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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2章 長生天
“怎么可能!”
朱載手一抖,那張紙竟是脫手落下,飄飄然下落半尺后又被他隔空攝入手中,捻了幾下,又仔細觀瞧了片刻,他的眉頭便微微舒展開來。
“無印,無血,紙也不對。”
他看向唐蘭舟。
“若是邊軍報信,怎么會不加蓋印信?”
“若是城破之下倉促傳信,紙上怎會沒有血漬?”
“唐公,你到底是——”
唐蘭舟厲聲喝道。
“老夫豈會不知這些!”
“此信無印無血,是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從邊軍傳來的正經折子——這是丐幫幫主勞奇峰的手書,是丐幫弟子送來的!朱公你住在紫禁城之內,丐幫弟子無法入內,所以他只得翻入我家,將這封手書交給了我!”
朱載剛剛舒展開一絲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勞奇峰……他為何不親自來?”
“他已經死了。”
唐蘭舟沉聲說道。
“他是從山海關一路逃回來的。”
“事發之時他就在居庸關,親眼聽到到一聲巨響,看到城墻轟然塌陷一角,于是他倉促之下寫了這封手書,而后便讓弟子來送信,自己則是去那缺口御敵——而那名弟子在離開之前的最后一眼,便是看見他跟數百名官兵一齊炸開的景象。”
朱載沉默。
“勞幫主……丐幫。”
“數百人……炸開?”
“可……如果這是真的……”
朱載只感覺心臟頂著嗓子眼在跳。
大同,北方鎖鑰。山海關,萬里長城第一關。兩者都是大朔北方最為重要的關城。
而居庸關更是國之咽喉。
因為它距離京城——只有百里。
得益于成祖“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戰略方針,大朔京師本就距離邊境極近,居庸關便是京師面對北方游牧民族的最后一層防御,居庸關若是被破,敵人面前便是一馬平川的整個北直隸,若是騎兵,不出三日就能到達京師腳下。
可是,這不應該。
朱載額角猛跳,眼球發脹,思緒紛亂。
不應該。
矛盾之處多到數不清。
至少以常理論,這不該是真的。
“朱公。”
“朱公!”
唐蘭舟的手掌猛地壓在朱載肩上。
“我知道此事有諸多不合理之處,若是三年之前,我也不會相信此事……信使可以截殺,官兵可以圍剿,書信可以阻攔,若是輕裝簡從,大軍也可以悄無聲息地入關,但三座雄關斷無可能以如此速度接連陷落。”
“但,經歷了三年前的那一夜,我有一問……我不懂武功,所以要問問你,如果這個問題你覺得有可能,我們現在就得做好最壞的準備,若是你覺得不可能,我立即就叫人斬殺了那個丐幫弟子。”
朱載抬頭。
唐蘭舟死死地盯住了他的雙眼,咬牙切齒地問道。
“如果,我說如果。”
“如果有一個人,比李指揮使的境界更高,能否以一人之力,直接轟開三座城池的城墻?”
“如果這個人存在,那么此事便有可能是真的。”
“大軍先囤聚到山海關,此人轟開城墻,而后帶數千精銳騎兵一路疾行,接連破關,大軍跟在后面,每到一地便把人殺光,其他人快速跟上,一路掃過來,同時復數天人四下追殺信使、驅趕潰兵——如果這個人存在,這大概就是真相。”
朱載本能地張口。
“這不——”
脫口而出的否認,戛然而止。
雖然總是對著李淼吹胡子瞪眼,但在朱載心中,對李淼的信心已經到了一種盲目的地步,這種盲目又在數年間被李淼一點點夯實。在朱載的固有觀念里,李淼做不到的事情,天下也沒人做得到。
李淼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沒人能做到。
但是……真的沒有嗎?
朱載雙目合上,艱難地吐出字來。
“……有一個人。”
“有人,或許能做到。”
唐蘭舟心底猛地一沉。
他如此凝重焦急,除了因為事情太大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他不會武功,所以對天人境界能做到什么沒有清晰的概念,所以他必須向朱載求證,才能判斷出此事有幾分可信。
現在,朱載承認了。
丐幫也不會拿勞奇峰的性命開玩笑。
所以,此事,大概是真的了。
某個人,轟碎了大同、居庸、山海三座雄關的城墻,帶著數千精銳騎兵和不知多少天人,正朝著京師殺來。
唐蘭舟心臟猛地一陣抽痛,他晃了晃,險些倒下,勉強伸手扯住朱載的手臂穩住身體,沙啞而急切地說道。
“李大人疾馳百里需要多久?”
朱載同樣沙啞回道。
“不到半個時辰。”
唐蘭舟心臟又是一痛。
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速度,和時間。
來報信的丐幫弟子是一流好手,拼了命地用輕功趕路,到達京城也用了兩個時辰。也就是說從居庸關陷落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多時辰了。
而那個人只會比李淼更快。
也就是說,從兩個時辰之前,他就已經可能到了。
如果再想一想……之前三座城池陷落,對方沒有讓任何一個信使逃脫,為什么這名丐幫弟子就能順利將消息送到呢?那丐幫弟子并無任何特殊之處,也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和追殺。
很可能是,對方覺得不需要了。
已經足夠近了,刀尖已經穿透了皮肉,抵住了心臟,被宰殺的人是否發現,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在他做出反抗的動作之前,刀尖就會插入心臟。
兩人對視一眼。
“我去調兵!”
“我去調集天人!”
朱載將虎符拍在唐蘭舟手中,閃身就到了窗前,也顧不得其他,一掌轟碎窗戶,飛身而出落入小院之中。
朱載站住了。
他本該立刻輕功前去聚攏京城留守的天人,可他卻不動了。
月華如水,在朱載的視線上凝成了殘酷的霜,也照亮了不遠處的房頂,那里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倩影,譏諷地看著朱載。
“朱公,不必麻煩了。”
身穿狼皮縫制的大襖,膚色黝黑、面容俏麗的外族女子笑道。
“長生天已經到了。”
“如果您配合一些,我就不會殺您,畢竟長生天也不想跟一個瘋了的李淼爭斗。您活著,我們就能嘗試著讓李淼心平氣和一些,而不必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大朔滅亡已經注定,您配合一些,死的人會少很多。”
朱載看著那個女人,沒有開口。
那女人忽的一挑眉毛。
“您是不是在等皇帝來救場?現在京城之中,他應該是最強的那個人了吧?”
“您不必等了。”
女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聽。”
話音未落,兩聲巨響轟然蕩開。
勁風傳來,刮過朱載的臉頰。
他分辨出了巨響的方向。
較遠的那聲,來自京城的正陽門,也就是普遍認知之下的“國門”。而較近的那聲,來自太和殿,皇帝所在之處。
唐蘭舟聞聲,從破窗之中探出視線,目光在朱載背在背后的手上一定,瞇了瞇眼,回身從桌上拿起玉璽,猛地在自己額頭上一砸,扯去官服、在臉上抹勻鮮血、收起虎符和玉璽,俯身緩步出屋。
走出了數座宮殿,迎面跑來一個聽到動靜前來查看的老太監,看見了唐蘭舟,大驚失色。
“唐公,你這是——”
“脫衣服。”
唐蘭舟面無表情地說。
與此同時,內閣外的小院,朱載忽的一笑。
“長生天?”
“什么狗屁名字,土得要命。”
“聽著就傻逼。”
那女人也不惱,笑著說道。
“我便不追究朱公對長生天的不敬了,畢竟您也算是李淼的義父……您若是不喜歡我們的叫法,自然也可以叫祂在中原的名號。”
轟!轟!轟!
巨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最近的一道,是駐守紫禁城的,朱守靜的凄厲怒吼。
火光開始蔓延、搖曳,將女子的臉映照地半黑半白。
“您也可以稱呼祂——河上丈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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