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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外門 第257章 鏡花水月
“宋前輩風采奪目,英姿勃發,如今整個龍潭山無人不曉您的大名呢。”
蘇憐雪紅唇輕啟,吐氣如蘭,聲音嬌柔婉轉。
“憐雪仰慕已久,特來拜會前輩。”
修長玉頸微微仰起,望向宋宴,眼波流轉:“若有叨擾,還望前輩莫要怪罪呀。”
心火莫名躁動,宋宴一凜,眼神謹慎了幾分。
魅術么……
天玉宮的名諱,宋宴偶有耳聞。
與紫陽宗一樣,也是洞淵宗這尊龐然大物附近的一個小宗門。
多年之前,宋宴第一次參加靈源澤夜市之時,柯懷組織的交易會中就有一位來自天玉宮的女修。
這些半建交半依附的小宗門,洞淵山門周圍不知有多少。
只不過,天玉宮在弟子之間的話題性最熱。
因為這個宗門的弟子,幾乎全部都是貌美無比的女修。
修煉的也多為帶有魅惑之效的功法。
這些功法,與傳統意義上的魅功不能一概而論。
這世上的修士求長生,心中念想,各有不同。
權力,色欲,自由……
而有不少女修求長生,主要是為了容顏永駐。
有一些功法修成之后,眉眼肌骨,自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風情。
即便不刻意去施展什么魅惑之術,舉手投足,也能魅惑男修,甚至魅惑其他女子。
只是不知,眼前的這位蘇道友,是何來意。
“過譽了。”
宋宴神色不動,側身讓開一步,“請。”
蘇憐雪眼波微漾,柔柔地謝過,走入洞府。
蓮步生香,煙視媚行。
此女從宋宴的面前走過,帶起一陣淡淡香氣。
這味道初聞清雅,似空谷幽蘭,但隨即又化作馥郁香甜,能勾起人心中深處旖旎念想。
來者不善啊……
宋宴低垂著目光,隱隱思忖。
劍府蓮花之上,不系舟嗡嗡而動,將躁動心火斬滅。
蘇憐雪好奇地打量著洞府內的陳設,然后自然地在客座落座,姿態動人。
小禾隱沒在宋宴的道袍袖中。
一雙小眼睛,狐疑地盯著這個陌生女人。
蘇憐雪身段勾人,樣貌卻顯幼態,同宋宴說起話來,天真無邪。
“聽聞前些日子,宋宴前輩技驚四座,連玄元宗的筑基前輩也敗在您的劍下,當真令憐雪心折……”
纖纖玉指撩撥,攏了攏耳邊垂落的發絲。
看似是飲茶閑談,卻是句句不離恭維宋宴天資,間或嘆息天玉宮弟子資源匱乏的難處。
竟然一直都沒有提及晉級資格的事,也沒有什么特別出格的施展魅功痕跡。
這倒是讓宋宴有些意外。
他接觸這樣的女修很少,自然不會知道蘇憐雪心中所想。
對于宋宴這樣年輕的天才弟子,也許見過很多大世面。
但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些弟子尋常多有長老管顧,宗門規矩約束。
龍潭山這樣開放的盛會,正是她下手的好時機。
晉級名額算什么……
若是將他整個人都據為己有,些許名額,不就是自己一句話的事么?
而且,真叫她得手了,什么名額資格,根本不必在乎。
一位二十歲出頭的筑基境修士。
成為此般天驕的道侶,那么其他東西真的還重要么?
現在,什么都不需要去關心,只需要做一件事。
偷走宋宴的心。
她早已調查過,這個人的情況很是特殊。
從前默默無聞,從宗門的最底層,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長平那樣危險的事端不作數,此番龍潭山之會,恐怕是他第一次嘗到萬眾矚目的味道。
這樣的人,最容易迷失沉溺在他未曾接觸過的淫靡色欲之中。
自然,也最容易得手。
她原本是這樣以為的,可到現在為止,也無法從宋宴的神情或是動作中,捕捉到什么反饋。
閑談許久,宋宴卻只垂眸飲茶,偶爾應答,態度疏離有禮。
約莫半柱香之后,蘇憐雪起身告辭。
她不知道對方如今究竟作何想法,自己的魅功手段有沒有起什么效果,不禁有些心焦。
但繼續久留,意義不大。
這個宋宴,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她站起身來,身段驚心動魄,幽香撲鼻:“叨擾前輩清修了,天色已晚,憐雪告辭。”
“不礙事。”
宋宴的手背在身后,面上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她說完,見宋宴依舊神色沉靜,平淡應答。
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焦急,與一絲惱意。
她不信眼前這年輕男子,真能在她的天玉魅功之下,毫無所動。
“啊,對了。”
蘇憐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臉色微微泛紅,似乎有些羞怯。
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枚玉符,遞給了宋宴。
“宋前輩……”
她朱唇輕咬,偶爾抬眸偷看宋宴的目光,更加纏綿。
語氣柔媚:“前輩修為高深,劍道孤絕。”
“憐雪對劍術也頗為向往,只恨天資愚鈍,若前輩不嫌棄,日后得了空閑,撥冗指點憐雪幾招可好?”
沒等宋宴點頭或是拒絕,她說著,輕輕一步上前,將那枚溫潤玉符放在了宋宴的手心。
指尖不著痕跡地拂過宋宴的手,留下淡淡香氣。
“這是憐雪暫居洞府,龍潭南麓暖玉樓的入府玉符。”
她抬起眼眸,綿綿情意,深深望進宋宴眼中。
輕聲細語,如同情人在枕邊耳畔的呢喃。
“長夜漫漫,前輩若覺修行清苦孤寂,可持此玉符,直入內室來尋,指點憐雪修行,共參大道。”
“憐雪定當掃榻相迎。”
言罷,她似乎用盡了心中勇氣,臉色緋紅,沒多停留,慌忙離開了宋宴的洞府。
洞府內恢復安靜。
宋宴緩緩閉上了眼睛,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跟這位天玉宮的同道一番交談,雖然沒有什么危險,但總覺得比與人爭斗還要驚心動魄。
修習魅功的女修,實在勾人,難以應對。
難怪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什么指點修行,同參大道。
指點哪里?參得什么大道?
他當然明白。
宋宴可不是清心寡欲之人,美人如玉,誰不想天雷勾地火。
然而只怕此女修行的魅功有異,利己而害人。
到時自己的根基損毀,無望大道,才叫追悔莫及。
況且此女多半也是帶著目的而來,實在心中有所顧慮。
劍心嗡嗡而動,心境很快便恢復平靜。
他隨手拈起那枚對方留下的玉符,刻著暖玉樓的字樣。
一縷甜媚體香纏綿其上。
只是此刻,宋宴的心境再無波動。
一個小腦袋從茶幾下面鉆了出來,一把抓過了玉符。
“拿來吧你。”
小禾此時抓著玉符,小手叉腰。
“你看看,沒有小鞠姐姐看著,你就要被這些狐媚女子連魂兒也勾去了。”
“我……”
宋宴想要辯解,小禾卻沒有給他機會。
“我我我,我什么我。”
“哼!”
小禾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小臉努力板著,顯得很不高興。
“隔那么遠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了,嗆死了。”
“她還……還笑的好奇怪。”
“噢?”宋宴忽然笑了,“哪里奇怪,說來我聽聽。”
“反正怪怪的!”
小禾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語氣那個恨鐵不成鋼:“爺爺說過多少次,要小心好看的姑娘啊!”
“你怎么就聽不進去呢?”
宋宴假裝奇怪的樣子:“是這樣嗎?可是……可是小禾也很好看呀。”
“我……”
蛇寶一愣,眼神有些飄忽:“我……我……這我當然知道。”
“但是我跟宴宴是一起的,不會害你,我是要去害別人的。”
“所以別人要小心我。”
還真能給她圓回來。
小孩兒變聰明了啊。
“好,我知道的。”宋宴笑笑:“她也許使用了些魅惑的術法,不過我自有應對,不必擔心。”
“不要嬉皮笑臉!”蛇寶撅起嘴。
“那……那你不會真的要去那個什么樓吧?”
宋宴十分配合,倏然收起笑容,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不去。”
“那還差不多……”
小禾終于滿意了,嘴角偷偷向上彎了一下又迅速壓下去。
兩個小短手背在身后,像個教書先生。
“什么……什么樓,那種地方一聽就不好,我怕你去了學壞。”
她說完,蹦跶蹦跶,就跑沒影兒了。
“哈哈……”
宋宴被她逗笑了。
走回修煉室之中,收斂了心神。
這些時日以來,除去最基礎的境界修煉之外,宋宴一直都在研究那道玄妙的劍意。
從當日與范東辰一戰來看,真正完整的劍意,威勢極其驚人。
倘若那是自己不主動收斂鋒芒,范東辰恐怕會立斃當場。
宋宴也不是在乎玄元宗弟子生死的善人,只是一來對方罪不至死,二來在這種盛會中殺了人,要被叫來叫去。
雖有生死令狀,但手續和流程也需要走,實在麻煩。
然而劍意的強大,當然不是壞事。
宋宴還想著,倘若將劍元也融入這道劍意之中,那將是何等的威勢呢……
近些日子鉆研太虛化書,他對于劍道的了解也是更上了一層樓。
拋開劍意不談,劍修在金丹之前,與其他修士的差距其實不是很大。
可惜,劍意這東西它就拋不開。
這整個人間的修仙界,除去那些尋常的道法、功體、秘術等常規道術之外。
還有一樣真正可稱“凡間仙法”的手段,名喚“神通”。
唯有金丹境以上的修士,才有極小的可能領悟習得。
太虛化書之中提到,金丹境界便參悟神通者,哪怕只是神通的一鱗半爪,也寥寥無幾。
多數修士,直到元嬰、化神境界,才能參悟。
然而,劍意所蘊含的“特殊效果”,本身,就能夠看作神通的種子。
也正是因此,上古時候,同等境界之下,參悟神通,劍修要比尋常修士更加簡單一些。
劍意的特殊效果,經過劍修的蘊養和感悟,便有可能成為劍道神通。
這才是同境界,劍修的戰力遠超其余的最主要原因。
如今自己將蜃劍丸融煉進仙基,而莫名擁有的這特殊效果,真假難辨,變幻隨心。
如鏡中花,水中月。
宋宴便將這劍意稱之為,鏡花水月。
接下去的時日,前來拜訪宋宴的修士絡繹不絕。
尤其是大比的日子越來越近,九脈修士中有資格前來觀禮者,都陸續趕到。
包括六大宗門一些之前沒有到場的長老。
所以拜訪的人也多起來。
其中有小宗門的長老,試圖攀附的散修,甚至六大宗門其他幾脈的門人弟子,都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前來。
有的態度謙卑,試圖以人情打動。
有的開門見山,帶著厚禮想換取名額。
有的則是旁敲側擊,試探宋宴的態度和洞淵宗的虛實。
在師尊的授意之下,小鞠將這些人一一應付,既不失禮數,也沒有讓宋宴再操心。
其間,還曾有一位氣質出塵的白衣少女登門拜訪,自稱懸劍山謝蟬,與宋宴有舊,前來拜訪前輩。
這樣的人,小鞠這幾日應對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雖然心中不信,但還是如實記錄。
同對方說師尊如今正在閉關修煉,等到出關,會一一。
對方竟也沒有糾纏,謝過小鞠便離去了。
大比臨近,這一日,宋宴出關。
小鞠將這些時日她記下的,曾登門拜訪之人一一如實稟報。
“有位修士提及師尊在寂然谷時,他與您有過一面之緣。”
“沒什么印象。”
“還有……一位懸劍山女修,名喚謝蟬,曾經登門拜訪過。”
“謝蟬?”
有些耳熟,但沒有想起來,暫且作罷。
這些修士,恐怕大多都是為了名額而來,還是不要回訪的好。
“對了,師尊。”
“方才宗門的楊文軒長老曾傳來靈符,請您去赴會。”
她說道:“小鞠已經按照您此前的授意,以閉關修煉為由,回絕了。”
宋宴點了點頭說道:“好。”
楊文軒到龍潭山的消息,作為與會的主要弟子,他當然是掌握的。
不過他根本沒有去拜訪的興趣。
從前自己只是煉氣,尚且退避三分,如今鑄就仙基,又已經是拔魔峰的弟子。
根本沒有興趣與此人虛與委蛇。
當日之仇,宋宴可還記憶猶新。
“倘若他還要傳訊來,便告訴他,我在準備大比事宜,不便動身。”
“若有要事……”
“讓他自己來見我。”
小鞠的臉上絲毫看不見對洞淵宗長老的畏懼,只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是,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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