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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末日 641 焦暑1
出現在天臺上的陌生人影一躍而下。
天臺距離地面足足有六層樓高,普通人就這么硬生生地墜落在混凝土地面上,至少也得是個骨折的后果。然而這道陌生人影絕非普通人,落地之后都沒見她做出緩沖動作,便間不容發地轉變為高速沖刺態勢,宛如離弦之箭般射向了圍住我的那十幾頭怪獸。
是的,“她”——這道陌生人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她有著端正的容貌,黑色的長馬尾辮,健康的麥白色肌膚,身體宛如獵豹般修長健美,令人聯想到在健身房里練出馬甲線好身材的、活力四射的運動系女子。穿著的是黑色無常制服,手持鋒利染血的無常劍,高速移動的同時,劍身的反光也極速拖拽拉長,化為一條筆直銳利的光,轉眼間便劈在了首當其沖的怪獸臉上。
第一頭怪獸的頭顱有一半被水平斬飛,零點一秒鐘之內,以人類的大腦極限反射神經都無法做出反應的瞬間,余下的十幾頭怪獸紛紛地做出了激烈的反應。
就像是腳底下安裝炸藥一樣,這些怪獸從靜止到加速至峰值只是彈指間,這涉及到了法力的運用。在相同的體重區間里,沒有任何動物能夠像是它們一樣快速沖刺。纏繞在身上的法力將它們的身體化為了野獸形態的攻城兵器,就連建筑物都能夠撞擊鑿穿,更加不要說是血肉之軀的人體。
而女子的戰斗力卻是全方位地超越了怪獸。無論是反射神經還是移動速度,她都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就像是靈活熟練的斗牛士,她輕而易舉地在十幾頭怪獸的沖刺撕咬陣勢之中找到了穿針引線的躲避空間,并且在擦身而過的同時,璀璨的劍光又閃過了兩頭怪獸的頭顱,使其當場斃命。
如果是野外的食肉動物獸群,這會兒可能已經意識到自己踢到鐵板了,而這些怪獸卻是絲毫沒有露怯,甚至像是被深深地激怒了,把我這個“軟柿子”都給忘記在了一旁,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來悍不畏死的嘶吼,瘋狂地朝著女子反撲襲擊。
從法力波動和實戰表現來判斷,這個女子有著住級別的強度。雖然經常拿孔探員來比較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的速度和力量只是稍遜色于孔探員的水平,而技巧則是遠遠將其凌駕。
這十幾頭怪獸的力量加起來肯定是要遠超女子的,但實戰可不能那么計算。在不使用熱武器的條件下,一個有著十倍于普通人身體素質的人類甚至可以做到百人敵、千人敵,是傳奇演義故事里面的超級武將,在古時候簡直就是天神下凡。十個人的力量分配在十個人身上和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是截然不同的概念,這就是密度的重要性。
這個女子的戰斗意識相當出色,很好地發揮出了自己的能力優勢和持械優勢。她通過走位使得自己不會陷入被怪獸集群包抄的局面,同時利用直劍這一武器的長度優勢在安全距離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沒過幾個回合,怪獸們的數量就降低到了個位數。女子的戰斗仿佛一場做過很多遍的枯燥作業,她盡管臉色嚴肅,卻沒有任何不安,面不改色地殺戮。簡潔、高效、直取要害。
在怪獸數量降低到只有三頭的時候,她就像是在說“差不多應該收工了”一樣猛地一個沖刺,長劍驟然燃燒起來橘黃色的火焰,夾帶火焰的劍光將最后三頭怪獸的頭顱斬飛。
其中一個頭顱滾落到了我的腳邊。
戰斗結束。
女子轉頭看向了我,血漿在無常劍表面滑動滴落。她并沒有收起自己的武器,目光仍然維持戒備。我朝著她走了過去。
“——不要動。”
女子森然的聲音從我的身后傳來——她以高速移動的方式摸到了我的正后方,還在滴血的無常劍架在了我的脖子旁邊。
真是令人提不起勁的威脅,我產生了這樣的感想,同時問:“你是什么人?”
“這是我的臺詞。”女子滿是警戒地說,“你是哪方勢力的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哪方勢力是指?”我反問。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
女子以恫嚇性的口吻說,同時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奇怪,沒有感知到法力波動……難道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幸存者?但是這種時候怎么會有幸存者堂而皇之地站在街道的中央,甚至還是個孩子……”
她感知不到我的法力波動是正常的。
以往其他人感知不到我的法力波動,是由于我的存在過于巨大,形成了大象無形的效應。而目前在這里的我在強度上還不到住級別,自然不會發生那樣的現象。只是我很好地收斂起了自己的法力波動,這才沒有讓她發現。
這么做的原因倒不是為了隱蔽,純粹只是在能夠調動的力量不足的條件下,高效率地利用自己能夠利用的每一絲法力而已。所謂的“法力波動”這種東西,本質上就是自己分散出去的力量,就和火焰散發到環境里面的熱量一樣。雖然不可能完完全全杜絕自己力量的散發,但現在的我也不是眼前這個女子可以探測出來虛實的。
如果我的觀察沒有出錯,這個女子應該是一個宣明信徒。
她在登場時候使用的三發火焰標槍,以及最后為無常劍附加火焰效果的招式,都具有類似于宣明的法力波動。這不是她自己的力量,而是在借助外在的神明力量。這種做法令我聯想到了過去的桃源鄉傳道士所使用的“莊成之刃”,不過可以看出來女子沒有借助法器和符文,純粹就是在以自己的精神信仰呼喚力量。
她毫無疑問就是意圖在這座城市里面討伐桃源鄉的宣明信徒之一。
關于這座城市發生的種種變化和秘密,我想她應該會知道不少情報。只是她正處于對我的戒備狀態,估計不會好好跟我說話。雖然要用力量強行使其屈服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我不知道貿然對宣明信徒動手,會不會被同樣身處于這座城市的宣明給覺察到。
虔誠到足以施展信仰奇跡的信徒,其祈禱是有可能傳達到神明那邊去的。我暫時還不想要被宣明發現自己悄悄侵入了此地,至少在能夠在此地發揮出全部力量之前不想要。
應該怎么辦才好呢?得思考一個巧妙迂回的方法來套取自己想要的情報。
這種要動腦筋的難關也讓我頗有些挑戰興趣。我久違地全力動起了自己的腦筋。說來也是丟人,在遇到小碗以后,大多數需要思考的事情我都放心依賴于她。現在才離開小碗沒過多久,我就開始感覺有些不適應了。
“快說話,你是怎么回事?”女子催促,“不說的話……”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我先是這么說。
女子十分懷疑地問:“普通人,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一個沒長大的小孩不知死活地行走在這么危險的環境下,穿著的衣服也這么干凈……”
記得以前在武俠里面看到有這么一種說法,叫行走江湖有四類人不能惹,分別是老人、女人、小孩、出家人。能夠在危險環境下坦然活動的弱者要么是傻瓜、要么是水深。女子看到我,可能類似于在荒郊野嶺的廢屋里面看到拍皮球的神秘小女孩,肯定會生疑。
而且我也得承認,自己的反應的確是缺少了一些害怕的演技。
“我不久前一直待在地下室里……”
我開始為自己編造故事——結合之前得到的情報,此刻我編造出來的背景是,我是一個在二十多天前陷入怪獸災難的少年幸存者,父母帶著我逃亡,然后藏進了城市偏僻地點的某處小型倉庫。在那里有著一些食物和水。而就在不久前,食物和水用盡,父母在向外探索之后久久未歸,我只能從倉庫里面出來活動。
為了強化說服力,我還用上了催眠性質的言靈之力。
本來以我現在不到住級別的強度無法發揮出大無常的言靈之力,可卦天師在上次有對我解釋過,大無常的自然特權,其根本并不在于力量的大小,而在于密度。換而言之,縱然是以我現在的法力大小,只要能夠實現足夠的密度,理論上也可以發揮出來法天象地和言靈之力等等自然特權。
現在的我畢竟不是真的變成了壞級別獵魔人。在感知力和操縱力不變的前提下,哪怕在此地可以調動的力量暫時變得很少,我也是大無常。
不過力量的大小還是會產生很大影響。法天象地我一時半會兒有些摸索不出來在這里展開的方法,言靈之力倒是可以,卻只能小范圍地作用。如果說正常狀態的我用言靈之力可以一句話就強行扭轉一片地域的自然氣候和社會文化思潮,現在的我影響影響面前之人的心理活動就是極限了。
說到最后,我朝著女子提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說起來,有一次在城市里面發生了好像核武器轟擊一樣的大爆炸。城市被毀滅了,我也死在了那里面……”我說,“但是回過神來,我發現一切都恢復了原狀……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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