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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祭 第八十九章 裴初韻
剛剛留下好看宣言的小白毛,剛鉆出洞口就嚇得踉蹌了一下。
邊上一堆陰尸宗的尸首,阿糯推著沈棠面無表情地杵在一邊。
所以說這陰尸宗的人何必呢,跑都跑了還回來送……不是,這也沒多久啊,她倆怎么就追來了,沈棠你不是在開會嗎……
“你說誰好看?”沈棠問。
獨孤清漓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沈棠盯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看了半天,又問:“所以有的事情是連動物都不會做的嗎?”
獨孤清漓再退了一步。
沈棠三問:“口水惡心嗎?”
“……再見。”獨孤清漓轉身化虹而去,跑得比合歡妖女都快,從頭到尾一個問題都沒法回答。
感覺沈棠這三問比師父的雞毛撣子都難頂,至今臉上跟被抽了似的火辣辣的。要說以后會不會忘了某些事,恐怕午夜夢回記起最多的反而是這三問。
變成被原配抓包了的小三似的……可我是中招了啊,不是我有意的,是你男人親我……
我獨孤清漓,沒有搶男人!
只是說你男人很好看!
阿糯才不管這些女人在說什么呢,搶推輪椅的臭白毛終于走了,喜滋滋的低頭看洞:“師父怎么還不出來?”
沈棠看似板臉實際問得巨爽,這回旋鏢回得可真快啊……讓你鄙視皇極驚世經。
目送天際的流光去遠,才從鼻孔里哼出聲來:“緬懷著呢吧……”
陸行舟確實在緬懷剛親熱就跑了的小白毛,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什么時候。
大乾已經很大了,世上國家還不止大乾一個,如小白毛這種歷練天下的劍客,真不知道下次會跑到哪里。如果無緣,說不定此生都未必能再相見。
老實說如果非要強留小白毛,以她那人機思考的模式,陸行舟有一百種辦法忽悠她繼續留下來,指不定還有機會加深攻略。但終究沒有這么做……如沈棠所言,一直強留人家是自私的。
如今天行劍宗安穩,她的保護任務已經算是順利完成,應該放人家去追尋自己的劍道之路。
希望將來某日有緣還能相遇吧。
但他留在下方倒不完全是在想這個,依然是試圖研究怎么阻止磁場擴散。按小白毛的說法長期處在這環境會危及健康甚至生命,肯定不能放任。
琢磨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領,還是打算先去鎮魔司找萬誠。
剛剛駕著輪椅躍出洞外,陸行舟也抖了一下,差點連人帶椅栽了回去。
沈棠那幽幽的目光簡直了……
“陸行舟!”沈棠一把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子:“不是就逛個磁場嗎?這是磁場還是窯子!”
陸行舟舉手投降:“你們怎么來了……”
“不來等你們在里面生個娃?”沈棠悲憤:“那天在秘境水潭,我就該知道……你還說只是意外,我信了你的鬼話……”
她也不知怎么的,明明不久前剛剛跟陸行舟說過有本事去追清漓,理智上看絕對是好處大于壞處的;明明面對清漓還回敬得舒爽無比,恨不得再看見她釵橫鬢亂一些才好呢。結果看見陸行舟之后,那心中感覺忽地難言,酸甜苦辣一時冒出來,嗆得鼻頭都有些酸。
情之一字真的沒道理啊……
陸行舟也沒去說明明是你同意的現在后悔啥,只是賠笑:“其實這也是意外……”
“你敢說自己不想?”
陸行舟頓了一下,只好道:“想。”
沈棠愣了愣,倒不繼續說了。
他要是遮掩哄騙反倒更氣。這么坦蕩光棍的,倒讓人不知道怎么說……畢竟初識起,他就沒掩飾過對清漓的喜愛。
“算了。”沈棠幽幽道:“我剛才拷問了陰尸宗的人,說是姹女合歡宗?”
“嗯。”
“你曾為同道,認得出是誰么?”
這女人,明明吃小白毛的醋都吃飛了,可這言下之意還是想為閨蜜討場子。
陸行舟搖了搖頭:“所謂同道之間,只是偶爾會有些時候合作會面,互相見的人都不太多。相對來說,同道里認識我的還多些,我經常代表閻羅殿和別人商談事宜,也曾與姹女合歡宗的人進行過合作……她認得出我不奇怪,我還真認不出她。”
沈棠沉吟片刻:“應該是剛培養出山的,所以她的經驗也不足,犯了想當然的錯誤。總以為閻羅殿判官只是個智囊角色,吃了你的大虧。這事要重視起來,她既然吃了大虧,早晚會報復你的。”
原來不是為閨蜜討場子,是怕男人出事。
這世上沒有女人不怕自家男人被姹女合歡宗盯上的……在男女事上,你找不出另一個更可怕的敵手了。
“我會讓閻羅殿舊部去查一下她的根底。”陸行舟笑笑:“但有些事你倒不用太過擔心。”
沈棠柳眉一豎:“什么事?”
陸行舟偏頭:“合歡宗那點伎倆,對我用處不是太大的。”
“何以見得?”沈棠倒被說得有些好奇:“我就算信得過你的定力……其實也不是很信……”
陸行舟:“?”
“咳。”沈棠干咳:“單論她們的媚術惑心,你的修行能扛?”
“能。”陸行舟不欲多說,因為這個方面他真的有寶物,當初去和姹女合歡宗打交道的時候元慕魚就刻意給他弄了個玉墜子,專門擋這種事的。所以他對這方面的信心,比對自己定力的信心還足。
要是真被合歡宗的妖女勾搭上了床,那恐怕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沈棠和元慕魚擔心的都是同一件事嘛……
他很快轉移了話題:“姹女合歡宗針對的是清漓,現在就算報復也是報復我個人,你的身份沒暴露的話按理不會在勢力層面針對天行劍宗,這點魔道的行事我還是有數的。所以你不需要在這事上考慮太多,倒是該琢磨一下怎么阻止地底磁場擴散,這個會影響地方,朝廷是必須重視的。我們分頭,你去找萬誠,我去找舊部。”
沈棠還是有些擔憂:“你自己出門要小心。你看這次,才出來就和人起了沖突。”
陸行舟道:“你怎么來得這么快?”
沈棠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腦袋:“開完會就去找你,阿糯說你和清漓出來了,我……”
陸行舟心中閃過獨孤清漓的那一句“沈棠滿心是你”。
他嘆了口氣,柔聲道:“日日相見,不急于一時……我們有很長的時間。”
沈棠輕輕“嗯”了一聲。
“判官大人,此來之意是……”郡上的五品刺客正是之前的熟面孔,配合擊殺霍雷霍霆兄弟,以及……送妖丹果實的那位。
見陸行舟找上來,刺客心中忐忑無比,第一反應是該不會果實事發,被判官大人發現那是閻君送的吧?
實際陸行舟壓根都忘了這事,雖然當時果實來源存疑,可東西確實有用,誰有那心思追根究底是哪來的,反正是沈棠拿過來的。
他直接問:“姹女合歡宗現在新出了嫡傳?”
刺客愣了愣,很快道:“是的。剛剛出山沒多久,據說也是個千年難遇的天才,區區十八已經四品,若是鎮魔司知道了,下次新秀榜說不定數一數二。”
陸行舟頷首:“這就對上了……叫什么名字?”
“名字倒是挺大家閨秀的,叫裴初韻,與姹女合歡宗慣用的那些煙視媚行的名字不太相符,我們懷疑過是不是哪個大家閨秀淪落,還有人去暗訪裴家,時間不長,暫時沒什么下文。”
“嘖,怎么叫淪落,看不起同道吶?”陸行舟拍拍他的肩膀:“要我說,大家閨秀做合歡宗,那叫菩薩。”
刺客抽抽嘴角,覺得判官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
開朗了很多……不像曾經那默默置身陰森森的判官殿中,看著在笑,實則眉眼都是陰翳。
他陪著小心問:“這位是得罪了大人?”
陸行舟笑笑:“我得罪了她。”
刺客:“……”
“還有什么信息?”
刺客信息也不多,只能陪著提供參考:“姹女合歡宗自從上上代宗主死于天瑤圣地之手,此后敗落了很多,這兩三代都再沒出過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世上都快沒她們的聲名了。這種情況下居然出了個天才,應該是打算扶上位了。”
陸行舟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恐怕未必。”
刺殺天瑤圣女這種難度有點高,這也就罷了,關鍵還是獨立行動,有點怪怪的。真是宗門的寶貝疙瘩打算扶上位,哪里需要這么重的功績,差不多就行了……這更像是她個人想要做出成績來壓別人,所以在附近一聽天瑤圣女在這,就忙不迭自己策劃了行動。
這么一想,這妖女更是要恨死自己了……
沒辦法,再怎么菩薩,你也沒法和小白毛比啊。
想了想,陸行舟還是掏出一些靈石遞給刺客:“這是傭金……幫我盯著姹女合歡宗尤其是這位裴初韻的動向,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若能知道她在哪就最好了……”
刺客小心道:“需要上稟么?”
陸行舟瞪了他一眼:“你平時接這種刺探別人情報的任務,全都向上報嗎?無不無聊啊。”
刺客欲言又止。
別說刺探情報的小任務了,就算是殺人任務也沒有個個都向上報的道理,最多就是會把有價值的情報遞交給上頭使用。但這是你陸行舟的任務……還特么涉及女人,還是個傾國傾城能榨死男人的妖女。
想到閻君面具下冰冷的眼眸,刺客渾身打了個寒噤。
“別報了。”陸行舟嘆了口氣:“閻君不一定希望聽見我的消息,別惹她厭煩。更何況……”
他微微一笑:“我的名字出現在新秀榜,閻羅殿里其他一些人是不是該來找我麻煩了?”
刺客搖了搖頭:“大人想多了,其實他們不敢的。沒有人敢去揣測閻君到底在想什么,萬一自以為拍馬屁實際拍到了馬腿呢?”
陸行舟笑道:“你就不怕?殺我可能是拍到馬腿,和我交往過密可能也是。”
刺客嘿嘿笑了。
果實都是老子給的,老子能不知道?別當你是“前”判官,直接繼續當判官對待就對了,也過密不到哪去。
說白了,至今閻羅殿都沒有新判官,難道不能證明什么?
這只要有點靈醒的人都該能判斷出來,可明明那么聰明的判官自己卻似乎看不見。
陸行舟找上舊部問詢的同時,裴初韻弓著腰,一瘸一拐地進了郡上一處青樓后院。
她的衣服倒是換了,不再是之前假扮陰尸宗的黑衣斗篷,反而是一身素白長裙,配著此刻有傷在身的樣子更是看上去楚楚可憐,眼波一轉便是泫然欲泣,極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和征服欲。
便是合歡宗自己人也不得不夸一句,圣女真是千年來最得天獨厚的造化所鐘,無論是修行天賦,還是美貌。
此時大白天的,青樓前廳就已經花酒靡靡,后院她們合歡宗的秘密據點同樣也是不少人在飲酒作樂。
見裴初韻一瘸一拐地回來,有女子笑問:“圣女怎么受傷了?”
女子身邊跟著一個神情呆滯的壯漢,那眼眸從頭到尾都黏在女子身上,透著無盡的依戀。
裴初韻眼里有些諷意,誰知道這位漢子曾經還是位著名劍修,一柄飛劍打遍三四州呢……此時此刻卻跟一條狗沒什么區別。
“沒什么。”裴初韻裝作若無其事地靠坐在一邊,懶懶地自己倒了杯酒輕抿:“去查探了一下所謂日前出現在街上的天瑤圣女,結果中了伏。”
廳中嬉笑玩樂之聲頓止,每個人都交換著意味難明的眼色,最終還是那女子輕笑道:“能從天瑤圣地的埋伏中殺出來,圣女也是給我們長臉了……不過咱們的地方沒暴露吧?”
“沒有。”
那女子嘆了口氣:“初韻,聽師姐一句勸。打算控制天瑤圣女之類的想法,想想就算……何如換個男人做目標,便是比天瑤圣女強十倍,對我們來說難度也要降十倍。男人嘛……”
裴初韻嗤笑一聲,正想說什么,心中卻忽地閃過陸行舟可惡的臉。
她的酒杯在紅唇間頓了一陣,幽幽問:“對閻羅殿前判官陸行舟,師姐們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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