄了一眼安倫斯,安倫斯面帶狐貍般狡黠的微笑,扭頭盯著閻魔凜看。黑客也趕在最后一刻湊過來,趴在沙發上做了一個鬼臉。流川千葉在沙發的最邊緣,笑而不語。

而背景里,安德魯和羅伯特在吧臺上喝酒,后者的那一顆機械腦袋即使在照片的最角落也十分醒目,童子竹來不及走進鏡頭,只擺了一個“耶”,單單伸出一只右手入鏡。

拍完照片后,大家都散開了,回到吧臺上喝酒。

只有夏平晝和綾瀨折紙還坐在沙發上,把腦袋湊在一起,靜靜地看著那張合照。

忽然,一片紙頁如飛雪般揚起,把他和綾瀨折紙擋住。

夏平晝挑了挑眉,抬起頭來看著這片紙頁。

就在剛剛抬起頭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臉頰傳來了一陣溫涼的觸感。分明四周嘈雜一片,可整個世界卻好像忽然寂靜了一瞬似的。

夏平晝微微一愣。

回過神時,他才意識到,和服少女輕輕地用嘴唇貼了一下他的臉頰。

“不要走。”她用很輕的聲音說。

夏平晝怔住了。

他突然明白了,其實這個和服女孩什么都懂。

自己早就暗示過她無數次,自己就要離開了,即使她再怎么不諳世事,再怎么遲鈍,也不可能聽不明白他的言中之意。是啊……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待到那一片遮擋著兩人臉龐的紙頁落去之時,夏平晝默默垂下了頭,雙眼被垂落的額發遮蔽。

8月21日,海帆山。

這一天的夜晚,不知為何林間千千萬萬的惡魔都冒出頭來。

不具心智的惡魔都藏在了海帆山的深山部分,只有少數具有心智的惡魔族群,才配生存在靈心湖附近的這一片森林里。

所以此刻冒出頭的惡魔,大多數都是高等惡魔,其中十二生肖的族群居多。

森林的中心,年獸大君呼出一口火焰,點燃了那一片堆積如山的木材,篝火頓時熊熊地燃燒而起。緊接著,燈籠惡魔們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那樣,一盞接一盞亮了起來,搖晃著散發暖芒,照亮了一整座森林。

不過一會兒,整座森林燈火通明,遠遠望去像是一片星海。

神雞惡魔們站在枝頭,齊聲高唱。這時,林間的靈猴惡魔們冒出頭來,他們攀爬在樹枝上,用修長的手臂在林間傳遞著一壺壺美酒和鮮艷的果實。

青蛇惡魔一族負責在底部接住靈猴扔下來的酒和果實,分給森林里的惡魔。

虹馬惡魔們則是從遠處奔騰而來,在半空之中揚出了一片五彩斑斕的虹光,煙花般升向了漆黑的夜空,星星點點散落而下,如雨般罩在每一頭惡魔的頭頂。

這是海帆山每年一度的篝火宴會。小年獸此刻正安靜地趴在其中一棵樹枝上,與其他惡魔格格不入。

它靜靜地望著萬千頭惡魔忙來忙去,也不知道它們到底在忙活個什么勁。

“無聊,我要看血流成河。”小年獸打了個呵欠。

它歪了歪腦袋忽然想到,自己上一次參加篝火大會可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它還不懂事,為了證明自己,搶在大君前頭沖向木材,卯足了勁吹了半天,卻怎么也吹不出火來,被森林里的其他惡魔一陣嘲笑。

最后還被年獸大君還用爪子抓到一旁去。小年獸當時趴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頭頂的那一簇火苗,心說早知道用腦袋那一簇火把篝火點燃,這樣就不會丟人了。

小年獸回過神時,從樹枝上抬起腦袋,看了看正向這邊走來的年獸大君。這頭年老的巨獅緩緩邁步而來,揚起頭來,凝望著樹枝上的小年獸。

“老爹,過幾天就要和湖獵開戰了,我們這么松弛真的可以么?”

小年獸看著它,不解地問。然而年獸大君并未回答。

子鼠惡魔正好掠過這一棵坐落偏僻的楓樹,走向篝火燃燒處處,聽見了它們說的話。

“篝火大會每年只舉辦一次,那么多惡魔都盼著呢。”子鼠惡魔揮了揮手,說,“哎……要是取消了大會,那多傷它們的心?”

“難道就不可以推遲么?等你們把湖獵干掉了再說。”小年獸好奇地問。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它感覺等到這場仗打完后,要么年獸大君駕崩,要么生肖隊至少少上一半人就是了。

湖獵毫無疑問就是救世會以下的第一陣營,在人類社會明面上的組織沒有任何人可以碰瓷,更別談是這群被趕到山上的惡魔了。

“哎,你個小孩兒懂什么懂,去去去……”

說完,子鼠惡魔搖頭一嘆,便抱著一顆果子溜向宴會進行的那塊地兒,留年獸父子二人獨處。

小年獸無語地看了一眼子鼠惡魔的背影,然后又垂頭看向了大君。

“下來聊聊。”年獸大君開口說,聲音雄渾而低沉。

“哦,那我下來了。”

小年獸淡淡說著,起身從樹枝上翻旋著墜下,裹挾著一片落葉踩在地上。

年獸大君沉默著往前行去,小年獸跟隨在它的身側,身后是一片喧囂,整座森林的惡魔都在燈火闌珊處狂歡,它和年獸大君卻和喧囂的世界漸行漸遠。

片刻之后,年獸大君終于問出了那個小年獸已經預料許久的問題。

“十年前,你在那艘船上碰見了湖獵現在的首領——‘林醒獅’,對么?”年獸大君問。

小年獸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大君的神情,點了點頭,“對,當時在船上她幫了我。”

年獸大君沉吟了片刻,“果然么……那你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

“你以為我死了,沖到了海帆城大鬧一場,生肖隊和湖獵氏族都死了不少人。”小年獸想了想,然后說。

“我當時誤以為你已經遭到了驅魔人的毒手。”年獸大君沉聲說,“是我太沖動了……我還以為湖獵的那個孩子是他們安排的人,為的是在那艘偷渡船上除掉你。”

“沒關系,反正有沒有我,你們都會打起來的。你多驕傲啊……老爹,你怎么可能會允許自己一輩子蝸居在這片森林里?別人不懂你,我難道還不懂你么?”小年獸問。

它說的是實話。

盡管限制級異能修正歷史,讓“小年獸的離家出走”變成了十一年前那一場大戰的導火索,但即便小年獸沒有出現,那場人魔戰爭大概率也是會發生的。

就好像十年之后即將開始的這場戰爭這樣,年獸大君不再滿足茍且于深山之中,為了從人類那里奪回生活的環境,選擇了和湖獵開戰。

年獸大君搖了搖頭,“說一說吧,當年你和林醒獅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啊……”

小年獸呢喃自語著,抬起腦袋,看向了夜空,追憶起了十年之前它和林醒獅最后的記憶。

十一年前的8月24日,小年獸在林醒獅的生日上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了他其實是年獸大君的子嗣,還有他根本不叫什么小年,他是小年獸。可林醒獅一點都不厭惡他。兩人之間好像有什么變了,又好像又什么都沒有變化。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月,黎京已經開始下雪了。

城市銀裝素裹,每次打開窗戶就能看見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屋檐和樹木的枝頭上都蓋著一層雪色,街道上是腳腕高的積雪,小年獸和林醒獅每一次在雪里追逐打鬧都會有人摔倒。

林醒獅和小年獸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這棟公寓樓住了半年時間了。

這時林醒獅的頭發已經長及腰部了,同時她腦后那一簇火紅色的發縷越來越明顯,走在街上很容易引人注目。

小年獸學著書本上的手法,幫她把那一簇火紅色的頭發單獨扎成了一條辮子。林醒獅喜歡極了,每天都讓他幫忙打理自己的頭發。

十一月的月末,有一天因為冰箱里的食物都吃完了,于是小年獸和林醒獅照例出了門,前往附近的超市找吃的,美名其曰“進貨”。

兩人照舊一前一后,走在遠離監控器的陰暗處,林醒獅抬頭瞅了瞅小年獸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看大街之上,孩子們堆砌著雪人,往它的鼻子上插上了胡蘿卜。

他們的笑聲入耳,林醒獅忽然恍惚了一下,她在想,如果不用躲躲藏藏,自己可以和小年也光明正大走在街上多好,如果不用躲在教室外偷聽,可以和他一起上學那有多好。

光是想想,她就很開心了,嘴角忍不住微微地向上翹起。

這時候,林醒獅忽然臉色一變,她從街道上的雪人上移開目光,放慢了步伐。小年獸回過頭來問她,“怎么了,小星?”

林醒獅默然,只是搖了搖頭向小年獸使了一個手勢,讓對方先走。

小年獸愣了愣。然后在前方那條巷子的拐角停了下來,貼在墻邊探出了一個腦袋。像是林間狩獵的野獸那樣,屏蔽了自身氣息,偷偷地觀察著林醒獅。

“你別再跟著我了。”林醒獅停下腳步,忽然側過頭對身后說。

片刻之后,一個戴著墨鏡,身穿花襯衫的寸頭男人走了過來,赫然是那日在街頭上曾被小年獸和林醒獅捉弄過的人,當時小年獸用空間之力拔走了他的一簇頭發。

“林醒獅,我們已經找你很久了。”寸頭男人凝望著她的背影,沉聲說。

“別廢話了,告訴我老爹,我絕對不會回去的。”林醒獅冷冷地說,“勸你別來管我,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把你打暈后可以馬上就走……我會立刻離開這座城市,到一個你們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去。”

“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的這些時間里,家里都發生了什么?”

“我不在乎,滾開。”林醒獅幾乎一字一頓,腦后火紅色的長辮在迎面吹來的風雪中飛舞。

男人繼續說,“年……”

“我不會說第二遍,我不想聽。”林醒獅的瞳孔中燃起了赤紅色的火光,隱隱約約的獅影蕩漾在空氣之中,罩住了她的頭部。

然而就在這時,寸頭男人幾乎是大喊著說道:“半年前,年獸之子失蹤了!”

林醒獅忽然愣住了,“年獸之子?”聽見了這個名字,她頓時挑了挑眉,好奇地轉過身來,看向了寸頭男人。

“沒錯……小獅,就在海帆城,年獸之子不見了。”男人嘶啞地說,“所以年獸大君勃然大怒!它沖到海帆城要人!我們交不出人,說年獸之子已經離開了海帆城……”

林醒獅呆呆地聽著,“然……然后呢?”

“年獸大君不信。它不相信我們的說法,所以在海帆城掀起了一場戰爭,在那場戰爭里死了很多人。”

男人說到這兒,喉結上下蠕動,躊躇著說,“小獅,你的父母……你的父母……”

“他們怎么了?”

“為了抵御年獸大君,他們在那場戰爭里……犧……”寸頭男人頓了頓,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林醒獅的眼睛,終于從喉嚨中沙啞地擠出了最后的三個字:

“犧牲了。”

林醒獅怔在了原地,被風吹起的火紅色長辮緩緩地耷拉而下,垂落在腦后。片刻之后,她緩緩抬起頭來,盯著男人的眼睛,嘴唇微微翕動,“犧牲……是死了的意思?”

寸頭男人沉默著,面孔微微抽動,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過了一會兒,他咬了咬牙,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遠處,小年獸靠在墻角愣愣地聽著兩人的對話,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緩緩地坐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身子好冷好冷。于是,蹲了下來,慢慢地抱緊了膝蓋。

過了好久,他抬起眼來,呆呆地看著巷子里的雪花擦過他的鼻尖,飄旋著翻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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