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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互毆
蓋擎也是世家出身,只不過老蓋家在大唐算不得門閥,族內想要混進那座皇城,不容易。
不像人家京兆韋,旁支都能進去。
走不了行政路子,那么想要往上爬,就只有走軍方這條路,蓋嘉運已經非常牛逼了,擔任藩鎮節度使足足有十年,但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在西北三鎮來回調任,回不了長安。
那么他對長子的寄望,還是走軍方路子,因為朝中沒有血緣親屬,即使進去了,也站不穩,甚至一個不好,都得家破人亡,哪比得上節度使獨霸一方,逍遙法外。
但是王難得就不一樣了,瑯琊王的巔峰時期在魏晉南北朝,有“王與馬,共天下”一說,眼下雖然落魄的不成樣子,但仍屬門閥之列。
何況王難得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優勢,他是儲君的人,那么儲君繼位之后,他就是天子元從,有皇帝罩著,必然在中樞有一席之地。
所以王難得父子是鐵了心跟著太子混,將李琩視為絕對的敵人。
蓋擎今年三十二歲,王難得二十九歲,相差不大,都處在巔峰時期。
按照軍中慣例,像他們這類比武,一般就三種,槍、刀、摔角。
兩人非常有默契的都選擇了短槍。
蓋擎是不會跟對方摔角的,如果在軍中倒也無妨,但是在長安,他豁不出去這張老臉,因為太粗俗了,不雅觀。
兩人輕裝上陣,都是雙手握槍。
“有失禮數,蓋將軍海涵,”
王難得也知道按照自己在軍中的資歷威望,實在不夠格挑戰對方,今日之事傳出去,基本可以確定,河西那邊會看他很不爽。
“無妨,待會丟人的又不是我,”
說罷,蓋擎猛地踏出幾步,雙手握槍橫劈出去,王難得趕忙格擋。
“當當當當”的聲音密集響起,校場中的兩人,腳下塵土飛揚,他們出手極快,目標都是對方的腦袋,也就是上三路。
上三路指鼻、眼、耳,屬于要命致命招,下三路是腹、襠、腿,屬于廢人招數。
可見兩人一開始,就是打算弄死對方,比河西兵與飛龍軍的較量,狠多了。
槍,主要是刺擊,但是刺擊有一個短板,那就是一旦落空,無法短時間內改變動作,容易露出空門,這是非常致命的。
所以兩人都沒有刺擊動作。
槍的招式有攔、拿、扎、刺、搭、纏、圈、撲、點、撥,上手極難,所以有十年練刀百年練槍一說。
這樣的近距離拼殺,考驗的全身每一個部位的協調性和連貫性,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猛將,拼殺經驗豐富,這一口氣,便足足打了一刻鐘。
直到蓋擎主動后退幾步,左右腳緩緩移動,做出防御姿勢,以此來緩一口氣。
王難得也快沒力氣了,所以見到對方主動后退,他也趕忙借機調整自己的氣息。
這就好比拳擊擂臺上,拳手們打完了一回合,需要恢復體力。
蓋擎自從來了長安之后,疏于訓練,一門心思想著生兒子,精氣耗費頗巨,體力上差了些,而王難得最近一直在東宮幫著李嗣業訓練飛龍軍,可謂狀態正佳。
不過他也是如臨大敵,方才一番激戰,他已經深深的感受到蓋擎手臂上的力道有多么的恐怖,好幾次擊打在一起,震的他虎口都發麻了。
盛名之下無虛士,對方的實力果然不是蓋的。
看臺上鴉雀無聲,即使兩人眼下什么都沒做,所有人也是屏氣凝神注視著場內。
接著,蓋擎再一次主動出擊,狠狠一槍劈砍出去,帶著一股勁風朝著王難得耳側擊去。
這一下力道剛猛,如果選擇格擋,王難得必吃大虧,只能是迎擊來化解力道。
“當”的一聲,王難得只覺雙臂一震,身體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握槍的雙拳稍微松了一下,以化解從手掌傳來的酸麻感,而此時的蓋擎已經又是一槍劈頭而至
“王難得不是對手,剛才若非將軍體力不支,王難得已經輸了,”
腦袋現在還是嗡嗡響的王人杰已經回到河西兵這邊,關注在場內的動向,等到兩人第二回合結束,他才吁出一口氣道:
“將軍在長安的時間久了些,平時騎馬都少,久坐公衙處理事務,這是虛了啊”
老黃狗在一旁笑道:
“可不是嘛,你看他那頭汗,從前可沒見過才打這兩下子就沒體力了,那個王難得也是徒有其表,殺個郎支都,被人捧上天,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我看吶,他都不是你的對手。”
王人杰搖了搖頭:“跟我年輕時候差不多,但眼下,我肯定是不成了。”
能被蓋嘉運起了“人杰”這個名字,就可見王人杰年輕時候有多牛逼了,他這個人雖然專情,但是跟自己情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縱欲無度,一晚上能有七八回,次數非常頻繁。
所以在軍中,都調侃說,他的情人之所以都早死,就是被王人杰給耗死的。
不過眼下他不行了,年輕時候不懂事,把精元都耗光了,少來不知那什么貴,老來對著那什么空流淚。
場內,兩人直到第三回合,王難得才終于在蓋擎大開大合的威猛招式下覷得一絲機會,一槍狠狠拍在蓋擎的左臂肩骨上面。
這一下非常狠,蓋擎吃痛之下,肩膀也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兩人的拼斗,與梅威瑟對戰帕奎奧如出一轍,一個是頻頻主動出擊,招招狠辣,一個是游走抵擋之間,尋求機會。
場面上,毫無疑問是蓋擎占優,但是大家都清楚,那一槍挨的,蓋擎絕對是吃了大虧的。
槍桿以蒺藜條為上,柘條次之,楓條又次之,都是密度極大的木料,有其勁如鐵,其力重矣一說。
與老百姓家里常見的柳松木棒區別非常大,可以說完全就是兩種東西,同樣的長短粗細,上品槍木能比尋常木頭重一倍。
腦袋上挨那么一下,感覺與鐵棍沒什么兩樣。
要不是因為蓋擎身體肌肉虬實,卸去了不少勁力,這一棍足以打斷他的骨頭。
那么從這一刻開始,一直被動的王難得轉為主動,開始瘋狂出槍,壓制蓋擎。
而蓋擎因為肩頭傳來的劇痛,左臂已經連三成的力道都使不出來了,被逼迫的連連后退。
李琩一顆心也懸了起來,隨時準備叫停比賽。
他是絕對不能允許蓋擎出事的,無論如何都不行,于是他吩咐馬敦和徐少華,只待他打出信號,馬、徐便立即入場扯開兩人。
李隆基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就是蓋擎心高氣傲,所以他是不會認輸的,他也不能允許自己輸給對方。
只見蓋擎緊咬牙關,像是瞬間打了腎上腺素一樣,口中暴喝一聲,立住腳步,短槍揮擊迅猛,大有一往無前之勢。
“真虎將矣!”看臺上的李隆基也被蓋擎折服,拍著大腿贊嘆道: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朕要的就是這樣的猛士。”
說著,他側向一旁,吩咐吳懷實道:
“你下去,隨時準備叫停。”
吳懷實點了點頭,迅速向下面跑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王難得扛了幾個回合,終于扛不住蓋擎過于剛猛的力道,被人家一槍撥開槍桿之后,以槍尾戳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鼻子這個部位是很要命的,因為一旦被擊中,那股酸痛到全身的感覺,會讓人暫時失去戰斗力。
王難得挨了這么一下,又遇上蓋擎這樣的對手,基本等于玩完了。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也就是剎那之間,蓋擎一槍橫掃,狠狠拍在他的耳側。
“嗡”的一聲,王難得兩眼一翻,身體斜著栽倒在地。
雖然在前一刻,看臺上已經發出不少聲音,“放肆!”“停手!”“留人”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都是在叫停這場拼殺。
蓋擎早就上頭了,壓根就聽不見,一槍擊暈王難得之后,他槍頭倒握,瞄著對方胸口就要刺下去。
真要刺下去,王難得這條命也就交代了。
李琩已經帶人沖入場中,他必須阻止,這可不是開玩笑,王難得是帶著斬將之功回的長安,死在興慶宮,傳到吐蕃會成為笑柄的。
眼下誰都不能動王難得。
但是李琩與蓋擎之間的距離還是太遠了,雖然口中也在大聲呼喊阻止,但是他也清楚,蓋擎眼下是什么都聽不進去的,不是他不聽勸,而是精神過于集中,壓根就聽不到。
所以李琩只能寄希望于距離蓋擎最近的吳懷實。
吳懷實速度極快,腳尖點地像是短跑運動員一樣,拼盡全力在最后關頭抵達,猛地一個飛撲,抱著蓋擎滾倒在地。
有這一下阻攔,其他人也都紛紛趕到。
李嗣業那邊趕緊救人,與趕來的河西兵之間瞬間劍拔弩張,兩邊直接在場內形成對峙,局勢非常緊張。
“滾開!”
李琩朝著飛龍軍一聲暴喝,李嗣業下意識的后退幾步,趕忙擺手示意己方后退。
吳懷實將蓋擎交給馬敦之后,起身立在兩派人馬中間,目光冷冽的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雙手做出令雙方后退的動作,算是將局勢徹底控制住了。
他代表圣人,冒犯他,就等于冒犯圣人。
李琩這才返回看臺,登上臺階之后,主動請罪道:
“并非蓋擎之錯,刀劍無情,收不住的,兩人拼殺沉浸其中,難免癲狂一些,聽不到耳外之聲,也是正常的。”
但凡上頭過,暴怒過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歷,一上頭,跟人打了一架,事后回想起來,發現自己是怎么打的,他都記不得了。
用科學的說法來解釋,是因為你的身體處于高度緊張和興奮狀態,導致記憶中樞暫時無法準確地處理和存儲信息。
很多人也都站出來為蓋擎說情。
李隆基微笑擺手道:“情有可原,方才形勢,雙方都是騎虎難下,朕能理解,此戰就此作罷,著二人各自養傷。”
李林甫趕忙道:
“蓋擎之威猛善戰,正代表我大唐邊關將士之勇猛不退,臣以為,非但無錯,還需嘉獎,試問,戰場上與敵人廝殺,怎么可能做到手下留情呢?”
這倒是句實話,藩鎮軍士在戰爭期間,遇到敵人全部都是下死手的,能弄死你,絕不會只讓你傷著,關于這一點,身體都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本能的就是要弄死你。
蓋擎出身藩鎮,與敵人拼斗,殺人完全就是本能。
這句話就等于是舉薦了,而李隆基也在等一個提拔蓋擎的機會,既然宰相推薦,那么機會正好。
“拜蓋擎為左領軍大將軍,以示嘉獎。”
李祎本來還想反駁一下李林甫,因為他也聽出李林甫是在舉薦,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圣人便已經當場冊封。
那就沒辦法了,難道還能讓圣人收回成命?我沒那個本事。
他無奈的看了太子一眼,發現太子已經是精神恍惚了。
場內,內侍親自過來宣讀了旨意,蓋擎咬牙忍著肩膀上的劇痛趕過來拜倒謝恩。
李隆基安慰了一番后,便令太子看護王難得,直到對方傷勢恢復。
蓋嘉運一直以來都是李隆基心頭的一根刺,所以才讓蓋擎進京做人質,如今扶持了蓋擎,其實還是給蓋嘉運的煙霧彈,鎮定劑,好安對方的心。
你看,我對你兒子不錯吧,今后我罩著他,你老老實實在河西給我辦事。
這場比武終于結束了,隨著圣人離場,大家也都在相繼離開。
咸宜第一時間找到他哥,提及了方才發生在郭淑身上的事情,道:
“待會出宮之后,怕不是會有些沖突,我的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就等阿兄一聲令下,咱們就跟他們比劃比劃。”
李琩笑了笑,對此不以為然,這種沖突,你找再多手下也是白搭,他們敢打親王王妃公主?
只能是他們兄弟姐妹之間互毆,外人誰也插不了手。
所以李琩朝李琦道:“準備好了,咱們兄弟待會殺將出去。”
“我等著呢,”李琦咧嘴冷笑。
蓋擎傷的不輕,眼下已經是疼的臉色煞白,好在一旁的太醫說了,骨頭沒斷,但有可能裂了,需要長時間的修養。
“幸虧吳將軍將你攔住了,否則事態就嚴重了,”李琩余光發現吳懷實朝這邊走來,故意對蓋擎說道。
蓋擎點了點頭,看向走近的吳懷實,點頭道:
“多謝吳將軍了,險些鑄成大錯。”
“正常正常,誰都有這種時候,”吳懷實擺手笑道:
“既然挑戰,勝負都得認,王難得醒來并未計較,還希望蓋將軍也不要在意。”
他是探視過王難得之后,才過來這邊的,至于王難得究竟計較不計較,肯定計較,我特么都差點死你手上了,我能不計較嗎?但是嘴巴上可不能說實話。
與蓋擎寒暄幾句后,吳懷實朝李琩道:
“待會不要鬧得太大,圣人知道了,對誰都不好。”
“吳將軍只是跟我這么說嗎?”李琩笑道。
吳懷實點了點頭:“因為我知道慶王他們沒你狠,擔心你下手沒輕重。”
“我也擔心自己上頭啊,”李琩笑了笑,并沒有正面回應對方。
吳懷實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走了。
皇子們之間的沖突,他管不了,因為圣人沒有授意他去管,他和高力士終究還是差距很大的,高力士很多事情不需要請示,但是吳懷實不行。
在興慶宮,肯定是打不起來的,不然挨打的是他們。
李琩他們出宮之后,就在勝業坊和安興坊中間的大街上,見到慶王他們。
眼下的這條主街,已經被凈街了,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除了值守的衛士之外,便只有親王公主以及他們的隨從護衛。
太子李亨心情差到了極點,已經提前一步返回十王宅,不想摻和。
但是李璘留下來了,他要看熱鬧,順帶將發生的事情回去描述給太子聽。
老好人榮王李琬,擋在兩撥人馬中間,苦著臉朝李琩道:
“都消消氣,不是什么大事,血肉至親,冤家宜解不宜結,十八郎,給我個面子,繞道吧。”
他勸不動自己的兄弟,只能來勸李琩。
李琩對老六李琬是很敬重的,他這個哥哥除了嘴碎,沒有什么缺點,但是今天這件事,無關給不給面子,他不能允許自己的妻子受辱。
這是正妻,身份是非常崇高的,妻子受辱,丈夫如果不出頭,會被人恥笑。
“六哥你走吧,今天不關你的事,竇氏站出來給四娘道歉,我今日便算作罷,如果不道歉,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找誰的麻煩,”
李琩抬步就往前走,身邊跟著妻子、弟弟、妹妹,蓋擎在后面攔著王府侍衛與河西兵,畢竟他們如果動手,性質不一樣。
別說王人杰了,武慶這種家臣都不敢對親王動手。
郭淑也是個狠人,畢竟是軍方家庭出身,抬手便將自己頭頂的一支金發釵握在手中,表情狠辣。
李琬見狀,趕忙過來一把抓起郭淑袖子,去奪那支金釵,道:
“弟妹給我,不要鬧大啊,明明就是小事嘛,何必呢?”
李琩也沒有去攔李琬,畢竟那支金釵真能刺死人,他也擔心郭淑玩過頭了。
咱們這個才叫點到為止,可真的不能玩出人命來啊。
“也不知你從哪找來的這個鄉婦,潑皮一個,”慶王琮冷笑著盯著越走越近的李琩,道:
“一家子從上到下都不知禮數,辱罵兄嫂,還敢動手?你管不住她,我今天替你管管她。”
李琩還以冷笑:“什么時候輪的著你管了?”
“我可是你的長兄?”李琮頓時怒道:
“你敢不聽我的?”
李琩停下腳步,冷冷道:
“你是長兄嗎?我的妻子見過你幾次,你去過隋王宅幾次?她都不認識你,在你看來,四娘是毆打兄嫂,在我看來,實則是教訓潑婦。”
說著,李琩看向站在李琮背后的竇氏,故作驚訝道:
“喲,破相了啊?”
“李琩!你目無長兄,亂了國法家法,”竇氏咬牙道:
“今天你長兄教訓你,父皇也不會偏袒。”
“看誰教訓誰!”說罷,李琩直接便沖了過去,一腳踹向李琮。
場面頓時混亂。
李琮、李璲、李璬三個人,加上自己的媳婦妹妹加入戰團,李琩這邊,郭淑、咸宜、楊洄、李琦、武氏也毫不示弱,沖過來與人廝打在一起。
李琬、李璘、李瑝是三個拉架的。
李琩這邊人數雖少,勝在年輕和狠勁,他這邊一個比一個狠,咸宜下手狠,郭淑更狠,兩個人死命拽著竇氏的頭發,啪啪的往對方臉上扇巴掌,男人不便過來拉扯,惟有王妃和公主們加入進來,有的在拉,有的在踢打咸宜二人。
剩下的侍衛奴仆,全都站在外圍,一個不敢上前,甚至需要轉過身去回避。
這里位于安興坊與勝業坊之間,李琩的家在安興坊,所以韋妮兒和楊絳收到消息后,也趕緊過來幫忙。
兩撥人人數雖有優劣,卻也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也就是寧王家里的人都去服喪了,否則李琎、李瑀、李琳他們也會加入進來,這哥仨和李琩是實質上的親兄弟。
周邊里坊住著的不是王,就是公,聽到動靜之后,也是紛紛過來拉架。
嗣岐王、嗣申王、嗣薛王、嗣虢王、嗣蔣王、樂安王、榮陽王、博陵王全都過來拉架了。
就連楊玉瑤都來了。
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斗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過來拉扯而宣告結束。
郭淑徹底爽了,雖然身上挨了不少下,但大多無礙,因為她挨的打,都是女人打的,還是養尊處優的女人,最狠的招數也就是拽頭發了。
男人跟男人打,女人跟女人打,女人可以打男人,但男人不能打女人。
出了胸中一口惡心,郭淑只覺自己渾身舒暢,高高興興的與丈夫返回了一墻之隔的安興坊。
她以前完全不知道,皇室成員還能這么互毆,今天也算是有了經驗,那么將來再遇到這些人,也就不用跟他們客氣了。
隋王宅,幾名貴婦的發髻全都亂了,坐成了一排,每個人背后都有兩名侍女在幫助她們整理發髻,這個過程是非常漫長的,女人頭發越長,整理起來越麻煩。
楊玉瑤無奈的坐在一旁,不停的苦笑。
武明堂則是一臉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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