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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321章 怕你今日是活膩歪了
新任京東兩路宣撫使劉豫劉相公要見李迒,這事自也不難。
李迒人本在基金衙門里辦差,收到傳喚,豈能不火急火燎去見?
只管到得劉相公下榻之處,躬身大禮去拜:“見過劉相公!”
劉相公下榻之處,孟娘正店,而今孟娘正店早已不比以往,那是京東最雅之處。
劉豫自是來笑:“不必多禮,快坐快坐,京東李氏,那昔日可是大蘇學士門下,士林高門,士林高門吶!”
李迒一邊去落座,一邊連連拱手:“見笑見笑,只怪我輩讀書不精,有辱先人,更是有辱大蘇學士之名!”
“這是哪里話?”劉豫手一擺,又道:“易安居士那自是天下皆知,豈能是辱沒門楣?”
李迒尷尬一笑:“自是在下無能,家姐……自是家學深厚,只可惜家姐不生男兒……”
幾言幾語來去,劉豫好似就明白了什么,笑道:“讀書進學,不過也是為了做官,誰說一定要是進士及第才能做官?有的是那恩蔭而起,也能宣麻拜相,不說別人,就說仁宗朝那宰相梁適梁相公,不也是恩蔭而起?”
李迒連連擺手:“那自比不得,梁相公雖說是恩蔭而起,但他后來官職在身,也還考了個進士及第,在下沒這點能耐啊……”
“哦?還有這事?”劉豫倒也有幾分尷尬,腦袋里一想,又道:“那就說呂端呂相公……”
“那都是開國年間的事了……”李迒也笑。
劉豫不免又尷尬一番,笑道:“誒,就是說說這些事罷了,倒也不知你是否有入仕之念?”
李迒只管擺手:“倒是不曾想這些……”
劉豫不信,只道李迒是在口是心非,若是不想這些事,怎么會與蘇武走得這么近?便是一語來:“怎么能不想這些?再怎么說,你李家也是書香門第,來往也都是鴻儒之士,如今新君臨朝,正是用人之際,李氏家學深厚,正是陛下期盼之才,恩蔭入仕,當是不在話下!”
李迒豈能聽不懂?這是要讓他去做官,天上掉餡餅了,這餡餅是個買賣,這買賣的標的,自就是蘇武。
李迒嘆息一語來:“要說恩蔭,許久之前就有人操持過了,以往舅父就派人來說過,后來趙家相公也派人來問過,我是著實不愿,當官多累啊,上官難伺候,州縣難管束,不如在家做個富家翁來得自在,也看后輩子孫,他們來日若是讀書精進,便看他們了……”
劉豫表情立馬就黑,轉頭來只管把李迒上下一打量,有點鬧不明白了……
怎么回事?
不求做官?那求個什么?
錢財?
這般人家,會缺錢財?
看著李迒,不似那等癡呆愚笨之人……
劉豫臉上陰晴幾番,一語問來:“咱不妨直說,打開天窗說亮話,那蘇武許了你們李家什么好處?你也不要誤會,此言非是指責之意,就是問問此事,如此,我這里,自也加倍與你來許!”
這話一直白,李迒立馬犯了難,本是想打個哈哈,說幾句體面,先把這件事揭過去,沒想到這劉豫如此直白來說。
便也是這劉豫一副胸有成竹。
李迒想了一想,那也直白來言了:“劉相公有所不知,我李氏如今在京東,著實是沒落了,算不得什么真正高門,劉相公也看到了,到我這一代,不過家姐與我二人,家姐一介女流,我又是個不長進的,著實沒什么進取之心,錢財自也不缺,官我也當不好,劉相公之意,我自也懂得,真要問此事啊,還是去問問趙家的相公們,他們許有話與劉相公多談……若是來日我有子孫不差,定再來拜請劉相公照拂!”
有幾分實話實說,也不是那么實話實說。
劉豫再把李迒來打量,自也在分析李迒話語里的真假。
李迒再來言:“真要說我這李氏,如今能仗的勢,便是舅家了,平常里他們照拂一二,我自也是爛泥扶不上墻,無奈啊……”
劉豫思索來去,倒也不似作假,李氏當真是沒落了,舅家還有幾分能耐,李趙兩家,是個姻親,且這趙明誠還死了去……
李迒倒也直白。
劉豫便再來一問:“那你最近為那蘇武奔走的都是什么差事?”
直白來問了。
“一些買賣之事!”李迒也答。
“那這買賣,能不能停了?”劉豫顯然不知詳細。
李迒連連搖頭:“那可聽不了,我家幾十萬貫的本錢在里面,連帶著還有一些親朋好友之本錢,都在里面,加起來百多萬貫不止,真要停,怎么也當回了本錢才能停!要不,劉相公想個辦法,給我把這本錢補了,我只管把買賣過給劉相公去,如何?”
劉豫聽得一愣,下意識問了一語:“這是多大的買賣?要這么多本錢?”
“那這買賣可大,若是劉相公想知,那我明日帶幾個掌柜來細致稟報……”李迒,豈能不是人精?
劉豫擺擺手去:“倒也不必,不外乎一些與戰事相關之事罷了!”
劉豫自也會猜,真說買賣,哪里有這么大的買賣?若真是這般手筆,豈能不是與京東十數萬軍有關系?糧草被服之類……
“那倒也是!”李迒也不多解釋,更不必說什么開礦起大作坊之類。
劉豫忽然一眼來:“但這事,還是要停了!此事啊,不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李迒就問:“多大的事?做個買賣都不行?”
劉豫一臉嚴肅:“那自是不行,此天家之事也,此乃圣意,你與蘇武的買賣做不得了!”
劉豫顯然知道自己來干嘛的,既然事關蘇武后勤之事,那正是蘇武領兵的根基,更要想辦法阻撓一番,便真就抽蘇武的根基,這事若是辦妥了,在耿相公那里,在天子那里,功勞甚大!
“那也好,劉相公想個辦法補了我等本錢,這買賣就不做了!”李迒還想敷衍拖沓。
劉豫更是板臉,語氣也硬:“說停就要停,天子之事,容得你來推三阻四?”
補錢,劉豫可沒有百十萬貫的錢去補,朝廷也沒錢,更不可能撥這筆款項來。
李迒這是明白了,人家不是來找茬的,是要蘇武死!
這……
李迒面色也有陰晴,人家在燕云與女真死戰,后面的人卻要人家死!
李迒還問一語:“這是什么道理啊?”
劉豫一語來:“你只管照做,耿相公滿意了,天子滿意了,來日有的是你的好處!此事辦妥,自就簡在帝心,還有耿相公照拂,來日豈能賺不回這百多萬貫的本錢!”
李迒起身來,終于是忍無可忍,手一拱:“恕難從命!”
“嗯?”劉豫大為不解,他不能理解李迒看起來不傻啊,怎么會傻事呢?
想不通李迒的腦回路,此事,不免也是一步登天的機會,怎么就不干呢?
“你這是何意啊?”劉豫不解就要問。
李迒當真站直來說:“蘇相公在燕云死戰,我等在后操持后勤輜重之事,怎么朝廷卻還要斷蘇相公之糧?這是哪般道理?還說是天子與宰相之意,那倒也奇怪了,里通外國?世間還有這等奇事?”
“你胡說什么呢?”劉豫也有不快。
李迒更來言:“我倒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原道是我胡言,不是劉相公胡言?”
李迒是那忍氣吞聲的主?官都懶得當的人,無欲則剛,本是可以體面的,此時著實也怒!
劉豫只管把太師椅的扶手一拍,起身來,抬手一指,斥責之言就出:“你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抗旨不遵?那勞煩劉相公拿個圣旨出來與我瞧瞧!我李氏世代忠義,為國有利之事,自當赴湯蹈火,賣國背主之事,那自萬萬不從,劉相公不會是金人之奸細吧?”
李迒越說越快,便也是氣上心頭來,那些本錢,豈能是百多萬貫?京東兩路之門戶,哪個不在其中?說百多萬貫,那只是李迒親朋之間,也是李迒收著在說,怕把這位劉相公給嚇壞了。
這事能說停就停?
李迒如今還真就是基金管事之人,李迒若是今日在這里點了頭,回頭去,還能不被人生吞活剝了去?
他李迒可以不在乎幾十萬貫錢,人家豈能不在乎?
這都說的利益之事,更說私情,蘇武這些年在京東,那是有目共睹,這劉豫算個鳥?
雖然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李迒他也不當官,且不說不當官,就算當官又如何?這大宋朝也不只是他趙家的,也是天下士大夫的,與士大夫共天下,何人之語也?
還說一語,若李迒真是當官,此時此刻遇到這件事來,豈能不到天子面前直諫?
天子還能殺人不成?
倒也是如何這世道,莫不真變了?
李迒之語,那著實是硬,體面沒了,京東李氏,還真怕誰人?還能怕一個什么姓劉的?
劉豫當面挨罵,自也勃然大怒:“李迒,你這是何意?你竟敢攻訐本官,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迒自也怒上心頭來,大袖一揮,心中罵的是給臉不要臉,口中說的是:“那你這罰酒,我吃一杯試試看!”
說著,李迒轉身就走,他還不信了,在京東這地頭,這罰酒能怎么吃?侵門踏戶來打來搶?
李迒自是腳步飛快在出,一刻不留,自己也氣得鼻孔呼呼響,心中罵得更多:直娘賊,失心瘋一般。
李迒不能理解劉豫,劉豫也不能理解李迒,劉豫自也氣得不輕,口中只管來呼:“反了反了,京東真出反賊了!”
李迒已然走遠了幾步,話語倒也聽到了,倒也較上勁了,他李家還能是反賊?且看劉豫怎么羅織去,真是笑話!
李氏在山東,祖祖輩輩是名士,曾祖父更是昔日宰相韓琦之門生,父親更是大蘇學士門下,這般人家,根正苗紅士大夫之書香門第,羅織到天上去,也說不出是反賊來!
若山東李氏真是反賊,那這天下可就怪了!
只待李迒沒了人影,劉豫還氣得呼呼作響,心中便也在想,這愣頭青,那自是真要給點顏色瞧瞧,不然接下來的工作,那還怎么開展?
劉豫口中還有自語:“未想這蘇武,在京東竟是勢力如此之大!當要速速報到朝廷知曉才是……”
便也想,只待明日衙門里交接清楚了,且把這李氏先來個殺雞儆猴!
等一夜無妨!
那邊,李迒氣沖沖回家去,自也見了李姐,把事情一說。
李姐氣不打一處來,只管就罵:“朝中出奸佞也,奸佞橫行!”
“倒也聽說這劉豫,就是耿南仲之門生!”李迒一語來。
“那耿南仲就是奸佞!定是出于嫉妒,怕來日蘇子卿與他爭權,所以背后構陷忠良,此輩,天殺之人,不得好死!”李姐在這大宋朝罵人,那誰罵得過他?
“姊,這般看來,這人到京東來,那還真是要釜底抽薪,想的就是讓子卿在戰陣失利獲罪,那可怎么辦?”
李迒已然也著急非常。
“這有何難?他們不要臉,便看他們的臉到底有多厚,你呢,明日去與京東諸多士人都說一番今夜之事,自也要個同仇敵愾!”
李清照一語去。
李迒立馬就問:“那姊你呢”
“哼!”李清照此時此刻,是要多傲嬌有多傲嬌,一語再說:“我就寫一首詩,傳到東京去,我自也知,耿南仲自是奸佞,天子只怕也在其中,他們擔憂的是蘇子卿有大軍在手,可以反復一些事情來,他們怕什么,我自罵什么!”
“啊?”李迒有些驚呆了,這是能罵的事?
李清照幾步就起,去條案之后,墨水本有,提筆就寫:兩漢本繼紹,新室如贅疣。所以嵇中散,于死薄殷周。
四句之意,其實很簡單,兩漢本來好好的,非來個王莽篡漢建立新朝,這王莽之新朝,就是那累贅,是那肉瘤,是癌癥。
嵇康本是曹魏之臣,好友山濤不僅自己給篡位的司馬氏做官,還舉薦嵇康一并去給司馬氏做官,嵇康自與山濤絕交,于死薄殷周,就是嵇康與山濤絕交信里的典故。
罵的是什么?罵的是有人得國不正!
此詩本是后來李清照靖康之后罵偽楚偽齊而寫。而今寫來,自是李清照在諷刺趙桓。
倒也巧了,新任京東兩路宣撫使劉豫,歷史上在山東殺自家大將大刀關勝而降女真,然后,劉豫就成偽齊之皇帝!
這四句出來,一旁李迒,人都看呆了,他知道自家姐姐膽子大脾氣大,但著實想不到自家姐姐膽子這么大。
“這般怕是不好吧?”李迒愣愣來說。
“戰陣豈是兒戲?什么戰陣失利獲罪,已然如此痛下狠手,他們不過就是要蘇子卿死罷了!蘇子卿死了,他們就都好了?燕云河北京畿,幾十萬大軍,連連潰敗,何人能擋?豈不知如今大宋,軍事還能靠誰?都是自尋死路罷了,頭前還是蠻夷直犯東京,轉頭就忘了去?若真是這般天子,還不若換太上皇來!太上皇千般萬般不好,至少不會行這般事!他們不就是擔憂蘇武欲行反復嗎?既然要死,我看,反復了也好!”
李姐,脾氣不是一般的大!且也真是沖動!
許也是如今,趙李之家,乃至這京東之勢,蘇武之能,樣樣都給人無比的自信。
不免還是那燕云河北京畿,數十萬大軍,紙糊一般,蘇武一上場,那是連連在勝,近來的消息也多,蘇武在河間也勝,在雄州也勝,在涿州還勝,聽說在燕京又勝……
半壁江山,皆靠蘇武來復,朝廷卻失了心瘋!
李迒聽得李姐長篇大論來說,說得也是熱血澎湃,便來一語:“那便如此,撥亂反正,正是吾輩!”
說著,李迒往門外就走:“還等什么明日,今夜我就到處去走動!”
“嗯,你速去!”李姐大手一揮,今日莫名覺得自己重任在肩!
李姐也跟著出門來,京東大好局勢,人心也聚,戰事也勝,便是連自家小弟也出息了,豈能被一個小人破壞了去?
出門便招人來,把四句詩多謄抄一些,封好,送到京中去,只管是易安居士新作,有的是門路去傳,是瓦肆勾欄,是樓宇之中,是街頭小報,亦或者就是王家之人,乃至昔日里也有筆墨好友……
李姐,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自媒體!所謂詩詞之道,其實也就是自媒體之道。
李迒在忙,一夜過去,劉相公大早就起,高高興興往宣撫司衙門去交接。
程萬里自也無奈,他不是那有手段的人,雖然私下里有一些操作與叮囑,但明面上,自也真不敢抗旨不遵,只管隨意交接了去。
從此,這衙門,就是劉豫的衙門了。
劉豫一朝權在手,自把令來行,諸般官吏,諸般軍將,自都要召來相見。
不得多久,衙門里文武官吏,自是濟濟一堂。
劉豫左邊看了看,右邊看了看,那是架勢十足,開口來說:“諸位同僚,我初來乍到,京東兩路之事,多有不知,諸位多多幫襯!”
眾多官吏,只都禮節一拜,體面是有的……
再聽劉豫開口:“倒也聽聞,京東軍中之事,多假商戶之手,讓那些商戶賺得盆滿缽滿,此事不妥也,我自當親自過問,以節省衙中度支!”
這話自是要發難了,卻是滿場眾人,個個皺眉,那些軍將,呼延灼等人,自都一臉不解。
宗澤立馬開口來:“劉相公,此事不妥!”
劉豫豈能不黑臉:“何處不妥?度支皆是民脂民膏,豈能不節省?”
“相公容稟,如今正是大戰之時,諸事不可亂改,以防生亂,此涉及家國社稷之重,能辦先辦,以穩妥為要,若是要改,也當來日戰事鼎定再改!”
宗澤認真來答,自也是左右連連點頭認可,這個關節,那可千萬不要亂改亂來,一切還有條不紊在運行,就一定要保持住,不然一旦出亂,那前線京東軍漢豈不萬劫不復?
只看得左右都在點頭,劉豫更是聲調拔高幾分來說:“我乃宣撫使,我之言,自就是兩路之令,爾等不從,這是何意?莫不也是抗旨不遵?”
宗澤可不是程萬里,只管一語去:“宣府司之事,州縣之事,平常無妨,此時此刻,正是與女真大戰之重,不可亂改亂動!運錢也好,運糧也罷,特別是甲胄箭矢軍械之物,一定不能有一點變動!”
“嘿?你這是何意?”劉豫質問宗澤。
“下官不是頂撞劉相公,而是事關重大,劉相公不可一意孤行,也要問問文武官吏,且看他們覺得哪般為好!”宗澤往下去看。
軍將范云立馬開口:“我覺得宗相公所言不差,以戰事為重,而今河北燕云皆是亂成一鍋粥,唯有京東一直安穩,前線之物,錢糧甲胄兵刃箭矢,容不得一點閃失!”
“是啊是啊……”
“說得對……”
只管左右皆是點頭。
一時間,劉豫好似被架住了一般,左右一看,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熄滅了?
那能行嗎?
劉豫一語來:“我負皇命在身,乃天子所盼,爾等忤逆上官,是何道理?”
宗澤轉頭去,看了一眼范云。
范云直接站起:“劉相公,你擔待得起大戰有失之責?”
宗澤再說:“是啊,若是真要改動,一旦戰事有失,只怕劉相公擔待不起!”
宗澤豈能不懂劉豫此時發的是什么難?昨夜他與程萬里也深談許久,該是宗澤挺身而出的時候了。
“我自擔待得起,你們只管聽令就是!”劉豫一語來。
宗澤實在忍不住了,黑臉一語:“下官勸劉相公還是不要亂來得好!”
“怎么?造反不成?”劉豫著實又是不解,這京東官場,怎么不是大宋了?怎么與別的地方這么不同?
一個東平知府,也失心瘋了?還有那些軍將……
程萬里不在當面,那程浩是判官,卻在當場,心下早已大定。
宗澤明白非常,劉豫來,就是來壞事的,東京里的事,著實可笑,他也不忍了,只管大手一揮:“罷了,今日事,議到此處!”
說著,宗澤第一個起身就出。
劉豫連忙起身:“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宗澤聞言,腳步當真一止,轉頭來,說得一語:“朝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下,禽獸食祿!”
說著,宗澤腳步再起,他也不明白,他也不理解,這朝廷是怎么了?
宗澤這些年,其實早已不這么偏激了,便是昔日里殿試中,當場指責天子與朝堂諸公,讓他一輩子落個進士末等,他脾氣早就收了不少,老了老了,又要發作一回。
宗澤是不回來了,劉豫更是氣急,新官上任,臉面全無,怒而出語:“我一定把你藐視朝廷藐視上官之罪告到朝堂!”
宗澤已然出去了,自也回答不得,卻是在場,范云一口吐沫:“呸!”
說完也走!
“嘿呦!”劉豫只以為自己看錯了一般,宗澤至少還是個進士及第,那是相公,劉豫與他相爭,一時自也無奈。
眼前這是個什么物體?
一個粗鄙丘八之輩,一個賊軍漢,大字識不得一籮筐,哪里來的膽子?
“來人來人,把此賊軍漢拿下去打,往死里打!”劉豫跳腳大喊!
在場,軍將許多,自不會動手。
那邊,衙差不少,一臉懵逼。
衙門外,還真有幾個軍漢,是劉豫帶著的貼身護衛,聽得呼喊,當真腳步進來,左右一看,也不知道要干啥。
“就是他就是他,拿下拿下!”劉豫連連去指。
卻看范云忽然抽出腰間長刀來,往劉豫一指:“你這個豬狗奸賊,還想害我家相公,某在戰陣之上不知死了幾回,殺的人數都數不過來,怕你今日是活膩歪了!今日把命與你拼了去,且看看某這刀利是不利!”
一時間,場面陡然凝固,今日之事,顯然也不那么簡單……
(兄弟們,今日著實累了……明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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