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小聚

我以萬蠱煉長生 第6章 故人小聚

蠱之一道，種類龐雜。

可以控制人心神的“傀儡蠱”、殺人無形的“毒蠱”、催人情欲的“情蠱”、吸食天地精粹的“藥蠱”，甚至還有竊人氣運的“氣運蠱”等等……

李瀾經過篩選，決定先喂養兩種蠱蟲。

其一是“靈蟲”。

靈蟲，顧名思義，就是會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蟲體內靈氣富集后，李瀾可以直接食用，作為靈氣來源，輔助他的修行。

這種蠱蟲很低級，用常見的一些昆蟲如蚊子、蟑螂、蜜蜂等就能培育。

其二是“蛔蠱”。

所謂蛔蠱，顧名思義，效果和蛔蟲類似，這種蠱蟲會潛伏在宿主體內，吸食宿主的精氣。

平日里，因為蛔蠱處于蟄伏狀態，竊食極少，所以無法發覺。

一旦被激活，此蠱就會如饕餮般吞吃宿主精氣。

如果宿主正在破關的緊要關頭上……那就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后果。

只要找機會讓王映蓉服下，在兩三年后，她氣血沖關之時發作……

那絕對能重創她！

李瀾想要擺脫她的控制，就絕不能讓她沖氣血關成功，否則，她實力越強，自己就越無出頭之日。

不過，蛔蠱的要求比靈蟲高很多，需要用“紅毒蚯蚓”作為原蟲，再用特定的藥物喂養，成蠱之時，還要煉制“鎮物”。

畢竟，沒有鎮物壓制，蠱蟲入體馬上就會發作。

蠱之所以神出鬼沒、威力難測，甚至可以蟄伏數年，就是因為“鎮物”的存在！

……

明瑤在小院中種了許多花草，天氣一好，此間蜂蝶頗多，李瀾找來幾個木箱，涂上淤泥等，制成蜂箱，又循著幾只蜜蜂去處，不幾日，就移來了幾窩野生蜜蜂。

李瀾運轉靈氣，用煉蠱之法，將自身些許血液喂給了蜂王，連續七八日時間，就已經和蜂王建立了微弱的聯系。

然后，李瀾又犧牲了兩塊靈砂，用來引導蜂王吸食，用不了多久，蜂王便會不自覺地開始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而且影響到蜂群！

蜜蜂吸靈氣，李瀾再吞吃蜜蜂，用以修煉。

這就是靈蟲。

只是“紅毒蚯蚓”比較少見，需要慢慢靜候，他挑選了一些不要的劣質藥材，和雞血一起搗碎后，埋在蜂箱下。

對于他喂養蜜蜂的行為，明瑤并未反對，反而也頗覺有趣，還讓李瀾擴種了院中花草，以供蜜蜂采食。

李瀾求之不得，索性挑選了幾種開花藥材種下。

眨眼間，又是一個月過去。

——這個月，他的月例兩枚靈砂，都投資用來養靈蟲了，只剩下此前用剩的半枚靈石，全部用光，修為也幾乎沒怎么漲，丹田內靈氣只是多了幾縷。

靈石變少，加上要養蜜蜂，要干雜活，此消彼長，速度幾乎徹底放緩。

“明丹師在嗎？”

今日，明瑤離開了藥齋，門外卻響起了一道男子聲音。

李瀾開門，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陳大壯！

當初剛進王氏的陳大壯，身強體壯，如今半年過去，修行之下不見精進，反而顯得有些消瘦了。

顯然，他應該也是房事過度、身體不支。

“你……瀾哥！？”

見到李瀾，陳大壯怔了一下，瞬間就激動了，一把抓住李瀾的手臂，道：“瀾哥，你好了？？”

李瀾道：“對，僥幸被明丹師治好……剛恢復記憶幾天。”

“太好了！”

陳大壯此刻，竟是眼眶發紅，眼中晶瑩一片道：“你記憶恢復了，我也就放心了。”

半年過去，陳大壯還是那般憨厚老實，李瀾待他情緒稍穩，才道：“大壯，你來藥齋有何事？”

陳大壯道：“瀾哥，我想要配一副藥……明丹師不在嗎？”

“她不在，你可以直接和我說便是……你應該是要壯陽的藥？”

陳大壯臉頓時紅了，低聲道：“你怎么知道？瀾哥你能配嗎？”

李瀾笑了笑，道：“我配不了，但明丹師配好的還有些，你要么？我可以便宜點給你。”

“太好了，多謝瀾哥，多少靈石？”

“三枚靈砂！”

“啊？這么貴？”

陳大壯頓時有些肉疼。

李瀾卻淡淡道：“明丹師的藥很有效的，好幾個吃她藥的……都很快生了孩子，賣給別人，都是四枚靈砂的價格。”

李瀾并非胡亂喊價，陳大壯至今仍舊只是煉氣一層，顯然和他的靈石收入不太對等。

這家伙應該是存了一些靈石的。

李瀾正是缺靈石的時候，再加上，當初在那批仙苗中，王映蓉對陳大壯，可也是頗為滿意的，如果不是李瀾，這廝鐵定讓王映蓉玩死。

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也是替他擋了一劫。

賺他一些靈石，不過稍取些利息！

陳大壯聞言，眼中一亮，一咬牙，便道：“來一副！”

李瀾讓他少待，然后回院內，給他配了一副藥拿出來，陳大壯摸索半天，一臉肉疼地遞給李瀾一枚靈石。

李瀾一看頓時眼中一亮，果然沒猜錯，這貨有存款啊……

“找不開啊……這樣吧，掛在賬上，后續你來拿藥，從剩下的七枚靈砂中扣除，怎么樣？”

陳大壯道：“啊？后面還要拿藥？”

“那當然了，想要生下有靈根的孩子，哪兒那么容易？”

“李哥，這藥真能生出好靈根的孩子嗎？”

陳大壯有些不確定。

“放心，包的。”

李瀾很篤定。

如果陳大壯生不出來好孩子，那他一輩子在王氏都只是個底層，就算他得知自己被騙，又能怎么樣？還敢來找藥齋的麻煩嗎？

如果他生出來好孩子，那就證明李瀾沒騙他，他還得謝謝李瀾。

怎么都是贏。

陳大壯一聽，頓時答應了，拎著藥準備離開，忽然又道：

“對了李哥，我們那批人今天初訓結業，大家要搞個小聚會，你要不要去？”

他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想多向你請教一下，那方面的事情……你經驗應該豐富一些。”

李瀾心中微微一動，以后他在藥齋內，自己配置藥散，便是一大收入來源。

去參加這種聚會，也方便拓客。

“好。”

……

聚會在鎮上一個酒樓舉行。

他們這一批也不過七八個仙苗，陳大壯帶著李瀾到來，頓時引起了眾人關注。

“是那個傻子？”

“咦，他不傻了？”

眾人詫異。

“李瀾……”

而人群之中，坐在中間，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的林清竹，也是下意識地站起身來，有些失神地看著他！

半年不見，她修為竟已達到煉氣三層，出落得亭亭玉立，氣質顏值俱佳，當初的青澀和窘迫盡數消失不見。

李瀾只是微微一笑示意。

他后來也從側面了解過，在他被王夫人帶走之后，被他從土匪手中救下的林清竹和陳大壯，表現并不一樣……

陳大壯中途還天真地想要救李瀾，被打過一頓，林清竹則從頭到尾不曾過問。

但李瀾對此毫無波動，當初他從惡靈島上走出，遇到這兩人的時候，就已經對兩人的性格心中有數。

林清竹出身貧寒，卻有著一顆不甘貧賤的心。

這份不甘心，在接觸到修仙一途之后，就會越發強烈，她也會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所以和李瀾疏遠，甚至切割，都很正常。

如今再見，李瀾也只是當做陌路人而已。

林清竹眼中很快平靜，微微有些復雜，她的確沒想到，李瀾有朝一日還能恢復……

她心中再次閃過當初來王氏的路上，被李瀾搭救時的場景。

縱然她接觸修仙之后，心性已有不少變化，但那時畢竟最年輕，所以印象也來得最為深刻，難以磨滅。

“沒想到你神智恢復了……恭喜你。”

她輕輕開口，語氣卻已疏遠。

“多謝。”

李瀾淡然回應。

“半年不見，李瀾兄身體康復，還成了修士，呵呵，還是賣身強啊……”

而此刻，一道聲音卻是響起。

李瀾看向說話者，正是金振南，青云郡郡守的私生子，在這一批仙苗中，家境最好。

不等李瀾回應，他忽然又道:“大壯，你得跟李瀾多學學啊，同樣都是賣身，人家身體可比以前好多了，你看你，這才成為五小姐的丈夫十來天，就虛成這樣，呵呵……”

他反復提及“賣身”二字，語氣稍重，眼中顯然有些嘲弄之意。

李瀾淡然不語，陳大壯卻是憨厚撓撓頭，絲毫不覺，道:“李哥他和我不一樣，他在藥齋跟著明瑤丹師學藥道呢，可能比較會養生……”

不少人都是哈哈大笑，但也有一兩人，頓時眼中露出亮色，詢問李瀾，想要配置一些增進修為的藥散。

就連金振南，也是瞬間詫異了一下。

李瀾能成為藥齋的弟子？

藥齋可是肥缺啊，而且能跟著明瑤丹師，如果能學到煉丹術，那以后就會很吃香了。

林清竹美眸中也閃過一抹異色。

“并非弟子，只是幫她干些雜活而已……”

李瀾解釋了一句。

畢竟，明瑤并沒有真正收李瀾為弟子，如果傳出去，讓她知曉李瀾打著她弟子名號在外交際，讓她心生不悅就不好了。

“原來只是雜役。”

金振南頓時微微松了一口氣，并不放在心上。

無論如何，因為明瑤丹師的關系，眾人也都高看了李瀾一眼，他坐下來，與眾人閑聊。

一番交談，李瀾才知，這批人中，只有他和陳大壯“賣身”，成為了王氏生兒育女的工具。

區別只在于，李瀾當初渾渾噩噩沒得選，而陳大壯則是主動的。

聽說他還有個妹妹，也快到驗仙苗的時候了，陳大壯積攢下不少靈石，都是準備給妹妹留的。

他選擇當贅婿，可能也是因為贅婿的月例高一些，每個月四枚靈砂。

林清竹水系次中品，資質最好，目前已被選為王氏的核心弟子，屬于王氏的重點培養對象。

而且，她還是個女修，未來嫁給王家嫡系的概率也很大，可以說前途一片光明。

金振南和其他人，則都被分配到各個堂口，只不過，相比起其他人，金振南明顯更為從容，似乎很有底氣。

“李瀾，”

眾人聊了許久，聚會已近尾聲，林清竹主動道：“當初你曾救我性命，日后如果需要幫忙，可以找我，我欠你一個人情。”

李瀾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從今以后，她的修行之路會比眾人更順，走得更遠，所以，對以前的事情做一次徹底的切割。

以前李瀾失魂呆傻，她可以不管，但如今李瀾已恢復神智，她便不能毫無表示了。

“好。”

李瀾淡然答應，然后道：

“回去晚了，只怕夫人會生氣，諸位，少陪了。”

他轉身下樓。

“其實沒必要給出一個人情的承諾，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他走后，金振南隨意點評了一句。

李瀾資質一般，地位不過雜役，還有什么出頭之日么？又是贅婿，用不了幾年，就會被榨干，榨死……

林清竹看著李瀾的背影，默然不語。

她當然明白，如今的李瀾，對她來說沒有什么價值了。

但其實，她只是要給曾經那個懵懂稚嫩的自己，一個交代。

當年李瀾奮不顧身救她，的確讓她誕生了些些情愫……

如今用一個人情，化掉所有，兩不相欠。

從此輕裝而去，只問仙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