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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赤仙門 第537章 元木為軀
天象變化,霄雷躍動。
啟蟄天象壇已然全面復蘇,作為承載這一尊仙像位格的基底,而天都霄儀祝則開始感應霄雷的一道從位,為這尊仙像補足位格。
雷宮之神,莫過于此。
以真君當年褪去的舊歲青元之軀為基底,大人親手雕琢,將江蘺師祖的性命放入其中,法寶加持,這才造就出一位假丹來。
碧陌看著這一尊仙像,只覺熟悉又陌生,過了少時,才見上方有了幾分人氣,她才放下心來,緩聲回道:
“昆巍天開,戊土當興,鎮元得玄鳥,離宋縛白社,扶塵披戊袍,只是多出來一道正儀之性,化作妖邪,鬧出浩大動靜,方才被地府收回。”
“長戊古垣城叫離宋取走,如今正在用香火功德洗練,化入神道,那座太社玄黃塔不知去向,至于平亂地維更是見都未見到。”
壇上清光流轉,霄雷呼和,這一尊仙像默默聽著,手中的那道青月正有萬道光華流轉。
“我宗不必插手此事,安心顧著霄雷元木兩道變化即可。”
這尊仙像抬手,祭出一道仙符,接引來一片濁陰之氣,沉積在下,遮蔽道體,使得他可以舒展性命,漸漸脫離那種好似木偶的狀態,越發具備人性。
仙像中霄雷之性盡數內斂,為滾滾濁炁藏住,天地不察,因而他能稍稍垂低身子,見一見后人。
碧陌抬首,記憶中那位和藹的長輩似乎又回來了,只聽一道沉穩親和的聲音響起。
“清陌,這些年宗中諸事都落在你肩上,殊為不易。”
“我不辛苦,反倒是濯邪師兄更為勞心勞神,他代我出世,轉入神道,受盡熬煉金身,點燃性命之苦,宗中最辛苦的,當是他。”
碧陌乃是上霄宗的主脈林氏出身,她天資過人,是第一等的仙才,耗費三百余歲的時光便修至五法圓滿。
七宗之中,也僅有那位無疑劍仙呂昭有望超過她的破境速度。
按照上霄故例,本應是她這位宗主出世,參與大爭,可這一重責任卻被自家師兄擔去,使她能安心修道,參悟霄雷。
“若愚天性如此,不喜避世,入了雷部,也算能一展抱負,你不必覺得虧欠他什么。”
江蘺的語氣中帶著些勸解之意,可碧陌卻是嘆道:
“師兄當年本定好要修社,是我父絕了他這念想,讓他修霄,為我應這劫數,我.怎能無愧,師兄可以一言不發,但我卻不能不想。父親隕落,宗中大變,也是他為護著我,受了傷,才壽數有損,神通不進。”
“我倒是盼你絕情些。”
江蘺語氣淡然,整片洞府之中的濁炁隨之滾動不止,繼續說道:
“你天賦過人,本就是當作金丹種子來培養的,當初元妙同我雖有分歧,可都是打心底為著你的道途著想。我愿入這木胎,日夜受蒙昧之厄;你父愿在朝堂上得罪諸修,為你換來離帝支持;若愚愿棄仙轉神,代你應劫。“
“我等都不盼你念,不需你想,不求你報,你要看的僅是那一道金位,其余之事,何須多慮?”
這些事碧陌心中皆都明白,修道至今,她心中本應絕情,不念這些糾纏,可如今這種種思緒卻自然而然地生出,讓她心憂。
“弟子明白。”
“這或許也是好事大凡古代真修成道,必然有種種魔障滋生,是天地不愿見其成道,故而阻攔,可還記得我昔日講過的建歲聞道之事?”
江蘺那一張青木雕琢的面上多出肅穆之色,語氣恭敬,繼續說道:
“這位大人昔日在東華學道,受了正陽教誨,證在元木,立青元一陽仙道于東山。祂尚未證金之時,天地間殆炁凝聚,化作一僧一道一魔來問祂,同其辯法,皆被說服,解作塵土。于是大人當即感應金位,成就大道。”
他頗為艱難地移動身軀,探出一指,天青色的玄光突破了濁炁封鎖,落在碧陌眉心,竟然真的有一片青黑殆炁被拘出,似乎勾連到了一處不知名所在。
“道統傳承,靈物資糧,天時地利,宗中都可以試著謀劃,但唯獨心魔這一關,需要你自己去度,昔日北陰仙君立了無念魔關,本來突破紫府就有一關問心,如今卻推遲至證金前。”
“縱然紫府是多了,可金丹種子少經磨煉,不如古人堅韌。”
江蘺的語氣漸漸多了幾分肅然之色,那濁炁越發稀薄,難以藏著他的位格,讓其身上的人氣漸漸消散,聲音漸低。
“清陌.當要成就無需”
這尊仙像復歸原樣,再度歸于啟蟄天象壇的封鎖之中,重重霄雷之光開始變化升騰,那浩大的位格壓得碧陌抬不起頭來。
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師祖的像,恭敬行了一禮,這才退去。
青木頂端,洞府之內。
青白玄光流轉不止,包裹著一枚青白道種,元木之氣舒展,又有一輪青日明暉浩蕩升起,神通氣息隱隱散發,造就出種種異象。
在這洞府正中的位置則有一著青白道袍的男子打坐,雙眼緊閉,眉心有一道若日出之景的金白紋路,玄妙呼應。
上霄道子,阮元,神通將成。
他的內景之中正有一株金白九瓣玄花含苞待放,飄搖不定,時而化作玄光,少陽之性內藏,悄無聲息地為他提供助力。
這就是東華妙嚴所伴生的本命之物,喚作少陽靈華。
華,周代之時指的是今世所謂的花。
在東華的道論之中,靈花之含苞待放,如晨曦將出,如日華將顯,故而有闡道之用。
這一株靈華便是他前世所有性命、道行和境界的全數凝結,甚至有了幾分金性的意味,和那一道正陽道種有些類似,但因為感應過金位,還是自他前世所出,玄妙更盛!
而篆文本身的作用則更大,具備闡變全正二陽之功,可以助他一點點將前世的修為境界取回,重補自身。
這不僅讓他的修行速度變得極快,更是讓其能在突破紫府后就擁有遠超常人的道行!
所謂道行,不是知道些道論便能簡單概括的事物,而是在于對道統的理解感悟,甚至關乎和金位的距離。
道行越高,則越受道統所青,便能施展出種種玄妙手段來,這卻不是單單讀上幾卷道藏就能達成的。
阮元,或者說天陀,即將出關。
在三十來歲便成就紫府,這速度已經可稱妖孽,放在古代都是作為金丹種子來培養,甚至如今的上霄宗主碧陌都不如他。
他反倒不急,有意推遲些時間,只怕出關時間太短,將那法寶上的老粽子也給驚到了,讓其不管不顧也來查探自己。
‘上霄之中還有這等存在.’
眼下靈識之內清氣流轉,隱隱感應到那股氣息。
他的心神還保持清明,隨時都可將神通徹底凝聚,就此出關,只是其仍不滿足,要將這玄象修至最為圓滿的狀態。
上霄算是傳承久遠的道統,也能和東華扯得上關系。
當初那位清霄真君居于元木從位,為轉他途,先是用了秘法,自金位退出,化出一具舊軀謝過元木之德,這才證出霄雷。
若不是祂的師尊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建歲,執掌元木,又給其鋪平了道途,尋常金丹嘗試這等事跡,必然落個隕落的下場。
‘這位.到底去了何處。’
霄雷雖有缺憾,但只是小事,并不影響根本,完全可以支撐起數位金丹,無需和始一道的癸水真君一般離去。
這位大人只需坐鎮洞天,僅憑自身道行,完全能將霄雷圓滿,甚至無需從尊之助,可祂還是決定離去,舍了上霄,僅留下這一位假丹在此。
不過,至少比太平山要好得多,霄雷本就有助治世,離帝倒是對上霄多有看護。
天陀內心泛起嘀咕來,上霄的前一代宗主道號元妙,自執掌道統之后一改門風,大力入世,可以說如今的雷部雛形是其一手建立的。
當時朝中封了兩位國師,除了戚長生,便是這位林余道。
這位上霄出身的人物還要壓過戚長生一頭,頗得帝君之心,權勢滔天,宋氏的幾位親王見了他都要低頭。
當年其更是有大逆不道之舉,將離帝的尊像送入祖師堂,一道接受供奉,行徑讓不少仙道深以為恥。
縱然帝君高貴,可仙道到底是在上,不摻俗事,如此褻瀆仙道臉面的舉動自然也是引起非議。
他將思緒轉至如今的宗主碧陌之上。
閉關之前,他有幸見過這位大真人一面,稍稍感知,對方果然是第一流的人物,有望金位。
只是要證哪一位置?
這事情即便是舟游也未曾告訴他,時至今日,他也不曾知曉上霄到底在謀劃霄雷的哪一道位置,實在古怪。
暫時安下心來,繼續圓滿內景,只待再過半年時光,便能以最為巔峰的狀態出關,屆時就可參與上霄的諸多核心謀劃。
天殛,大殿。
主座之上雷霆流散,許玄靜靜坐著,面前的桌案上隨意擺著一道神光流轉的雷旨,赫然是自大離雷部傳來,是那位濯邪真人所寫。
其中的內容所記是神道之事,按照其所記,有那一道戊土法寶支持,神道已將立起,可準備離擢之事。
一旦受了這離擢,性命便徹底和雷部聯系在一起,卻也能擁有堪比神通的玄妙,甚至還對突破紫府有益。
可將來若是想走的遠些,便只能看道統中能不能容納神君這等位子,求真是不必想了。
五雷神使本都能受此賜,許玄如今成就紫府,卻不需此物。
可那位濯邪倒是有言,可讓門中其余合適之人來任,但必須是社雷一道,幾乎是指明了行芳。
殿下則有一青衣男子侍立著,腰間銀劍寒光流轉,他剛剛也看完這神旨,頗有猶豫,不知該不該去任。
“師父.——”
“不必想了,神道不自由,哪里是什么好去處。”
許玄翻手就將這神旨收走,目光稍沉,緩緩在殿中踱步。
即便他不愿意,可將來局勢所致,恐怕也要推著柳行芳向前。
世間并非僅他一人修行社雷,不論是麒麟,還是始一,都有此道修士,而他之所以特殊,或許還是自展露那一道黑律開始。
眼下越早準備好紫府功法,讓行芳開始參悟突破之道,將來也就能多幾分生機,不然那樂欲魔土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
想起那位關詮真人的遭遇,許玄更是心中稍沉。
若是直來直往還好說些,但像這此魔土這般陰險的道統卻更為難防。
縱然篆文可防護心神,但一旦被其察覺出異樣來.他自己勉強還能用雷宮氣數,大人護佑蒙混過去。
其余人若是在那魔相奪舍中逃出,恐怕諸位金丹都要看來。
‘還是早做準備為妙.’
“近來山中無事,我修為已復,劍器有成,倒是可去海外一趟。”
許玄目光稍凝,只繼續說道:
“我先去北海上洊山一趟,看看能不能自此處得來功法。那卷司劫天罰道綱你且用心參悟,即便將來得了功法,這一卷道綱對于突破也大有益處。”
“是。”
柳行芳內心悸動,可面上仍然保持平靜,事關道途,今日也算有了方向,他拜謝一聲,當即退去。
許玄心中卻升起幾分疑慮來,畢竟北海是個敏感的地界,他若是前去,不知又會生出何等變故。
“我傳承了劫法劍脈,勉強也算是那位上洊真君的傳人了,此山不知對我態度如何?”
他此時細細回想,當初門中那一卷《震耀問靈法》便是自北海傳來的,作為社震之變的功法,理應就是上洊一道精研的成果。
‘此去.也能試著打探幾分那位真君的事跡。’
許玄心中一定,若是龍身前去拜訪,恐怕會扯動不少人的神經。
他以社雷修士的身份前去,為弟子求法,倒是再合理不過。
“這位真君曾經執掌劍脈,也不知留下何等仙劍.”
若是他推斷無錯,這位真君的法寶理應有劍器才對。正想著,一只雷雀陡然飛出落在他肩頭,似有不滿,鳴叫起來,引得金氣四溢,雷光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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