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節·手工藝品制作

諸界龍劫 第四十五節·手工藝品制作

城堡的名字是赫倫堡。它有五座高聳入天的塔樓，每一座的規格都超乎預想的龐大。然而它們中的每一座都充斥著煙熏火燎的痕跡，并且有半數的塔樓都接近倒塌。

巫塵知道這座城堡。

它在幾百年前由一位充滿野心的國王耗費不可計數的資源修筑，誓要讓這座城堡的規格，凌駕于維斯特洛的一切建筑之上。

他成功了，他建設起了一座簡直就是一座城市的，龐大，穩固，堅不可摧的城堡。在無魔的時代，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夠正面將這座城堡攻下。除非內部爆破，否則這座城堡將永遠拱衛著支配著它的國王。

地球也有類似的地方——那座城市被稱作君士坦丁堡，并且同樣擁有著堅不可摧的城墻。然而就像是君士坦丁堡等來了屬于它的烏爾班大炮一般，在這神秘不顯的低魔時代，赫倫堡也獲得了熾烈龍火的造訪。

坦格利安家族的魔龍燒毀了它，熾烈的龍火甚至將其中最為宏偉的那座主塔融化。赫倫國王的野心和他的身體一起在高塔中蒸發。而當這座城堡的主人被龍火煅燒到巖石之中時，黑暗的詛咒便也降臨到這座城堡的每一位所有者身上。

他們將厄運連連，他們將子嗣艱難。每一任擁有這座城堡的貴族，就連躺在床上壽終正寢都成為了奢望。然而即便如此，這座受詛咒的宏偉建筑，依舊是坐落于這一戰略要點之上的，最為寬廣，堅固，不可或缺的城堡。

沒有一位國王愿意放棄它，所以總是會有新的貴族入駐某座焦灼的巨石高塔。而若是按照原本的世界線，這座城堡當下的主人，河安家族的老夫人，也將在后續的事件中不明不白地意外死亡。且在她之后的連續七八位短暫城堡支配者，也基本都在極短的時間里不明不白地死掉。

巫塵打量著它——它內在的漆黑力量清晰地呈現于巫塵的觀測之下。他看見了一團熾烈的毒火在城堡的深處翻滾涌動，發出一連串難以辨別的詛咒和哀嚎。

很好。

又有一條簡短的新課題，落到了自己手上。

巫塵的腦海過了一遍資料，目光這才一轉到自己的圣少女身上。那屬于他的貞德在他面前輕輕地屈膝，將這場勝利進獻給他。

“我主。”她的面容變得比先前更加柔美，舉止間的英氣也隨即增加。如果說她在這場戰斗之前有七分像是巫塵認知中的貞德，那么現在，便是九成相像。

“惡徒已經授首，而您的勇士無一受傷。下一步我該做什么？還請您示下。”

她已經做得夠多，夠好。

巫塵沒有必要繼續苛求她，將壓力施加在她身上——但她自己和她親人的朋友雖然報了。巫塵對魔山這位反角的厭惡卻還沒有發泄掉。畢竟他才是一手拯救了整座村莊的人。而他親眼見證了所有死者所遭遇的傷痛和磨難。

所以……

“你做得很好。”巫塵點了點頭，示意她起身。

而他的目光，便移轉到身首異處的魔山身上。

“但死亡從不是結束，它連開始都算不上。這對你們來說是如此，對他而言，也是一樣。”

第五位階魔法的輝光，就此降下。

于和先前一樣璀璨的光柱之中，死去的高大巨人重歸完整，并再度擁有了呼吸和心跳。

他站了起來，面露兇光。他或許還理解不了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但這并不妨礙他張開口便要發出狂笑。

“變轉。”

魔山的笑聲卡在了喉嚨之中，魔法的力量在它的軀殼中碰撞。巫塵的思緒在這一刻碰撞出了新的靈感，而屬于他的形體變化，便施加于眼前的重生巨人身上。

很難想象人會發出那樣可怕的慘叫。

但這樣的聲音，想來已經無數次地回蕩于格雷果·克里岡的聽覺之上——他的身體在眾目睽睽之下變轉，扭曲。肉體化作了鋼鐵并和他的盔甲相融。然而整套神經系統卻又被保留了下來，被金屬融漿包裹著再度塑造。只是瞬間，一支一人高的銅柱便被豎立起來，而魔山的面孔則呈現于銅柱頂端，而所有靠近的人都將聽見他的痛苦尖嘯。

他仍舊活著，大腦和神經系統被包裹著封入銅柱之中。而銅柱內部的簡易符文結構，則起到了吸能供能的功效——他從此往后不需要喝水進食也能夠活著，但也僅僅只是活著。除非這座銅柱銹蝕壞毀，抑或者一道雷霆正好砸落在銅柱之上。

神和王都沒有懲處的惡人，終究是落到了旅人的手上。而至于這份懲罰會持續到什么時候，則取決于……

“我不熟悉這片土地上的法律，我也不打算借鑒它。而我從你身上，感知到了四百六十五個充滿怨恨的死亡。”

巫塵打量著這支銅柱，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在附近所有的活物耳中回響。

“所以我判處你四百六十五年的刑期。當那個日子結束后，這支銅柱便會自然坍塌。當然，若是你能夠征求到它們的原諒，那么這段時間也可以變更一下。”

沒有回應，但銅柱的內部發出更加痛苦的慘叫。那融入銅柱的神經系統，所帶來的折磨就和同時做一萬起無麻醉牙神經手術相當。

一件事了。

巫塵將銅柱隨意地立在路邊的地上。

他的追隨者和圣少女見證了這一切，并齊齊在他身后跪拜祈禱。信仰的潮汐化作無形的渦流。而他們完全認可巫塵的做法。

“七神降下了裁決！罪人將在四百六十五年的悔過后獲得釋放！沒有什么比這更加公正，而這便是神的威嚴，神的力量！”

老教士大聲宣講著，將巫塵所做的一切都記載在珍貴的羊皮紙上。一卷傳世的經典正在他的手中逐漸成型，而更多的愿力便也在悄無聲息間匯集而來，并像是先前一樣從巫塵身上過了一遍流程，便轉移到了貞德身上。

他因此而不需要阻攔他。

因為他只是旅客，神的遺毒沾染不到他的身上。

以及——

目光再度偏移。

他看見赫倫堡已經洞開，而一位貴婦人正從士兵的拱衛中現身，小跑，并趕過來，在巫塵的腳下跪倒。

“神啊！”她虔誠地喊道。“您的降臨，讓河安家族沐浴于無上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