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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三百二十六章 護短
郭虛己是兵部駕部司郎中,可以認為他是大唐軍方總后勤部,部zhang。
級別很高啦,正兒八經有實權的。
以往他跟曹日昇基本不打交道,這一次主動親近,是因為他從外甥永王那里,得知了長安最近的形勢發展,也了解到,如今的十王宅比從前寬松了很多。
既然如此,他今后肯定也是要常來的,那么與曹日昇搞好關系就非常有必要了。
曹日昇,就是一個宦官,級別也不高,但是位置太重要,以至于很多皇親貴胄都得跟他說好話。
高力士也默認他收取禮物,所以這小子,相當富有。
但是這個人,非常的聰明,要不然高力士也不會將他放在這里,而曹日昇呢,留下郭虛己,就是試探對方,是不是也要插手進來。
最近出入十王宅的都有誰,他這邊都有一本賬,誰是誰的人,都劃分的清清楚楚,跟郭虛己在監院喝了一頓酒之后,他將郭虛己的大名,寫在了永王府下面,而永王府上面,是少陽院。
翌日一大早,下面人來報,王忠嗣進來了。
曹日昇趕忙出門去迎接,他知道王忠嗣肯定是去少陽院,所以朝著對方的必經之路一路飛奔。
別人進坊,是先派人來監院打個招呼,獲得準許的情況下才能進,而王忠嗣不需要。
十王宅在王忠嗣這里,全是綠燈,因為人家是圣人義子,那么名義上,與親王們都是至親。
“見過大將軍!”曹日昇距離很遠便揖手行禮。
王忠嗣只是點了點頭,一點沒有郭虛己那樣的客氣態度,便帶人策馬轉入少陽院所在的巷弄。
曹日昇就這么彎著腰,目視對方在太子宅大門口下馬,然后大步跨入宅院。
一旁的小宦官皺眉道:
“大將軍也太目中無人了,監院終究是奉圣人旨意留駐在此,他也太倨傲了。”
曹日昇不以為然的站直身子,道:
“這種人,才讓人放心呢,熱情過度必有求,那個郭虛己昨晚便熱情的過頭了,多半是想在我這里行個方便,大將軍行事從來正大光明,這是予我方便,我謝謝人家還來不及呢。”
話剛說完,坊門方向來報,韋堅也來了。
“我親自去攔!”曹日昇二話不說就往南坊門奔去。
韋堅平時來,他是從未攔過的,但是這次不一樣,王忠嗣前腳剛進去,你后腳就來?
到底是你們倆來看太子,還是你們倆密謀什么事情呢?
高力士那邊可是提前跟他打了招呼的,要盯著點韋堅與王忠嗣,而且盡量不要讓韋堅與王忠嗣見面。
人家高力士之所以這么吩咐,是在保護王忠嗣。
“韋京尹,不方便啊,眼下時間還早,您過了晌午再來吧?”曹日昇客客氣氣的朝著韋堅的車駕笑道。
韋堅笑呵呵的下了馬車,上前道:
“我是奉圣人口諭來的,向太子奏報運河事宜。”
曹日昇一聽這話,趕忙退往一旁:
“打擾了,韋京尹請!”
“多謝,”韋堅也不乘車了,就這么步行前往少陽院。
等到車隊走遠,那名小宦官皺眉道:
“不對勁啊”
“憋著,別亂說,”曹日昇沉聲提醒道。
他的義父讓他阻止韋堅與高力士見面,而韋堅竟然有圣人口諭,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一次,高將軍和圣人的想法不一樣了。
曹日昇在這個地方干了這么多年,職責就是對上,主要就是向圣人和高將軍奏報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
所以他這個人,對別的都是門外漢,唯獨非常了解圣人和高力士的心意。
看樣子義父希望大將軍置身事外,而圣人則是有心試探啊。
這個韋堅真是個害人精,人家剛回京,你就將人家牽扯進來了。
“想辦法送消息進少陽院,讓里面的人多留心,我去一趟宮里,見見高將軍,”說罷,曹日昇便返回監院,取了一匹快馬,直奔興慶宮。
少陽院是他的工作重心,也是他在十王宅最難開展工作的一個地方。
因為里面原本安排的近侍,都被太子籠絡了,不會跟他說實話,但是呢,少陽院也不是只有李靜忠和程元振,剩下那些宦官里面,還有曹日昇的人。
既然攔不住這兩人見面,那么這兩人碰頭會談些什么,非常有必要搞清楚。
但曹日昇對此,并不抱希望
楊釗府上,裴柔手牽手,領著七歲的楊暄,大眼瞪小眼,望著一大早,被丈夫從后門領進來的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比她漂亮的太多了,她倆站一塊,倒顯得她是個妾了。
“你真不要臉,這是三娘的宅子,你怎么敢領進來的?”裴柔劈頭蓋臉的問道。
楊釗嘻嘻哈哈道:
“跟三娘打過招呼了,今后就是自己人了,她歸你管了,但你也不要讓她干粗活,小心磨了手皮子。”
“呵呵呵呵”裴柔目瞪口呆的咧嘴道:
“這么說,我還得反過來伺候她?”
楊釗一臉無所謂的領著王蘇蘇就往寢院走,邊走邊說道:
“又不是沒下人,等著吧,今天有人給我送女人,明天就有人給我送宅子。”
沒錯,王蘇蘇是被人送給楊釗的。
頂級花魁,也是需要贖身的,因為她的身契在別人手里,買到身契之后,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提籍,從賤籍轉良籍,縣衙都有這個業務,專門給人辦這個,但是價錢很離譜,也是因人而異的。
不過王蘇蘇沒有花錢,她的身契在嗣虢王李巨手里,籍貫是萬年縣。
李巨在昨晚的宮宴上,已經派人從家里取來身契,就在興慶宮,親手送給了楊釗。
而楊釗一大早,又拿著身契去了萬年縣衙,縣令馮用之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半個小時內,就給升籍了。
瞧瞧人家這盤子端的。
裴柔拉著兒子的手,跟在后面,望著眼前那個女人走路時的搖曳身姿,以及那渾圓的大腚,口中發出陣陣冷哼。
得虧是個妓女,這要是哪家的良人,她這個主母,怕不是要被弄下去。
這么標致的大美人,怎么能落到你手上?
納妾,是要坐轎子的,而且必須走后門,王蘇蘇就是這么進來的,身邊還有四個服侍奴婢,都是她在南曲的老人,賣身契也都在她手里。
楊釗安排好住處之后,便借口身上有要緊公務,囑咐裴柔要跟對方好好相處,便匆匆離家。
“見過娘子”
王蘇蘇是非常得體的,而且端莊淑雅,文學底蘊又深,確實哪哪都看著比裴柔強。
裴柔冷哼一聲:
“他平日與你茍且,我并未放在心上,竟沒想到他還能領你進門,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說罷,裴柔目光看向從外面抬進來的幾口大箱子。
王蘇蘇看在眼中,趕忙上前溫柔的拉著裴柔的手臂,來到一口箱子前,打開之后,道:
“這些寶貨,是奴家給娘子準備的,還請娘子不要嫌棄。”
這是她的嫁妝,她比楊釗有錢多了。
大唐的妾,也是有嫁妝的。
妾的來源有六種:
媵,這是最高等級妾,是陪嫁女,嫁妝包含在主母的嫁妝里面,楊絳就屬于這種。
納,這就是最普遍的一種,大多來自于一般家庭或者富貴家庭庶女,地位較高。
奔,也就是私奔,不通過明媒正娶,出身再好,也只能當妾。
占,霸占別人的小妾,只要取得官府正式的納妾文書即可。
買,市場上買的小妾,基本等同于高等奴婢。
收,將家里的奴婢、侍女抬籍為妾,為最下等。
這六種來源當中,能提供嫁妝的,只有媵和納,而納當中,提供嫁妝最高的,就是寡婦和女伎。
所以古代很多人喜歡納妓女為妾,有時候就是沖著人家的錢去的。
楊釗雖然前期在王蘇蘇身上投資巨大,但是收效顯著,人家如今帶著自己所有的家產進來了,包括楊釗當初送給她的那些金魚。
這無疑是一次以小博大的經典案例。
裴柔跟著楊釗,窮怕了,如今驟然見到這么多財貨,也是目瞪口呆,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保持著那份矜持道:
“這都是你的辛苦錢,我不要。”
說罷,她便領著楊暄出去了。
王蘇蘇嘴角一勾,基本上已經判斷出裴柔大概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
她是頂級花魁,閱人無數,心知這個主母很好對付,看似兇狠,實則都是裝的,就連裝,都裝的不咋地。
而她進宅的消息,楊玉瑤也在第一時間知道。
她并不知道當初李琩為什么要讓楊釗接近王蘇蘇,不過眼下,不用考慮這些了,因為李琩接下來不會再有任何動作。
她警告過李琩,有些事情能讓楊釗去做,有些事情不能。
連她現在,都會防著點楊釗,畢竟人家在給圣人辦事。
“讓王敬仙打聽打聽,長安眼下都有哪些空宅,說不得,我得趕緊將人打發走了,否則人家領進來的越來越多,我都沒地方安置了。”
楊玉瑤吩咐自己的心腹女婢,讓其去找王元寶的二兒子。
她打算出錢,給楊釗買宅子,這叫花小錢,圖方便。
還真讓楊釗說對了,今天有人給他送女人,明天就有人給他送宅子
“我一直覺得不對勁,那個曹日昇今天攔我了,”
韋堅在少陽院,確確實實奏報了關于運河工程的詳細事宜,而他也確實是奉旨來的。
不過不是奉的昨晚的旨意,而是原先有一次跟圣人匯報工作的時候,圣人來了一句:諸事可使太子知。
這一句,基本上為韋堅出入少陽院大開方便之門,平時用不到,但這次用到了。
李亨聽罷,也非常的不高興,沉聲道:
“一個奴婢,屢屢犯禁,孤忍他很久了,李靜忠,你去問問他,他為什么攔阻京尹?”
李靜忠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卻被李泌給拉住了袖子。
只見李泌皺眉道:“事情沒那么簡單,韋京尹的疑慮不無道理,往日不攔,偏偏這次攔,說明高將軍不愿意讓京尹在這里與大將軍見面。”
王忠嗣撫著胡須點頭道: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只怕背后用意深遠,沒有高將軍暗許,他絕不敢攔京尹,可是”
說罷,王忠嗣皺眉看向韋堅:
“你不會是得罪他了吧?”
韋堅一愣,好家伙,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李泌分析的跟你分析的,好像南轅北轍吧?
李泌的意思是,高力士在避免一些政治糾纏,王和韋在少陽院見面,在當下來說,過于敏感,三個人當中,將韋堅踢出去,那就一點都不敏感了,也只能是踢韋堅。
但是王忠嗣則是認為,韋堅是不是得罪高力士了,人家才會阻攔你進入少陽院,給你使絆子。
韋堅尷尬一笑,看了太子一眼后,道:
“黎敬仁提醒過我,高將軍應該是對我有些誤會。”
這話一出,太子、王忠嗣瞬間變臉。
因為話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事情卻是極大,王忠嗣能夠聽的出來,皺眉追問道:
“為什么是黎敬仁提醒你?你與高將軍有什么誤會?”
韋堅聳了聳肩,將自己的猜測講述出來,然后道:
“沒辦法,他現在對太子不管不顧,甚至有偏袒李琩之嫌,我也只能是另尋出路,只是不知哪里出了紕漏,被他給猜出我與黎有來往,以至于高將軍近來見到我,頗為冷漠。”
“你真是個笨蛋!”王忠嗣怒斥道。
他罵韋堅,韋堅只有受著的份,因為王忠嗣,你不能簡簡單單將他當做朔方節度使看待,嚴格點說,你可以將他看做圣人在軍方最信任的心腹。
也就是說,他隨時可以因圣人需求,擔任任何軍方要職,甚至總攬軍務。
這就是為什么,那么多大將軍,只有王忠嗣被人這么稱呼。
李亨也是責怪道:
“你招惹他干什么啊?你腦子壞了?你讓你孤怎么說你。”
他本來想要罵幾句難聽的,但是又收回去了,因為他現在太需要韋堅了,尤其是信安王摔倒之后。
李泌則是趕緊圓場道:
“京尹乃無心之失,并非過錯,高將軍眼下立場模糊,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個大難題,隋王狡猾,以韋孺人頻繁出入高宅,交好夫人,與我等大大不利啊,黎監若有心幫忙,其實是件好事。”
“好個屁!”王忠嗣怒道:
“他能與高將軍相提并論?禁中大事,哪個不是人家高將軍說了算,圣人又有幾件大事,是托付黎敬仁去辦的?完全就是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罵得好,李亨在內心道,他沒有罵出來,王忠嗣給罵出來了,也算是警告韋堅,你今后腦子拎清楚點,別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孤見了黎敬仁,直接喊名字,我敢稱人家高將軍為高力士嗎?
韋堅低著腦袋,任憑王忠嗣斥責,他知道,王忠嗣就是這個脾氣,他覺得你做的不對,罵幾句也就罷了,不會因此而記恨和貶低你,人家對事不對人。
“事已至此,還是要設法彌補的,”李亨淡淡道。
聽到這里,李泌已經是一臉無語了,好嘛,你們已經完全跑偏了,脫離事情本質了啊,攔住韋堅入坊,是因為得罪高將軍嗎?
人家的氣量就這么小啊?
王忠嗣搖頭道:“沒有那個必要,這是韋堅與高將軍之間的嫌隙,并非太子與高將軍有嫌隙,我了解他,他絕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面偏袒隋王,絕無可能。”
“萬一偏袒呢?”李泌道。
王忠嗣皺眉看向這位陌生的年輕人,道:
“沒有萬一。”
得,又一個獨斷的,你們遇事怎么就這么篤定呢?李泌頗為無語,這世上有哪件事情是一成不變的?
“道祖言: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李泌道:
“《道德經》有載: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無一不是在說,世間萬物變化無常,大將軍是否武斷了些?”
被一個年輕后生挑刺,王忠嗣頓時皺眉道:
“你在教我做事?”
李泌絲毫不讓道:“大將軍要先事慮事,不可以個人情感而”
“閉嘴!”王忠嗣斥道:
“以升量石、以己度人,自命不凡,你一個小小的書令使,也敢妄議大事?”
李泌不說話了,我真特么呵呵了本以為你回來,事情會變得簡單,沒曾想你還給增加難度了?
王忠嗣這個人,是個正直的人,但因為是軍方出身,難免會擁有一個軍方必須有的壞習慣。
那就是對自己人沒的說,一味包庇,特別的護短。
他雖然才回來一天,但是昨晚回家之后,與自己的大管家,也就他的義兄周成,聊了一個晚上。
周成,就是當時進士游彩時候,跟著王韞秀拿著婚書,當街攔婿的那位。
周成護短啊,特別護著王震和王韞秀,于是將那天李泌搶走元載風頭的事情,都描述給了王忠嗣。
元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女婿了,不論王忠嗣多么不樂意,他也得認了。
女婿是進士頭名,結果被李泌給完全蓋過去了,他能爽嗎?
肯定不爽啊。
所以他對李泌,有一種主觀的偏見,而且無法改變。
本來今天應該是一場嚴肅的議事,結果草草結束。
太子不可能因為李泌而拂王忠嗣的面子,教訓幾句之后,早早便讓李泌退下了,而李泌的離開,也直接導致這場議事完全脫離主題。
他們也就無法聯想到,基哥在背后操盤,而高力士其實是在幫他們。
返家的路上,王忠嗣與周成并駕而行,說道:
“兄言果然不假,那個李泌恃才傲物,令人反感,今天才頭一回見,我便對此人印象極差。”
周成地位高啊,王忠嗣的家里,自從正妻過世之后,都是人家在操持著,拜把子弟兄,兩人父親那一輩就是過命的交情,周成的兒子與王震,也是親兄熱弟,和和睦睦。
基本就是一家人了。
周成冷笑道:
“小小年紀,心氣卻高,游彩當天,那么多衙門請留,人家都看不上,最后選擇了東宮,狼子野心啊。”
王忠嗣點了點頭:“不過此子才名遠揚,能被圣人記掛在心,應是有本事的,但是其語氣態度,實在令人心生惡感,我與韋堅,也是他能指點的?哼!豎子也。”
“大營來人了,郭氏兄弟已經報備進京,他們兩個,應該不會再去朔方了吧?”周成突然問道。
王忠嗣帶回來的朔方親軍,眼下駐扎在咸陽,其中就有郭子儀的兩個兒子,如今兩人已經在軍中完成交接,晌午時分進入長安。
王忠嗣點了點頭:
“郭子儀打過招呼,二子已得歷練,是該在長安磨礪磨礪了,藩鎮將士,總是呆在藩鎮,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好辦的,有京師任職經歷的話,會方便很多。”
其實就是社交,你蹲在地方死干,是干不出頭的,必須京師有人脈,就算不談人脈,至少混個臉熟啊。
不然朝廷若有人事安排,都想不起你這個人來,你天天擱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他能記不住你?
“郭子儀不會摻和吧?”周成問道。
王忠嗣笑著搖了搖頭:
“他膽小,又明事理,不會的,他好像并不認可自己這個女婿。”
人家真的不認可嗎?派兩個兒子回來,真的是為了混人脈?
這次回來的,是老大郭曜和老二郭旰,至于老三郭晞,還在朔方。
一共仨兒子,回來兩個,而且在朔方都有軍職在身,只要回來,按照平調慣例,也是不低的衛府實職。
“對了,十二娘最近沒去找那個笨蛋吧?”王忠嗣轉移話題道。
笨蛋?人家這個笨蛋可是將你女兒拐走了,周成笑道:
“放心吧,最近我看的緊,事情已定,十二娘也不會再心急了,只是為兄要說你一句了。”
王忠嗣愣笑道:“我又怎么了?”
周成道:“既然進了十王宅,為何不去拜會盛王呢?于情于理,都該去的。”
王忠嗣一愣,瞬間勒馬,看樣子已經在猶豫要不要折返回去。
“算了算了,”周成擺手道:
“再回去就顯得沒有誠意了,改日吧。”
王忠嗣苦笑道:“你倒是早點提醒我啊。”
“太子親自將你送出了巷子,我不敢提醒啊,擔心太子看到咱們改道盛王宅,會亂想,”周成道。
王忠嗣搖頭道:“太子不是那樣的人,你小看他了。”
周成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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