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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313章 恩師,什么是真正的世界?
那一夜,趙佶就這么坐著,一直坐到天亮。
四十多年人生里,趙佶從未有過絲毫委屈之時,這一刻,不免恨意叢生!
他是不解的,不解這個世界上的人與事會這般,一輩子在一個巨大的夢幻泡沫里,泡沫被戳破的那一刻,一切也就崩塌了!
純良也好,愛人也罷,都崩塌了……
滿心里的憤恨不滿,仇怨深重……
蘇武自還不知京城里的巨變,他得先做一件事,做到了,才能再說往后!
萬余騎兵,蘇武真正能戰的騎兵,此時已然不在燕京城內,而是飛奔往南,一人四馬五馬,甚至六馬七馬,蘇武不是來打仗的,他就是來看看……
看看女真人如何攻城!
倒是與宋人攻城無異,如今在戰爭一道,女真人早已進化完成,在技藝技巧之上,與昔日遼宋并無區別。
云梯車,轒轀車,石砲,沖撞車……諸般大小弩弓,當真無一不有,甚至很多就是從宋人城池里搜刮的……
女真當真有恃無恐,明明蘇武騎兵已然在河間城不遠,已然就能看到戰場了,但女真人依舊驅使麾下步卒攻城,絲毫不怕蘇武這支騎兵會從側后殺出!
何也?
那女真之騎,自也聚集在一處,甚至還怕蘇武不來!
蘇武自是不來,他就看著那些金軍往城頭上去爬,也在給劉光世助威,其實也是對劉光世稍稍有些不放心……
劉光世顯然能打,特別是這種手握精銳高強壁壘之防守戰。
蘇武也知道,只要不讓劉光世獨領一軍去打那種野外對壘,劉光世其實是堪用的。
鄜延環慶之兵,正攜滅國之威勢而來,蘇帥賞賜豐厚,軍心正是極為振奮,守個城池,還真不在話下。
只是金軍爬墻,那也是前赴后繼,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
陷入僵局之下,蘇武不急,完顏宗望顯然有幾分不爽快,打馬立在高處,頻頻往側邊去看遠方的宋人騎兵。
那騎兵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六七里地。
完顏宗望本以為蘇武到場來,便會趁著金軍攻城而沖陣,奈何久等不來!
就聽完顏宗望大手一抬:“何人去與他一戰?”
馬背上眾多軍將,皆是轉頭去看六七里外的宋騎。
完顏宗弼微微低頭,便好似也感受到了完顏宗望的眼神來看他,好似在點他的名一般,但他不接。
完顏宗翰自是來說:“兄長,我去!”
完顏宗望臉上有那幾分失望,再看去完顏宗翰,微微點頭:“好,你去!”
萬余女真騎,當真不多,與宋騎差不多的數目,從大陣側面而出,直奔不遠處的蘇武而來。
這便是女真的自信,女真騎兵之強,著實不假,歷史上,契丹被打得抱頭鼠竄,北宋更是沒有一支隊伍迎面能戰,甚至沒有一支隊伍能在女真騎兵之下站穩腳跟。
包括歷史上的西軍諸部,在女真真正大規模開始伐宋的時候,著實無以可擋,連那折可求也只能投降,西軍投降之人,著實不少。
乃至草原之上,女真騎也是大殺四方,什么乃蠻乞顏,什么孛兒只斤,哪個不是匍匐在金人腳下?哪怕是幾十年后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鐵木真,最初也得在金人面前匍匐在地……
還說宋事,女真很長一段時間,在宋地壓根沒有一合之敵,直到好幾年后,宋的局勢才算穩住,依托城池與河流穩住了局勢,然后才慢慢有了一些真正的反擊,乃至也有一批人開始嶄露頭角。
也說岳飛,歷史上他最重要的戰力,其中也有八千猛騎,然后就是重裝步兵。
此時的小將岳飛,如今在蘇武麾下,已然單獨領兵五個營的騎士,此時莫名之間有一種躍躍欲試之感,便是來問:“相公,女真來也,正是一戰!”
蘇武卻微微一笑,稍稍去拉韁繩:“走,不打!”
“不打?”
岳哥兒有些詫異,他自以為自家相公,那是尸山血海,從來無當,今日也當亦然如此。
“騎兵之法,你都懂了,還缺一課,今日教你!”蘇武如此說著。
岳哥兒立馬收了那詫異的表情,就問:“不知是哪一課?”
“遛!”蘇武一個字,接著又說:“就好比許多人家養的狗奴,那狗奴若是一直關在家里,不免滿身力氣無處使喚,東扒西咬,這邊叼個鞋子,那邊追個貍奴。但你若是每日把他拉出去好生遛一遛,遛得它精疲力竭了,回家也就老實了。”
“啊?”岳飛好似還是沒懂,不免也是蘇武故弄玄虛。
故弄玄虛,好似就是人類的通病,特別是當老師的時候,一定會有這種病,蘇武也避免不了。
蘇武只管一笑:“走,演出來與你瞧瞧,你就明白了!”
說著,蘇武馬腹一夾,說走就走,身后女真,自是奮力來追。
蘇武在走,女真在追,有了上次在漠南與黨項騎的那一番沒日沒夜的追逐之后,蘇武對麾下騎兵的機動能力,很有信心。
只管是這華北平原去跑,還不直接跑,繞著跑,并不真正遠離河間城池,若是女真再出一支騎兵來堵截,那自就往遠處跑……
反正先跑著……
完顏宗翰在后面追得實在辛苦,不免也有憤恨,罵罵咧咧不止。
自也追不上……
追得好一番,完顏宗翰自是回頭去,也知道這么追沒什么意義,當再想辦法……
見得身后完顏宗翰回頭了,蘇武自也回頭,又往戰場靠近而去,倒是河間戰場上,已然偃旗息鼓……
再一次看到女真大營,蘇武在與岳飛說:“如此,何也?”
岳飛當真就答:“他急,咱們不急!”
“然也!”蘇武好似當真一個老學究,繼續來說:“若是以騎兵擊步卒,不過兩法,要么,就是攻其不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而去,要么,也是如此,遛著,教他們吃也吃不得,睡也睡不好……直到這狗奴遛得了無生趣了,才是致命一擊。”
“末將受教!”岳飛拱手一禮。
蘇武忽然看向岳飛,一語說來:“你可愿拜某為師?”
人心要聚,蘇武此策,卻也真誠,岳飛這徒弟,著實是悟性好,人品佳。
也是岳飛個人品德太好,蘇武便更要用情感與禮義上的東西與他來交。
岳飛聞言已然就愣,不是驚喜,而是惶恐,一語說來:“末將粗鄙,不曾學得多少詩書……萬萬不敢高攀,更怕相公來日教人恥笑!”
蘇武聞言,啞然一笑:“你說是座師啊?某雖有學士之名,但也沒中過舉,更沒有進士及第,某這進士及第,那是天子賜的同進士及第,是假的,何以能當人座師?某是要教你打仗,以為兵事之師,如何?”
岳飛心中陡然一松,他自還以為蘇相公要讓他讀書進學去考進士,這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了。
原來是兵事之師。
岳飛哪里還等:“學生拜見恩師!”
“好,如此甚好!你可有字?”蘇武就問。
“回恩師,正到取字的年紀,一直從軍東奔西走,還沒來得及回家拜見母親,只待回去了,自當是有字了!”
岳哥兒認真來答,便是小哥,二十了。
顯然是蘇武加速了岳飛的成長,若是沒有蘇武,此時的岳哥兒,還遠遠不到真正嶄露頭角的時候。
取字,自是父輩師長來賜。
蘇武大手一揮:“那倒好說,既然某是你的老師,便不算越俎代庖,你名為飛,字嘛,那就取‘鵬舉’二字,岳鵬舉,有那易安居士之詞,九萬里風鵬正舉!如何?”
岳飛只管是喜:“好,甚好,拜謝恩師賜字!”
其實岳飛,是讀過不少書的人,不然不會如此受困禮教,只是沒讀出什么名堂來,但岳飛填詞,那也是一把好手,可不僅僅是“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也還有“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當然,填詞也是這個時代宋人的基本技能,但凡讀書識字的,總能編上一些,只看水平高低。
蘇武點頭來,卻換了話題:“這狗奴啊,力氣還足,還當遛!”
岳飛點頭來:“昔日恩師說過一番兵法之道,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學生聽來,一直記在心中!”
“嗯,便是今日遛狗奴之法!”蘇武很是欣慰,岳哥兒真是極為有天賦,很擅長學習。
被遛的人,自是不快,那女真大帳之內,完顏宗翰滿臉是怒:“兄長,何也不出人去幫我攔截?”
完顏宗望只管皺眉:“攔不住……”
“何以攔不住,剛才,我追他從西邊往東來,兄長再派一軍只管去擋……”完顏宗翰有些來氣。
“去阻他,他自往北去了……”完顏宗望倒是不生氣,只是又道:“那個蘇武啊,真來了!但他不是來打仗的……”
“他不是來打仗的,那他來作甚?”完顏宗翰脾氣要暴躁許多,但不代表他不是一員好軍將,這一批女真人對于戰斗,打獵也好,打仗也罷,臨陣指揮,天生就會。
完顏宗弼忽然插一語:“他是來看咱們破不得城池,日益急切,在等咱們犯錯……”
完顏宗望看了看宗弼,又稍稍有了幾分欣慰,頭前失望也就少了一些,點頭說道:“他要的是咱們軍中的錢糧人丁……”
“那是做夢,好不容易得來的,能與了他?”完顏宗翰忿忿而語。
完顏宗望只把眉頭皺起:“實在不行,越過河間,直去雄州。”
“河間府城里還有咱們好多東西呢!”完顏宗翰怒氣難消。
完顏宗望看得大帳人多,只管擺手去:“且都去安營扎寨埋鍋造飯……”
自是把眾多軍將走支走,留的是他女真真正一些自家兄弟。
完顏宗望再來開口:“我本不憂,此時此刻,卻莫名憂了起來……”
說著,完顏宗望去看完顏希尹。
完顏希尹自來答話:“殿下憂患不假,河間府算不得什么關卡,雄州才是第一道關,過了雄州,許那什么蔚州涿州,皆算不得關卡,還可越過去,但燕京城卻是輕易不能繞,燕京城是第二道關卡,還有許多出關的關隘要道,便是第三道關卡,眼前,第一道關卡便是難過……”
完顏宗翰終于也冷靜下來了,慢慢想得明白其中道理,這與昔日滅遼當真不同,滅遼之時,只管大軍屯在這里,今日打不下來,明日再打,有敵人援軍來,只管去迎。
此時此刻,盆滿缽滿急著回家,卻是一旁還有強盜環伺……
完顏宗翰也在思索解決之道,自是沒有什么效果,一語來:“咱們有吃有喝,大不了,咱們占著宋人的城池,咱們就地過日子!”
完顏宗望一語去:“莫說胡話,真讓那蘇武抽出手段來,關外那些城池,咱們女真那些親眷,豈不危矣?”
“那咱們與他們拼了,還當真以為咱們打不下他的城池?昔日里,咱們也沒有這么多馬,也沒有這么多騎兵,咱們女真也是步戰而去,黃龍府如何?城墻不也爬上去了?祥州、信州、咸州……多少城池,哪一次咱們沒有爬上去?”
完顏宗翰負氣之語,但不免也說出了一個事實,女真人那也擅長步戰,而且極為擅長!攻城爬墻,那更是兇悍無比。
但眾人也都知道,完顏宗翰的話,只是負氣,家底不多,若不到那真正無法無奈之時,豈能當真用女真勇士去爬墻?
也是女真勇士,昔日爬墻爬多了,損失可也不少,而今不免越發珍貴。
更是而今有宋這個大敵,家底更不能輕易去拼,捉這么多奴隸是為何?一來不免真是開荒種地,二來,陣前真缺驅策之犬馬。
完顏宗望眉頭就沒有松過,又是左右看兄弟們。
完顏希尹忽然一語:“殿下,不若……與那蘇武談上一談?顯然那蘇武,好似也不愿死戰,想來他與咱們一樣,也舍不得家底來拼!”
女真人如今也摸到脈搏了,大宋這個萬萬之民國家的脈搏,宋看似強大,不免也是外強中干,什么披甲百萬,其實真比昔日之遼卻還不如,宋人真正能戰之兵,就眼前蘇武麾下這些,也多不到哪里去。
乃至蘇武麾下各部,興許也還分個強弱高低……
聰明人已然看透!
完顏宗望思索片刻,眼神再往完顏宗弼聚焦而去,問了一語:“你去走走?愿是不愿?”
完顏宗弼自是點頭:“我愿去!”
完顏宗望點頭來:“今日晚了,明日早間再去!”
此時當真晚了,天色早黑,卻是話音剛落,就聽得有那馬蹄在來,完顏宗望立馬站起:“迎敵,迎敵!”
自是迎敵……
卻是出門去看,那宋騎來得不過數百號,沿著大營側面而來,箭矢飛舞幾番,走了!
只管幾個盾牌把完顏宗望遮蔽一下,再看,當真走了!
只看那邊,眾多剛要吃飯食的女真勇士們,把飯碗一放,正要去上馬。
完顏宗望抬手一壓:“罷了,先吃飽了再說!”
追去也沒什么意義了……
倒是那蘇武不扎營,好似騎士能在馬背上睡覺一般,其實也沒什么,女真騎士昔日戰事正急正酣的時候,也這么做,扎什么營,馬背上也是能睡的……
當然,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但堅持個幾天去,也不是什么難事。
曾幾何時,女真人不免也是這么對付敵人的,而今,去也被敵人這么對付了。
只道女真何以有這么多馬?自是昔日遼騎之數,遠勝女真騎,遼國動不動就是什么“七十萬”大軍……遼人潰敗了,女真自就馬匹越來越多。
夜半,宋騎又來,倒也不是女真游騎斥候不行,著實是來不及稟報,更是這女真大營太大太廣,物資與俘虜奴隸太多太多……
倒是宋騎也并不如何襲營,只管飛奔來去,射得幾番,還有火箭,射完就走了,甚至連箭矢都不多發……
完顏宗望自也有應對,那就是派更大規模的騎兵巡邏,一兩千人為一隊,來去巡視,如此反應起來也快。
宋人還是來,遠遠看得巡邏的騎兵隊迎來,倒也不接觸,射不到便罷了,但還是來!
一夜就這么過去了。
完顏宗弼只管隨著游騎斥候帶路,往遠處去尋蘇武,攏共十幾騎。
帶個通譯去喊去說,自也能尋得到!
兩人再見,不免都是唏噓……
席地而坐,是那華北平原的廣大田畝,一望無垠,只是今年,不知要耽誤多少耕種之事。
完顏宗弼語氣平常:“我家兄長說你是想要我們的錢糧……”
蘇武點頭:“嗯,他說的事情不假,但話語不對,那是我們的錢糧,不是你們的……”
完顏宗弼聽得懂,便又來說:“是你們宋人背信棄義,我們女真最重承諾,便是因為重信義,所以山林之民,皆隨我完顏出山而來,才有今日之局,是你們宋人背棄了我們之間的諾言!”
蘇武擺擺手去:“與我說這些話語,沒有什么意義,你們為何而來,我心知肚明,你們怎么謀劃的……我自也猜得到許多,只可惜黨項亡得快,你們也沒想到我會從興慶府直接往大同來……”
完顏宗弼并不尷尬,只道:“你勝不了我們女真!”
蘇武先看了看完顏宗弼,他早已不是冰天雪地里那個連鎧甲都破破爛爛的單純少年了,面容之上,更也格外硬朗,眉宇之間,藏著無比的兇猛與猙獰。
“烏珠,既然你來了,咱們就直白,擄的人都還給我,錢糧財貨,都留下,你們回去!你們一路造的孽,來日再在戰場上見分曉!”蘇武如此來言。
完顏宗弼沒有正面回答,先說一個人一件事:“我們女真完顏之中,也有一個也讀過書的人,他叫完顏希尹,這是漢名,他老早就有漢名,比我們都早,他的女真名字叫做烏申,來之前,他與我說,說你與現在所有的宋人都不同,他說你要錢糧,是要做其他事,說你與我們一樣,都是虎狼之輩,說那東京城里的羊群,遲早會是你口中的吃食……”
蘇武倒是意外,大感意外!
完顏女真里面,竟還有此輩?
倒是真教他說中了,許是人真有一種氣味,這種氣味,能被其他人聞到,完顏希尹就聞到了。
這還真有點問題……女真人既然猜到了這件事,來日豈能不用這件事來謀?
蘇武不置可否,只道:“那這個完顏希尹,還真是讀了不少書,特別是中原的史書!”
完顏宗弼微微一笑:“看來真是……”
也沒什么,猜到又如何?女真人猜得到這件事,但他們猜不到蘇武的手段是如何?當真以為蘇武是要起兵造反?一個城池一個城池去打?與趙氏或者天下人打成一鍋粥?
亦或者……乃至又來個石敬瑭?
果然,完顏宗弼一語:“我家兄長說,到時候,我們可以幫你!”
女真,自也有高人!
便是話語說到這里,蘇武身邊有一人,正是岳哥兒,心中大急,這是什么對話?
雖然云里霧里,但不免岳哥兒霧中看花,好似也聽得懂一些。
“你去與你家兄長說,也與那完顏希尹說,他許料到了一些,但不多,沒料準!”蘇武這里,談不了,之所以還愿意見一見宗弼,是昔日的那點情分。
聽得這話,岳哥兒頓時喜上眉梢!
完顏宗弼面色沉了下來:“難道咱們當真要不死不休?就不能你在關內,我們在關外,如此,兩國永結盟好?我知道,你不一樣,你與那些宋人不一樣,你與我們女真一樣,你會信守諾言!”
“但是……你們女真卻變了!”蘇武如此一言。
完顏宗弼當場啞然,他不是沒話說,有的是話說,卻也知道,在這位結義兄弟面前,那些話,沒什么意義。
那就蘇武再說:“許你來有很多條件,比如分一半財貨與我,但這件事,我應不了,那些人與物,本不屬于你們,你們帶不走!”
完顏宗弼稍稍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唏噓一語來:“我們女真,活得不易……不比你們宋人,天生就生在好地方,看這土地萬里平整,河流穿過,也不苦寒,種地出糧,織布有衣……許是上天不公……”
蘇武也起身了,搖頭來:“不是這個道理,你們生在苦寒高山森林,是你們祖祖輩輩的問題,我們生在這里,是我們的祖祖輩輩都在爭氣!沒有什么好處是上天賜予,運氣只在一兩次僥幸,真能得到的東西,定不是白來……”
“嗯……”完顏宗弼沉默良久,在想這個道理,想完再來說:“許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如今,更要試試,要爭氣一回!”
“回吧……”蘇武往前比了一下手,又道:“你要試試,我自也要奮力!祖輩基業,許是萬年而下,不能到我這里,就沒了……”
完顏宗弼點頭,也看蘇武,捂胸一禮:“來日,戰陣之上,若有勝敗,我會給你一個體面,你也當給我一個體面!”
蘇武點頭:“好!”
完顏宗弼當真邁步去翻身上馬。
忽然,蘇武在后一語來:“烏珠……”
“嗯?”完顏宗弼轉頭來。
“真分出勝負了,我若勝了,我不殺你!”蘇武一語來。
“你要收回剛才之語?”
蘇武更說一語:“不是,我是想說,這個世界很大,這片土地上的人,殺不完,女真殺不完,宋人也殺不完,契丹也殺不完,黨項亦然,那天,我自要一統了眼前這天下之地,包括你那山林,我再帶你們所有人一起出去,去看看這個真正的世界,如何?”
“這是什么話語?”完顏宗弼,不解,馬腹一夾,走了。
蘇武還有一語:“你記住這番話語就是,來日有用!”
完顏宗弼沒有回復,奔那女真大營而去。
有一個人就在蘇武身旁,好似聽懂了一些,還是岳哥兒,卻也半懂不懂,愣愣看著蘇武,心中無限暢想,卻也來問:“恩師,什么是真正的世界?”
蘇武笑了笑:“走,尋個地方,我畫給你看!”
“好!”岳哥兒點了點頭。
(兄弟們……無事,就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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