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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末日 605 父母
沒想到麻早病急亂投醫,居然找我問起了與父母相處的方式。
“如果你是想要向我求經,那么真是找錯人了。”我說。
“為什么?你與自己的父母相處不好嗎?”
麻早先是疑惑,接著像是回想起來什么,“說起來,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聽莊成你提起過自己的父母,你也一直都是獨自居住的……難不成……”
說著,她露出了有些抱歉的表情,像是在為自己提起這個話題而感到內疚。估計她是產生某種誤會了。在“末日時代”,死亡屢見不鮮,失去朋友熟人更是家常便飯,因此她可能很容易會產生那方面的想法。于是我便及時做出了澄清。
“別想太多。我的父母都還健在。”我說。
“那樣就好。”
麻早松了口氣,然后疑惑地問:“既然如此,那為什么我總感覺你好像與自己的父母之間很疏遠……”
“這不是你的錯覺,我與父母之間的關系的確是與‘親密’相差甚遠。”
說著,我便向著麻早詳細地說明了自己的父母。
話雖如此,其實也沒有多少值得解釋的地方。簡而言之,我之所以和自己的父母關系疏遠,并不是有著某些特別苦大仇深的原因,更加找不到任何令人耳目一新的戲劇性要素,僅僅是一種順其自然的結果而已。要想從中找到我為何會變成現在這種人格的主要原因,我私人認為多半也是白費功夫。
從小,我的父母對于我就只有義務性質的關注,并且一直到我完成義務教育、擁有了所有生活自理所必需的能力和身體條件以后,父母對于我的注意力便更是跳崖式降低。
而到了我升入大學以后,雖然還沒有正式走入社會就業,但因為我已經是成年人,所以就在事實上獨立了出去,經濟問題也是自己想辦法解決。我的生活之中基本上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身影。
為什么我的父母會是這樣的呢。小時候,有那么一段時間,我也產生過類似的疑問,不過后來就釋然了。實際上其中并沒有多少值得深挖的要素,放眼全國、全世界,這樣的父母也沒有那么特異。彼此之間的婚姻只是湊合,孩子也只是順其自然生了下來,談不上愛情的結晶、也沒有對此產生過任何期望,只是當成人生某個階段的任務來完成。
我的父母只是對此更有自覺且意見統一而已。或許會有人指責他們冷漠,但他們怎么說也是不折不扣地為我提供了長大成人所必須的物質條件。我對于他們毫無怨言、只有感謝,也不會輕易放過肆意散播那種惡評的人。
只不過,就好像他們對于我的態度一樣,我對于他們也只有大致對等的感情和責任意識。在追逐冒險、甚至是追逐末日的壓倒性的沖動涌上心頭之際,父母的身影很難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更加無法成為足以使我回頭折返的有力動機。若因此被人指責是毫無感恩心的不孝子,我也找不出反駁的借口和心情。
而要問我是否在童年時期產生過寂寞感、覺得自己非常孤獨,至少我從來都沒有過那樣的記憶。我可不是那種受到父母冷落就會拼盡全力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得不到親情就垂頭喪氣、感到人生一片灰暗的脆弱小孩。
無聊的時候,我會自己去找樂子,一個人上網瀏覽漫畫和,沉浸在光怪陸離的幻想世界之中。
比起枯燥而又無聊的現實,還是那邊的世界更加有趣。不知不覺地,我心中有了這樣的種子,并且想要在現實世界找到怪異存在的痕跡。我的注意力從閱讀虛構的故事轉向了研究和驗證古今中外的怪談,親手檢驗傳說中魔法和道術的真實性,因此被周圍的人們當成了特立獨行的怪人。
我知道像是自己這樣的人并不符合主流,但是我不認為當時的自己真的有特殊到怪異的地步。如果把范圍擴張到全世界,比起我作風更加激進、脾氣更加古怪的人亦是數不勝數。就比如說那些酷愛生死極限運動、喜歡在高樓大廈之間走鋼絲的冒險者,那些人也不全是有著特殊的家庭背景或者戲劇化的人生經歷,其中不乏出身平凡者。
所以,我一次都沒有覺得自己的渴望是真正特立獨行的事物。
甚至我有自信這么說,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可以與我的心情共鳴的——想要脫離一成不變的現實,想要追求精彩紛呈的冒險,想要知曉自己這樣的人在魔幻詭譎的舞臺上是否可以綻放出來奪目的光彩。或許一千個普通人里面只會有那么一個人認真付諸行動,當時的我不過恰巧就是這個付諸行動的普通人罷了。
而本來,我很可能也會像是其余九百九十九個普通人一樣,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之中畢業。
直到有一天,我覺醒了超能力。
或許一切都是從那個時間點開始改變的。
想到這里,我才發現自己停下了敘述。麻早看著我的臉龐,露出了關心的表情。見狀,我就稍微整頓了下心思,把話題順其自然地轉折了出去。
“……不過,一連四個多月音信不明,的確還是不太好。春節的時候我也是在死后世界度過的,或許之后該跟父母報個平安才是。”
我一邊這么說,一邊環視周圍,“而且……”
順著我的目光,麻早也看向了周圍,憂郁地點了點頭,說:“嗯,最近街道上的氛圍越來越緊張了……”
在街道上穿行的行人們帶著寡言而又不安的氣氛,一部分本來應該正常營業的店鋪也關上了門,空氣之中仿佛摻入了一些容易聯想到災難戰亂電影的味道,令人想要掩緊衣裳,免得異樣的風鉆進身體里。
按照陸禪的匯報,過去那段我在死后世界活動的時間里面,現實世界也是發生了不少的大事件。這里所謂的“大事件”,主要是指對于常識世界來說宛如原子彈爆炸般的大新聞。怪異現象在世俗社會發生的頻率終于突破了一個巨大的瓶頸,規模和烈度都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
其中最典型的一個案例,就是發生在一處南方大城市的超大規模怪異事件。
大約在半個月之前,那座大城市突然失去了一切聯絡。外界無法探查到內部的情況,內部也沒有任何消息傳達到外界。從外界的角度來看,就像是有一個超級巨大的碗形毛玻璃覆蓋了城市全域,監控衛星都觀察不清楚內部的任何圖像。
交通工具也無法進入內部。在靠近到一定距離之后,時空就會發生錯亂,朝著城市前進的車輛和無人機等等工具都會莫名其妙地折返。誰都不知道城市里面到底發生了何種變化。
而在一個多星期之后,那座城市的外圍突然燃燒起來無比巨大的火海。哪怕是軍用合金裝甲材料,都會在接觸到烈焰的瞬間汽化蒸發。官方和民間勢力對于那座城市的任何試探行為都無法跨越火海半步,世俗社會上有很多人都相信城市之中的所有人類都已經被火焰所毀滅了。
這起超大規模怪異事件其實與我昨天提到的失落在外的那只“螢火蟲”有著關系,我在上午的時候有去現場做過簡單調查,不過詳細部分之后會再深入說明。這里就只是作為發生在普通群眾視野下的“大炸彈”提一提。
在普通群眾的眼里,這還只是其中一起超大規模怪異事件而已,更多的令人瞠目結舌的事件不勝枚舉。這在世俗社會上引發了空前的恐慌,部分相信政府和軍隊的力量可以壓制超自然事件的群眾也紛紛變得無法冷靜。
甚至已經開始有人宣傳末日論,認為人類文明遲早要被愈演愈烈的怪異事件所吞噬。他們并不是從哪里聽說了真正的世界末日預言,而是僅僅從恐慌的情緒之中醞釀出了那些誤打正著的論調。
祝拾跟我說過,為安全起見,她有在考慮幫助麻早把她的父母接到更加安全的地方,不過之后具體如何,還是要看當事人自己的意愿。
另外,為了防止這對夫妻還在昏天暗地地尋找自己從部隊醫院里面“人間蒸發”的親生女兒,祝老先生曾經用精神法術讓他們誤以為女兒正在國家機構里接受失魂癥的治療。而最近祝拾則再次與他們當面接觸,誠懇地告知了麻早的真實現狀,并且大致說明了如今這個世界上發生的種種怪異事件的真相。
我或許也有必要向自己的父母做一下相同的工作。
大概是受到社會現狀的沖擊,麻早父親所處的公司在運行上出現了些許問題,目前是賦閑在家的狀態,而母親經營的面包店則暫時關門休假調整。這對夫妻目前應該都待在家里,隨著步行移動,我們距離那家面包店越來越近了,麻早“近鄉情怯”的情緒似乎也越來越重了。
“我是不是有些沖動了呢?之前只是憑著一股子氣才說要和他們見面,可是現在想想,萬一我的厄運傳染到了他們的身上……”麻早好像有點打退堂鼓了。
盡管不至于真的止步放棄,不過可能就是預料到了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她才會喊我過來,作為精神上的支撐。
“不用擔心,我可以嘗試壓制你的掃把星之力。”我說。
聞言,麻早大吃一驚:“壓制……這是可以做到的嗎?”
“應該可以做到,但是不能太長時間。”我說。
由于已經把握住了掃把星之力的真相,再加上隨著法力密度的上升,我對于掃把星之力,以及對于更多事物的洞察都變得愈發深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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