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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伴君如伴虎

作者:圓盤大佬粗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圓盤大佬粗 | 家父李隆基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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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三百三十二章 伴君如伴虎

李琩一大早醒來,打算去點卯,才發現韋妮兒在等著他,詢問之下才知道,元載昨晚來過。

“這個元載,他倒是一點都不見外,明知道你不方便見外人,還是舔著臉來了,”郭淑在為李琩更衣,聞言不滿道:

“你自己也應避諱著點才好,萬一別人的八字沖著了孩子怎么辦?”

韋妮兒點頭道:“是我思慮不周,我也是琢磨著,夜間來訪,必有要事,才選擇見他,如今看來,元載還是很聰明的,知道韋堅的做法不妥。”

李琩笑道:“何止是不妥,再聰明的人,著急了,也會做出糊涂事,就憑他得罪高將軍,將來便是舉步維艱。”

韋妮兒雖然不出門,但是人家的義母呂氏,以及吳懷實家里的小呂氏,還是經常來探望她的,她也是從小呂氏口中得知,韋堅竟然巴結黎敬仁。

找死也沒有這么個找法,李林甫都不敢得罪的人,韋堅卻得罪了。

韋妮兒道:“元載這是擔心大將軍被牽連,希望我說服族內規勸韋堅,他還是太天真了,韋堅如果能聽人規勸,就走不到這一步,阿郎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李琩穿好衣服,戴上頭冠,沉吟片刻后道:

“你想個辦法,讓三娘見一見元載,通過三娘,讓圣人知道這件事。”

郭淑皺眉道:“我們都知道,圣人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李琩笑道:“圣人知道是一回事,讓他知道別人也知道,那是另外一回事。”

“我明白了,”韋妮兒點了點頭:

“我盡早安排。”

李琩又囑咐一番后,便出門了。

他今天在皇城,要見一個人,而且是這個人主動約他見面。

還能是誰?王忠嗣唄。

李琩甚至都猜到,王忠嗣要跟他說什么。

左衛大將軍公房,李琩等來了這位義兄,而王忠嗣也是正大光明來的,這個人有個優點,就是做什么事情不避諱人。

也正因他行事正大光明,所以圣人信賴他,百官敬重他,名聲非常好。

“義兄坐,”李琩客氣的將對方迎入公房,令人煮了一壺開水。

白開水也是最解渴的,不是所有場合都是以茶待客,實際上以水待客的次數更多。

王忠嗣坐下后,直接開門見山道:

“十八郎收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李琩一愣,忍不住笑出聲,大哥你想什么呢?干這種事情還能收手?這是生死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見到李琩這樣的表情,王忠嗣頓時皺眉道:

“太子仁義,你現在收手,太子會網開一面,而我也會為你做保,你我兄弟,我才跟你交底,李林甫將來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跟他綁在一起,是自尋死路。”

王忠嗣的地位,跟李林甫還真不一樣。

李林甫頂多算是基哥雇傭的大唐CEO,而王忠嗣名義上跟基哥是有父子關系的,所以他知道的事情,只比高力士少那么一點。

王忠嗣很清楚,李林甫的職責就是維持國家穩定局面,如果維持不好,隨時讓他滾蛋。

也就是說,李林甫在圣人這里的容錯率,其實很低,看似交付大權,實則容不得半天差錯,簡直就是在雞蛋上跳舞,步步為營。

而他也知道,圣人并無易儲之心,李琩完全就是在一條死路上越走越遠。

李琩笑了笑,淡淡道:

“義兄太天真了,太子是否仁義,似乎我比你更了解他,平心而論,太子無論哪個方面,都不如我遠甚,那我為什么要服從一個遠遠不如我的人呢?”

王忠嗣頓時怒道:“他是你的兄長,長兄如父,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李琩冷笑道:

“長兄如父,指的是小家,而我宗室,乃皇權根本,本固邦寧,我無法容忍這樣一個無能之輩,繼承祖先的基業,他但凡有父皇一成的英武睿智,我都不會跟他爭。”

“你竟然敢如此侮辱你的兄長?李琩,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王忠嗣頗為震驚道。

他回京之后,得知太子跟李琩鬧翻,而且斗的很兇,但是也沒有想到,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光明正大要爭儲?

圣人怎么能容忍他這么做?

但是呢,這樣的事情,他也絕對不敢去圣人面前陳情,這就是為什么兩人斗的這么厲害,卻沒有人敢在李隆基那邊談論這件事,因為這么做的話,有一個頂格的罪名,叫做挑撥宗室。

王忠嗣如果去說,必然是貶李琩而捧太子,這就是挑撥嘛。

李琩淡淡道:

“如果義兄今天來見我,就是談論這些,那么你大可以回去了,你就當我是自尋死路,無藥可救吧。”

“你”王忠嗣氣的臉色鐵青,指著李琩道:

“冥頑不靈,李林甫到底是怎么慫恿你的,才讓你的膽子這么大?這么說,你出嗣也是故意的?”

“你可別亂說,”李琩也抬起手掌,同樣指著王忠嗣道:

“唾沫也能淹死人,不要信口開河。”

王忠嗣一把抓起水杯摔在地上,忿忿起身,本想著再罵幾句,又覺得罵了也是白罵,就這么氣呼呼的走了。

他這次約見李琩,完全出于一番好意,他是熟悉李琩性格的,知道李琩是個仁厚善良的人,爭搶之心沒有那么重,要不然當年太子之位也不會那么容易就落在忠王頭上。

不過他也算看出來了,自打圣人搶走兒媳之后,李琩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說到底,根源還在圣人身上。

事已至此,恐怕是無法挽回了,正如韋堅所言,李林甫和李琩,是鐵了心要把太子拉下來了。

那么在這樣的形勢下,他絕對不能輕易離京,但是他不回去,朔方又必須有人主持大局,最適合的偏偏是李琩的老丈人,這可真是讓人為難啊。

皇城內,疾步離開的王忠嗣突然一震,站住腳步。

不至于吧難不成娶郭子儀之女,也是李琩早早便埋下的伏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郭子儀絕非表面上那樣排斥女婿。

王忠嗣突然體會到,韋堅沒有說錯,李琩已經今非昔比了,城府之深,謀劃之深遠,讓他也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郭大郎如今在何處任職?”王忠嗣詢問身邊的許昌之道。

許昌之小聲道:“在右衛,二郎在左監門衛。”

“好一盤大棋啊”王忠嗣目瞪口呆,竟然都在皇城?

許昌之在一旁道:

“屬下都已經查清楚了,嗣吳王與隋王的矛盾,便是起于隋王在左衛大肆安插心腹,有哥奴之助,他更是如魚得水,隋王所謀之大,遠遠超乎我們的預料,太子處在絕對劣勢。”

王忠嗣嘴角一抽,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來勸李琩,是多么傻逼的行為,這還用勸嗎?勸毛啊勸。

他主要吃虧在一直在朔方,對于長安的形勢所知有限,回來之后的道聽途說,肯定比不上親身經歷,不過他腦子是轉的非常快的,心知李琩的棋局已經擺下了,而太子連落子的機會都沒有。

“隋王的所作所為,圣人一定不知道,大將軍似乎應該覲見,奏稟圣人,”許昌之沉聲道。

他是一個一點都不復雜的人,對圣人忠心,對國家也忠心,我會幫圣人盯著大將軍,但也會順從自己的理想,幫助太子逃脫困境。

王忠嗣沉默半晌后,搖了搖頭:

“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這件事絕對不能從我口中說出來,我也不能這么去做,兩邊都是義弟,我說誰的不是,都不好。”

這就是李隆基信任他的根源所在,王忠嗣即使支持太子,也絕對不會背離自己的立場,他的立場是基哥,如果基哥鐵了心廢太子,王忠嗣也不會太過反對。

眼下支持太子,那是因為他知道圣人不會廢太子,他跟許昌之目標一樣,但是本質上又不一樣。

他是個正直的人,但不是正直的缺心眼。

“走吧,跟我去見一見徐公和杜公,”王忠嗣嘆息一聲,帶人離開了皇城。

他在皇城超級自由,哪個衙門也是想去就去,給誰擺臉色,他都敢,只因地位特殊。

他要去的見的,是蕭嵩和杜希望,這兩人都是他曾經的老上司。

王忠嗣曾經在河西跟著蕭嵩混了三年,跟著杜希望混了兩年,那時候年紀輕輕,便已經闖下了偌大的軍功,人家身上的軍功是實打實的,絕不是因為他是圣人義子,報功的時候就給他些優待。

離宮的路上,巧不巧的,王忠嗣撞上了自己的女婿元載。

元載此時的手里,正抱著一大摞公文,見到老丈人,也跟其他官員一樣,彎腰低頭,恭敬的喊了一句:

“見過大將軍。”

他背地里喊泰山大人,但是明面上,根本叫不出口,因為不敢啊,人家明擺著跟他保持距離呢。

而王忠嗣呢,也像對待其他向他行禮的官員一樣,只是略微的點了點頭,腳下步伐不停,就這么與元載擦肩而過。

但是沒走出多遠,他又停下來了。

終究是自己女婿,外人面前不給他撐腰,萬一被人欺負怎么辦?周圍來來往往那么多官吏,別被人看了笑話。

于是王忠嗣又轉過身來,以一副老丈人該有的語氣道:

“實心用事,不得懈怠,莫要辜負圣人提攜之恩,否則定不饒你。”

元載內心狂喜,趕忙道:

“是,卑職謹遵大將軍教誨。”

許昌之見狀,看了看王忠嗣,又看了看元載,笑了笑:

“元郎宜稱岳丈才是。”

元載身子一動,還是沒有叫出口。

王忠嗣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

元載能感覺到,周圍人群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欽羨

楊玉瑤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隋王宅了,以前住在這里的時候,就經常看郭淑臉色,那是沒辦法,人在屋檐下,這個頭不能不低。

但是眼下不一樣了,她圣眷正隆,地位非凡,指望她再看郭淑臉色,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偏偏,郭淑照樣給她臉色。

“真是晦氣,我也是犯賤,見她做什么?”楊玉瑤氣鼓鼓的離開蘭方院,前往韋妮兒所在的棲子院。

今天是韋妮兒約她來的,但是既然來了,理應拜見一下主母,不然就是失禮。

結果郭淑還是那副愛搭不理的臭樣子,以至于楊玉瑤憋了一肚子氣。

好在她跟韋妮兒關系不錯,見了面吐槽了幾句,也就舒服多了。

“我今日請夫人來,也是受人之托,咱們先聊著,等那個人散值之后,就會被帶來這里,”

韋妮兒客客氣氣的招待著對方,而楊玉瑤自然也是親昵的與她聊天暢談,而且話里話外都在暗示,韋妮兒肚子里肯定是個男孩。

因為這樣就能氣死那個姓郭的。

這是女人的本性,再好的關系,牽扯到了子女,也會隨時翻臉變成仇人。

雖然郭淑認為,自己兒子嫡長的地位不可撼動,但肯定不希望韋妮兒的肚子里是男孩,你可以晚幾年生個男孩,但不能是這一次,因為會與李佶年齡相仿。

年紀差不多,自然容易形成競爭關系,主要是韋妮兒背后的靠山太硬了。

太原郭和京兆韋相比,終究不是一個檔次,人家老韋家是世代顯貴,人才噴涌,他們老郭家是一會有一會沒有。

都說富不過三代,在大唐可不是這樣,再說了,這句話的原文也不是這個意思。

原文出自孟子:道德傳家,十代以上,耕讀傳家次之,詩書傳家又次之,富貴傳家,不過三代。

瞧見沒,人家這個富貴,指的是做買賣的。

門閥,叫做道德傳家,人家的富貴是全方位的,你的富貴只包括錢,中華五千年歷史,平均以五十歲為一代來算,也不過一百代人,人家能富貴十代以上,超級牛逼了。

元載散值之后,在宮門口遇到了韋妮兒派來的人,得知情況之后,立即甩著鞭子,騎著他的小毛驢,一口氣不停的趕至隋王宅。

“讓你來,又沒讓你這么急,瞧你累的那樣,”韋妮兒吩咐下人給元載準備擦臉巾和飲水,隨后朝楊玉瑤道:

“夫人可識得這位郎君?”

楊玉瑤搖了搖頭:

“是個英武的郎君,只是眼淺,似乎未曾謀面。”

王忠嗣嫁閨女,她沒去,而是楊銛代表她們家去了,因為她跟王忠嗣確實沒有一丁點的來往,人家也不攀她這條路,可以說毫無交情可言。

韋妮兒笑道:“但是她的妻子,夫人是認識的,近來與我極為相熟,可謂無話不談的閨友。”

楊玉瑤反應過來了,笑呵呵的看向元載:

“原來竟是狀元郎,失敬了。”

她這句話很有水平,沒有說你是王忠嗣女婿,而說狀元,這是非常照顧元載面子的。

而當元載得知,眼前這位美貌的婦人,竟然是貴妃親姐,大名鼎鼎的虢國夫人時,趕忙起身給人家行禮,姿態卑微,畢恭畢敬。

楊玉瑤已經習慣了,隨后詢問韋妮兒道:

“你讓我見元郎,出于和故?”

接著,韋妮兒便將韋堅的事情講了出來,隨后道:

“論輩分,韋京尹是我的叔父,哪是我能勸得動的?可他近來的做法也確實不妥,我也不愿意他越陷越深,回不了頭,所以想請三娘幫忙勸勸。”

楊玉瑤瞬間領會了,韋妮兒不是讓她去勸韋堅,而是讓她去告韋堅的狀,只是嘴上不能這么說。

她跟韋堅可沒什么交情,跟她有交情的,那是王鉷。

韋堅有太子妃,并不怎么將她當回事。

而她也清楚,別看韋妮兒跟韋堅是同族,這小妮兒現在為了丈夫,啥事都能做的出來,模樣人畜無害,其實狠著呢,將來必是郭淑的心腹大患。

事實上,都不用韋妮兒暗示,她只要是知道了,肯定是第一時間奏明圣人的,除了收錢以及跟李琩的奸情,她在圣人那里沒有秘密。

“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自然得按照我的法子來,你呀就不要管了,”楊玉瑤非常聰明的將韋妮兒給撇了出去。

接著,又仔細詢問了一遍元載后,便直接來了句:跟我走。

元載下意識的看向韋妮兒,韋妮兒點了點頭。

還是騎著他的小毛驢,不過這一次,元載兩條腿已經軟了,因為他看到了興慶門。

他很想上前多問一句:咱們到底是去哪啊?

但是人太慫了,沒敢去問,畢竟他現在跟人家楊玉瑤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而他也意識到,事情有點大發了,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不該跟韋妮兒說這件事,但是眼下后悔已是無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圣人,你猜猜臣妾帶誰來了?”

花萼樓,李隆基和貴妃正在敲打方響,方響在大唐屬于百搭樂器,其實就是十六塊大小不一的鐵片,因為其涵蓋音域較廣,在隋唐時期是宮廷雅樂必不可少的搭配樂器,有“長短參差十六片,敲擊宮商無不遍”的說法。

別以為敲這玩意容易,似乎有手就行,事實上,任何樂器都不在“我看我也行”的范疇之內。

李隆基今天心情極好,興致也高,聞言在元載身上打量一遍后,調侃道:

“朕的狀元郎怎么來了?站好了,有點頭名的氣勢。”

他這個人有一個好處,在意的東西基本上是過目不忘的,其實他就見過元載一次,還是賜婚的那天,一般人興許都忘記了,但人家一眼就認出來的。

元載頓時惶恐,趕忙挺了挺胸。

“有些人巴不得給圣人添堵,但也有些人,是在背地里化紛爭于無形,”楊玉瑤道:

“臣妾今天要向圣人稟報的,您聽了,可不要生氣。”

李隆基頓時皺眉,將手里的小鐵錘遞給高力士,隨后道:

“你先說說看。”

楊玉瑤揖手道:

“圣人先答應臣妾不會生氣,否則臣妾就不說,不管什么事情,都沒有圣人的心情重要,掃興的事情,臣妾也是不愿說的。”

“呵呵”李隆基看向貴妃,笑道:

“肯顧及朕心情的人,眼下是越來越少了,難得,朕便依了三娘。”

貴妃扶著李隆基坐下后,朝其姐道:

“說吧,整天來找事。”

“欸”李隆基立即抬手道:

“朕喜歡她給朕找事。”

是的,李隆基現在特別喜歡聽小報告,因為沒有朝會了,他跟大臣們之間直接對話的紐帶消失了,那么這幫人平時都在干些什么,唯二獲取消息的渠道,一是別人的小報告,二是他背地里派人監視。

他跟他的奶奶武則天一樣,都是這個尿性,恨不得將大臣們晚上在床上說什么話,也打聽的一清二楚。

楊玉瑤這才瞥了一眼元載,將事情和盤托出,道:

“元郎不忍見大將軍被韋京尹所染,故而求助韋孺人,我當時恰逢在場,得知此事之后,心知必須奏明圣人,為大將軍澄清。”

她是真聰明,將韋妮兒摘的一干二凈,元載在下面聽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吧,你這不是欺君嗎?

還能這么睜著眼睛說假話嗎?我也真是學到了。

“是這樣嗎?”李隆基臉上面無表情,朝元載道。

元載還能怎么說?難道將楊玉瑤賣了?

“回稟圣人,確實如此。”

李隆基笑了笑,問道:

“你覺得哪里不妥?都是朕的心腹大臣,見面,再正常不過了吧?就算在夜里,也不算稀奇嘛。”

元載心頭一震,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圣人認為正常?難道是我多想了?完犢子了,自己這不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沒事找事嗎?

“圣人在問你話呢?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怎么想的就怎么說,”楊玉瑤也沒想到,元載這么拉胯,看把你嚇得,上不得臺面啊。

事實上,她第一次見李隆基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如今習慣了,才忽略了元載當下的處境。

一個剛上班的打工仔,驟然被頂級大boss問話,不慌是假的。

但是楊玉瑤這番話,還是提醒了元載,有什么說什么。

“回稟圣人,大將軍乃圣人義子,奉旨節制朔方,乃我大唐北境屏障,身份超然,在臣看來,大將軍公心,是對國之公心,私心,也只有對圣人的感恩之心,不宜與大臣私相授受,韋京尹過界了。”

“胡說八道!”李隆基怒斥一聲,將楊玉瑤也嚇了一跳,難道我不應該帶他來?

元載更是渾身一抖,跪地道:

“臣有罪。”

“卑官誹謗上司,你當然有罪,”李隆基先是怒斥一句,隨后沉默片刻,沉聲道:

“但是朕念你乳臭未干,便不追究了,回去!朕就當今天什么都沒有發生,你也沒有來過這里,明白了嗎?”

“臣臣明白”

元載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汗流浹背,算是頭一次切身感受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在高力士提醒下,趕緊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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