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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行天道

作者:其聲喵喵然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其聲喵喵然 | 劍宗外門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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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外門 第385章 行天道

畫中世界。

“嗬……”

聽完林輕說的話,章興名感到有些荒謬,心中慍怒,卻懶得多言,只是冷笑了一聲。

與此同時,周身金丹威壓再無保留,轟然爆發。

此方世界原本的恬淡景象被打破,一時溪水倒卷,山石崩裂。

在這威壓之下,林輕心中一沉。

此前他從未獨自直面過金丹境的威勢,此番感受,讓他隱隱覺得,自己的估算,恐怕有些樂觀了。

他拿著畫筆的手微微顫抖,心中不免感嘆。

這個宋師弟,到底是怎么在金丹的手中死里逃生,又想要施展何種手段,想要與金丹境修士搏命呢……

這威壓對于修士是個極大的震懾,但對于虛相法身,卻沒有什么作用。

許是察覺到了林輕的壓力,虛相沒有猶豫,一把抓起重尺心魔。

“嗡——!”

重尺之上魔焰暴漲,其身上忽然亮起玄奧金紋,迎著那滔天威壓,不退反進,一記勢大力沉的橫掃,狠狠砸向章興名!

章興名皺了皺眉,冷哼一聲,他虛指點出,一道凝練漆黑魔氣從他指尖激射,后發先至,撞在重尺的鋒刃之上。

“鐺——!”

震耳欲聾的交鳴之聲響徹畫境!

魔氣匹練應聲而散,但一道魔氣震蕩的波紋從交接之處蕩出。

虛相法身在這一蕩之下,魔焰劇烈晃動,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潰散。

此時章興名的第二指已經點出,靈力落下,虛相法身這一次甚至沒有怎么硬抗,只是觸了一下,便順勢散作了魔焰。

不過,也正是這番變化,叫林輕的壓力大減,提筆落墨,體內靈力涌入愧真筆中,筆尖飽蘸墨色,在身前憑空急速揮灑,勾勒出粗獷的形狀!

“引墨喚靈,聽吾敕令。”

隨著一聲輕喝,墨跡徐徐匯聚,一頭猙獰的墨色大虎咆哮著撲出。

緊接著,巨熊,木魈,玄龜,四只巨大無比的妖獸,被那墨色一一具現,一齊撲向章興名,悍不畏死。

一時間,妖獸兇猛,嘶吼震天,將章興名團團圍住。大虎利爪撕風,巨熊撼地,木魈纏縛,玄龜吐水……

攻勢連綿不絕。

與此同時,虛相天魔的身形也再度匯聚,心魔重尺,橫斬而來。

然而,章興名的眼中卻只是閃過一絲不耐。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戲,無聊透頂。

“不過是些墨點罷了。”

他袖袍猛地一揮!

轟——!

一股遠比之前強橫數倍的魔氣狂潮,從那鈴鐺之中爆發開來,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魔氣所過之處,那些氣勢洶洶的妖獸,瞬間崩解潰散,重新化作最原始的墨色靈氣,消弭于畫境之中。

隨后章興名側身一指,沒有動用魔氣,反倒是用靈力,打散了虛相天魔。

他自然也認得這修羅法身,只是與他從前見過的那一個,有著極大的不同。

相同之處,是魔氣無法對它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影響,需要用其他手段鎮壓。

果然,這一次,虛相被打散之后重新凝聚恢復的時間,變長了一些。

這便是金丹之威么?

僅僅一息之間,一切攻勢化為烏有,若非宋師弟的這化身牽制,自己恐怕已經身死道消了。

林輕也不作停留,此番結果,早在他落筆之時,就已經有心理準備。

故而喚出妖獸的剎那,他便開始向后飛退。

他一面在手中畫卷上著墨,一面朝向畫中世界的某個方向飛遁。

虛相天魔也察覺到自身狀態的變化,戰斗本能驅使他,選擇了更加合適的手段。

他身形倏然膨脹,連帶著重尺心魔,重新變作了那巨大無比的法身狀態,撲向章興名。

周身魔焰熊熊燃燒,重尺化作一道烏光,橫貫山河,直搗后心。

這一次,章興名終于微微動容,對于這個打不死的臭蟲,失去了耐心。

指尖靈光一閃,那鈴鐺迎風大漲,懸于法身的頭頂,照著那巨大身軀,猛然落下。

鐺——!

巨大的鐘鳴響徹整座畫中世界,稍稍停頓了片刻,那鈴鐺之中又傳來金鐵交擊之聲,似乎是法身還在其中揮動重尺。

只是每一次敲擊,都會叫鈴鐺四周散出許多魔焰,而那聲響的間隔,也越來越短。

章興名化作一道疾速流光朝林輕重來,無論是畫中憑空出現攔路的山石、古樹,還是妖獸,都被他一掌拍散。

僅僅是一眨眼之間,他的身影便鬼魅般出現在了林輕的面前。

單手伸出,一把扼住了林輕的咽喉,護身靈氣形同無物。

窒息與死亡的危機瞬間將他淹沒。

“畫不錯,人太弱。”

章興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只是這樣而已嗎?浪費了這卷好畫。臨死之前,說說這操控畫境的法門,我給你個痛快。”

對于林輕,他不認為這個人有什么特殊的價值。但章興名對于畫道一竅不通,若能盤問出此畫卷的一些訣竅,還算這只小蟲死得其所。

這里,已經是畫中世界的邊緣,看來自己便是放他逃走,也已經無路可退了。

“咳……好。”

令章興名感到意外的是,林輕的聲音有些窒息,卻竟然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他的要求。

原以為這幾個人敢對自己動手,還有些骨氣。

一個兩個,都沒區別。

“前輩……這愧真筆和銜游卷……乃是從前一位金丹境修士所煉制。”

“咳咳……其最強大的功效是……”

“是……”

“是什么?”章興名皺了皺眉。

“是……記錄。”林輕忽然咧嘴笑了。

他顫抖著手,握住愧真筆,在畫卷上落了最后一道墨跡。

嗡——!

忽然之間,章興名眼中的景象光怪陸離,此處天地顛倒變幻,一股完全無法抗拒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身上。

章興名驚怒交加,一瞬天旋地轉,他愕然發現,自己竟回到了最初進入畫境時的那片溪邊空地!

林輕還在原地,劇烈喘息著。

愧真筆上的靈光大為黯淡,連帶整幅畫卷的靈氣都萎靡到了極點。

“敢戲耍本座?!”

巨大的羞辱感瞬間淹沒了章興名。

堂堂金丹修士,竟被一個筑基小輩用畫境秘術,如同棋子那般挪移戲弄。

之前他的謹慎,反倒讓自己出了個大丑。

“也怪我太過小心,將此事辦的拖沓。”

章興名心中暗罵了自己兩聲,滔天的怒火徹底點燃了他的殺心。

什么審問,什么奪寶,統統拋到腦后。

“給我死來!”

章興名眼中再無半分戲謔,只剩下冰冷的殺意,金丹境的恐怖靈壓爆發,他雙手掐訣,那幻魂鈴徐徐浮起。

鈴鐺之下,法身依舊是一片混沌的魔焰,重新凝聚的速度極為緩慢。

章興名一步邁出,身形還未穩固,便大手虛張,幻化靈力,遙遙抓住了林輕的身形。

“呃……”

林輕徐徐升空,巨大的抓力之下,臉色瞬間漲紅發紫,眼中布滿血絲,畫筆脫手。

他的靈力,撼動不了金丹修士分毫。

“呵呵。”

林輕卻慘笑了起來,手指伸出了一個手勢。

是“八”。

八息。

宋師弟,為兄已經拖了八息的時間。

等到此人斬殺了在下,離開畫中世界,便能為你拖延九息的時間。

若你真的能夠斬殺金丹,我也算……

“死!”

幻魂鈴之中魔氣涌出,巨大的黑色手印瞬間凝形,朝向林輕殺來。

恐怖威勢,已讓林輕七竅流血,神魂欲裂,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安靜地看著死亡降臨。

千鈞一發之際。

林輕低垂的目光,卻發現自己的視線之中,有星星點點的金輝,從自己的額上落下。

這是什么?他有些莫名,微微抬起頭。

卻見林輕額前那道金紋,此刻倏然涌現出了鋒芒。

那光芒璀璨,旋即一道凌厲劍氣,毫無征兆地從中噴薄而出!

嗡——!

林輕的耳邊,是整個畫境都承受不住的劍鳴。

其光芒之盛,瞬間蓋過了魔鈴的烏光。

章興名心中警兆大起,本能地將幻魂鈴挪動了一尺。

然而,一道金色細絲橫越此方天地,后發先至,將鈴鐺和章興名,一同貫穿。

鐺——!

幻魂鈴當即便碎裂開來。

林輕呆呆地看著這一幕,一時有些大腦空白。

眉心隱隱約約,傳來灼熱的感覺,他顫動的手微微抬起,輕輕摸了摸額前。

那里一片光滑平整,已然沒有了金紋。

林輕有些發愣。

十幾年來,他一直都以為額前的這一道金紋,是宗主給自己下的什么禁制。

倘若自己背叛宗門逃離楚國,被他發覺,便會突然發作,要了他的性命。

可如今看來……

似乎并非如此。

“噗!”

法寶大損,章興名如遭雷擊,再加之他自己也被這劍氣斬傷,當即便噴出一口鮮血。

臉色瞬間慘白,眼中充滿了后怕。

若非眼前這小子什么也不懂,叫自己有了一剎那的反應時間,恐怕還要被擊中要害,說不得就折在這兩個臭蟲的手上。

章興名此刻是膽戰心驚,也顧不得法寶損毀的痛心,連忙驅使了魔氣和靈力,緩緩修復著傷勢。

好在幻魂鈴為他鐺去了大部分的威勢,到了本體,傷勢不算太嚴重。

此時此刻,林輕已經沒有足夠的心神去維持畫卷,再加上銜游卷本身貯存的靈力用于挪移章興名而耗盡,這片畫中世界再也無法維系。

高山塌陷,流水干涸,天空崩裂……

整個畫境,徐徐褪色,外界那依舊籠罩在魔云之下的洞淵宗戰場,重新顯露而出。

此處的動靜實在是太大。

無論是魔墟修士,還是洞淵宗的弟子,此刻,無數的目光匯聚而來。

章興名還未來得及喘息,忽而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他抬頭望去。

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逆著昏暗天光,懸于空中,面目籠罩在陰影之中。

唯有一對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輝。

此刻,正靜靜地注視著他。

“宋宴……”

只見宋宴周身劍氣激蕩,十五柄形態各異的飛劍圍繞著崩裂的畫卷,疾速盤旋流轉。

當宋宴望見畫中世界崩裂,章興名的身形顯露而出之時,周遭的飛劍流轉,便開始慢了下來。

可無盡劍氣依舊源源不絕,涌向飛劍環繞圍成的界域之中。

此時此刻,他眼中的世界變得有些不同,所有的靈力流動都纖毫畢現,此刻他心如明鏡,映照萬物,不為外物所動,不因生死而亂。

恐懼、絕望、憤怒,一切紛擾被一一摒棄。

絕圣棄智,返璞歸真。

縱觀整個太虛劍章,筑基境劍修理論上能夠掌握的最強手段,名喚劍域。

其實此手段,在化靈篇中就已經有記載。

只是,太虛劍章更加詳盡的描述了它所需要的條件。

這劍域,實則是金丹境的劍修最常用的攻殺手段。

只不過,某些條件特殊的筑基境的修士,理論上,可以達到施展此手段的條件。

其一,是需要劍意成熟完整,達到運轉自如的地步。

這一點,在江天夜宴之后吸收煉化了那一縷化神劍氣,鏡花水月劍意,便已經達到了要求。

此刻,鎮道劍府之下劍氣滾滾,頃刻之間齊齊涌出。

蓮花臺上,那枚幻夢色彩的蓮子輝光,飄然而起,在宋宴的的身后匯聚,凝成一道圓環。

浩浩蕩蕩,鋒芒畢露。

瞬息之間,無盡的魔云之中,一座座墨色城樓顯露而出,黑玉樓蘭,殺意凜然。

這般雄壯綺麗的景象,吸引了無數人的注視。

甚至有不少爭斗廝殺的修士,此刻竟也停下來手中的動作,遙遙望向遠空。

喧囂震天的戰場,竟然奇異地安靜了許多。

“這……”

張廣元有些出神,這一幕,與當年龍潭山上的場面,何其相似?

只是這一次,宋宴的氣勢,比那時強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劍域施展的第二個條件,便是擁有劍靈。

“嘎啊——!”

一聲烏啼,從山野之中平地而起。

閑閑振翅,飛向那界域之中,忽而消失不見,只是隱隱約約有一道虛影在其中盤旋。

其三,便是需要幾個相性相合的劍陣融會貫通。

關于這一點,宋宴早在修煉化靈篇時,就已經開始考慮。

劍陣“環月”、“嘯日”、“移星”,三個劍陣同出一脈,相性相合。

眼前的這一幕,宋宴早已在腦海之中模擬推演了無數遍,在看到章興名出現的那一剎那,他便劍指一屈。

十五柄飛劍,分作三個不同的的高度,在那界域之上,盤旋流轉。

三座劍陣,竟然在一同運轉!

環月劍陣在上,冰月映照。

嘯日劍陣在中,大日煌煌。

移星劍陣在下,星移斗轉。

一時之間,許多煉氣期的修士,已經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不過,現在也沒有人會在乎這些。

此時此刻,天上那道身形,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宋師兄……他想要做什么?”顧卿卿的小臉上,如今也滿是血污。

“那個洞淵宗的筑基修士,想要以卵擊石,對章長老動手?”

“哈哈哈哈,筑基之身,想斬金丹?當真是癡人說夢……”

戲謔之下,甚至有人取出了留影珠,想要將這滑天下之大稽的場面,記錄下來。

的確,達到目前的這些要求,雖然已經可以勉強嘗試劍域的施展。

可是,光是如此,還遠遠達不到能夠對金丹境修士造成生命威脅的程度。

至少,還需要達到金丹境的磅礴劍氣。

宋宴有嗎?

原本是沒有的,可吞服那截枯枝所出現的靈機,讓他擁有了暫時還用之不竭的靈力。

再加上林輕師兄給自己爭取的時間,界域之中,此刻劍氣滿盈。

這些,就夠了嗎?

還不夠。

“宋師弟究竟是何方神圣,對方若非金丹境修士……可惜,沒有用的。”

宋振宗、于南希、王人明三人成陣,互相照應,斬殺了不少魔修,此時也已經快要到窮途末路的地步了。

于南希抬起頭,望向那道身影,實在覺得心中絞痛:“如此驚才絕艷之人……”

這一點,宋宴自然是心知肚明。

要想真正讓這座劍域,擁有能夠斬殺金丹境修士的威能,無論如何,也要有一件法寶才行啊!

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擁有法寶呢?

即便有,倘若發揮不出法寶的真正威能,也于事無補啊!

眾人抬頭望去,卻見宋宴劍指虛一按。

十五柄飛劍之中,徐徐飛出一道青灰色的劍光,取代了本命飛劍不系舟的位置,落在界域的中央。

正是飛劍,求仁。

一時間,青灰云氣,沖天而起,重重迭迭,大有將那周遭劍氣通通淹沒的氣勢來!

法寶的氣息!

“他還真有?!”

一眾魔墟的假丹境修士,險些將自己的眼珠子也瞪出來。

此人不過是筑基境的修為,一身稀奇古怪的功法和寶貝,當真是楚國這等荒僻的邊域,能夠養得出來的年輕修士么?

剛剛才受了那莫名其妙的一劍,章興名此刻簡直就是驚弓之鳥,剛出畫中世界又見此情形,不免心中一悸。

他當機立斷,止了調息,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不正常的血色紅暈,周身魔氣也紊亂了一息。

那是強壓傷勢的后果。

他顧不得這些,如今只想暫且從這飛劍環繞的界域之中抽身離開,再做打算。

然而,章興名的臉色卻再度一變。

也不知是方才那道劍氣與這界域之中的劍氣隱隱共鳴,還是周遭的劍陣之中,有禁空的陣法存在。

他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調動靈力暫且遁逃,只能懸起些許身形,慢慢飄動身形。

可只是如此,自然是快不過那些飛劍的。

章興名面色一沉,一邊重新調整,一面厲聲喝道:“宋宴!即便你鴻運齊天,擁有這些奇功、法寶,你我境界,正如螢火與皓月之別!”

“沒有足夠修為境界的靈力強度,你又如何能夠發揮出法寶的威能?”

“倘若你此刻收手,我……”

章興名的聲音,忽然頓止。

神色竟然有些呆滯。

因為金丹境的敏銳神識,察覺到一絲周遭靈力的變化。

此刻,洞淵宗內外,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住了宋宴。

只見洞淵宗上空忽而靈氣涌動,朝著那年輕的身影匯聚而來。

他雙目竟然閉合,伸出食指,一抹紫氣在指尖涌動。

嗡——

下一瞬,滾滾紫氣猛然勃發,奔流不息,倏然將宋宴的身形完全籠罩。

此刻他形同一座大爐,靈氣所過,便被那一片氤氳紫霞,鍛作劍氣。

紫氣浮關,如日東來。

他的氣息,節節攀升。

這種強度的氣息,怎么可能?!

界域之中,本就是劍氣滿盈的氣象,如今所有的劍氣,都被一抹紫氣點燃。

一時之間,界域之中的一切,包括宋宴在內,皆是氣息滾沸!

緊緊是一眨眼,他的劍氣威壓,就已經逼近了筑基和金丹的界限。

難以置信……

無法接受!

以筑基境的修為,達到金丹境的威壓?

這真的是如今這個時代,楚國這等荒僻之地的修士,能夠做到的事么?!

洞淵宗的修士,一片嘩然,驚駭之聲,不絕于耳。

便是許多魔墟修士,此刻也是渾身顫栗。

他們心中有一部分是恐懼。

倘若真的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章興名長老落敗,九位元嬰前輩又不管顧他們,興許他們會被洞淵宗的修士們奮起反攻,反被殲滅。

還有一部分的心緒,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冥頑不靈,不可理喻!”

章興名此刻已經是又驚又怒,但他也沒有慌亂,當機立斷,一拍乾坤袋,祭出了一柄飛劍和一套飛針,皆有上品靈器的威勢。

好消息是,本就不重的劍氣傷勢,暫且不去管他,也造不成多大的影響了。

強行壓下傷勢,靈力魔氣傾瀉而出,匯聚于飛針和飛劍之上。

這飛針乃是修仙界之中有名的陰毒法器,速度奇快,詭異莫測。

此刻成套的飛針法器在那柄飛劍之上環繞,朝向宋宴激射而去!

然而此時,宋宴卻依舊不為所動,氣息還在節節攀升,不斷地朝向界域之中迭加滾沸劍氣。

他不躲不閃,沒有護身法器,就連護身靈力都全數收斂,匯入界域之中。

“完了……”

下方一眾修士,竟然有一個魔修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

兩柄上品靈器,加上金丹境的法力,宋宴根本躲不開的。

必死無疑。

“即便那法陣的威勢再強,又有何用呢?”

“宋宴——!”

“宋師兄——!”

洞淵宗的修士失聲驚呼,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這最后希望的隕滅。

章興名也向這個讓他心悸的年輕人望去,見他不躲不閃,毫不抵抗的姿態,終于露出了獰笑。

能夠做到如此程度,此人已經足夠自傲了。

光顧著醞釀殺招,卻無法護及自身,只能說已經力竭,自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然而正當此時,宋宴卻倏然睜開了雙眼。

冰冷的目光越過氣勢洶洶的殺招,望向章興名,叫他心底莫名一顫。

中食二指合并,向上一勾。

剎那間,界域之中,星辰抬升,月光沉降。

三座劍陣,倏然合攏。

劍域,此刻成形。

整個洞淵宗,霎時一寂,眾人望向那片天空,皆盡怔然。

只見除去求仁之外的十四柄飛劍,在不系舟的引領之下,圍著劍域環繞流轉。

日月星辰,黑玉樓蘭,盡數化作一道劍芒,落在劍域中央。

一聲烏啼。

升劍絕圣勢。

“行天道。”

嗡——!

一股驚世鋒芒,從這龍首山上,沖天而起!

就在那長劍和飛針就要接觸到宋宴的一剎那,他的身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沒了蹤影。

眾修士恍惚,章興名呆滯。

下一瞬。

宋宴一身玄金劍袍,從那劍芒之中,顯露出身形。

劍芒落下,化入求仁的劍身之中,他伸出手,握住了劍柄。

這一刻,宋宴連同這劍域的氣息,攀升到了極致。

劍域之中,劍氣早已開始狂亂肆虐,在章興名的護身靈衣上留下了無數劍氣痕跡。

章興名霎時亡魂大冒,甚至已經顧不得那撲空的飛針和飛劍,一拍乾坤袋,從中祭出了三件防御法器,一一激發,護在周身。

可是沒等他再有其他動作,僅是一晃神,宋宴的身形便越過了數丈的距離,來到了他的身前。

劍勢,無尤。

猛烈的殺意,迎面而來,章興名自然不愿坐以待斃,魔氣匯聚,一掌拍出。

可那夢幻般的輝光一閃,宋宴漠然從他身軀的一側閃過,在他的護身法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隨后宋宴的身形緩緩消失不見,化入了澎湃的劍氣風暴之中。

章興名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另外一道宋宴的身形,便又在他不遠處凝成,向他緩步走來。

魔焰拍出,宋宴的身形消失又匯聚,章興名那引以為傲的金丹境修為,竟然毫無作用。

他一掌一掌地拍出,卻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宴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淡然斬出一劍。

此刻心中已是無比慌亂,想要飛出此地,卻發現在這劍域的籠罩之下,已經完全無法御空。

他狀若瘋癲,拔腿就跑,可是無論走到哪里,都在這劍域的正中央。

回頭一看,四面八方,不斷地有宋宴的身形朝他走來,在他的護身靈器之上,留下劍痕,然后消散。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興名咬牙切齒,渾身靈力和魔氣瘋狂涌出,朝向四周不斷地轟出。

可惜,無濟于事。

與此同時,宋宴身形的出現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同時出現了兩道,三道,四道……

出現的距離,也離章興名越來越近。

到了最后,幾乎就在他面前匯聚,斬出一劍,隨后立時消散,化入劍氣風暴之中。

砰——!

很快,章興名的第一件護身靈器支撐不住,砰然崩碎。

砰!砰!

剩下的防御手段也一一崩解,勉強祭出的法器和靈符,在這似乎無窮無盡的宋宴劍身和劍域之中的劍氣之下,徒勞無功。

嗤嗤嗤——

法力枯竭,傷勢難以壓制,護身靈衣也逐漸難以為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開始蔓延。

“啊——!”

第一道劍痕,斬過了他真正的身軀。

第二道,第三道……

章興名此刻已經渾身浴血,只覺自己正在被凌遲。

可對方如今的氣勢如虹,不見增減,而自己則一片衰微,越來越劣勢。

“我章興名,竟然要死在一個筑基境修士的手中么?!”

二百載苦心修煉,一步步籌謀積蓄,怎會到如今,卻要為他人做嫁衣!

求仁的劍身之上光華大盛,幾乎將宋宴的整個人淹沒其中,顯然是要施展什么劍道殺招,斬殺敵手。

章興名見狀雙目赤紅,理智徹底崩潰。

事到如今,他與宋宴已經是不死不休,那些求饒求和的言語,已沒有必要再多說一句。

“宋宴!”

章興名的氣勁開始逆行,僅存的靈力和魔氣熊熊燃燒起來。

“今日你我,還有這洞淵宗上下滿門,便一同葬身于此吧!”

他忽然慘烈地大笑起來:“你又如何能夠阻我!”

一股毀滅的氣勁,從他的身軀之中徐徐升起。

眾人驚愕。

章興名竟然被那宋宴逼得要自毀金丹!?

嘩——!

一時間,整個戰場上人人自危,就連那些最后還在與洞淵宗修士廝殺的魔修,也停下了手。

瘋了!

章興名這個老匹夫瘋了。

金丹自爆,其威勢恐怕能夠將這整座洞淵宗的大半山頭,夷為平地。

除了禁地之中的九個元嬰和那洞淵宗主之外,沒有人能夠在這爆炸之中活下來。

“走啊!還不快跑?”

“跑到哪里去?!”

“元嬰魔云籠罩之處,便是困陣,沒有他們的首肯,誰也出不去。你便是有傳送陣器,也無法生效。”

“那該當如何?!”

魔墟修士這邊亂作一團,然而洞淵宗這邊的修士,此刻卻異常平靜。

他們原本就以為自己要死的。

如今宋宴和林輕的出現,似乎能夠讓戰況從一敗涂地,變成兩敗俱傷。

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不是么?

只是,可惜了宋宴這般驚才絕艷之人,一片大好的仙途,要葬身于此地了。

此刻,兩方修士,已經徹底停下了廝殺爭斗,魔墟修士四散奔逃。

洞淵宗修士之中,那些出生入死的摯友,相視而笑,互相拍了拍肩膀,攜手同游的道侶,緊緊握住了雙手。

同門兄弟姐妹,師徒祖孫,并肩而立。

整座戰場仿佛都在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宋宴的劍光落下,章興名軀體之中,那毀滅的氣息,也達到了最高點。

“所有人,都給我章興名……陪葬!”

在這最后一刻,他望向宋宴。

企圖從這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修士臉上,看到驚愕、恐懼和后悔。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雙,絲毫不帶感情的冰冷眼眸。

其中金芒涌現,隱隱約約,還有一縷夢幻般的輝光。

咚——

想象之中的靈力爆鳴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雨珠落入水面的聲響。

章興名的耳邊,一陣嗡鳴,揮之不去。

他瞪大雙眼,軀體僵硬麻木,渾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著。

眼前的景象,如同鏡花水月,隨著一道隱隱約約的波紋蕩開,一切都消失不見。

他徹底陷入了恍恍惚惚的呆滯之中。

自毀金丹的氣勁,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

到底是……

不光章興名,戰場上的所有修士,都愣在原地,魔墟修士也不再奔逃,遁光緩緩散去,望向宋宴。

目瞪口呆。

……幻術么?

不,不是的。

幻術,難道不是只能讓中招的那個人看見幻象么?

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親身感受到過那金丹毀滅的氣息。

這一刻,行天道劍域之中,所有劍氣忽的洶涌而起,在他周身浮動的滾滾紫氣,也徐徐流動起來。

不知何時,求仁已經懸在章興名的頭頂,將所有的劍氣、靈氣、還有那神秘的紫氣,一一卷來。

劍氣消散,行天道劍域自然緩緩散去,十四柄飛劍也一一飛回,合入無盡藏中。

一時之間,宋宴的氣息開始迅速下落,紫氣合虛真訣的虛弱感也涌了上來。

似乎也已油盡燈枯。

章興名低下頭,雖然金丹自毀恍然如夢,可是身上的劍痕,卻一道都沒有消失。

隨即他又僵硬地抬起了頭,望向天空。

與他一同抬眸望去的,還有洞淵宗上下,千千萬萬的兩道修士。

那道劍光之上,大日虛影徐徐升起,隨后又落下,月輪虛影隨之高懸,萬千星辰緊緊追隨。

諸般天象,輪轉不息。

宋宴的手緩緩抬起,指尖一道璀璨金芒迅速匯聚,其狀鋒銳,其勢肅殺,正是一抹劍道真元。

天象匯于劍身,求仁倏然落下。

同一時刻,劍道真元也脫手,瞬間貫穿了章興名的額頭。

在這一剎那,劍氣牽一發而動全身,迭刃瞬間引爆了全身的劍痕。

轟——!

兩道劍光在此刻交錯,劇烈的轟鳴之聲響徹山野,紛亂劍氣化作大風,向四面八方蕩開。

片刻之后,灰云黃土隨風而散,從中顯露出那道年輕的身影。

塵埃落定,章興名的尸身支離破碎,全無生機。

他死了。

“嘶……”

洞淵上下,群修怔然。

一片死寂。

望著宋宴的身影,林輕虛弱的臉上,忽然笑了出來。

那笑容五味雜陳。

荒誕,恍惚,釋懷。不可思議,如夢初醒。

沒有想到,宋師弟此前說的“大話”,竟真的做到了。

浮玉峰山巔。

那胖胖的虎妖一雙虎目瞪得滾圓,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過他所驚訝的并非宋宴逆斬金丹,而是那恍惚之間,化去章興名金丹自毀的景象。

“噫……”

陸遮目光從遠處收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旁的蓑衣翁幾眼。

嘴里小聲嘟噥。

“蜃老,你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大騙子。”

“你把龍珠賜給他了對嗎?你明明就很照顧他。”

蓑衣翁聞言,想要辯解兩句,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解釋起來費勁,最終還是沒開口。

一時有些氣悶。

“沒那閑工夫。”

他沒好氣地說道:“都是他自己尋摸來的,劍宗的因果,我可不想沾上半點兒。”

陸遮將信將疑地湊了過去,打量著蓑衣翁的臉,企圖從他老人家的臉上,看到心虛的神情。

可惜,沒有。

大虎掌摸了摸下巴:“不信。”

“你……”

另一處峰上,參天古樹頂端。

帶著面具的隱龍機要三人,一時都沒有言語。

朱平方正襟危坐,執筆的右手抬起,膝上的玉牘,已經寫了許多文字。

望見這一幕,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與朱立方對視了一眼,同時從對方不同的眼睛之中,看見了相同的驚異。

筑基后期,逆斬金丹。

這種情況盡管少見,但他們二人在中域,不是沒有聽說過。

可對方才多少年紀?

應當只是晉入筑基后期沒有多久,哪里來的底蘊。

在來此之前,其實兩兄弟的潛意識中,對于這些邊域小國,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輕視。

可是沒有想到……

“不要走神,繼續盯著。”

地字叁玖的聲音沒有什么波瀾,戴著面具,也看不出臉上的神情。

朱平方聞言,渾身一抖,立時轉回目光,盯著戰場。

“師傅……”

“說。”

“此事,要不要記錄玉牘之中?”

顯然,朱平方說的就是宋宴的事。

“嗯……”

地字叁玖稍加思索,本想著此事與陳臨淵沒有什么關聯,沒有記錄的必要。

可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個有關玄帝的傳聞,隨即他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洞淵宗戰場。

韓淵和李清風呆呆看著那驚世駭俗的場面,任由強烈劍氣從身邊吹拂而過,揚起煙塵。

劉天放收回目光,微微側目,卻發現,路玄齡也同一時間看向他,兩人對視了一眼。

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奕奕神采。

不過路玄齡搖了搖頭:“我已經為我們代天府尋得了最佳的徒弟,此人便由你們君山帶走吧。”

劉天放白了他一眼:“本就是君山的徒子徒孫,我用你謙讓?”

路玄齡一時語塞。

元寶的目光還盯著宋宴的身形,手中酒壺緩緩放下,吐出了一口濁氣。

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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