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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祭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這世界確實瘋了
陸行舟覺得小白毛多半還是心存懷疑的,要不對第一次見面的師叔應該不會這么說話。這看似質問師叔,實際應該就是在問師父。
小白毛只是人機了點,又不是傻子。
可這臺拆得太狠了。
只要夜聽瀾還要點圣主的臉,直接反駁一句“你在胡扯什么,哪只眼睛看見我喜歡他了?”
那整件事就崩了,后續她就算為了在徒弟面前拿個清高姿態,也不會再膩歪了。
然而在夜聽瀾心里根本就沒想到這一層,她已經代入在獨孤清漓這個問題里思考了。
我喜歡他什么?
不是,我喜歡他嗎?
那或許是喜歡的吧,誰會和不喜歡的小野狗膩歪呢,還親自下廚熬粥喂飯。
可這喜歡和她語意中那種喜歡,好像也并不完全等同。
比如說他有沈棠……可他有沈棠關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在和沈棠搶男人,調戲調戲小奶狗怎么了?本座戎馬半生,還不能輕松輕松了?
一點都不為師父著想,人家陸行舟還知道讓先生輕松點呢。
所以說之前不想聯系清漓是對的,這幾天這么歡樂,臭徒弟一來就讓人面對丑惡的現實。
還要本座回答,回答個屁,真想把她丟出去。
夜聽瀾收起笑容,淡淡道:“我喜歡誰與你何干?”
陸行舟:“……”
怎么這走勢有點出乎意料誒。
獨孤清漓更是傻著眼:“可……可……”
夜聽瀾道:“大人的事,有晚輩說話的份嘛,你師父就是這么教你的禮儀?”
獨孤清漓:“……師父教我天瑤弟子當自愛。”
夜聽瀾道:“我又不是天瑤弟子。”
當我坐上圣主位置的那一天,就不是弟子了,嗯,沒毛病。
獨孤清漓呆滯在那里,三觀重塑中。
這個難道真不是師父?我師父怎么可能這樣說話……
她還是不死心,多問了一句:“不知師叔名諱……”
夜聽瀾理直氣壯:“你師父難道沒告訴過你嗎?我以前的名字已經棄用,現在叫元慕魚。”
陸行舟:“?”
獨孤清漓:“……”
一時間石桌上的氣氛有點呆滯,陸行舟悄摸摸地挪過那碗粥,低頭扒粥。
愛咋咋,腦子轉不過來了。
從沒想過夜聽瀾玩起來這么會玩,簡直比真元慕魚還要會玩,到底誰才是妖女啊,這世界真的瘋了。
連陸行舟都被整得腦子空白,獨孤清漓的CPU更是直接被干燒了,整個人呆在那里,感覺都在冒煙。
過了半晌,忽地一蹦而起,躲到門外摸出了通訊玉符,瘋狂呼叫師父。
夜聽瀾在那邊悄悄接起。
獨孤清漓還以為師父會拒接,見真接通了吁了口氣:“師父師父……”
夜聽瀾:“怎么?為師難道沒教你,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這等急躁,修養何在?”
獨孤清漓:“不是,師父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元慕魚?”
“有。”
“那師父你知道你妹妹和有婦之夫扯在一起嗎?”
“……元慕魚確實是個混賬。你就為了告她的狀?”
“我……”
“元慕魚你想罵就罵,好了沒什么事不要打擾。”
通訊被切斷,獨孤清漓夢游似的回到石桌邊。
角色扮演得舒坦無比進可攻退可守的夜聽瀾感覺天地都沒這么寬,悠然靠在椅背上:“師侄女傻站著干什么,坐。”
獨孤清漓跟個沒思維的機器人一樣坐了下來。
夜聽瀾不知從哪摸出一套茶具擺在石桌上,咕嘟咕嘟倒了杯茶,推給了徒弟:“喝茶吧。”
獨孤清漓木木地抱著茶杯:“謝……師叔。那個,如果師叔真要和陸行舟好,那……”
不是,什么叫真要和陸行舟好啊,我有說過這種話嗎?夜聽瀾沒好氣道:“那什么?”
“那我該如何稱呼陸行舟?”獨孤清漓道:“師嬸嗎?”
陸行舟撫額,夜聽瀾也呆了一下,見多識廣的她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一般男師叔的妻子,師侄喊一聲師嬸是沒錯的。
可女師叔的丈夫,師侄要怎么喊?
還不如師父的身份簡單一點,直接喊師公就行……不對,我和陸行舟還沒那個關系,怎么被繞進去了。
夜聽瀾繃著臉道:“八字還沒一撇,你急著喊什么?”
就那么想把師父嫁出去?
陸行舟也道:“各論各的,各論各的。”
獨孤清漓不說話了。
見這難搞的小徒弟終于消停了,夜聽瀾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舒服地喝著:“清漓怎么來了這荒僻小城?”
獨孤清漓面無表情:“這是師門之事,不便說給元師叔聽。”
夜聽瀾:“?”
陸行舟反應過來,忙道:“那可以跟我說說嘛?”
獨孤清漓猶豫了一下。
其實對陸行舟才是不便明說的,就像當初辭別之時,她也只是說去很遠的地方出任務,具體是不能告訴陸行舟的。
但眼下這個狀況,是不是可以借著和陸行舟說,實際說給師父聽?
師父是瘋了,可我獨孤清漓要支棱。
天瑤圣地不能倒!
獨孤清漓抱著茶杯沉思半晌,才慢慢開口:“真的要我說?”
陸行舟道:“有什么不便么?放心好了,我不會外傳的,我的人品你還信不過?”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信得過你的人品。”
獨孤清漓偷看了“師叔”一眼,正容道:“閻羅殿閻君,在搞十殿閻羅計劃……對了這閻君叫什么名字來著?”
夜聽瀾:“……”
陸行舟實在沒繃住,一粒粥米嗆進喉嚨里,咳得死去活來。
獨孤清漓面無表情地繼續:“此前師父收到消息,天霜國有魔道參與了這個聯盟,恐對大乾不利,讓我來調查到底是哪個魔道。我在天霜國調查了近兩個月……”
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看了夜聽瀾一眼,平靜的神情還是有了點波動。
我在天霜國餐風露宿,還和各方魔道沖突不知道打了多少架,當成三品歷練都算節奏緊湊的了,結果你在這里和男人膩歪,還不認徒弟。
果然當初沒練你的功法就是正確的,天瑤玄月果然不是什么好功法。
獨孤清漓深深吸了口氣,還是續了下去:“現在基本可以確認,參與十殿閻羅之盟的,就是冰獄宗。”
夜聽瀾怔了怔:“怎么會是冰獄宗?”
“蘇師叔和我提到此事,也很驚訝,說冰獄宗和司寒勾連,不像是閻羅殿那種造反派,是不是搞錯了。”獨孤清漓道:“我很負責地說,沒搞錯。和閻羅殿會盟,不代表他們是想造天霜國的反。只是他們有些事情想閻羅殿搭把手,而閻羅殿也想聯絡他們的力量對付大乾,這背后應該與司寒無關。”
陸行舟肅然問:“搞得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嗎?”
“應該和一些遠古箴言相關,喚醒魔物之類,可能是一類冰魔……這事指向的應該是凍月寒川的由來,和整個天霜國的地勢之變。”獨孤清漓道:“事關重大,我本想聯絡師父,恰好蘇師叔找上我,說起師父現在也在天霜國。嗯,元師叔,你知道我師父在哪嗎?”
夜聽瀾正在沉思,沒有回答。
獨孤清漓又喊了一聲:“元師叔?”
陸行舟手肘悄悄拱了拱夜聽瀾的手臂。
“啊?”夜聽瀾如夢初醒:“叫我?”
獨孤清漓斜睨著她:“是的,我叫元師叔。”
“咳。”夜聽瀾干咳一聲:“你師父……你師父在閉關。不過你師父功參造化,你這里發生的事她多半是知道的了,不需要你特意去見。”
“……”獨孤清漓再度卡殼,今天是真的徹徹底底重塑了一次三觀。
但話說回來……如果這是師父的本來面目,那原先面紗遮掩下的她到底壓抑了多少?
獨孤清漓忽然有點知道師父這是為什么了。
她太難按照本來的面目生活了吧……以至于這么多年來,難得如此開心。
如果非要她承認是師父,那既失了開心,又和男人一起被徒弟撞破尷尬無比,如何自處?
陸行舟在旁插話:“既是如此,冰獄宗對閻羅殿的訴求應該是幫忙在凍月寒川上做點什么……對接這事的本來該是北方鬼帝董承弼,不知為什么會是紀文川去了凍月寒川。”
獨孤清漓道:“冰獄宗和閻羅殿的會盟都沒開始,與凍月寒川骨龍之事應該是兩件事。或者是冰獄宗在對凍月寒川的探索之中發現了骨龍,由此引發了這系列事件。”
陸行舟沉吟道:“這么大的事,把大乾、天瑤圣地、妖族、天霜國的最頂端力量都卷進去的事件,竟然只是冰獄宗要做的事引發的支線小菜?”
獨孤清漓欲言又止。
“怎么?”
“沒什么。”獨孤清漓搖了搖頭。聽說寒川骨龍之戰時,也聽說了妖皇和天瑤圣主搶男人這種可笑的謠傳,獨孤清漓壓根就當傳這種話的腦子有問題。結果今天親見,才知道腦子有問題的是自己。
算了,既然師父開心……那就開心下去吧。
卻聽夜聽瀾道:“除了冰獄宗之事,你是否還有別的發現?”
獨孤清漓愣了愣:“沒有啊,我只是為了此事來的天霜國,別的沒怎么分心。”
夜聽瀾蹙眉不語。
獨孤清漓小心地問:“怎么了?師……叔?”
夜聽瀾道:“按照我……剛才掐指一算,你在天霜國有很大機會發現身世線索。如果你還沒有發現,或許可以再試試?”
明明這是真在關心弟子了,獨孤清漓這會兒心里想的卻是:這師父為了不打擾和男人隱居,又找借口把徒弟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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