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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神探1546 第二百八十六章 嚴世蕃失蹤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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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京師三班四社的耳目都問了個遍……”
“沒有蹤跡?”
“沒有。”
海玥這兩日當然不會閑著。
他也在尋找嚴世蕃的下落。
且故意大張旗鼓,散出人手。
這一方面是因為,既然認為嚴世蕃并非殺人兇手,那么將人帶回,就毋須藏著掖著。
另一方面也是考慮到,萬一嚴世蕃擔心自己受到栽贓,故意躲藏,聽到消息后可以主動現身。
然而書童弓豪再三稟告,各方均無收獲。
弓豪本就出自英略社,如今調用的也是那個飛速壯大的江湖會社。
借助于廟堂與江湖的雙重影響,現在的英略社,各方都得賣個面子。
一聲號令,可迫使京師三教九流的勢力,紛紛派出耳目打探。
在尋人方面,比起錦衣衛緹騎大舉出動,要更具效率。
可經過了兩天時間,內城外城都搜尋了一遍,還是沒有線索。
弓豪就有了不安的猜想:“少爺,嚴公子是不是被賊人綁了,遠離了京師?”
“不可妄下定論……”
海玥微微搖頭。
根據他對嚴世蕃性情的了解,此次突然失蹤,不見得是外力影響。
可現在的問題在于,確定不了這位的蹤跡,嚴嵩行事就有后顧之憂,總是不踏實。
萬一嚴世蕃被那些反對的官員尋到,被抓起來屈打成招,更有翻盤的風險。
所以稍作沉吟,海玥即刻安排:“你親自去石頭胡同的這一戶,里面有自己人,打探一下生活上的細節……”
“是!”
弓豪領命去了。
小琴小鳳被收作了外室,養在石頭胡同的宅子里。
自從科舉備考以來,嚴世蕃待在國子監內進學,就沒有去過外宅。
這般用功上進,又不放心美人,生怕小琴小鳳遲遲不見他這位相公的身影,生出歪心思,卷了錢財走人,便向英略社雇了兩個仆婦,邊服侍邊監視。
嚴世蕃失蹤后,外宅是第一個尋找的地方,不過那時并未具體過問生活上的細節。
畢竟是隱私,越是朋友,越要有分寸感。
可如今,不打探不行了。
弓豪很快回來:“四天前,嚴公子去了外宅,跟兩位娘子做出了納妾入門的承諾!”
海玥眉頭一揚:“哦?”
弓豪也覺得古怪,科舉落榜,不回家醉醺醺地發泄就不說了,還承諾外室入門,這似乎不太正常,因而他仔細問了后續,接著道:“兩位仆婦都說,嚴公子當時心情不錯,還賞了她們銀錢,稱贊她們手腳勤快……”
海玥立刻道:“除了賞銀外,可聽到了什么話?”
弓豪低聲道:“嚴公子有言,今科殿試,也將有他的一席之地,他失去的東西,都要親手拿回來!”
“嗯!”
海玥心里有了數,目光微動:“之前散出去的人手,有沒有去宮觀搜尋?”
弓豪道:“普通宮觀肯定是去了,但皇家宮觀我們的人手不便接近。”
“看來就是那里了!”
海玥走到書桌前,寫了一封信件,遞了過去,肅然道:“你往一趟朝天宮,將信交給他!”
朝天宮。
一處偏僻但幽靜的齋舍中。
嚴世蕃優哉游哉地品著點心,手里還捧著一卷最新版的《花營錦陣》,看得津津有味。
伴隨著極輕的腳步聲,陶典真足踏云履,廣袖垂落如流云,入內稽首:“東樓兄在此清修,可還適意?”
“適意!怎不適意?”
嚴世蕃放下清修書卷,哈哈一笑:“若非陶兄這方外之地,我哪能偷得浮生半日閑?”
南巡時期,嚴世蕃和陶典真作為共同調查王佐案情的同伴,結下了交情。
畢竟陶典真和趙文華賽道不同,哪怕說話再好聽,對于嚴世蕃也沒有絲毫威脅。
當嚴嵩成為首輔后,陶典真自然而然地巴結上來,雙方往來倒是頻繁起來。
于是乎,這一起事件里,嚴世蕃找到了對方相助。
陶典真毫不遲疑地應承下來,甚至之前親自駕車,接了這位來朝天宮躲藏。
可此時此刻,他的語氣還是有意地流露出忐忑:“嚴閣老派出人手滿京師尋找東樓兄的下落,顯然是急了,東樓兄還不向家中報個平安么?”
嚴世蕃斷然擺手:“不必!”
陶典真道:“可是……”
“沒有可是!”
嚴世蕃臉色微沉,再度強調:“箭既離弦,豈有回弓之理?待這潭水攪得更渾些,徹底不可收拾了,才是我現身之時!”
他說這番話時,是有怨氣的。
對于父親接替首輔的表現,不僅外人多有輕視,嚴世蕃也覺得失望。
哪怕不能直接權傾朝野,但也不能被霍韜、費宏之流掣肘吧?
所以之前對母親歐陽氏說的話,一旦科舉入仕,自己就將成為父親的助臂,整頓朝綱,可不是虛言。
嚴世蕃就是這么想的——
父親老了,自己該逐步上位了!
結果。
直接落榜。
關鍵是,向父親求助,調查會試舞弊,還遭到了拒絕。
得到“相忍為國”的四個字答復后,嚴世蕃就痛下決心,這一次絕對要把事情鬧大!
嚴嵩能忍。
他忍不了。
“堂堂首輔之子,先被舞弊落榜,后被構陷殺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現在不見,也能逼一逼我父,別整天跟個泥團似的,毫無火氣地被人捏扁揉圓!”
“該殺人的時候,就得殺個血流成河!”
對于這種父慈子孝的關系,陶典真不予評價,他之所以這么問,也是提前鋪墊。
是這位爺一意孤行,將來嚴嵩若是怪罪下來,能有個解釋。
嚴世蕃看得出來對方想什么,倒也給予了承諾:“陶道長且寬心,當父親哪能不偏向自己的兒子,你只要辦好此事,將來我們父子絕對虧待不了你!”
“福生無量天尊!”
陶典真豎掌:“貧道不圖榮華富貴,只求弘揚道法……”
‘不圖榮華富貴,你整日往天子身邊湊?’
嚴世蕃心里嗤笑,這道士就是個滿心功名利祿的小人,不過這樣的人才能為自己所用,轉而又道:“殺洪昌的人,查到了么?”
“沒有……”
陶典真緩緩搖頭:“那里已經被府衙和錦衣衛圍住,貧道的師兄弟不便出面!”
“怪了!”
嚴世蕃皺了皺眉:“是誰趕在我們之前動手的呢?”
陶典真低聲道:“此人或許真是被滅口的?”
嚴世蕃道:“可洪昌的秘卷,并沒有真的泄露會試考題,倒是幫我確定了,有人在閱卷里面做手腳,莫非是那邊的人動手殺之?”
陶典真頗有幾分擔心:“這個兇手會不會知曉我們的計劃?”
“知道又如何?我是首輔之子,兇手是么?”
嚴世蕃哼了一聲,轉而關照道:“去順天府衙通風報信的人,得讓此人把嘴閉牢!”
陶典真正色道:“請東樓兄放心,那是貧道最可靠的師弟,絕不會有一個字的外泄。”
“劉淑相當真愚蠢,這么明顯的破綻居然都發現不了,居然就這么中計了,倒是省卻了我們許多功夫……”
嚴世蕃唇角微揚:“呵!還是太想抓我們父子的把柄上位!我看他這回怎么死!”
陶典真默然。
那位順天府尹確實想不到,準備污蔑嚴世蕃殺人的,就是嚴世蕃自己。
而且那位提前去順天府衙通風報信的,讓他們前來擒兇的,也是嚴世蕃安排的人。
至于時間上的破綻,是故意流出,為后面的翻案做準備。
由于跟在海玥身邊查案,外加本就極為聰慧,嚴世蕃擬定計劃后,還擔心劉淑相警覺不上當,甚至醞釀了兩套備用方案。
然而根本沒用上,對方就帶著手下屁顛顛地趕來了。
由此他輕易脫身,瀟灑地躲進朝天宮內,坐看外界翻天覆地,等待最佳的現身時機。
將前后推演了一遍,發現雖然出了一些意外,總體來說還是按照計劃進行的,嚴世蕃重新捧起畫卷。
陶典真也知道這是送客之意,起身準備離開,不料就在這時,一位道人匆匆來到院外,稟告道:“師兄,有信件!來者有言,請嚴公子過目!”
舍內的兩人齊齊變色:“拿進來!”
待得信件展開,陶典真匆匆掃過,頓時長舒一口氣:“是海翰林!”
嚴世蕃的臉上并無驚訝,卻很難堪:“明威識破了,他就不能幫我瞞一瞞么?”
陶典真悄悄斜了眼。
嚴嵩是首輔,嚴黨有大批臣子擁護,推行新政。
海玥是翰林,一心會有年輕士子擁護,銳意進取。
相比起那兩位,這位就純粹是為了自己。
以身入局,確實起到了導火索的作用,但也將旁人統統置于兇險之中。
海玥明知嚴世蕃在此,依舊寫信來此,而不是直接將他帶到嚴嵩面前,已經夠朋友了。
嚴世蕃卻接受不了。
他要當進士!
他不愿再備考第三屆!
他絕不甘心跟身邊人的差距越來越大!
“此時現身,豈非前功盡棄?”
嚴世蕃五指驟然收緊,信箋在掌中皺作一團,他額角青筋暴起,從齒縫間擠出字來:“我要陛下親筆朱批,還我功名!我失去的,一定要親手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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