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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布林重度依賴 第235章 來自天穹的原始轟鳴
盧卡的廚藝非常一般。
關于這點,當夏南在從河谷鎮出發前的下午,第一次品嘗到對方所做的那鍋“熏肉燉菜”之后,在心中就已經確定。
這位身材魁梧的憨厚壯漢,似乎沒什么處理食材的經驗。
幾塊土豆要么連皮都沒削干凈,要么被削的坑坑洼洼,體積只剩下正常大小的一半。
調味方面更是抽象,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那些咸味全部堆擠在湯底的。
上面淡的像清水,下面咸的齁嗓子。
感覺路邊隨便找一位早當家的普通孩童,在廚房里搗鼓兩下,做出來的食物都要比他做的美味許多。
如此看來,他們這個護送小隊似乎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全面。
當然,考慮到夏南在廚藝方面也不甚精通,更沒有接手小隊中廚師角色的打算,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就是了。
原身雖然是普通村民出身,但平日里基本都與父親和兄長在田里干活,母親和妹妹雖然農忙時也會來田里幫忙,但往往也都會提前回去布置食物,等他們到家的時候晚餐往往已經準備好了,并沒有多少處理食材的經驗。
至于他自己……只能說,拿手在他出租屋的廚房臺面上摸一下,整個手掌都是灰的。
各類美食視頻沒少看,但最多也就在煮泡面時給自己煎個雞蛋,每天披星戴月回家,往沙發上一躺,幾秒鐘就直接昏厥,完全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提升廚藝。
眼下面對團隊中的這種窘境,倒還真沒有什么合適的處理辦法。
好在都是冒險者,身處野外,遠離了“復雜”廚具之后,情況頓時變好了許多。
只需要把食物架在篝火上烤熟就行,撒點調料,再如何也不會難吃到哪里去。
“嘎吱。”
臉頰兩側肌肉與手臂同時發力,強行將手中的肉干咬下一塊。
用力咀嚼,感受著舌尖的韌硬咸澀,夏南臉上沒有表情波動,手中卻是把肉干往隨身攜帶的蜂蜜小罐里又多蘸了幾下。
眼神略微恍惚,似是想借著蜂蜜所特有的香甜,回味在白山雀酒館度過的美妙時間。
同時在心中下定決心,倘若以后真的有機會獲得附有空間類法術,能夠隨意儲放物品的魔法物品,在出門前一定要狠狠裝上無數請人精心烹飪好的食物。
不然以后就算超凡甚至傳奇了,外出冒險還是和從前一樣煮豆子、啃肉干,對于提升的實力強度,也沒什么實感。
混著用篝火煮沸的熱水將肉干咽下,夏南身體向后靠著樹干,微微瞇起的雙眼凝視著眼前的火光,斬首長劍與木劍青松就放在身側,隨手就能拿起迎敵。
眼下,護送小隊已是離開了河谷鎮,正處于靠近薄霧森林邊緣,人跡罕至的荒野之上。
因為必須要考慮到紐姆那邊已經發現了海安的失蹤,并展開追捕的可能。
伍德的路線選擇,大多遠離城鎮間的主路,于荒原深處進發,必要時還需在薄霧森林內穿行一段時間。
只偶爾路途中間需要補給,才會在幾個相對安全的村鎮短暫停留。
好在河谷鎮本就是接近攀云行省邊緣的偏遠小鎮,距離接壤的淵紗行省不算遙遠,而他們的目的地黏樹領更同樣位于兩個行省的接壤處。
所以整體路程并不算太遠。
以他們幾乎一隊職業級別冒險者的腳力,一個月的時間完全足夠。
至于為什么不使用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前面也提到過,一方面是路途中可能需要跨越丘陵、河流之類的地形,不太方便;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有進入薄霧森林的可能,密集樹木與魔物的威脅,不論是馬匹還是車輛,都非常不方便。
目光向前望去,整個營地在篝火映照下一覽無余。
前排戰士,同時也是威克利夫家護衛的盧卡,剛剛布置完警戒陷阱回來,手里還提著一只蹬腿掙扎的野兔,顯然是路上順手逮到的。
這位面容憨厚的男人,不同于其在廚房中的拙劣表現,冒險時顯得非常專業而謹慎。
即使身處荒野,遭遇魔物襲擊的可能遠沒有森林內部那么大,且營地周圍近處也都有法師薇柔爾臨時設置的簡單魔法警戒。
他還是在更遠處按照習慣布設了陷阱,作為雙層保險。
只見盧卡那雙滿是繭子的手掌在野兔脖頸上輕輕一扭,兔子便抽搐著停止了掙扎。
夏南親眼看著對方,用雙手撕扯開野兔的肚腹,扯出內臟扔進火堆。
裝模做樣扯掉些皮毛,就找了根木棍,把兔子整個穿起來架在了火焰上。
察覺到自己的視線,他憨笑著提了提手里串著野兔尸體的木棍,似乎在詢問夏南要不要也吃上一口。
鼻翼翕動,嗅到從對面隱隱飄過來的焦臭氣味。
夏南微笑婉拒。
手里的肉干卻忍不住又往蜂蜜罐子里狠狠戳了兩下。
另一邊,半精靈海安則正與伍德小聲交流著什么,手里還拿了張地圖,指尖在其上戳戳點點。
應該是在討論后續的行程規劃。
龍裔薩瓦雙眼緊閉,高大的身軀靜靜盤坐在火堆旁。
她所坐的位置離篝火非常近,洶涌焰流幾乎能夠繚到腳尖,自柴火上迸濺而出的火星更是時常落在她的身上。
但見其舒展的五官,與身體表面微微顫抖的細鱗,顯然非常享受。
黃銅龍的血脈,讓她即便不是冷血動物,依舊對溫暖有著本能的追求。
視線下意識在對方腿邊的細劍上掃過,夏南心中有些好奇。
在他的印象中,得益于種族天生的強壯身體與血脈魔力,龍裔們往往是強壯的戰士,亦或者強大神秘的術士。
但眼前的薩瓦,卻以相對輕盈,常見于游俠、吟游詩人群體中的細劍作為武器,且根據其他幾名隊友所透露的信息推斷,對方應該并不是什么施法者。
讓夏南不禁對對方的戰斗風格感興趣。
想著那具矯健而充滿爆發力的身體,應該以何種方式進行作戰,才能夠讓手中的細劍爆發出比那些沉重的雙手武器,更加強勁的威力。
“總不會是偏靈巧方面的風格吧?”夏南在心中猜測著,“那似乎就有些浪費龍裔的種族天賦了。”
目光移開,向著小隊中最后一名成員,坐在營地中央的薇柔爾看去。
此刻這位身材纖弱的馬尾少女,正靜靜地盤坐在一塊絲絨毛毯之上。
眼簾同樣閉合,但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無比專注。
夏南猜測著,對方應當是在進行某種類似“冥想”的精神類訓練。
但古怪的是,像是能夠憑空感受到他的視線。
在夏南目光落到對方身上的一瞬間,薇柔爾那具包裹在米白長袍下的身軀,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緊緊闔上的眼皮之下,能夠看到眼球轉動的模糊輪廓,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專注狀態脫出。
不想打擾對方,他隨之收回視線。
心里卻愈發疑惑。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這樣,薇柔爾在與自己相處時,莫名給他一種無比小心,甚至隱隱有些恐懼的感受。
自己此前卻從未見過對方,而法師少女和隊伍中其他人交談接觸又無比正常,顯然不是她性格方面的原因。
那又是為什么?
而這一困惑,更在前些天幾人離開河谷鎮,進入荒野時來到最大值。
記得當時的六人小隊,按照各自在隊伍中的角色定位與戰斗風格,于伍德的安排下調整好了站位。
作為前排持盾戰士的盧卡站在最前面,薩瓦稍微后退幾個身位,輔助策攻,游蕩者職業的伍德在隊伍保護側翼,作為護送對象,同時也是遠程射手的海安則被保護在隊伍中間。
薇柔爾站位相對靠后,警戒法術常備。
夏南則被安排在整個小隊的最后方,負責拖后。
對于如此安排,他當然沒什么所謂。
甚至不用擔心身后有陌生隊友背刺,非常舒心。
但走在他前面的薇柔爾,看上去卻有些別扭的樣子。
明明行走在視野開闊的平原之上,身體卻保持著緊繃,視線掃過,馬尾搖曳間露出的白皙后頸,更經常冒起雞皮疙瘩。
對此,他也主動問過對方,是不是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
薇柔爾卻只是低著腦袋不敢與他對視,支支吾吾地回答,說是外面氣溫有些冷,所以身體不太適應。
雖然像她這樣體質屬性相對普通的法師,確實有受到環境氣溫影響的可能。
但敏銳的感知能力,讓夏南總感覺對方有什么東西在瞞著自己。
盡管沒有感受到敵意,但畢竟還要相處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后面還是謹慎些為妙。
“吱啦!”
糾纏于茂密雜草之間,表面長有倒刺的荊棘被磨損痕跡嚴重的金屬彎刀用力劈開。
喘息著,堅實肌肉膨脹間頂起的皮膚表面滿是汗水。
金屬斧刃倒懸腰間,隨身體發力劇烈晃動,鑲鐵木盾好似小型龜殼般背在身后。
盧卡雙手發力,將被砍斷的攔路荊棘從兩邊扯開,為身后眾人開路。
眼下,距離護送小隊離開河谷鎮,已是又過了十多天的時間。
從鎮外荒野出發,中途穿過小片薄霧森林回到平原,再到眼下接近攀云行省邊界的林地。
一路小心,遠離大路,跋山涉水,即使對于他們這樣的職業者,也絕對稱不上多么輕松。
好在伍德挑選的線路比較安全,一路上別說從紐姆來的追兵,就是其他方面的襲擊也沒怎么碰見。
也就在薄霧森林中遇到過兩支規模很小的哥布林群落,以及三天前幾名像是剛剛落草,沒什么眼力見的倒霉強盜。
前者已經化作了滋潤森林與緩解隊伍中某位成員壓力的養料,后者則被職業者們當場扭斷了腦袋,現在尸體應該都已經臭了。
“原地休整,二十分鐘后再出發!”
隊伍旁,某處樹蔭忽地模糊了一下,伍德目光謹慎左右觀望著從陰影中走出,向眾人輕聲喊道。
沒有發出任何不必要的動靜,哪怕是隊伍中體力相對最差的薇柔爾,也都是嘴唇翕動,默念了兩句咒語,讓象征著臨時性小范圍警戒法術的魔法輝光籠罩眾人。
才用手撐著一旁的樹干,有些吃力地坐到了地上,從腰包中取出一瓶不知效果的小藥水,咕嘟灌進嘴里。
夏南體質出眾,潮汐定形的特殊效果更為他在這些常人需要消耗大量體力的特殊地形,節省了非常多的精力。
在非戰斗狀態下,正常步行要想讓他筋疲力盡,幾乎不太可能。
眼下也不需要休息,只是往后退了兩步,為需要休整的隊友警戒周圍可能的危險。
目光不禁上移,越過前上方的樹木枝葉。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高聳連綿,植被稀疏的磅礴山脈。
——熔鱗山脈。
攀云行省與淵紗行省間的天然邊界,也是他們與目的地之間的最后一道阻礙。
翻過山脊,就是這趟任務的終點:黏樹領。
“補給接近用盡,完全不可能支撐我們走完最后這段路。”
龍裔薩瓦體力同樣充沛,眼下已是越過原本走在隊伍最前方負責開路的盧卡,打量著后面的道路。
“需要找地方補給。”
“前面就有一個鎮子。”伍德從腰間取下水囊,遞給身前的海安,頭也不回地說道,“那里很安全,我們可以多停留幾天。”
“好好休息,把狀態都恢復完全了再上山。”
從河谷鎮到黏樹領這段路程,他不知道規劃了多少遍。
路途中間的補給點,以及備用的休整場地,甚至突發情況下的額外路線都準備了三條,自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有所疏漏。
“如果運氣好的話,十天之后,你就能安心坐在黏樹領的酒館里,痛快喝上一整杯冰鎮麥酒了。”
“呵呵,那自然最好。”
十多天的艱苦跋涉,即使是性格有些難以相處的薩瓦,對于伍德話語中的場面也不禁幻想起來,神色恍惚。
反倒是夏南,可能是前些天那十幾只趁著夜色襲擊營地哥布林的緣故,壓力得到了舒緩。
眼下卻只掂了掂手中空蕩蕩的水壺,向伍德詢問:
“我嗅到了些水汽,附近應該有一條小溪,休整之后我們或許可以……”
咚——
話剛說到一半,不知為何,夏南只感覺周圍的世界突然變得無比安靜。
心跳聲好似擂鼓般于耳邊作響。
“怎么了?”伍德疑惑于夏南的表現,插回腰間的短匕,卻已在謹慎之下重新拔了出來。
隨即,那以薇柔爾的法杖為中心,將整個小隊籠罩其中的半透明藍色光罩。
驟然震顫,顏色轉變為刺目的鮮紅。
又轉瞬間崩碎化作光屑。
昂隆——
那是來自頭頂天穹,一道深沉而厚重,好似無數面巨鼓在云層深處擂響,將一切雜音抹去的原始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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