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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神探1546 第三百二十三章 嘉靖這次一定能贏
嘉靖和海瑞卯上了。
每隔一日。
連續“講學”。
講了整整一月。
終于到第十六場后,朱厚熜堅持不住,縮回宮里,不再見外臣。
但估計是始終不服氣,半夜醒了都睡不著的那種。
在宮中醞釀了兩個月,朱厚熜再度請戰。
于是乎。
一輪又一輪。
就在宮內嘉靖與海瑞對決之際,天下事也在推行。
開市舶司的奏疏,被斷然否決。
但隨著政治的傾向,開始由天子向內閣傾斜。
東南沿海的局勢,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正如前幾朝一樣,太祖定下的海禁政策,無人敢直接取消。
但國策是國策,真正執行起來,卻要因地制宜,完全可以根據實際情況,睜一眼閉一眼。
首先發生變化的是福建。
福建沿海,山多耕地少,百姓再不下海,那就真的沒有生計了。
之前被迫走私的,也是以此處最多。
于是乎,在位置偏僻的福建月港,首先開放,允許民間出海。
對于外國的船只,還有些警惕,尤其是對倭國,那是絕對不允許。
可事實上,白銀流入的源頭,也以倭人的船只為主。
歷史上這里要等到隆慶開關后,才成為半開放的港口,在此后的七十年間,吸納了全球三分之一的白銀,連通了大小四十七國的貿易。
現在半遮半掩間,遠遠達不到那個體量,但對于憋了許久的沿海貿易來說,實在是一個巨大的福音。
眼見月港貿易成型,繼福建后,浙江與廣州也紛紛效仿。
就連山東都想下場了。
沿海地區涉及倭寇,北方則是與蒙古的較量。
通貢分化,離間諸部,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持之以恒。
最怕的就是朝堂推行政策的臣子下臺,人亡政息,以致于功虧一簣。
歷史上的夏言和曾銑,就是在收河套上剛剛開了個好頭,就被政敵嚴嵩整倒,連性命都沒有保住。
如今夏言的次輔之位坐得雖有波折,支持曾銑的力度卻從來沒有斷絕。
再加上首輔嚴嵩雖然不愿將核心的計劃透露,卻也有意無意間推動前線的進程。
終于。
隨著俺答汗進攻古北口,又一次遭到俞大猷挫敗,無功而返,蒙古左翼察哈爾部意動了。
事實上,別看俺答汗如今這般風光,在草原耀武揚威,但他們并非正統的大汗系。
正統的是左翼察哈爾部,與俺答汗所在的右翼土默特部,長期爭奪蒙古霸權,到了這個年代,已經到了互相盜馬仇殺的地步。
你偷我的馬,我偷你的馬。
恨不得兩邊都沒馬。
歷史上,俺答汗通過聯明,引入佛教等手段提升威望,迫使察哈爾部東遷遼西。
把正統大汗一脈趕到角落里去了,一部獨大。
現在的俺答汗被大明先驅趕出了前套平原,寇邊騷擾又屢屢失敗,再加上明朝派出斥候四處活動拉攏,察哈爾部的小王子打來孫徹底心動了。
打來孫在歷史上名氣不大,遠不如其兒子土蠻汗,但現在土蠻汗才是個五歲的娃娃,二十五歲的打來孫,倒是即將接替汗位,成為名義上的蒙古大汗。
他對于大明十分敵視,但相比起來,更痛恨的是土默特部。
寧與外敵,不予家奴,且不說明軍出塞掃蕩的可能性極低,即便出塞打敗了蒙古部落,想要攻占塞北大草原,恢復盛唐時期的疆域,在他看來也是天方夜譚。
相比起來,俺答汗的崛起勢頭與威脅更大,打來孫愿意驅虎吞狼,利用大明的力量,解決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有了正統蒙古大汗當內鬼,許多事情就方便了,土默特部的動向不斷傳入長城內。
明軍對于敵人的位置與部署越來越了如指掌,不僅俺答汗每每侵邊掠奪損兵折將,俞大猷還主動出擊,直逼牧場,擄掠馬匹。
如此不僅逼得俺答汗焦頭爛額,就連他那位歷史上此時已經因性病而死的袞必里克,都因部族的生死存亡,重新振作起來,帶兵出擊。
可這種個人的改變,顯然阻擋不了滾滾大勢。
無論是袞必里克的挑釁,還是俺答汗的迂回,明軍都巋然不動,執行著自己的戰略。
并無什么一戰定乾坤,就是在這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分化蠶食戰術下,俺答汗的崛起勢頭被硬生生打破。
如今別說殺到北京城下,用武力威脅通貢,他一連十三封請書,遞到邊塞,話語極盡卑微,就是想要臣服于大明,卻根本無人理會。
宜將剩勇追窮寇,上到曾銑、俞大猷,下到各軍將領,都磨刀霍霍,想要斬下俺答汗的頭顱,令天子龍顏大悅。
事實上,真正開懷的是海學士。
深知南倭北虜,原本在這數十年間給大明帶來多大傷害的海玥,見得如今外敵的頹勢,自然十分欣慰。
夏閣老很開心,嚴閣老更是滿意。
以前不覺得,現在發現,沒了上面那人不斷猜忌,相互制衡,辦起事來竟是如此的輕快。
群臣舒服了,天子無疑不會高興。
與南倭北虜的對抗過程,自己了解得越來越少無關。
而是隨著皇子的年齡漸長,要開府就藩了。
根據洪武祖制,皇子封親王后,十五歲左右需離京就藩。
成化年后有所調整,部分皇子因皇帝偏愛或政治原因推遲。
比如歷史上的嘉靖第四子景王,就在嘉靖四十年就藩,那一年他都二十五歲了。
后面萬歷的兒子福王朱常洵,因得到偏愛,想立其為太子,也是遲遲不就藩,直到二十五歲之后再就藩河南洛陽,最后被闖王李自成攻陷洛陽所殺。
現在的問題是,皇長子朱載基,眼見著要朝著十五歲奔了,既無太子之尊,又無親王之實。
由于先前宮變的影響和后續的大獄,敢言的臣子變少,奏折遞入宮中也是留中不發,了無音訊。
但天子可以乾綱獨斷,不理群臣的聲音,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兒子越變越大的事實。
總不能讓個十幾歲的大小伙還在宮中待著,后宮的妃嬪還那么多,萬一出個鄭春華,就不好收場了。
于是乎。
嘉靖二十三年春。
眾皇子終封親王。
長子朱載基為裕王;
次子朱載壡為德王;
三子朱載垣為薊王;
四子朱載圳為景王;
五子朱載墑為潁王。
而封親王的當日,有關年長的三位皇子,即將開府的口諭,就傳達到了內閣。
值房。
嚴嵩和夏言面面相覷。
這毫無疑問是一塊巨大的燙手山芋。
群臣希望天子立嫡立長,早定太子之位,現在皇長子居然被封為親王。
先出宮在京師開府,等到年紀再大幾歲,是不是就要外放出去就藩?
這顯然是眾臣不愿意看到的。
但若說就此上書反對,再度掀起立儲浪潮,可能打破如今安穩的政治局面。
沉默少許,終究還是夏言先道:“陛下先以皇子幼弱推脫,后因宮變震怒,遲遲不立儲君,此乃動搖國本,不得不爭,介溪兄,你我上書吧!”
嚴嵩首先想到嚴世蕃,讓兒子出謀劃策,但稍作沉吟后,還是有了決斷:“《皇明祖訓》,無嫡立長,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長久無儲君,此事關系社稷安危,你我這就擬本上奏!”
不僅是兩位閣老,消息泄露后,群情激奮。
當一封封奏疏如雪片般遞到乾清宮中,朱厚熜翻開掃了兩眼,就丟到一旁。
跟海瑞一比,這些所謂激烈的諫言,簡直是小兒科。
不過也正因為與海瑞的較量,讓他意識到,強行壓制立儲,確實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這也是一個贏過海瑞的大好機會!
“宣大皇子覲見!”
殿外更漏聲聲。
過了許久,朱載基緩步踏入乾清宮。
這位皇長子身量又見長,除卻唇上尚顯稚嫩的絨毛,儼然已是個挺拔少年。
只是眉宇間有孤僻之色,上書房墊底的功課,更令人扼腕。
“兒臣叩見父皇!”
朱厚熜凝視著這個降生時曾令自己欣喜若狂的長子,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是不是自己思慮過甚,以致父子之情日漸疏離……
但宮變那夜扭曲的身影,供詞中聲聲大皇子仁德的稱頌,即便知道是有人教唆,仍如鯁在喉。
朱厚熜摒棄了雜念,將奏本推了推:“看看吧!這些奏疏說的都是你的事!”
朱載基身體一哆嗦,雙手高擎,戰戰兢兢地接過。
翻開后剛剛看了一個開頭,就勃然變色,重重叩首:“兒臣萬死不敢!不敢!”
“不敢什么?”
朱厚熜冷笑:“你是長子,今已屆開府之年,正該離了朕的羽翼,自建功業,你心里不高興么?”
朱載基連連叩首,聲音已帶哽咽:“兒臣不愿離開父皇……實在不愿……!”
“休作此婦人之態!”
朱厚熜拂袖斥責:“你既是朕的長子,儲位本該屬你,只是你如今尚不堪大任,朕才遲遲未立!”
稍稍一頓,他的嘴角溢出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即日去翰林院擇一侍講學士,入你王府講學,一年之后,朕要親考你的學問!若有所進益,便昭告天下,立你為太子,以定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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