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重返地球

諸界龍劫 第二十節·重返地球

“你確定？”朋友歪著頭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阻止你，我只是例行和你確定一次。你只要回去就至少要緩沖一天。而且你應該知道對面有什么東西等著你。”

“我知道。”巫塵點了點頭。

朋友說過了，兩側的時間相對靜止——至少目前是相對靜止。而這就意味著他只要回到自己的故鄉，就得立刻面對一架即將撞毀在地表的，裝滿尸鬼的民航客機。以及一條大概率還沒飛遠的，絕對比這邊這兩只骸骨龍獸加在一起還要強上十倍的巨龍投影體。2

生還概率絕對是那邊更低——至少紙面上是如此。

但是——

杜耐維爾投影并沒有注意到他，而這邊這兩只骸骨龍獸顯然已經將他視作死敵。

櫻島雖然沒有空軍，但櫻島有的是西大陸駐守的戰斗機。只要稍稍拖延時間，便必然會獲得這邊大概率等不來的第三方外力，甚至援軍。5

存活的概率，因此而上升了。1

而更重要的，便是在物理損傷被證明對這些骸骨龍獸特別有效的前提下，回到地球，只需要找到一些軍火并用手頭的資源將其采購，便可以完成破局。3

所以——

“我決定了。”巫塵點了點頭。“我確認，我要回去。”

“那么，如你所愿。”

萬物因此而變轉。

迷霧縈繞的高聳散骨山脊，于無聲間向著燃燒著的客機洗手間轉變——數十近百的新誕尸鬼將洗手間的外側圍得水泄不通，而飛機即將撞擊地面。2

時間即將重新流動。

能夠做的事情，大概只有一件。

而就在巫塵即將展開鋼鐵護甲術，并將防護的魔法盾撐起的瞬間。從朋友消失的殘響之中，傳來了一聲留言。

“對了。”朋友說：“你，還沒有死過吧。”

還沒有死過。

確實，這具身體，還沒有死過。

巫塵的手指，停在了完成施法的那一瞬間。于此剎那，他想到了自己肉體的兩次重塑。第一次是面具，第二次是立石。第一次自己基本什么都沒有感覺到，而第二次，自己在立石的重塑中，卻清晰地感知到了全部的過程。

因為自己的魔力增多了。

因為自己的靈魂增強了。

而在上古卷軸的世界中，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特殊背景的小孩。只要死亡的方式不太特殊并且有著執念，便可以靈魂的形式存續漫長時間。

靈魂。巫塵這一個體的存在基石，已然在踏上魔法之路后，便從血肉化作了靈魂。

巫塵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有一樣東西，早就應該去買，但自己卻遲遲沒有去買。畢竟哪怕沒有商城，他也一樣有資格花費資源，獲取物品的所有權。并獲取攜帶它們穿越世界，置入夢境，并隨叫隨到的力量！1

施法的空隙被他所放棄，在夢醒的那一瞬息。他向他的朋友發出呼叫。

“我要……”

“……購買我的身體！”9

朋友的聲音如約而至。那聲音或許一如既往地平常淡漠，又好像混入了一縷笑意。

“如你所愿。”

500的資源點數被移除了。而時間隨即開始流動。

洗手間內的藏匿者什么法術都沒有用。只是單純地將面具戴上了自己的臉。

“暫時中止復活儀式。”他說。

面具回應了他，本應會在他死去的那一瞬間便運作的復活工序，停在了最初始的那一步之前。

飛機撞上了地面。

‘轟——！！！！！’

火焰，碎屑，殘骸。四處飛濺。

遠處的城鎮居民們發出尖銳驚恐的叫喊。他們看見了飛機墜落，看見了火光爆出。而下一刻，他們的驚恐聲音便染上了發狂！

“黑色的東西！那是什么！”

“外星人？怪獸！怪獸打過來啦！”

“我在做夢？奧特曼在哪？”

“是龍！是龍啊啊啊啊！！！”6

幽暗巨影從天穹之上降落，它的出現伴隨著浩瀚威嚴的力量之吼。那是響徹整片天穹的有形震波，而它在頃刻之間便將整座小鎮淹沒。

‘Rii Vaaz Zol——’

龍之吐目，靈魂剝離。

上一刻還在尖叫逃竄，各自慌忙的的人們齊齊一震，眼眸中隨即失去了生命的光。他們那失去生機的肉體齊整地跌落在地上，而下一刻，幽藍的光華便在它們的軀殼表側流轉，再度站起的瞬間，一整座城鎮的尸鬼已然出現在了世上。3

巨龍飄然而下。

明明是近百米長的龐然大物，落地的瞬間卻像是羽毛一般輕盈。它的著陸點是飛機墜毀點的周遭，古老巨龍的投影體固然失去了原型的智慧，但卻有著和原型一般無二的警覺以及敏銳。

它感應到了一樣東西，一點異常。一個似乎和自己有著同源氣息的力量波動，而這便值得它將些許的注意力投放到這片土地上。而最簡單的搜尋方式，便是——

‘Yol Toor Shul——’

龍之吐目，火焰吐息。

毀滅的力量終究降下。只有親身經歷者才會知曉巨龍之力到底有多么強大。那絕非游戲中那受限于硬件機能而表現出的小小火焰噴流。而是一顆驟然升起的煉獄驕陽！

Yol（火焰） Toor（地獄） Shul（太陽）

幽暗的太陽扶搖而起，泥土熔融，鋼鐵汽化。整架D444航班的殘骸在頃刻間便只剩下一個急劇蒸發的骨架。崩散的炎流化作無可抵御的沖擊波，而任何試圖做出抵抗的活物，都將暴露在這絕對的力量之下。

然而……

沒有抵抗。

冥土之龍那野性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困惑，然而下一刻，它的目光便朝著天穹的另一處急劇轉向——大片的戰斗機群正從櫻島的西大陸駐軍基地中疾馳而來，而它們在D444航班發出求救訊息之前，便已然通過衛星通訊察覺到這一區域的異樣。6

“正在靠近目標……各單位注意，目標非常危險，不要輕易激怒它。”1

“收到，目標已確認。準備靠近觀察……”

“等等，目標正在起飛，它正在起飛……那條龍！那條龍想要殺了我們！”

“動手！”

龍的威壓具備力量，那是實質化的恐怖，足以讓受龍目視者自基因深處萌發恐懼。要么失措，要么發狂。不同于D444航班上只是被審視的倒霉鬼們，西大陸的戰斗機群，卻是直接承受了杜耐維爾的敵意目光！

“開火！開火！”本應是最冷靜的領隊在這一刻眼冒紅光。他直接無視了基地的遠程通訊指揮直接將所有的武器按鈕盡數點亮。機翼懸掛的導彈隨即在尾焰的包裹下迸發，并伴隨著熾亮的彈鏈鞭撻！

火光迸發。

于頃刻之間，炸裂的火焰便覆蓋了幽暗巨龍的全身上下。然而還沒等到飛行員們發出放松或者慶幸的聲音。那于爆炸煙霧所構成的云團猛地炸裂，而云中之龍毫發無傷！

上古卷軸世界觀的龍類，其本質為時空的碎片。單純的物理損傷，根本不可能將它擊倒。22

而下一刻，巨龍仰天長嘯。

‘Strun Bah Qo——’

龍之吐目，風暴呼喚。

那自巨龍顯現的瞬間便化作厚重陰云的層云之中，驟然便降下千百雷光。無論是想要戰斗還是想要逃跑的戰斗機全都被這自天而降的雷霆當場點爆。整個通訊網絡之中，都回蕩著將死者的慘叫以及哀嚎。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戰場之中，一張在爆炸中被吹飛的不起眼銀灰面具，無聲地跌落到了一條拼命逃跑的野狗背上。5

巫塵？不認識，什么路邊一條（無慈悲）

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