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從現代歸來的朱元璋 第八十五章 就由你李善長,把所有報稅的貪官都給斬了吧
“錯不了,抓的就是你戶部尚書!”
一道聲音響起,一人從陰影里一步步走出。
軍靴踏在石板路上,發出一聲又一聲沉悶的聲響。
搖曳的火把,逐漸照清楚他的面容,正是冷著一張臉,不茍言笑的錦衣衛指揮使劉英。
劉歆的瞳孔都不由的縮了縮。
他太清楚死人臉劉英,在朱元璋面前的份量了!
“劉指揮使,本官犯了什么錯,居然把我拿下
我怎么說也是大明的戶部尚書。”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劉英出聲質問。
“眾多地方前來京師報稅的官員連夜被逮捕,你這個戶部尚書大半夜的不睡覺,一路急匆匆的朝著這里趕,你還問我你犯了什么錯?
你犯了什么錯,你自己心里清楚!
都到這個時候了,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了。”
“劉指揮使這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不要說我沒有犯什么錯,就算是犯錯了,你也沒有資格這般對待本官!”
劉英卻沒有再理會他,把手一揮道:“帶走,請劉尚書喝茶!”
劉歆那叫一個惱火和恐慌,做朱元璋的官那是一點都不爽利,堂堂戶部尚書,說被人抓就抓了。
不說宋朝的君與士大夫共天下,刑不上士大夫了。
就連元朝那都是遠遠比不上!
蒼天無眼,那么好的大元,怎么就敗退了呢?
怎么就讓朱元璋這個啥都不懂,這般苛待高官,不尊重士人的要飯花子當了皇帝?!
不過,心中雖有著無盡的惱火,憤恨,懵逼與茫然不解。
但他終究還是閉了嘴,沒再和劉英多言。
一方面是因為他知道,事已至此,和劉英說再多也沒有什么用。
另外一方面則是劉英那張死人臉,是真的讓人挺害怕。
他擔心爭執的太多,劉英這些丘八會對自己不會客氣。
片刻后,劉歆被帶到一個房間之內。
看著那旋即被送進來的一壺熱氣騰騰的茶,一時間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愣神。
劉英說的喝茶,是真的有茶供應啊!
劉歆當然沒有去喝茶,此時哪里有心情喝這個?
他現在滿心都是后悔。
后悔自己為什么亂了陣腳,為啥要把心一橫,就勇敢的踏出了這一步,往這邊而來。
不然的話,自己還可以在外面,再想方設法的做出一些別的安排來。
不至于自投羅網,被人控制起來,失去了諸多騰挪的空間。
正如此滿心慌亂和自責的想著時,耳聽的外面有動靜隱隱約約響起,似乎又有什么人前來了。
沒過多久,便有逐漸清晰的聲音傳了過來。
“放開本官!本官乃戶部侍郎!你們有什么資格抓捕本官!”
劉歆一下子就知道來人是誰了,正是錢忠。
什么叫做英雄所見略同?這就是英雄所見略同。
覺察到事情不對之后,第一時間往這里趕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錢忠。
可惜,朱元璋這狗皇帝不當人,早早派劉英在這里守著,把來的人都給拿下了……
自己戶部這次,只怕弄不好會有大難了!
這是一件非常讓人恐慌的事。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動靜得知錢忠也和自己一樣被逮了起來后,他心里的恐慌,倒是一下子減少了不少。
他盼望著那錦衣衛的丘八們,能將錢忠也給關在自己所在的這個屋子,如此自己兩人也能說說話,就這個突發情況及逆行一些商議。
但可惜,他的這種愿望不可能會被滿足的。
錢忠被錦衣衛關到了別的房間里。
且關押他們二人的房前屋后,都有披甲的錦衣衛看守。
一番等待之后,劉歆終于熄滅了這個幻想,開始努力的思索如何破局。
如此過了一陣兒,他逐漸提振了信心。
這不僅是他想到了一些應對的辦法。
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是他想到了韓國公李善長。
這一次的事,明顯就是奔著韓國公的命脈去的。
事情與其說是自己等人惹出來的,不如說是李善長這個韓國公惹出來。
在這等情況下,韓國公怎么可能坐的住?
必然會死命出力,來對這個事情進行轉圜。
依照韓國公的身份地位,還有本事。
在他出死力氣的情況下,保住自己等人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何況,這次涉及到的人又這么多,遍及全國各地,就算是皇帝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過分的事。
否則,產生的嚴重后果,不是朱元璋能承受得了的!
這次的事,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
皇帝大張旗鼓的行此事,不過是破了李善長之前的招式,反逼著李善長低頭認輸而已。
雙方會點到為止,不會真鬧得不可開交。
不然,后果太嚴重了,絕對會引發全國各地的大動蕩。
就算是朱元璋也承受不起!
“爹,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宮門之前,滿身是汗,被風一吹滿身都是寒冷的李琪,望著他爹試探性的詢問。
李善長卻沒有理會他,他依舊用手使勁的拍打著宮門。
“開門!開門!我要見上位!與我開門!”
李善長的這個行為,就是傳說中的叩閽了。
大明開國以來,第一次發生的事。
“韓國公,請回吧,陛下已經安寢了。”
有人隔著厚重宮門回應,卻是皇帝身前的大太監王公公。
“王公公休要誆我,上位一天睡幾個時辰,老夫大約還是知道的。
今夜又發生了這等大事,上位他怎么可能去睡覺?
開門!立刻與我開門!!!”
李善長用力砰砰的拍,聽起來就像是在砸門一樣。
門內卻沒了回應。
卻是那王公公把腳在地上用力的跺了跺,暗自嘆口氣,轉身朝著武英殿那里而去了……
李善長猜的一點都沒錯,朱元璋的確沒有睡。
他本身就精力好的不像話,隱忍多日,而今終于收網,他哪里能睡得著?
“還在那里敲門?
將給與咱轟走!
別它娘的把咱大門給敲壞了!”
朱元璋聽到王公公的稟告后,滿是厭惡的揮手吩咐,像是在驅趕一只惹人厭的蒼蠅一般。
上輩子自己逮到機會發動空印案,可比現在晚了大半年的時間。
那時候,布置的沒有現在周全,李善長沒有前來叩閽。
而是在想其余的辦法,拼命的輾轉騰挪。
這一次,卻直接令的李善長大半夜就來叩閽了。
可見自己這次的行動,遠比上輩子更加周全,直接打到了李善長的七寸上。
將李善長給徹底整著急了。
王公公聞言,立刻離了武英殿,去傳達皇帝命令去了。
朱元璋目光冷淡。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了,想著過來見自己,早干什么去了?
邊上的太子朱標,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因為此時,自己父皇案頭上,已經摞滿了報稅專用的文書,總共有一千零三十七份了。
這些文書無一例外,都是加蓋了地方主印官大印的空白文書!
這還是前去抓捕的錦衣衛,還有一些沒有回還,尚未將搜查所得交上來的緣故。
否則將會更多!
而今全國府縣一共一千三百四十六個,等于說,基本上前來京師這里報稅的官員,這加蓋了地上主印官大印的空白文書,人人都攜帶了!
這么多人,集體前來做假賬啊!
這是何等的囂張跋扈!
何等的駭人聽聞!
而且,現在已經到了洪武八年的秋天,打大明建國開始算,這等事情都已經持續了足足八年了!
這要是從父皇得封吳王時開始算,那就更多了!
這是多少的民脂民膏啊!
面對這種觸目驚心的情況,朱標就算是心再軟,也說不出什么求情的話。
“標兒,這才哪到哪?據咱所知,地方上都是有兩本帳的。
一本他們內部自己看,記載著實際的收支來往。
另外一本就是這個了,專門用來糊弄朝廷的。”
朱元璋扭頭望著朱標說道。
如今,以空印為典型表現的、涉及到全國各地的巨大貪腐案,被自己親手捅破了濃瘡。
這個時候自然有必要,好好的借助這個好機會,多教授標兒一些東西,讓標兒多思索一些事。
既讓標兒看到這個世上好的一面,也得讓標兒看到罪惡的一面。
現在標兒的表現,和上輩子遇到空印案時相比,反應好了許多。
這讓朱元璋很是欣慰。
因為這證明了自己重新來過后,對標兒的教育和引導,起到了好的作用,是超過上輩子的。
“這些人,罪大惡極!”
沉默良久的朱標終于開了口。
說出來的話,和很多人印象之中的溫文爾雅有著極大的不同,帶著強烈的憤怒與痛心。
而朱標到此時,也徹底的明白自己父皇,為什么面對李善長匯集各地官府,一起向朝廷施壓的做法,會那般的淡然,絲毫不見慌亂了。
只怕父皇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些事情了。
并開始處處準備,要給李善長來個大的。
就像是在中都城的事情上那般。
知道了李善長等人做出來的那些畜生事后,自己父皇并沒有立刻發作。
而是先把幾個弟弟給暗中派遣過去,給李善長等人暗中準備了一個,他們根本反抗不了的大殺招。
這次也是放長線釣大魚,隱忍著不發作,暗中做出諸多準備。
在李善長等人最是張狂之時,突然出擊。
一招致命!
這一次的事,只要處理的好,不會僅僅可以瓦解李善長的手中握著的超強力量,讓他再沒辦法呼風喚雨。
還能好好的清理一下,大明存在多年的財政弊端。
更能趁機整理一下大明地方官場。
可謂是一箭三雕!
真不愧是父皇,就是有手段,有大魄力!
朱標滿心感慨之余,也在將這些都給牢牢記住。
這些都是父皇親身傳給自己的寶貴財富,很多都是書本上學不到,先生們也交不了自己的。
就是這里面有很多,跟他從小就從宋先生那里,學到的一些儒家圣人言行,有著很大的沖突,讓他有些糾結……
同時,還有些疑惑,這錦衣衛這般好用的嗎?
才成立了這么短的時間,連這等眾多官員心照不宣,聯手欺瞞父皇做假賬的事,都給調查到了?
“太師,回去吧,陛下不會見您的。”
王公公隔著門出聲說道。
說這話時,心神一時為之恍惚。
眼前這一幕,和之前在中都城時何其相像。
那個時候,便是韓國公不顧嚴寒,也不顧任何尊嚴,背負荊條跪于宮門之前,向陛下認錯,祈求陛下原諒。
原本以為,這等景象自己能遇到一次,就已經算是開了大眼。
誰能想到,這才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居然又來了!
韓國公又一次跪在了宮門之前,而且看起來,這次栽的跟頭更大。
用力甩甩頭,將心中的這種恍惚感給趕走,王公公只覺得韓國公有些老糊涂了。
那般高的地位,那般好的榮華富貴,不知道好好享受,偏偏要和陛下對著來!
中都城上吃了那般大的虧,還不吸取教訓,居然還變本加厲的。和陛下對著干。
當真不知死活。
現在老實了吧?
“開門!我要見上位!我必須要見上位!”
門外的李善長聞言,再度敲擊起了宮門。
王公公聞言把臉一沉,隔著門道:“太師,您地位高,別難為奴婢一個小人。
太師請回吧,全個體面。”
雖然李善長位高權重,哪怕到了此時,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起的,他也不愿意去得罪。
可現在不是李善長和陛下產生矛盾了嗎?
而他不是剛好處在這等位置上,需要面對這等局面嗎?
那該做出什么樣的選擇,自然不用多想。
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清的。
必要時刻,李善長該得罪也只能得罪了。
“爹,咱們回去吧。”
李琪再一次出聲相勸。
皇帝擺明不會見自己爹了,再這般做,也是徒勞無功。
有這功夫,還不如直接回去,做出一些別的安排。
上一次中都城時,有太子殿下幫忙在皇帝跟前說好話,皇帝這才見了自己爹。
可這才過去了多長時間,自己爹就又鬧了這一場出來。
就算是太子脾氣好,只怕也不會再替自己爹說好話了。
李善長停下了拍門的舉動,口中的呼喊也隨之停止。
停頓了一會兒后,他撐著地艱難的起身。
李琪見此心中一松,連忙去攙扶自己爹。
幫助自己爹起身,并朝著遠處而去。
門內的王公公,得知李善長終于離開,不由松了一口氣。
李善長這狗東西要是還不離開,他這里可就要按照陛下的吩咐,使用出一些激烈手段了……
“爹,回去要從這里走。”
李琪攙扶著李善長,小心的提醒。
“誰說我要回去了?”
李琪愣了一下,皇帝那里傳來的消息,已經非常明確了,就是不見自己爹。
自己爹也起身從宮門處離開。
此時又說不回去,那自己爹想要干嘛?
“今晚,上位必須見我!
他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李善長沙啞的聲音里,帶著一些歇斯底里般的瘋狂。
李琪為之心驚的同時,也越發的一頭霧水。
不是……事情都到這份上了,自己爹還能有什么辦法,讓皇帝見他?
如此想著,突的心頭猛然一震,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心頭。
自己爹該不是要……
“我要去敲登聞鼓!
登聞鼓響,不論皇帝干什么都要立刻停止,接見敲鼓之人!
這是皇帝自己定下的規矩,他得認!”
李善長的聲音,近乎于低聲咆哮了。
李琪從未見自己爹,有過這等反應。
平日里,自己爹說話語氣稍微重一點,或者是皺個眉頭,李琪都會立刻閉嘴,不會多言。
從不和自己爹頂著來。
可這次卻不同。
李琪忍住心中的一些畏懼,深吸一口氣道:“爹,要不……還是回去吧,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您就算是見到了皇帝,又能如何?
皇帝明擺著是撈到了機會,想要趁機下狠手的。
您就算是過去,皇帝也不會收手。
咱們還是回去,想別的辦法來應對。”
“你不懂。”
李善長一邊搖頭,一邊繼續往登聞鼓的方向走。
“這件事的根源,就在皇帝身上。
你爹的痛腳已經被捏住了。
這個時候,別的任何辦法,所能起到的作用,都是微乎其微。
想要真正的安然過關,還得是皇帝那里松口。
只要皇帝松開,那這次的事,你爹我吃點虧就吃點虧吧,不至于真將一切都給輸個精光。
這次的事鬧得特別大,涉及到人特別多。
皇帝不可能真這般的不管不顧。
他這是在用我之前用過的辦法,來壓著我低頭……”
在說這話時,李善長的聲音里帶著無盡的疲憊。
一個多時辰之前,他還滿心的輕松愉悅,志得意滿。
覺得自己,取得了一個巨大的勝利。
誰能想到,不過是眨眼之間,就風云突變,變成了這個樣子。
朱元璋是真夠狠的!
李琪還想再勸,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因為他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爹說的非常對。
皇帝的態度,才是這件事的關鍵。
此時自己爹去見皇帝,趕緊認輸,說不定還能趁著事情塵埃落定之前,私下里把事情給解決了。
雖狼狽了些,卻也比接下來皇帝公開處理這件事,要體面的多。
回想一下自己爹,在重修中都城上有多大的執念。
再看看這個時候,自己爹是如何在極短的時間里,就做出這等決斷。
方才還覺得自己爹被皇帝弄的陣腳大亂的李琪,忽然間覺得,自己和自己爹這種,從戰爭年月里走過來人,差距特別大。
這種差距,不僅僅是心智上的差距,更重要的是缺乏一種少有的狠辣。
這種狠辣不僅僅是對別人,對自己也一樣是如此。
這種狠辣皇帝身上有,自己爹身上有,胡惟庸身上有。
很多國公,侯爺等人身上都有。
“咚咚咚……”
李善長握著握著鼓槌,咬牙死命的往登聞鼓上砸去。
像是要將心中,所有累積的憋屈情緒,都通過這種方式,給散發出來一般。
又像是捶的不是鼓,而是皇帝。
厚重的牛皮為之震顫,沉悶的鼓聲,在這夜色里回蕩,像是要將這厚重的夜色,都給一并震碎了一般。
幾年沒有響過的登聞鼓今夜被敲響,頓時像是油鍋里撒了把鹽一樣,皇城這里瞬間就炸開了。
守登聞鼓的人,拼了命的向里面通稟。
于此同時,里面也有人在稍微一愣,確認了真的是登聞鼓響后,亡命的朝著登聞鼓這里跑……
武英殿內,朱元璋聽到那隱隱約約傳來的鼓聲愣了一下,繼而沉下臉去。
這個老貨,居然他娘的去敲登聞鼓了!
還真它娘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真以為他干出來的那些事,現在見了自己,自己就會收手不收拾他們了?
“標兒,讓這狗東西滾進來吧!”
朱元璋壓住火氣,望著已經起身,朝著自己投來征詢目光的朱標出聲說道。
朱標點了點頭,立刻快步出了武英殿。
只剩下一個人存在的武英殿內,朱元璋面無表情,右手中指在面前桌案上,一下一下的敲著。
發出來的聲音,在這武英殿內顯得空曠而幽遠,又讓人不自覺的為之發慌,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罪臣李善長,叩見上位,問圣躬安。”
李善長躬身一路隨著太子朱標來到了武英殿,剛邁過武英殿的門檻,就直接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態度很是恭敬。
甚至基于相對于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往日里的做派而言,這不僅僅是恭敬了,簡直就是卑微到了塵埃里。
朱標則走到了朱元璋的身邊站定,回身看著那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李善長,一樣是面無表情。
若是以往,他或許會覺得李善長身為國公,大明第一功臣,被如此對待不太妥當。
但是現在,朱標卻只覺得李善長活該。
這家伙就是自作自受!
朱元璋沒有說話,保持原有姿勢坐著,右手食指在面前桌案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
聽的李善長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就跟著加速,越跳越快。
在這涼爽的夜色里,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
他盡量的放緩呼吸,讓自己平復心情,來承受著來自于帝王的威壓。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氛越來越壓抑,就連站在一邊的朱標都要受不了的時候,朱元璋敲擊桌案的動作停下了。
不等李善長喘口氣,朱元璋那極具壓迫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李善長,你為何端咱的碗,砸咱的鍋?!”
跪在地上的李善長身子為之抖了一下,這個罪問的有點大。
“罪臣不敢,罪臣從未如此想過,更不敢如此做。”
李善長頭抵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回答朱元璋這話時,連頭都沒敢抬一下。
“不敢?號令天下官府對抗朝廷,拿捏咱不是你做的?
稅收提前劃分份額,各地稅官帶著空印文書,來京師集體做假賬,不是你干的?
你都要把鍋給咱砸個底掉了,你還說你不敢?”
“上位,臣是真的不敢。
臣之前那般行事,只是想通過這個方式,來勸一下上位您,想要上位再接著恢復建設中都城。
真沒有想著砸鍋。
這大明,微臣也出過一些綿薄之力。
臣的所有榮耀,所有榮華富貴都在大明身上,臣怎么可能真砸鍋?
上位您稍微透露了一點意思出來,臣不就立刻放下了所有的抵抗,乖乖的來到應……京師?
至于說這劃分份額,以及空印文書的事,這點上位您是真的冤枉臣了。
這個慣例由來已久。
早在蒙元的時候就是這么做的。
臣等也只是因循舊例,沒有想太多,就這么一直做下來了。
這確實是臣等人的疏忽。
臣等立刻就改,必然拿出更加合情合理,符合咱們大明情況,符合上位您心意的辦法。”
李善長這個時候倒是十分敞亮,直接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
既然認輸了,那就認的徹底一點。
那種明明是認輸,卻偏偏還要講究一些什么傲骨,在意什么面子的做法,李善長看不上,覺得分外愚蠢。
當然,這也和他此時的處境,以及所面對的人乃是皇帝,有很大的關系。
“你倒是光棍,還是這般的能說會道,死青蛙也能給說出尿來。”
朱元璋語氣有所放緩。
“既然你這般說了,君臣一場,這么多年過來了,咱也不能真的不給你老李一條生路。”
李善長聞言,頓覺喜從天降。
自己賭對了!
自己真的賭對了!
在這等必輸的局面下,不要想著和皇帝死扛到底,那樣只會真的激怒皇帝,讓皇帝真將你給拍死。
事情不對,及時徹底的認輸,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這等絕境里,也被自己給尋出來了一條生路!
論起對皇帝的了解,以及取舍之時的果斷,琪兒和自己相比還差的遠。
當下就豎起耳朵,等著聽朱元璋接下來對自己的安排。
朱元璋看著李善長緩緩道:
“就由你老李,來監斬這些進京報稅的貪官吧!”
請:m.llskw.org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