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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龍 第二章 焚仙蠱解法
鳳儀河。
樓外外雨霧紛飛,南宮燁身著黑裙站在窗口,手里拿著一張信紙,面如冷玉沒有太多表情,但丹鳳眸內卻暗藏幾分鋒芒。
步月華那妖女,快要扛不住壓力了。
七星釘鎖住氣脈,雖然不致死,但也沒法和她一樣,拼著陽毒擴散強行出手。
在南疆那種遍地邪魔外道的地方,司空老祖都得時不時露面秀下腱子肉,以防鎮不住下面居心叵測的群狼。
而缺月山莊是蠱毒派三巨頭之一,地位取決于實力。
如果掌舵人肌肉松了,鎮不住下面人,那處境和她一樣,會被群狼窺伺家業。
在大乾,尚有朝廷當裁決人,諸教行事得講究法理,不能你屠我一城,我滅你一寨。
南疆可是無法之地,打架真見血。
步月華說是在閉關,近一年沒出手,下面已經謠言四起、蠢蠢欲動。
如果有人不怕死打上門,步月華不敢出手慫了,那問題可就出大發了。
為此步月華專門給紫徽山送了密信,由張觀交到她手上,內容有兩點:
彼此握手言和,解除血盟……
鳳羽草歸她,但兩人一起發現仙草,一起下朱
雀陵,步月華也有苦勞,還幫忙保守朱雀陵的秘密,所以得給步月華五副青靈丹作為補償……
南宮燁如果得了鳳羽草,換做以前,能答應這條件,畢竟以前也算同生共死一場的姐妹。
但想到自己堂堂紫徽山掌門,被看光屁股蛋、被黃毛抱著打……
步月華光在家抗壓,啥損失沒有……
你還敢要補償?!
為此南宮燁直接給了回信,和解之法是:
解除血盟,鳳羽草歸她,并補償她一株甲子蓮,朱雀陵繼續保密。
要甲子蓮,是想幫女婿還債……
步月華也很快給了回信。
此時南宮燁手里的紙上,寫著寥寥七個大字:
老妹,你怕是瘋了!
南宮燁知道這條件,步月華不可能接受。
但步月華不知道她為此吃了多大虧,她若不是為了黃毛,就不會和解,非得讓這妖女也嘗嘗她一樣的背德之苦!
眼見步月華不接受條件,南宮燁也懶得再和這婆娘私聊,反正就是看誰先熬不住。
她有好女婿助陣,紫蘇大仙還能研究出解毒之法,現在不著急。
而步月華不可能解開七星釘!
只要耗下去,這妖女定然上門賠罪哭著承認錯誤。
念及此處,南宮燁還有幾分期待,把信紙收起來,目光投向步行街,雖然謝盡歡昨天失蹤了,但她知道此子會來。
謝盡歡在重度昏迷的情況下,都能想著給她催發冰寒氣機,如今醒著,豈會忘記她。
若是真沒來,那只能說謝盡歡出大事了……
謝盡歡不會真出事了吧……
好在距離中午還有半個時辰之時,步行街上就出現了一道人影。
人影身著白袍,手撐青色油紙傘,皮膚在丹藥滋養下一塵不染,三歲開始錘煉的形體儀態,硬是把閑庭信步,走出了幾分龍行虎步之感,氣質俊的不似人間子……
南宮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此子越順眼了,本來還生出幾分贊許喜色,結果縹緲若仙的白衣公子,張口就是:
“紅紅?你專門在等我?”
南宮燁聽到在這愛稱和話語,神色就化為拒人千里,微微瞇眼:
“你儀態挺好,說話為何如此沒正形?”
空靈恬淡的御姐音,看似不悅,但明顯比往日多出了幾分親近感。
謝盡歡收起雨傘飛身躍入窗戶:
“江湖兒女,斯斯文文說話像什么話。你這幾天感覺怎么樣?”
南宮燁轉身來到小案旁,拿起早已準備的茶壺:
“挺好,謝了。”
謝了?
謝盡歡尋思自己昏迷不醒,也沒干啥呀,不過鬼媳婦當僚機,在耳邊提醒了一句……
謝盡歡頓時明白了過來,在對面坐下:
“唉,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對了,我把解毒之法找到了。”
南宮燁正在急這個,見此把茶水放在謝盡歡面前:
“什么方法?不會有什么……”
“這次沒副作用!”
謝盡歡從懷里取出紅綠小瓶放在小案上,又把紙張遞給冰坨子:
“你自己看吧,這是大夫開的方子。”
南宮燁半點不信紫蘇出品,會沒半點副作用。
難不成是繼續摸摸就行了?
掌教已經下令,嚴禁丹鼎派掌門,私下養情婦、面首……
再繼續做那種事,不是情婦是什么?
更何況還是扒灰……
南宮燁滿心忐忑,有點不敢打開紙張,畢竟當前局勢,紙上就算寫著要鑿她,她恐怕也沒的選…
不過好在打開紙張后,娟秀字跡映入眼簾,小心從頭看到尾,確實沒任何副作用,只是需要道友輔助解毒……
南宮燁有點不太相信,抬起眼眸:
“這樣就能解焚仙蠱?”
謝盡歡起身挪到跟前:
“肯定可以,無非麻煩一些,要碰運氣多試幾次。要不試試?”
南宮燁說實話不太相信,焚仙蠱解起來不可能簡單,紫蘇出手,肯定有出人意料的副作用。
但只要解開,她就單方面解除了‘血盟’,巫教妖女受制于七星釘,只能哭哭啼啼叫姐姐認錯,求她網開一面。
她可以拿回鳳羽草,讓妖女補償她損失,幫徒女婿還債……
如果有法子不試,她就只能和妖女和解,妖女最多把鳳羽草讓給她,不可能給她任何補償,甚至她還得補償妖女損失!
她已經吃這么多虧,這簡直比被謝盡歡吃干抹凈難以接受!
畢竟謝盡歡沒氣她,還是自家人,一直幫她…
所以這法子必須試試!
念及此處,南宮燁看向藥瓶:
“現在試?”
謝盡歡也沒耽擱時間,從紅色藥瓶里取出一顆朱紅丹丸,拋入口中,用水送服。
南宮燁在身側端坐,還略微保持距離,觀察謝盡歡情況。
但不曾想剛還神情自若的謝盡歡,在一粒毒丹吞入腹后,俊朗眉宇就皺了起來,眼底服下幾分痛苦。
繼而臉頰開始轉為漲紅,體內氣機狂涌,身體逐漸滾燙,臉上浮現細密汗珠:
“嘶臥槽”
南宮燁發現謝盡歡不過幾息時間,就汗濕衣袍難以坐穩,臉色微變,連忙扶住胳膊,摸來綠色小瓶:
“你快把解藥吃了。”
“沒事,我扛得住……”
謝盡歡轉瞬之間就汗如雨下,不過眼神倒是恍然大悟:
“我知道副作用是什么了,費道友,不是同生共死的關系,根本幫不了這忙!這丹藥大概一刻鐘才會完全毒發,你等一會……”
南宮燁剛才還提心吊膽,怕這混小子拿出什么背德之法。
結果到頭來,謝盡歡催發極陽之火燃盡肺腑,還要壓著焚身之苦幫她。
南宮燁又不會弄冰寒之氣,要催發極陽之火,又不能吃軟妹散,當前謝盡歡幾乎就是在硬抗全面爆發焚仙蠱。
她一直有輔助,都覺得抗不過去,這種情況就沒敢嘗試過,而運氣不好,謝盡歡得承受幾十上百次,如此大恩讓她怎么報?
南宮燁拿出解毒丹:“你快吃了,我不解了,我去找其他法子。”
謝盡歡靠在墻上,渾身滾燙汗氣蒸騰,似乎是要炸開,不過眼神依舊平靜:
“吃都吃了,紫蘇好不容易費心費力煉丹,不能浪費放心,估計兩三次就解開了”
“你這小子……”
南宮燁眼神嚴厲,拿著丹藥往嘴里喂:
“你快把解毒丹吃了,聽話!”
謝盡歡見冰坨子提心吊膽,搖頭一笑:
“這點焚身之苦算什么,實不相瞞,我這三年苦行學藝,經歷過的絕望苦寒,你根本想象不到…
“你可知一個人滿懷仇恨、不甘,孤零零躺無人知曉的地方等死,是什么感覺?
“那是徹徹底底的孤獨,有焚身之痛、皮肉之苦,都會讓人欣喜雀躍,甚至害怕消失,畢竟會痛,至少還有感覺。
“而那里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感覺不到,窮盡一切卻一無所獲,只能眼睜睜等死,想祈求老天爺開開眼,哪怕死之前,讓我知道自己為追尋什么而死也行,但什么都沒有……
“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我都沒回頭看一眼,死我都要讓往南再多看幾丈,厲害不……”
南宮燁感覺身前的白袍公子,似乎真燒糊涂了,在說著些胡話,但言語之間的情緒半點不假。
如果這些話是真的,那尚不致死的焚身之苦,
確實能抗住,但謝盡歡這三年,到底經歷了什么呀
怪不得才十九歲,能練到當前這地步,行事還猛得不像人……
南宮燁抿了抿嘴,拿去手絹幫忙擦汗:
“你扛不住就吃解藥,別硬抗。”
謝盡歡見坨坨滿眼揪心,想想摸出了一個小荷包:
“對了,我昨晚到處跑,順便給你買了點東西。你要不試試合身不?”
南宮燁著實沒料到,此子在這種時候,都不忘撩她!
面對遞過來的小荷包,她就算鐵石心腸,也不可能拒絕了,暗暗咬牙,把小荷包揣進懷里:
“謝了,我收下,我待會再試。”
“收了就要用,別丟了,花幾十兩銀子買的。”
“我怎么可能丟掉,我會一直留著。”
“呵呵”
謝盡歡得到保證,心滿意足,想到黑絲吊帶襪大坨坨,身體都不是那么難受了……
沙沙沙……
客廳內寂靜無聲,露臺外是紛飛雨幕。
白衣公子背靠墻壁坐在地板上,渾身熱氣蒸騰。
黑衣女俠坐在身側,用手絹擦拭額頭汗珠,還用袖子扇風,丹鳳美眸滿是揪心,就如同被融化了的大冰塊……
而謝盡歡也確實意志力強橫,在徹底毒發瞬間,就按住冰坨子右手,繼而焚身熾熱透體而入,迅速侵入四肢百骸。
南宮燁悶哼一聲,體內陽毒隨之爆發,搖搖欲墜,但持續不過片刻時間,解毒丹就送到了嘴邊,繼而寒涼自肺腑涌現,壓住了極陽之火……
不久后。
謝盡歡吃下解毒丹,又在坨坨家里洗了個澡,氣態已經恢復正常,衣冠整潔坐在小案旁,打量著黑衣女俠。
南宮燁腰背筆直正坐,氣態冰封千里,但眉宇間明顯帶著三分背德帶來的糾結,時而輕咬下唇,不言不語宛若冰疙瘩。
怎么完事就不說話了,穿上裙子不認人是吧?
謝盡歡抬手在面前晃了晃:
“感覺怎么樣?”
南宮燁輕輕吸了口氣,本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化為了無語凝噎。
她剛才已經嘗試了,極陽之火以毒攻毒,再解毒,確實能消減大半毒性。
而且這削弱是永久性的,不亂動氣,就不會繼續擴散,她現在已經可以勉強出一次手了。
想徹底根除,只需要苦一苦阿歡,多來幾次,運氣好兩三次就行,運氣差就一直試,反正能解。
但她所有問題是迎刃而解了,謝盡歡可怎么受
得了……
就算謝盡歡受得了,她又如何補償,總不能坦然接受吧?
以前幫忙那什么,南宮燁還能想著此子也占了便宜,她不虧欠什么。
如今可好,昏迷了都不忘給她催發冰寒之氣、不占便宜也幫她解陽毒、甚至不忘送小禮物吹曲子,她又不是鐵打的心腸……
但作為墨墨如師如母的師尊,她不劃清界限,怕是要給丹鼎派整個大活兒!
道門第一絕色,私底下竟是丹陽侯情婦,還扒灰……
以后和巫教妖女坐一桌,都被妖女笑話……
南宮燁心亂如麻,根本不敢再想這些越陷越深、越來越亂的事情,在沉默良久后,才予以回應:
“藥效極佳,就是辛苦你了。”
“有效果就好,要不我在吃一次……”
“不用!”
南宮燁都害怕這小子了,連忙把藥瓶搶過來收好:
“你還小,身子骨尚未完全定型,不能亂吃這些烈藥。毒性消減大半,我行動無礙。嗯……下次吧,你先歇幾天。”
還小……
謝盡歡不太喜歡這話,略微打量冰山消融的黑衣女俠,想了想道:
“我還是喜歡你以前那小模樣,就是”
南宮燁坐直幾分,上下打量謝盡歡,眼神古怪,欲言又止。
“對,就是這個味……”
南宮燁一愣,迅速端正神色,微微上挑的丹鳳美眸鋒芒畢露,不茍言笑。
謝盡歡被高跟鞋踩胸口的眼神盯著,只覺更帶勁兒了,看來得想辦法弄一雙高跟鞋讓坨坨穿……
南宮燁發現鎮不住這小子,目光轉開,本想聊點別的緩和氣氛,忽然聽露臺外的雨幕中,忽然傳來幽幽鐘鳴:
咚——
咚——
謝盡歡眉頭一皺,望向露臺外的皇宮城墻,略顯疑惑:
“這個點敲鐘,感覺不對勁,以前沒聽過。”
南宮燁冰山臉頰轉向露臺,稍作沉默后,眉宇間的背德情緒,慢慢化為凝重:
“喪鐘。乾帝駕崩了。”
“啊?”
謝盡歡睡了十幾天,不清楚京城動向情況,聞聲頗為意外。
南宮燁作為大乾高層,這么大的事兒,總不可能還在家里當情婦陪過來消遣的丹陽侯,起身就往外走,想去欽天監看看情況:
“我去拜見幾位長輩……”
“你先把衣服換一下,剛才我出汗,你一身男人味。”
南宮燁腳步猛頓,閃身進入浴室關上房門。
嘩啦啦
扯衣服鉆浴桶洗團團……
謝盡歡自然沒湊進去和冰坨坨一塊洗,起身來到露臺上,看向對面的巍峨皇城,眉頭緊鎖。
乾帝崩,太子繼。
這大乾,恐怕真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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