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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末日 651 愛與病
貿然念出神明的名字是會被隔空感應到的,焦暑可能是想到了這件事情才不敢繼續說下去。如果是在平時也就罷了,被念到的神明可能也就是當成背景音,耳朵聽見了心里也是當成耳旁風;而現在自己很可能是遇到了正主,還敢繼續說出口的話無異于自尋死路。
在成為大無常以前,我也有過那么一小段時間,留意過不能隨便探究與命濁相關的事情,如今輪到我成為了那個被深深忌憚的對象,真是風水輪流轉。
焦暑的臉上陰云密布,她痛恨地念道:“又是避難所和所有的伙伴都被莫名其妙殺過來的桃源鄉修士給全滅了,又是疑似遇到了對立陣營的神明……這就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的運氣怎么那么糟糕啊……”
她的運氣的確相當糟糕,不過遇到的禍事大概不是孤立發生的。
前腳把我帶去避難所,后腳避難所就被敵方勢力全滅,這種厄運十有八九是被我所影響才產生的。我想起來了在避難所里面目睹的尸山血海,死在那里的幾個宣明信徒和幾十個普通幸存者,他們就連我的面沒有遇到,就悲慘地成為了掃把星之力的犧牲品。
因為是死在了桃源鄉修士的手下,所以之后也不會因重啟現象而復活,其靈魂只能淪為夢境網絡的構成單位。在重啟之后依舊堆積在原地的尸山血海就是證據,如果會復活,那么遺體應該就會作為將其重組的材料。所以在最開始的快餐店里面死亡的小喬學妹,她的殘骸就沒有在快餐店里面被發現。
雖然就算我沒有出現在那里,以焦暑為首的宣明信徒們本來就對那些普通幸存者心懷惡意,準備將其作為某種未知目的的活祭品,那些普通幸存者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但是那種死亡說不定是有可能會被重啟現象給逆轉的。
退一步說,即使宣明信徒們要采取的是無法被重啟現象所逆轉的獻祭方式,那些普通幸存者的死亡因果終究還是要記在我的頭上。因為一個人本來就要死,所以哪怕用自己的雙手將其提前殺死也是無罪的——這種論調無非是詭辯而已。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終有一日都會死,沒有因此就可以隨意禍及的理由。
對此,我是多少有些郁悶的。不過我畢竟不會因此而陷入深度糾結,更加不會陷入無法走出的心理困境,轉頭就能夠將其拋到腦后。但是麻早必然與我有著相同的、甚至是更加沉重的境遇,遇到的次數也是我無法比擬的。
麻早可不是我這種沒心沒肺的角色,對于自己的這些罪孽,現在的她又是如何走出來的呢?我嘗試站在麻早的立場上思索,而在前些日子,我也有在閑聊時問過小碗。
“麻早姐姐一直都沒有走出來,她可能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當時的小碗是這么說的,“但是只要身邊有著莊成哥哥在,無論是身處于多么黑暗冰冷的地方,她都相當于有著一個可以緊緊擁抱的、會發光的暖爐,所以現在的她已經沒事了。”
“聽你這個說法,反過來講,如果沒了我,她就會變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走下去……那種重度依賴的愛難道不是病態的嗎?”我當時則是這么反問,“你認為這種愛是健康的、是符合你的理念的嗎?”
“這樣的愛當然不能說是健全,但是啊,莊成哥哥,男女之間的情愛本來就是一種精神病,有病才是正常的。”小碗說出了暴言,“而且先不說麻早姐姐那邊,像是莊成哥哥你這種滿腦子冒險的人居然也會對麻早姐姐那么小的異性產生戀愛感情,要說你沒在發病的話也不太可能。真的把病根全部拔除的話反而才是壞事一件。”
“你平時到底是怎么看待我和麻早的啊?”我吐槽。
小碗笑了笑后說:“就好像謊言貫徹到最后一刻那就是真實,我只希望你們可以永遠地病下去。”
我的注意力回到了焦暑的身上,她在遠離地鐵站的方向又跑了一段距離,似乎覺得差不多了,便在一條狹窄的胡同里面停止移動,背靠墻壁坐倒在地面上,面帶冷汗喘著粗氣。只不過是做了一些移動而已,身為住級別獵魔人的她肯定還是體力充沛的,此刻的沉重喘息更加像是在給內心排泄壓力。
她像是害怕被看不見的巡邏者給發現一樣,小聲地念道:“到了這個地方,應該就……”
“——應該就什么?”
我故意在這個時間點,將自己的聲音送到了焦暑的耳朵旁邊。
焦暑就像是不小心觸碰到高壓電一樣,發出來一聲驚恐的叫喚,整個人都從地上彈跳起來,然后驚慌失措地觀察周圍,卻是無法找到我的身影。
我這才從市中心的邊緣走出一步,瞬間移動到她所處的胡同里面。她緊張兮兮的目光立即掃到了我,像是炸毛一樣渾身緊繃,瞳孔神經質地縮小又放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焦暑聲音顫抖地問。
“說起來,之前你雖說自報過家門,卻一次都沒有詢問過我叫什么名字,是因為覺得沒必要知道我是誰嗎?”我說,“我的真實身份,你現在應該多多少少有意識到。把我的名字說出來吧。”
焦暑吃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說:“羅山大無常,莊成……”
“答對了。”我說,“既然你穿著黑無常制服,還有著無常劍,那么你也應該是羅山的獵魔人吧。是潛伏在羅山內部的宣明信徒嗎?”
焦暑艱難地點了點頭,又看著我的身體,忍不住問:“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你是這個樣子?和傳聞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這個不重要。”我熟練地轉移了話題,“我是來詢問你情報的,你知道潛伏這座城市里面的我的信徒們,目前是在什么地方嗎?”
只要找到那些莊成信徒,我說不定就可以得到在此地發揮全部力量的方法。對于這個想法,我一開始只是基于直覺,而現在則是有了相對清楚的思路。如果說祈禱能夠建立起讓我將力量傳輸到城市結界內部的通道,那么更加強烈的祈禱是否可以將這個通道擴大化呢?
或許做到那種程度仍然是不足夠的吧。按照焦暑之前提供的情報,在這座城市內部活動的莊成信徒數量不多,只有十幾來個。這么一點人數哪怕全部都是成級別無常,其祈禱之力所能夠構筑的通道,就是撐破了天也很難想象可以支撐住我百分之一的力量。
進一步地說,盡管不知道這座城市內部的幸存者還有多少人數,估計萬不存一,即使將其全部轉化為我的信徒,又如何能夠僅僅用祈禱之力來幫助我在此地發揮全部力量呢?想要做到單純靠著祈禱就完成如此巨大的奇跡,除非是小碗在這里,否則想都不用想。
話雖如此,這也是我在目前可以找到的唯一一個方向了,只能先抓住機會探索看看。
而焦暑則用力搖頭,回答道:“之前我并沒有在敷衍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些莊成信徒在什么地方……”
“我不是在要求你指出具體地點,只要有一個大概的方向就可以了。也不要求你給出來的線索絕對正確,哪怕只是推測也無所謂。我想想……”我說,“比如說……按照你過去得到的與他們相關的線索,他們現在可能是在這座城市的哪個區劃?”
說話的同時,我拿出來自己從地鐵站里邊順手牽羊得到的城市地圖,又說了下去:“就用自己的感覺劃出一個差不多的范圍吧。不要緊,就算之后確認是錯誤的,我也不會懲罰你。大膽指出來。”
這算是我主動利用掃把星之力的一次嘗試。以我的“運氣”,焦暑接下來就是閉上眼睛隨便一指,搞不好也可以替我指出來正確的范圍。
其實讓我自己閉上眼睛隨便一指也不是不能試試看,但是我認為讓掌握更多情報的焦暑替我指出來,最終得到的范圍會更小,可以替我節省更多的時間。
宣明也有強調過,我們的時間并不是無限的,桃源鄉主孟章不會一直毫無動作。
焦暑的情緒貌似慢慢地回落了,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當我還在扮演初中男孩的時候,她還會發表出對于莊成信徒的微詞,對于我這個同樣掌握火之力量的神明顯然也是相當不滿。而現在她卻是完全沒有那樣的苗頭了。
她伸出手指,對著地圖畫了一個大概的范圍。這是在城市的東部,正好就是隔著市中心的另外一邊。劃出來的范圍也不小,看來有一通好找了。
我一把抓住焦暑的肩膀,再次走出一步,一瞬間就來到了城市的東部區域。
看著瞬息變化的場景,焦暑眼睛發直地說:“怎么會有這種事情……沒有動用絲毫法力,就完成了空間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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