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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白月光

作者:圓盤大佬粗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圓盤大佬粗 | 家父李隆基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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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三百六十五章 白月光

古代的官道和后世的國道,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就是沿途補給。

正所謂要想富先修路,如果一個地方緊挨著道路,那么靠著這條路,它就可以富裕起來。

官道一詞的出現,是因為最早時候修建的道路,就是為了方便官員來往于各地辦事,亦或官府手工業產品的運輸,還有軍隊行軍等,都是公家行為。

后來隨著社會發展,貿易開始興盛,行走在官道上的大部分是商隊,尤其是兩京走廊這條線,異常繁華熱鬧。

那么身處這條線上的縣城和村莊,就吃到紅利了,一口水井就能讓你發家致富,而把持水源的,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

首先我們要知道,驛站是官方機構,里面可供住宿的房間,只有非常少一部分是可以提供給商旅的,而且價格高昂。

民間商隊為了節約成本,也不愿意住在驛站,那么住在哪里呢?就是沿途的一些村莊。

而這些村莊從商旅身上賺的錢,有一部分是需要上交的,上交給誰呢?上交給刑部專管關稅審查的司門司。

司門司在這些村莊都留著三五個人,專門負責收錢,這類錢屬于刑部自收自支的一部分,不會上繳國庫,所以收費標準一直在改變。

商隊流量大的時候,少收點,流量少了多收點,要保證其收繳上來的總量不變。

他們的收錢對象不是商隊,而是村莊,因為他們沒有收稅的資格,只有監督和審查權,所以他們收的這個錢,不是稅,更像是治安費。

眼下新豐縣至長安的馳道上,商隊和貢品隊伍已經是絡繹不絕了,如果圣人回京,那么中樞會第一時間傳達下去,囑咐兵部肅清官道,供圣駕回京。

那么那些半道上的商人,就會全部進入沿途村莊,由兵部派人戒嚴,直等到禁軍通過之后,才會給他們放行。

但如果他們沒有收到消息,那么大概率會與禁軍撞上,直接造成交通擁堵。

官道沒有多寬的,基本等同于后世國道的一半,供兩輛馬車交錯通行,就是官道的標準。

正月剛過,新豐驛的老大韓混,就已經親自帶人來往于各個村莊要點,張貼布告,大概意思就是,未來不確定的某一天,道路上的所有商隊都必須進駐村莊讓行。

至于為什么,村莊內的一些老人很清楚,但是他們不敢說,因為說了,就是暴露圣人儀仗。

韓混是新豐縣兵曹參軍,這個職位在別的縣,職責一般,但是在新豐縣,管著新豐驛這座大型央企,所以權力巨大,新豐至長安,就是他管著的。

“運河改道,全都走陸路了,”一名屬下在韓混身邊發牢騷道:

“三條道,因為馳道收的錢最多,所以刑部那幫人將人全趕到這條路上了,只想著撈錢,也不管我們好干不好干。”

韓混淡淡道:“各家管好各家的事,別發牢騷了。”

三條路,就屬南邊的馳道最是擁擠不堪,一來這里本就是主要商道,有收稅的關卡,可為商旅提供方便的村莊較多,收入較為豐厚。

北面的御道,荒山野嶺的,補給的地方太少,而且路況不好,貨物太沉的話在有些路段不好過。

至于中央官道,眼下大多為修建運河的勞工通行,以及入京的主要糧道。

三條路,特色分明。

韓混現在已經處于半躺平狀態,就等著新豐驛徹底搬至渭南之后,想辦法改遷別處,他是不想再管驛站了,水太深,壓力太大。

“楊齊宣眼下是在潼關對吧?給他傳信,控制一下進入關中的商隊數量,”韓混深沉道:

“照眼下這么個情形,肅清官道的難度也太大了。”

楊齊宣就是李林甫那位女婿,如今是司門司老大,管著關卡籍賦的審查,是審查,不是收稅,他們就是個監督的。

如今楊齊宣也為難啊,商隊不是他能卡的住的,只要洛陽那邊一直在放,他在潼關就堵不住,堵的太狠只會出現一種情況,騷亂。

潼關這地方地理位置特殊,你還繞不過去,官府又堵著,你是沒吃沒喝挨著凍,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騷亂隨時可能發生。

而洛陽往潼關的商隊總量,以前是韋堅說了算,眼下韋堅沒了,韋抱貞仍在勉強接手當中,各個環節都非常混亂,那么這個時候可以控制商隊總量的,就是洛陽。

李齊物眼下還說了不算,說了算的,是武家三虎。

薛和霑已經寫信給洛陽,囑咐武崇謙、武崇暉、武崇延三兄弟,背著李齊物,在四月份之前,都要放寬商隊通行,加大流量。

這樣一來,馳道這條線上,不堵也得堵了

曹日昇在十王宅權力巨大,在宮內也有一定影響力,但是在長安,可就不太行了,畢竟他輕易不會離開自己管著的那一畝三分地。

少陽院近來進進出出的人,與往常比并沒有什么兩樣,但是眼下曹日昇在加派人手監視之后,還是發覺到一些不對勁。

因為他的人告訴他,少陽院離開十王宅的人當中,有些人的行蹤跟丟了。

在長安,跟蹤一個人并不容易,何況還是沒長胡子的跟蹤你,更容易讓你生出警惕之心,所以跟丟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眼下這個時刻,曹日昇不能允許跟丟的情況太多。

于是他從右威衛借了一些人手,加強監視,從而得知,與少陽院接觸的人當中,有人在碰面之后,便直接離京了。

一旦離京,他可就管不了了,不在他的權力范圍之內,所以他將消息第一時間傳遞給李琩。

而李琩自然不會管,我巴不得他送出消息,怎么可能攔著他呢?

當然了,過場還是要走的。

二月初七,兩人在長樂坊碰頭,曹日昇詢問道:

“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消息?”

李琩搖了搖頭:

“沒有,要在長安以外尋一個人,如大海撈針,我派出去一百多人,至今沒有任何消息,別的王宅,平日沒有那么多人出入吧?為什么就少陽院例外,一應所需,你們監院不是都可以提供嗎?”

曹日昇皺眉道:

“也不是所有東西,監院都可供應的,金銀首飾,玉器香料,我們可拿不出來,如今那個杜良娣極為得寵,她的奴婢經常出入里坊,外出購置家用,就是與她的女婢私下碰面的一個人,匆匆離京去了,不會有什么圖謀吧?”

李琩裝傻道:“應該不會吧,一個奴婢能有什么圖謀?太子還能交代一個奴婢去辦事?其它方面呢?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情況發生?”

曹日昇笑道:“其它的不都告訴你了嗎?太子常去東宮,宮內的內侍告訴我,太子是去見的飛龍軍,不過你不用擔心,太子不會用飛龍軍對付你,這支衛隊,輕易不能離開東宮,除非你自己找上門去。”

“我自然是不敢的,”李琩笑道。

輕易不能離京,不代表永遠不能離京,飛龍軍如今是太子的親衛隊,如果李亨出城迎駕,是可以帶上的,名正言順。

而且這支隊伍在李嗣業的調教下,戰斗力要比其他衛府強不少,李亨若要干大事,必然用的著飛龍軍。

曹日昇道:“能說的不能說的,我可是都告訴你了,你自己不當回事,到時候別怨恨我。”

“我只會怨我沒本事,”李琩又問道:“華清宮那邊怎么樣了?安祿山住在哪?”

曹日昇呵呵道:“瞧瞧,得寸進尺了不是?告訴你十王宅的事情,我已經是破例了,驪山那邊你也敢打聽啊?”

“我打聽的是安祿山,我又沒打聽別的,再說了,安祿山的事情不還是我告訴你的嗎?”李琩道。

曹日昇一想也是,猶豫片刻后點頭道:

“據說他還走不了,長安這邊很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得等到中書門下議出一個結果,上奏圣人之后,再等批復。”

李琩點了點頭,看樣子李林甫還是配合他了。

他當時請李林甫幫忙的時候,對方有些不情愿,因為李林甫是非常迫切想要將裴寬給弄回來,他也是擔心夜長夢多。

基哥做事的特點就是這樣,一切都是中書門下擬定之后,他再批,很少會自行決定一些事情,因為如果錯了,中書門下擔責,沒他的事。

裴寬出自中書省,伺候過他一段時間,如果他自己主張調回裴寬,有損與裴寬之間的主仆之情,如果是中書門下的奏請,裴寬只會恨李林甫。

皇帝就是這樣,得罪人的事情,總是交給別人去干,他躲在背后搞平衡。

“安祿山離京之前,請我派兵護送,”李琩為曹日昇斟酒道:

“我不想出面,所以請蓋擎幫忙,安胡子很謹慎啊,說不定會請求圣人,派兵護送他一程。”

“什么一程啊,送到家,”曹日昇隨口答道,但是他瞬間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忙轉移話題:

“忘了跟你說了,少陽院所有的韋妃舊物,前幾日被太子一把火給燒了,住過的庭院也被封禁起來,唉潁川王(李僴)的日子不好過了,太子似乎打算送至百孫院。”

李琩也跟著嘆息一聲:“虎毒還不食子呢,他也太涼薄了。”

嘴上這么說,李琩心里卻在感嘆基哥對安胖子挺夠意思啊,看樣子他看重的還是河北的賦稅,至于河北的問題,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做事情,必須思慮周全,李琩擔心安祿山走得早,從而設法拖延時間,這種做法是對的,萬一人家真走的早,萬一吳懷實只是送一截呢?

雖然事實并非如此。

華清宮這邊,就算沒有李林甫,高力士等人也不會讓安祿山早走。

因為圣人雖然要用安祿山,但是安祿山下去該怎么做,是需要灌輸給他的,而李隆基這里,除了李林甫的制約外,還需要另外一條線拴住安祿山,這條線,就是駙馬張垍。

這叫雙管齊下,他不可能讓安祿山只遵從李林甫的吩咐做事,還需要另外一個人,與安祿山建立溝通渠道。

自己的女婿自然是最合適的。

安祿山這幫人,全部被安頓在新豐縣城,除了安祿山父子之外,其它人連進入華清宮的資格都沒有,而安祿山和安仁行則是每日清晨進入華清宮,傍晚才回去。

宮內半山腰西面,有兩個建筑群,一個叫做觀風樓,圣人斗雞走狗的地方,一個叫做重明閣,居高可北瞰新豐縣境。

安祿山剛剛陪圣人在觀風樓斗雞,過后,圣人和貴妃要休息,于是韋陟等人將安祿山父子帶到了重明閣。

幾人相繼落座之后,韋陟率先開口道:

“圣人對你印象極好,私下也是稱贊有加,虢國夫人也總是幫著你說話,說裴寬在河北總是欺負你,裴寬的事情咱們先不提,我問你,范陽重地,若是托付于你,你會怎么做?”

安祿山故作一驚,趕忙起身道:

“卑職不過一胡人,能得圣人信賴,何其之幸,然能力不足,德行欠缺,屬實不敢窺竊范陽,韋侍郎這個問題,卑職無法回答。”

張垍在一旁笑道:“祿兒言重了,別總是卑職卑職的,你現在是平盧節度使,不是平盧兵馬使,論級別,比我們還高。”

平盧節度使是從三品,但地位確實不高,因為剛被剝離出來,朝廷對這個藩鎮的認可度很一般,而且永遠都會一般,因為地盤太小了。

別說是平盧,就是裴寬,也不會在韋陟面前嘚瑟,中書侍郎正四品,但是你完全可以當他是正三品看待。

安祿山趕忙道:“在幾位上官面前,祿兒永遠都是卑職,只恨此身非漢,但卑職這顆心,永遠忠于圣人,忠于大唐。”

本來呢,朝廷的官員總是胡兒胡兒的叫他,這是一個帶著貶義的稱呼,因為是個胡子嘛,李隆基呢,當下要用安祿山,于是改胡兒為祿兒,算是將這層貶義給抹去了。

刑部侍郎崔珪笑呵呵的看向他哥中書舍人崔琳,道:

“這份謙遜,倒是頗類我華夏之風,祿兒的祖上倒也會挑地方,偏偏就選擇了我儒學最盛之地。”

這兄弟倆就是出身清河崔氏,河北頂級門閥。

在大唐,甚至南北朝時期,河北都自稱是儒家正統所在,為什么呢?因為那時候的北齊是姓高的漢人做主,北周是鮮卑宇文政權,而北齊的地盤也包含了山東,在當時是打著漢人正統旗號的。

結果沒想到,被另外一個漢人將這個正統的名頭給搶走了,而且發揚光大,那就是隋文帝楊堅。

韋陟聽到這句話,頗為不屑的撇了撇嘴,因為他們老韋家,當年就是依附宇文家的,被河北那幫自詡為漢室正統的門閥,視為漢賊。

“圣人已經賜名慶宗,有意在長安幫你尋摸一門親事,此番回河北,慶宗就不必走了,”張垍朝著安仁行笑道。

給胡人賜名,一直都是李唐皇帝的習慣,賜的名字一般也很有含義。

安祿山的名字,是從突厥軋犖山(yaluoshan)一詞諧音過來的,不是個正經名字,胡子的氣息很濃厚。

而慶宗,一看就是個漢名,慶指福澤,宗就是祖宗,你的祖宗福澤你,所以你小子運氣好,為朕所用。

李隆基這次賜名,不單單給安仁行改了,也給他弟弟改了,因為他們兄弟倆是安祿山的正妻康氏所出,在漢人這邊被認為是嫡出正統,所以老二安仁執被賜名慶緒,意思是你祖宗給的福澤,你給繼承了,緒,是纘緒的意思。

安祿山連忙帶著兒子朝著觀風樓方向行禮謝恩。

他心里很清楚,兒子是留下來當人質的,這樣朝廷才會對他這個胡子放心。

“今后我家大郎,就全靠張郎中提攜了,卑職就全交給您了,”安祿山一臉賠笑道。

張垍微微頷首:“放心,我會幫你管教好他。”

見到話題越扯越遠,韋陟趕忙拉了回來,道:

“范陽之積弊,朝廷這邊是非常清楚的,裴寬有心改革,但是呢,朝廷對他有更好的安排,所以有意將范陽交給你,當然了,在此之前,朝廷還是需要知道,你究竟合適與否,我問你,你認為范陽的問題,在什么地方?”

安祿山這時候,就不會再推脫了,再推就沒意思了,遭人煩,而他知道,接下來的回答如果不能讓眼前這幫人滿意,范陽照樣輪不到他。

于是他道:“范陽的問題,出在漢胡混雜,因而導致軍閥林立,有派系之爭,張公在世時,務求雙方均衡,減少沖突,以維持長久局面,裴節帥上任之后,重漢而輕胡,以至于摩擦紛爭層出不窮,卑職以為,歸附之胡人,亦應視為漢人,不應有漢胡之分,只需多加教化,自當融合。”

韋陟與崔琳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眼下的大唐,已經不具備排外的能力了,因為歸附的外族太多了,而華夏自古以來,都是海納百川,所以依附進來的外族到最后,都會融入中原,比如鮮卑族。

華夏的五千年歷史,就是漢族不斷在融合少數民族的一段文明進程史,因此而促成基因多樣化,人種進化的更為先進。

種族進化最完美的人類,就是東亞這只兔子。

韋陟他們就是負責考核,安祿山到任后,是否是有效執行朝廷的政策,這段考核,需要時間,因為他們還要灌輸和指導安祿山治理地方的理念和能力,所以安祿山想早點走,也走不了。

可以理解為,地方官員來那什么學校進修來了

自打崔圓返回華清宮之后,李琩便總是來他家里,跟他妹妹私會。

男人嘛,會在某一段時期特別鐘情和癡迷于某一個女人,這叫新鮮感,至于這份保鮮期會有多久,因人而異。

而男人,也會在一生當中,癡情于某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多半是得不到的。

但隨著崔姮來了月事,李琩也只能被迫暫停偷腥。

他眼下的心理壓力非常大,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天晚上,幾乎都是每隔一個小時就會醒來一次,直接導致了他白天也沒有精神。

再這么下去,他都擔心自己會猝死。

這可是造反啊,殺爹殺哥,干成了什么都好說,干不成呢?郭淑、韋妮兒,兩個兒子,一家老小全都得完蛋。

上一次見李林甫,對方就看出他的精神有些不對勁,導致李琩再也沒敢去平康坊,就怕李林甫懷疑。

因為在別人眼中,他是一個非常穩重的人,遇事從不慌亂,鎮定自若,如果一下去這么反常,別人很容易會琢磨:他是不是有很重的心事?

不過他前幾天,找到一個平復情緒的好辦法。

那就是去咸宜家里,府內西側的方亭靜坐,咸宜也不知道他哥為什么喜歡來這里,也沒有多問,因為她現在忙著在教導兒子。

公主宅西邊,隔著幾座建筑,便是感業寺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李琩每當坐在這里的時候,腦子里就會想起韋妃,一個無論出于世俗倫理還是自身情理,都不該去得到的一個女人。

他也很奇怪,為什么每次想到韋妃的時候,總是會讓自己內心平靜,到底是出于何種的心理因素,他不知道。

總之,對治療他的失眠,很有效果,也會讓他整個人輕松很多。

韋妃,真的是他的白月光,他終于理解了李林甫,武落庭就是李林甫的一劑心藥。

呆了足足一個時辰,李琩起身離開。

當他的車隊即將離開公主府所在巷弄的一瞬間,巷子的另一頭,韋妃提著一個小匣子,緩緩踱步而來。

李琩當然沒有看到韋靜照,而韋靜照卻認出了李琩的馬車。

她很想喊一聲,叫停李琩打個招呼,畢竟兩人也有很久沒過見面了,但是她的內心告訴她,不能這么做。

于是她幽幽嘆息一聲,來到公主府外的大門,在家仆的引領下進入宅內。

她找咸宜,純粹是找個說話解悶的人,畢竟感業寺里的氣氛,真的很讓她窒息,她本非修行之人,卻誤入修行之門,自然顯得格格不入。

而從這天開始,韋妃每隔一天,就會來找咸宜。

她究竟是找咸宜解悶,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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