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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297章 蘇帥指哪里,我等自就打哪里
那邊自是要去迎接監軍相公,這邊蘇武還有許多事情要忙碌,興州大城,有錢,錢財之類是一定要搜刮干凈的,但不動產,也要!
房屋店面是其一,高門大戶的田畝,更是要弄個清清楚楚,一應都要!
關于不動產這件事,燕云也還要做一次,頭前不方便做,那是因為頭前那一次的燕云得來太容易,也還要照顧契丹人的人心。
真說起來,契丹無罪也,所以,吃相不能太難看。
這一次如果再入燕云,有那耶律余睹,自也還有更多配合女真人的契丹人,乃至還有那郭藥師之輩,這回,那契丹人,乃至許多燕云高門,可就有罪了。
這回就不是吃相難看了,而是吊名罰罪,吊民伐罪是什么意思呢?
那就是安撫慰問受苦的群眾,征討懲罰有罪的貴胄與統治者。
其實話又說回來,那就是蘇武要直接掌控大量的生產資料,不是通過地主或者世家大族去掌控,而是作為最頂層統治者的蘇武,去直接掌控。
這件事很重要,這也是蘇武對自己未來的統治的一些最基本的打算,與以往統治者不同的地方。
這些生產資料,可以發給別人,可以賞給別人,乃至可以作為發展的原始資本。
但一定不能再次輕易被那些地主豪強掌控在手。
就好比眼前賀蘭山下興慶府周遭這些土地,蘇武定然是要掌控其中大部分的,直接掌控。
已然殺了這里了,一定要趁著兵威在手,立馬做成這件事。
這也是蘇武從土地革命里得到的靈感,將來,蘇武可以把這些土地的使用權租給底層百姓,租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都無妨,甚至可以只要很少的租金,但法理上,那一定是屬于國家或者集體的,不能是個人的。
這件事,在眼前這片土地上,蘇武此時此刻,很容易做得到,來日入燕云,若是戰事順利的話,蘇武也可以比較容易做得到。
那就立馬要做,城池里的所有戶籍文書,地契資料,都要一一在手。
倒是廣大的大宋境內,這件事,難上加難。
還有其他五個城池之事,飛奔的騎士,帶著西夏國主的圣旨,當然,也不能叫做圣旨,就是文書,只管趕緊去奔,最重要的就是靈州李察哥之處。
靈州城外,依舊是亂戰,四處奔出之人,殺得是昏天黑地,從城頭爬下來突圍出去的人倒也不少……
但大規模的突圍,終究還是被堵在了城池之內,李察哥本人依舊也在城內。
大規模突圍之事,著實不成,小規模僥幸沖出去的人,其實對于李察哥而言,并沒有什么意義。
為何?
因為李察哥所想,那是要成建制的軍隊突圍而出,為的是要去救援興州城,那零星突圍而出的人,對于救援興州,起不到一點作用。
只待城內之人稍稍偃旗息鼓了,城外宋軍更是忙碌,城外的壕溝不斷再挖,越多越好,夯土矮墻也一樣,這些都是圍城的防線,自是越多越好。
戰兵休息,輔兵干活,民夫們更是熱火朝天在干,無他,一來,是榮譽責任,二來,蘇相公真給錢。
越是看到敵人無路可走,就越是知道戰事要勝,勝算越多,越是有力氣,那蘇相公越是會給錢。
仿佛天下所有的事,都是如此,只要希望越大,個人的動力就越足。
那軍陣快馬輪換,二百多里來一小隊,也不過一天多時間,李乾順的“圣旨”就到了靈州城下。
興州城破與西夏國主被俘的消息自也就到了軍中。
霎時間,整個靈州城外,又是一片山呼海嘯之聲。
不免又是蘇帥威武,相公威武!
大帳里的姚平仲一時驚喜來,那也是連連呼喊:“蘇帥當真威武,我大宋第一威武,我大宋之福也!”
卻看一旁種師道,竟就是老淚縱橫:“好啊,好啊好啊……”
他這一輩子,從出生那一刻起,面對的就是宋夏大戰小戰無數的局面,成了少年郎的時候,就開始隨著父輩上陣殺敵。
一輩子已經就要過去了,眼瞅著時日無多了,竟是還能看到西夏覆滅這一日。
種師道的唏噓,自也比任何人都多,他這輩子,做夢都想打進興慶府去,卻是這種夢,少年時多做,老了,已經就不做了。
何也?
自就是接受現實了,知道這件事其實是做不到的。
但偏偏,如今又做到了……
種師道幾番叫好之后,抹了抹眼淚,淚中帶笑:“列祖列宗在上,子孫萬代在下,祖宗們自當欣慰非常,子孫們自也會在史書上看到我輩勇武,真好啊,此生不白活!”
大帳之內,軍將一個一個在奔來,自是都知道的消息,進門第一句,只問:“老種相公,姚總管,可是當真啊?”
話語問去,還不等回答,只看兩人模樣,自就當真了,便只管大喊:“蘇帥威武!蘇帥威武啊!”
說著,軍將多也又奔出去,快馬飛奔,一邊奔去一邊在喊,剛才多是傳言,是那興州來的游騎進營寨的時候傳了幾句,絕大多數人并未當真親耳聽到,此時當真了,喊什么?
“蘇帥當真威武!”
自也是立馬把消息帶回自己的部曲去,要讓所有人都確切知曉,興州真的破了,蘇帥親手拿住了李乾順!
李乾順的“圣旨”自是往靈州城頭去送!
李察哥又豈能看不到?
李察哥就在城樓之內,自從開始突圍,他就一直在幾面城樓來去,隨時隨地觀察圍城與突圍的情況,便也第一時間看到了圣旨。
李察哥自也就哭,嚎啕而哭……
城下,也還有人等著,何人也?自也不都是宋軍之騎,更還有一并帶來的李乾順身邊近臣。
如此,自也由不得李察哥不信了。
李察哥在城樓里哭,那李乾順的近臣在城下哭。
城樓里,哭聲大作,不是李察哥一人來哭了,已然哭成一團去,不知軍將多少,個個抱頭在嚎。
真說起來,黨項最精銳最善戰之輩,都在這城樓里了。
國亡,何人之罪也?不免就是他們的罪過。
北邊,還有蘇武派出來的援軍在路上,三萬,便也是防備這座城池還有反復,要幫著種師道與姚平仲徹底把這座城池圍死。
如何反復?比如城內李察哥自己登基了……
這事,是有可能發生的!李察哥也有這個號召力,乃至也有這個名分上的繼承權。
蘇武也知道,這靈州城,那是輕易破不了的,即便這“圣旨”到了,城門也不會輕易就打開了。
不急,這事都不急,先讓李察哥知道情況就是,且看他如何再收攏人心,如何再戰。
援軍三日可到,已經過去一天多了,最多兩天,再來三萬,這靈州城就徹底堵得死死。
靈州城許還有難,其他城池,其實不難,只管是萬余騎兵分作幾路去跑,先去種師中與辛興宗圍困的懷州與順州,圣旨一到,稍稍緩一個多時辰去,城門就開了。
再去定州,自也開城。
反倒是居中的保靜城,一二日去,城門還沒開,大致也因為城內還有不少黨項精銳,也是李察哥的心腹之兵。
蘇武調度,只管讓另外兩路大軍往保靜去圍,種師中最近,幾十里地的距離而已,前鋒一日可到,大軍最多兩日。
事情還多的是,蘇武卻又急起來了,倒也不知河北之局勢如何,他急著去大同去燕云。
河北局勢,正也熱鬧。
京畿大軍,一部一部,多在黃河各處渡口過河,倒也不亂。
為何不亂?
只問朝廷讓何人來安排這些事?
竟然是樞密院副都承旨程浩,所以過河之事還真不亂,只管是程浩快馬往各處渡口去奔。
至于領兵大帥,自是在河間府的譚稹,卻是大帥譚稹,還沒等到自己的大軍,等來的卻是女真大軍。
這回金軍變了,再也沒有了那般拖家帶口,真就是五萬騎,三五步卒,其他的就是青壯奴隸,也是充當輔兵之用,還沿路又弄來不少青壯奴隸,加在一起,奴隸之數也有十來萬左右。
便是一眼看去,也是二三十萬大軍模樣。
就這個架勢,河間城頭之上,譚稹豈能還站得住?
城內不到兩萬兵,也還動員了不少青壯,但譚稹還得走,美其名曰,去調撥援軍,這話倒也不假,他還真是去調撥援軍的,他得把他的二十萬大軍“取”來。
上哪去取?自是往大名府一線去,這一退就退得極為遠了,整整六百里去。
這么做,也是無奈,河間定是守不住的,什么冀州恩州之類,那也無兵可守,譚稹作為主帥,與其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不如趕緊趕到大名府去接收大軍,布置防線,準備反擊。
大名府一線,磁州,相州,隆德府,博州,再往東,其實就是京東的齊州與東平府。
只要穩住這一線,局勢就定住了,再待援軍來,待種師道帶領大軍來,局勢可轉。
譚稹所想,其實不差,大局而言,戰略而言,都是對的。
這一泄,是六百里!
管不得那么多,只管快馬趕緊奔,二十萬京畿之軍,五個州府,要去趕緊布置起來。
這一線可不能再潰了,再潰,就是黃河,過河就是汴京。
要說譚稹一個閹貨,慫,怕死,沒骨頭,都可以,但不能說譚稹不賣力氣,更不能說譚稹不努力。
便是奔在路上,那也是日夜兼程不敢懈怠,也不知是因為責任,還是因為恐懼。
局勢變化極快,日夜兼程的譚稹,人還沒到六百里外的大名府,河間已然又破,女真之節奏更快了,連劫掠都不那么用心了,快馬也是急奔,前鋒之騎已然就到冀州城下。
似乎女真人也知道哪里最富庶,河北之地,越往南越富庶,大名府相州隆德府最富庶!
這一把來搶,要的就是精準,要的就是快。
完顏宗望,心中也急也虛,更也驚喜,河間府破得這么快,快到也出乎了他的預料,那就更要快奔,爭取大名府也能破。
但凡破了大名府,那可是大宋的北京城,這一把就太值了。
只當女真之騎,已然入了冀州,周邊瞬間也就炸開了鍋,真假消息滿天飛,彌漫在河北大地。
東南邊二百多里外,就是京東齊州,消息不過一二日就到。
府衙之內,張叔夜看到消息,那是目瞪口呆,卻也沒有官方消息來,都是諸般傳言,張叔夜第一反應,竟然是下令全城軍漢差役上街去,不準眾人亂傳消息……
便是張叔夜自己也不相信這些消息,畢竟沒有官文來……
只是此時此刻,哪里還有什么官文?誰給他傳官文?
但張叔夜倒也篤定一事,那就是燕云生變,前方河北之兵二十萬,肯定是潰敗了,女真大勝。
不然,不至于這么人心惶惶,消息漫天。
不免也讓張叔夜想起蘇武臨走之前與他托付的事,不論發生什么,一定要緊守齊州城池,他第一反應,自就是趕緊往外派游騎去,看看能不能探聽一點確切消息回來。
且又派快馬往南去東平府,大事許真不妙,要第一時間讓程萬里與宗澤知曉。
然后,就只能等著了……
只管又等三天去,游騎才帶回確切消息,極其確切,女真已然破了冀州,入恩州了。
且還有消息,聽說更西邊,趙州也破,真定府似乎也破了……
女真之兵鋒,眼前,那是走到哪破到哪,沒破的城池,那只是因為女真人沒去。
中原大地,戰火連綿,乃至百姓,到處在跑,到處都是亂跑的百姓,且大量百姓在往東來,就是奔著齊州而來,更也是奔著京東而來。
不日,就有大批逃難之民到得齊州,張叔夜還得應對這件事。
東平府內,自也消息確切了,甚至程萬里已然皆到了剛到大名府的譚稹的書信,提醒程萬里固守城池,乃至也期待程萬里在必要時刻,出兵協助。
東平府里,處處關城,百姓也多入城池躲避,北邊平陰縣城,西邊陽谷縣城,皆有大量鐵甲進駐。
程萬里是焦頭爛額,坐在他的京東兩路宣撫使司衙門里,就說:“這都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這般了?怎么忽然女真就打來了?這這……”
宗澤在安撫:“程相公勿憂,我京東兵強馬壯,城防更是完備堅實,女真打來,那是突襲快入,定不長久!”
程萬里點著頭,卻問:“子卿何日可歸?”
“短時間內,定是歸來不得!”宗澤答道。
程萬里也還點頭:“唉……便是子卿不在,我心不安,這般局勢,亂言四起,又說是女真大軍數十萬已然要打大名,又說是女真狂飆突進,戰無不勝,又說什么……女真要向滅遼那般亡我大宋,這都是什么話?”
宗澤只管擺手:“相公不信就是……女真蠻夷,不過行劫掠之事,苦的是百姓,苦的是百姓啊……”
“那譚稹是干什么吃的?”程萬里又來罵人。
宗澤聞言,也是皺眉來罵:“閹貨豈能信任?天子真是糊涂啊!燕云如此大事,交付閹宦之手,豈能不出亂來?朝廷諸公,也都糊涂透頂,唉……無奈無奈……”
“這般局面,只問如何是好?”程萬里也在為國勞心。
“還能如何是好?不免就是任由蠻夷來去肆虐,等著子卿帶兵回來,才可驅趕!”宗澤還真就猜得到局勢之變。
“還靠得了誰?啊?還就指望我那賢婿了,唉……頭前還換帥,那蔡京之輩,不知死活,且看此番,還換不換帥了,若無我那賢婿,且看他們如何!”
程萬里豈能沒有氣?
宗澤連連擺手:“程相公,不說這話,不說這話啊……傳出去也是不好……”
“咱咱……咱東平府,咱京東,當是無憂吧?”此時程萬里,自也還要想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事。
“相公勿憂,京東兩路,軍械甲胄充裕,錢糧不缺,咱東平府里,精銳老卒兩萬不止,精心操練的新兵,也有三萬之余,還可調派不少往齊州去。還有諸多州府兵馬可調,青州秦明,已然就到齊州,萊州密州都在出發,其他諸部,都在調動,十數萬軍,只管守住齊州與東平府,十幾州府皆是無憂。”
宗澤如此來答,也是胸有成竹,這東平府之軍,著實治得太好,軍心民心更也不在話下,守城這件事,宗澤信心十足。
“那就好那就好……”程萬里連連點頭來,真是焦頭爛額里難得的一點慶幸。
程萬里忽然又問:“你說……那譚稹守得住大名府嗎?”
宗澤聞言就皺眉,他不知道,不好說啊……
“怎么?你也擔憂?”程萬里立馬又問。
“唉……不知也!許也不在譚稹,是那京畿之軍,實不堪用,你我皆是從東京出來的,昔日豈能不見京畿禁軍之糜爛?”宗澤如此來答。
“那若是譚稹守不住大名府,那那……”程萬里忽然不敢想了。
“唉……許女真人也不會敢想太多,只管盆滿缽滿就走了!”宗澤這么去說,便也是史書看得多,北邊游牧漁獵之蠻夷,向來如此。
“是這個道理……”程萬里點頭來,又是一語:“百姓何罪之有啊?”
宗澤只道:“東京諸公之罪也!罪孽深重!譚稹之罪也,不可饒恕!”
東平府內,這邊在談,另外一邊也在談。
消息滿天飛,李易安自也心急,往程娘子處去問。
兩人正是對談,程娘子知道得多,自與李清照說了許多……
李清照滿心是怒:“中原大地,莫不獨獨蘇武蘇子卿是豪杰?怎得讓家國至此?更無男兒?”
程娘子連忙來說:“易安居士萬萬不可說這般話語啊,此語若是教人傳揚起來,我家夫君不知得罪多少人去!”
李姐哪里管得這話,只管又道:“如此驚變,短短時日,數百里中原肆虐,朝堂諸公,都該殺,天子,也罪責難逃!”
李姐自是大嘴巴一通噴,可把程小娘嚇壞了,程小娘連連開口:“不敢這么說,不能說不能說!”
“我此時這么來說,來日,我入得東京城里去說,當面去說!”李姐氣不打一處來,她不是男人,但凡她是男人……
嗯……當是早就被人打死了。
李姐只管再說:“蘇學士遠在黨項,眼前,如何是好?誰能救得百姓水火?那譚稹,二十萬河北大軍吶,就這么潰敗了!再給他二十萬,他又能如何?中原戰火,如何止得住?靠那閹貨譚稹?他就該死在燕云!”
李姐此時,那自是大罵不止,她卻不知,這一番,京東之地,本該人心惶惶,她也該趕緊收拾細軟與那些文雅治學之物,趕緊往南去走……
而今,卻也不知為何,此時她人還在京東,卻并沒有那趕緊南逃的念頭。
李姐的嘴巴是止不住了,程小娘也無奈,只能聽之任之,卻也說其他事,許戰火真要燒到京東,燒到東平府,她們這些女輩該做些什么呢?
許也有許多事可以做,比如組織女輩,燒飯送飯,照顧傷員,諸如此類,許該先弄個環境不錯的地方,來日也好收攏傷員居住救治……
城內諸多大戶,都該出出力,湊湊錢糧勞軍之類,這些事,自都可做……
便也與李姐來商量,李姐號召力也是不差,只要她們二人振臂一呼,把那些當家的主母都尋來,這些事,都可去做。
兩人自也開始商量。
西夏,靈州城,已然是越圍越死,突圍之事,已然徹底不奏效了。
攻城也在準備,顯然大軍數萬,已然要開始真正攻城之事了。
城內李察哥,糾結不已,圣旨來了幾番,李乾順身邊的近臣,來了一個又一個,卻是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李察哥不僅是當面之局,他也知道,宋人宋軍,恨他入骨,還有個人生死之事在其中,一旦開城,十之八九,命就無了。
有做初一,有做十五,世事如此。
城內局面,早已人心惶惶,且幾番突圍,不知死傷多少,本也不過三四萬軍,而今,更是只有兩萬可用。
李察哥也知道,困守孤城,突圍無望,守下去,也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
端坐城樓之上,又聽得宋人在下叫罵。
何人也?
劉正彥是也,那劉正彥打馬而來,渾身鐵甲,披麻戴孝,帶了不少盾牌之兵,還有一輛板車,車上裝著一副棺木,后面還打著幡,幡上寫著:先考劉公諱法之靈位。
劉正彥舉槍在罵:“拓跋察哥,李察哥,趙察哥,嵬名察哥,速速出來受死,你辱我老父,今日來,你一人來死,則吃你肉來寢你皮,如此,全城無礙,若你一人不來死,只待城破我先登破城,殺光城內所有人與你同死,祭奠我老父在天之靈!”
城頭之上,無人答話,只有那一雙雙看出來的眼睛。
城樓之內,李察哥就在射孔之處看著,一時也是呆愣無神。
城下叫罵之聲,自是不斷在來。
李察哥呆愣片刻,腳步前后,城內也看看,城外也看看,他也在看那劉法的幡,昔日里,他可不信宋人有朝一日,真能打到這靈州城來,更不信宋人會打破興慶府去……
而今,天子都成了俘虜,他也困守孤城,國家就這么亡了……
昔日,劉法的人頭,傳遍了整個西夏……
今日,劉法也在城外了……
世事,不可說……
李察哥慢慢走出城樓,走到垛口之處,在答話語:“你父親,是個豪杰,我李察哥,更是英雄!我辱他,你辱我,兩不相欠!圣旨來了幾道,不過就是我之命也,我還給劉法,城池之內,你勿要濫殺,此言,可作數?”
劉正彥其實沒見過李察哥,此時認真去看,他不知多少次夢到李察哥,是李察哥砍下他父親的人頭,是李察哥挑著他父親的人頭游街示眾……
都是李察哥!
“你只管死來!”劉正彥已然是吼叫。
“可作數?”李察哥只問。
這么死,興許還有好處,人們會念他李察哥的恩情,還會念著嵬名氏的大義,許來日還有那振臂一呼的機會,那時許更多幾個拋頭顱灑熱血的黨項人揭竿再起。
遙遙往北看去,許這是李察哥能對大夏做的最后盡忠之事了,兄長自不會亡,女真與宋必有大戰,一切,許還有可能。
“作數!”劉正彥一語,眼神緊緊盯著城墻之上的李察哥。
“好,劉法是豪杰,你是劉法之子,也當是豪杰!”李察哥如此一語。
只待話語說完,當真說做就做,只看一個身軀,從高高垛口之上一躍而下。
毫無預兆,李察哥奮身就跳。
劉正彥大喜,激動不已,迅速翻身下馬,便往前奔,手中長槍還在,不遠之處,城墻之下,李察哥摔得是滿身骨骼碎裂,口鼻是血,卻還睜眼,一時還未死去。
劉正彥只管上前長槍就捅,一番亂捅之后,才止住身形,轉身大喊:“父親,你看到了嗎?兒子為你報仇了!兒子為你報仇了,今夜兒子就將他煮了,與父親昔日那些同袍分食了去!再將他人頭在西北州府去傳,父親,你在天有靈,你看啊!”
其實有些癲狂!
只是殺父辱父之仇,卻又如何呢?
歷史上,劉正彥還能癲狂到起兵挾持皇帝趙構,這又算點什么?
城門終于是開了,這里城門一開,保靜自也隨后。
西夏,終于事了。
各處軍中自是大喜,因為蘇帥立馬還要論功行賞,還要分錢。
蘇帥,有錢,有的是錢!只要肯戰,蘇帥從不吝嗇藏私!
諸般部曲,進駐城池,眾多大帥軍將,都在趕路,百十里,二百里,都趕去興州城與蘇武相會,便是蘇武急召議事。
議什么事?
東京圣旨到了,到得極快,還有樞密院的文書一并也來。
不外乎一件事,速速打破興慶府,速速大軍回援河北去擊女真!
今日,倒也不知為何,蘇帥似乎又少了禮節,自己早早坐在正中,主帥種師道與其弟種師中分坐左右,劉延慶姚平仲再坐下首,還有一個辛興宗也在列席,劉正彥也在其中。
另外一邊,那自是京東軍漢,武松居首,然后就是魯達、林沖、韓世忠……
這個座次,卻也無人覺得有何不妥,連種師道自己都安然坐得穩穩。
今日這個會議,格外重要。
蘇武面色嚴肅非常,他甚至先把圣旨與文書左右去傳,讓眾人都看看。
只待看罷,眾人也急,都又去看蘇武。
自都以為蘇武要下令了,調撥軍漢,趕緊回頭往南,如此大事,豈敢拖沓?
蘇武目光掃去左右,卻也沒急著開口。
還是種師道先來一語:“蘇帥此番,要調撥多少兵馬?”
蘇武答來:“只留兩萬人,駐守此處六個城池,其余之人,盡皆開拔!但要留一老成持重之人坐鎮此處!”
種師道左右看了看,便道:“那就老夫留在此處吧,便是黨項新定,余孽甚多,不可不剿,還當再戰!還有草原上的黨項諸部,也要彈壓。老夫經久與黨項作戰,如此最穩妥不過,關于河北燕云之事,反倒是蘇帥更多了解!”
蘇武聞言,看向種師道,微微點頭致意,種師道這話,那真是高明得緊,一語說來,就把蘇武所有事情在名義上都解決了,這是個大人情。
也是種師道對蘇武的信任與看重。
眾人聽來,皆是點頭,更把目光都看向蘇武。
蘇武一語來:“諸位,我有一策,不敢私自定奪,還請諸位一道商議,且看如何?”
劉正彥一語來:“蘇帥之策,從來高明,蘇帥只管吩咐就是,不必商議,我等聽令去做!”
蘇武卻擺擺手來:“此番不同以往,我已然是東京里的罪將,豈敢私自做主?待我細細說來,諸位商議之下,才好行事,否則來日,我更是罪責難逃……”
劉正彥一臉疑問:“怎還有這般事?頭前換帥,不是蘇帥之罪也,那是朝堂諸公不明所以,枉自揣度,自以為是,反倒是他們之罪。此番,蘇帥軍令就是!”
蘇武看去,眾人聞言,一個個都是點頭模樣。
武松早已開口:“哥哥,管得那么多去,你只管怎么說,我等就怎么打!”
那邊劉光世也來一語:“是啊,哥哥,如今這軍中,下到士卒輔兵民夫,上到我等,哪個還會質疑哥哥謀劃之事?”
“嗯,蘇帥只管下令,我等只管去干!”姚平仲悶哼哼的話語也來。
辛興宗慢了半拍,跟著也說:“蘇相公,我熙河兵,蘇帥指哪里,我等自就打哪里!”
種師道不言,種師中捋著胡須來說:“而今吶,西夏覆滅,軍中哪個都知道,一應謀劃之策,皆出蘇帥之手,軍中上下,豈不都把蘇帥奉若神明一般?蘇帥心中擔憂之事,不外乎是京中諸公,軍中與朝堂,自是不同,蘇帥且把心中擔憂說上一說,咱們一起想想辦法……”
蘇武此時,才慢慢點頭……
(兄弟們,今早睡得實在是醒不過來,睡到自然醒了,今天來晚了,八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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