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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甲九重 第二百六十七章 路遇打劫
第268章路遇打劫
就在早些時候,就在江憲從五州演武回映州的路上,一行三人卻是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
那時……
一行三人,兩匹馬,一架馬車,正在祁州城外的街上迅速駛著。
殘陽將林中的道路染得有些發紅,江憲嗅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對于江憲來說,卻是有些熟悉。
她抬手止住隊伍,制止了他們三人的隊伍繼續前行。
馬車駛過的車痕,由于迅速剎車的緣故,卻是將地面上那松軟的土質深深地嵌了下去。
騎馬的護衛手握短刀,刀鞘上纏繞的避水牛皮,突然間,似乎亦是預料到了什麼危險的氣息,其上的線頭猛地崩開。
林子之中,印出的影子正在抖動。
突然之間,那影子竟變得扭曲,瞬時,七八個蒙面人便從樹冠之上躍下,其鞋底,竟然都釘有減震的鹿筋。
「鹿筋。」江憲在心中暗道。
江憲一眼便認出了他們鞋底上所釘有的鹿筋。
「是埋伏在此處,靠此等營生為生的?還是去祁州時便跟蹤過自己,在此處特意埋伏自己的?」江憲在心中思慮著對方的意圖。
之前自己一行三人去祁州之時,都是輕裝簡行,也沒有帶什麼貴重的東西,穿的也是跟其他過路人無異,并不能讓人容易分辨出他們一行人的家境情況。
江憲自是知道江湖險惡,她此行甚至連平日里在映州附近騎的那匹好馬,都沒有帶出來,免得暴露了身份。
江憲在映州所騎之馬,并不是尋常馬匹。
在外人看來,那匹馬打眼一看便不是什麼尋常之馬,甚至不是尋常好馬。
如此一來,若是江憲將那匹馬騎來,自然也就會有懂馬之人,可以通過江憲的那匹馬,從而猜出江憲那不錯的家境。
而這些,在江憲出發之前,也便是全都提前想到過了。
現在的江憲,正在快速地在腦海中回想著他們一行三人,一路以來,一切有可能的破綻。
最后,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便是她自己絕對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兩名護衛那里,她卻是為了參加五州演武,亦為了掩飾自己的行動軌跡,沒有全程跟著兩人去做事。
也自然是不清楚二人到底有沒有依照她所說去行事,行事上究竟有沒有錯漏之處,在現在的情形下,這些便是不得而知了。
但其實江憲知道她帶出來的這兩名護衛平日里的做事風格如何。
江憲對她現在身邊的這兩名護衛的辦事風格,還算是放心。
在江憲的觀察之中,兩人至少都不是什麼大大咧咧之人。
所以,現下江憲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埋伏在此處的數名歹人,應當是無差別地進行攻擊搶劫,見到何人便攻擊何人,只要是有利可圖,便是很難放過。
僅看表面情況,江憲自然是不能夠完全洞察出對面數名歹人是背靠傭兵團還是合夥作案。
若是按照他們身上所著的衣服以及蒙起的面容,自然是任憑如何來看,都不像是傭兵團的分隊。
若是合夥作案,那鹿筋可是并不便宜,能夠配備得如此齊全,想必這幫搶劫團伙也是有些存資。
由于對面數名大漢皆蒙著面,且都身穿同樣的夜行衣,僅憑是有備而來這一點,現在的情況,便是讓人一看就很分明。
但至于他們是一支剛剛組建的隊伍,還是一支成立已久的隊伍,至少從現在來看,卻是不能夠也不足以分辨清楚。
但江憲現在卻也是想不了這麼多了。
無論對面的數名大漢是成立已久,或者是配合已久的默契隊伍,還是剛剛成立丶準備齊全的新隊伍,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江憲一行人便是避無可避了。
既然避無可避,那麼迎戰便是。
「戴兜帽的那個,把你身后的馬車交出來,我便許你全尸。」為首的一名歹人,對著江憲所在的方位,大聲喝道。
對面站著的七八大漢,各個手持短刀,從其氣勢上來看,倒是游刃有馀,沒有絲毫緊張的姿態。
可見,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便是不止一種了。
第一種可能性,便是對面的數名歹徒搶劫的經驗豐富,所以他們根本不會怯場。
第二種可能性,便是他們絕對低估了江憲這一行三人的實力,沒有想到江憲三人各個都是天階高級武者。
面對那人的高喝,江憲卻是并不在意。
而是將身下坐騎掉頭,從三人隊伍中的左右兩側,另一匹馬和那架唯一的馬車中間通行而過。
江憲所騎之馬,腳步緩緩駛離,行至一行三人隊伍的身后,與對面數名歹徒拉開距離。
「怎麼,這就慫了?」為首的那名歹徒對江憲挑釁道。
「哈哈哈哈!」
那歹徒說罷,其隊伍中卻是笑聲一片,紛紛對江憲嘲諷起來。
「頭兒,看來這次沒劫錯,是個富家少爺。」歹徒隊伍之中,有一人對為首的那名歹徒說道,語氣之中,還隱隱有著一絲興奮。
聞言,為首的那名歹徒還沒說話,倒是隊伍中的另一名歹徒,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富家少爺倒是沒跑,就是這富家少爺,看起來有些不行啊?」
「什麼富家少爺,你看他們的穿著和馬匹,怎麼來看,也都算不得是上乘,怎麼能說是富家少爺,我看頂多也就是個略微富裕,能溫飽之家。」
「慫倒是不怕,這事咱也干了幾票了,人咱也是搶了不少,哪個富家少爺沖在最前面?大多數時候,不都是往后退,你見過不退的有幾個?」
「慫倒是不怕,還能少些麻煩,怕的是沒油水!」
然而,江憲現下卻是絲毫不慌,她轉身讓自己處于隊伍的最后之處,便自然是有著她自己的目的。
一來,她自然是不能夠在她帶出的江家的這兩名護衛面前出手,否則便是暴露了她的武者身份。
二來,她觀察到,對面隊伍之中的數名大漢,其握刀姿勢并不像是天階武者的握刀姿勢。
因為隨著武者晉入天階之后,武者的身體強度便是會隨著其自身的武學層次而發生變化。
反過來講,正是由于武者進入天階之后,其身體強度不斷變化,所以其武學層次也會隨之不斷變化。
因為武學一途,走到天階階段,最看重的便是武者的身體強度。
身體強度也是最直接可以證明天階階段的武者的實力以及修習情況的。
故而,各位武者因其身體強度的不同,其手握兵器的位置也會有所改變,這個都是隨著身體強度不斷變強而不斷進行調整的。
在江憲看來,僅從對面數名歹徒的握刀姿勢方面一觀,卻并不像是晉入了天階的武者。
當然,也確實是有一些武者,有著更為適合于自己的習武習慣,所以,此事自然也是不能夠一概而論。
第三點,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江憲從左右兩名護衛中間所形成的走廊而過,是為了將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帶給二人。
而這是能夠不引起數名歹徒注意的絕好的方式。
江憲不僅不會被他們的言語所傷,反而,他們越是興奮,越是一副得逞的模樣,江憲便越是為他們的掉以輕心而覺得悲哀。
而兩名護衛,猝不及防之間便被動地接過了江憲給出的那包東西,東西落于手中,兩人倒是頓時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愈發不明白這位江家小姐的用意。
對于兩名護衛而言,他們二人是奉了江緣的命令,來跟著江憲一塊外出,并讓他們二人用盡全力去保護江憲。
所以,對于江憲往后躲去的動作,他們不但沒有感到江憲像對面那些歹徒說的那般慫,反而,江憲的動作,卻是讓他們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倒是沒有江憲觀察得那麼仔細,但對于他們二人來講,對于這種半路劫道,還是劫只押有一輛馬車的人的道,想來也是威脅不大的。
再看對面數名歹徒他們的著裝,以兩名護衛平日里做事的經驗來判斷,對面數名歹徒們的著裝看似整齊,但白日里卻穿著夜行衣的這一舉動,實在是讓他們大為震撼,對他們的想法頗為不理解。
白日里穿夜行衣,難道不會引得別人發現他們的行蹤嗎?
這反而不是隱蔽,而是想要引人注意吧。
所以,一切的一切,以對面歹徒的隊伍帶給兩名護衛的感覺來看,江家的兩名護衛,皆是判斷出對面隊伍的作風極為不聰明。
因此,別看江憲一行人中,明面上的戰力僅有兩名護衛,而對面卻是有著七八名大漢,他們依舊是沒有什麼畏懼。
若對方只是做事不過腦子的一支不聰明的隊伍,武學實力卻是不低,那麼,他們二人應該會受些傷。
而對方的隊伍若是腦子既不清楚,實力也不高,那麼,他們便有把握在絲毫不受傷的情況下,僅憑實力的壓制便盡數拿下對面的數名歹徒。
現在,他們二人最為擔心也是最為顧忌之人,躲到了他們的身后,他們怎麼看都覺得是比較安心的。
江憲的這一做法,他們卻是很放心的,在他們二人看來,這總比江憲沒有什麼實力,卻還要硬要給他們添亂的情況要好得多。
反正在兩名護衛的心中,若是完不成江緣交代的任務,若是沒有把江憲安全帶回去,那便是要面臨著被江家拋棄,從而面臨著離開江家的風險。
然而,對于他們二人而言,若是從此以后不能再在江家做護衛了,那便也是跟武學一途,甚至說看得長遠一點,他們二人便是跟成為一名修士,也就是沒有什麼關系了。
至少短時間之內,他們二人確信自己是找不到第二個如此適合修習的東家了,不僅如此想必日子過得也是不會輕松。
而往日里那些給他們拋出過橄欖枝之人,對于他們二人來說,若是優選,也便是不會如之前剛接到要護送江憲去祁州的任務時,那般的忐忑不安和慌張了。
所以,他們二人便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對面的數名歹徒是花架子,還是說對面的歹徒是出乎了他們二人的預料,或者是引他們二人判斷失誤的真正有實力之人,他們都是要拼力去搏上一搏的。
只要他們二人還能夠留著一口氣將江憲帶回江家,按照他們對于江家的了解,他們不但不會被開除其江家護衛的身份,還會更加進一步得到江家的重用,成為江家真正的可以信任之人。
若是如此,他們二人便是可以得到更為充足的丹藥。
若是如此,他們二人的巔峰武者之路,他們二人的修士之路,便是有了很大的助力。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們兩人都是絕對會拼盡全力去護江憲周全的。
但他們不理解的是,江憲在經過他們二人之時,以不讓對面數名歹徒注意的方式,迅速遞到他們二人手中的那包東西,到底是有著何種的用處。
他們只聽到江憲說了一聲「暗」。
而他們二人,雖然是作為江家護衛,現在卻也是對于江憲的此舉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江憲說出的這一「暗」字,到底是有著什麼暗示或者是什麼指示。
他們不知道江憲所說出的這一字,到底是有何指向性。
但他們亦是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事情了,更無法將事情思慮周全。
「是你們自己動手將東西帶過來,還是我們過去?」為首的那名歹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那歹徒方一說罷,江家的護衛卻也是沒有過多猶豫,對對面的歹徒說道:「不知我們一行人是如何得罪了諸位,要如此為難于在下?」
護衛又怎會不知曉現在的情景,現在對面的那數名歹徒便是擺明了要搶劫他們三人,以及他們三人身后最重要的那車東西,這些,江家的兩名護衛又豈會不知?
但即便如此,江家的護衛們還是要將話問個明白。
拖延時間調整也好,跟他們周旋也罷。
若是對面的數名歹徒他們真的頭腦不清楚,也很有可能通過誤導他們,從而免除一場打斗。
當然,護衛們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這種事情的發生概率,可以說他們也是游走這麼多年,卻沒見過幾次。
因為若果真是那樣,對面數名歹徒那邊,是他們的頭腦真的沒有一點思考能力了,才會任憑這兩個江家護衛哄之騙之。
「少說那些廢話,這不是很清楚了嗎?要劫殺你們!」為首的那名歹徒語氣里透出陣陣不耐煩,將話語很乾脆地說出口。
「劫殺?閣下恐怕是搞錯了。我們一行人并非什麼富貴人家,都是幫主子出來辦事的。而我們主子也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就是個開藥鋪的,一家人都等著張口吃飯的小戶。」
那護衛往自己身后的馬車上一指:「這些都是一些尋常的藥材,不值什麼錢,這整輛馬車上的藥材,加起來也不值幾個銀錢,都是些再尋常不過的藥草了。」
那護衛試圖打動對面的那幫劫匪。
若是可以,他們自然是也不愿意冒這個險的。
畢竟他們剛才所想以及他們的打算,也算是一些自我安慰和遇到最壞的結果之后的盤算了。若是能夠通過三言兩語從而免除一場戰斗,那便是再好不過。
「是嗎?那你把那馬車牽過來。」那為首的歹徒淡然一聲,對江家護衛所說甚是不信,語氣中亦很是不屑,對護衛們說道。
而現在,江家兩名護衛們也是突然之間有了些想法。
然而,正在坐在馬車邊上的那名護衛想要站起身來將馬車牽過去的時候,事情卻是又突然有了變化。
「慢著。」為首的歹徒身邊緊挨的一個歹徒將手臂抬起,對江家護衛大聲喝道。
護衛們自然清楚,這便是那人讓他們停止動作的意思。
而江家護衛已然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做準備,想要迅速將馬車牽過去,以及實施出他的那一番在心中盤算已久的計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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