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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赤仙門 第518章 清雨
太虛。
粹然的銀色雷光貫空而去,氣勢如虹。
許玄行了少時,已經自益州地界行出,遙遙觀之,便見那漆山已經重新立了起來,直入云霄,戊光升騰。
“西南第一仙山,足以和中原的泰岳相提并論。”
他心中感慨,若是將來戊土真要重證,不是在泰岳,便是在漆山。
“這才哪到哪,古時這般的仙山玄岳數不勝數,若非幾次戰事打的天地傾,日月斜,使得整片天地十不存一,以紫府行走太虛之能都難往來。”
“彼時,可是連金丹都能堂皇顯世,行走世間。”
天陀語氣漸肅,此刻正在繼續參悟那一枚全陽道種,金白法光燦然,少陽之氣彌散,為日月不就之明。
只聽這老妖繼續說道:
“若是諸圣開辟的混天歸來,此方天地當能更廣,更為穩固,可.金丹出手的余地也就更多了。”
許玄心中漸沉,若是真如這般,屆時的情況恐怕更難。今朝都引得那位陰判出手搜查,若是將來異樣再多些,又當如何?
諸位大人是絕對愿意親自出手,打殺一位不順眼的紫府,正是因為這種謹慎,方為金丹。
“離遼之爭,必須深入,絕不可避,只有這般才能讓諸位金丹容忍。”
眼下借著巽風行走太虛,過了半日,便能遙遙見著赤云一郡的風光,天殛和洛青兩處靈山環繞漓水,一片安然。
他驟然落下,先是用靈識掃過一遍,見天火臺在的陣法依舊穩固,這才放心不少。
授予篆文,便能遙遙感應對方性命,甚至若是狠心些,能用清氣直接控制真靈,頗為霸道,甚至有些像是魔道手段。
許玄往日并未注重這玄妙,但此刻隱隱感應到的正儀金性,卻是讓他有些心思。
他此刻先是取出一枚墨玉扳指,正是斬殺恨海魔土得來的芥子物,包含了這位魔修的大半身家,甚至還有傳承在內!
一卷墨青色的玉書落在他手上,至于其中的禁制,早已被天陀解開,法光凝聚成數個魔氣縈繞的古字,為《濁變恨水卷》。
此書內藏三道神通修法,為重云隱、恨濁生、清雨落。
“天雨為清,沉塘入濁,遇陽化氣,升而返清。”
許玄默默參悟,如今紫府功法已有,而癸水清濁之變,應當就是應在清雨落和恨濁生,可這兩道神通皆都有損,失了清濁,玄妙大減,不過還能修習。
這魔卷之中正有一篇《清徐天雨道訣》,乃是突破之法,也是祈霖舞的上位。
此法讓天陀看過,是仙家正宗法門,不知這魔道是自何處收集來的,足有五品,頗為玄妙。
許玄心念一定,取出一滴清澈的玄露來,是恨海隕落所留的靈物,為一道初曉露。
身為紫府后期修士,恨海的隕落異象本應更廣,靈物也不應只剩這一滴,可他偏偏是魔道,一身精氣都叫雷霆謫罰殆盡,不剩多少。
而僅留的這一滴雨露,已在天罰之中洗盡魔氣,稱得上玄妙。除此之外,這芥子物中還有兩道靈器,一為癸水玉劍,一為血氣魔池,前者不過下品,后者卻是中品。
“果然是海外的魔修,沒什么好東西”
許玄看起靈物,多是些癸水靈粹,共有三道,價值最高的還是一道靈水,為無根空雨,倒是另有用處,可托舉仙基。
“待我再尋平休煉枚丹藥,思安倒是可去準備突破紫府了,她身上流的可是炎朝帝血當有玄妙在。”
許玄眼下也只是猜測,既然其母為風姓,必然和炎朝帝家有聯系,而這血脈若是純凈,高貴之處不下貴種,直逼大圣血裔。
有那一道伏易玄軀的篆文在,這些年下來,溫思安一身血脈已然純化,足以和昔日的炎朝帝族相較!
這就是氣數,就是意向,可讓其在突破時另有把握。
“至于剩下的功法上洊山那邊我可以親自拜訪,為行芳求一求。至于青蕪道,等到戰事將起,當有機會。”
許玄心思稍轉,劫心池的突破之法上洊山應當有,但社雷關系重大,需要謹慎謀劃。
至于藏墳胎的功法,若青蕪道實在拿不下,便只有再去尋青羊遺跡,或尋白狐,需找好借口。
殿中雷光變化,許玄此刻默默感知體內神通,居北斗正源源不斷地感應破軍加持法軀,足以承擔法身之重。
許玄手中的靈物,足以修成三道縱橫,將這一道法身修到小成。
“可惜,若不是金性突然出來,在中岳當能將靈物收集圓滿”
不過僅是小成,恐怕就要耗費極多歲月去修行,更別論他如今法軀還是破爛,還需去地肺山借地修補法軀,練那清儀空胎術。
“在此之前,需將其余之事安定好。”
他靈識一動,掃過山中,隱有呼應。
過了少時,便見大殿之外傳來一陣雷聲,青衣男子御風而下,入了殿內。
柳行芳心有悸動,他聽聞益州生變,更是借著提鋒山傳來的消息,知曉自家師父受了那陰火之傷。
直到如今,方才有了感應,見著座上那熟悉的人影,他心中才放心極多,頗有幾分激動,快步上前,恭聲道:
“師父!”
這一段時間極為難熬,門中紫府不應,甚至有隕落之危,讓每一個門人都心中驚惶。柳行芳縱然有篆文感應,知曉師父尚在,但傷勢不明,他心中還是憂慮。
“我受了重傷,恐怕需要閉關十來年,在此之前,要將一些事情定下。”
許玄此話一出,下方的柳行芳卻是心中一沉。
“謹遵師命。”
“北有提鋒,南有相劍,西為紫金,我山門還算的上安全,唯獨就是自東南來的人物,需要防備。”
許玄語氣沉凝,緩聲道:
“你自今日起,便將雷部賜下的夔震天音鼓懸在陣法之上,可令天雷祠中的諸多天兵巡視。”
“神道將興,你也是在雷部有職位的人物,可好生利用這一層關系。我不在之時,雷部恐怕還會尋來,你要留心,萬事不可輕應。”
“是。”
柳行芳語氣肅然,他倒是未曾知曉這一番話中的含義,隨著大離神道興起,雷部之職的尊貴之處遠勝以往。
“至于功法,待我出關,當去北海上洊求一求,應有所獲。”
許玄目光一轉,身旁銀雷翻滾,似有感應生出:
“社雷不好走,你可要下定心了,若是不愿為之,亦有他途。”
“弟子此生,惟愿修社,以求劫法!”
柳行芳語氣肅然,回答的斬釘截鐵,并未有什么猶豫。
“好。”
許玄嘆了一氣,轉而道:
“社雷需入世,需斬魔,需正法,你有此愿,將來大可隨我在戰場上磨礪,以求雷求劍。”
“舒寒那邊如何,也快回山了?”
“武家那邊傳了信件,說是舒寒天賦異稟,得了大真人看重,要多耗些時日應當在三年之后便歸來,屆時正好十六,應已煉氣。”
“若是舒寒歸來,便可準備修我門中正法了。”
許玄語氣幽遠,別有深意。
門內最年輕的一輩中,也僅有舒寒稱得上出彩,可當成紫府種子來培養,篆文更是能傳到紫府一級,和法言、行芳的類似。
“我代舒寒謝過門中栽培。”
柳行芳當下會意,心中激動。
他自然明白師父的意思,這是要將舒寒作為核心培養,定會授下篆文。
許玄略作沉思,此時取出一道黑木玄巢,賜了下去。
“此為集巢,是廣木一道的靈器,雖為下品,但也有一道神妙可驅使,為集獸。”
“這靈器有吸納廣木之氣,可蓄獸養蟲,雖受了乙木之奪,效用有減,但對于筑基一級的靈獸也夠用了。”
許玄略作思索,他本欲將手中的赤色蜈蚣養在其中,但此物和那道五毒齊身的篆文還有聯系,尚未處理,不好示人。
“可讓門中那火鶴先入此巢,也能溫養血脈,突破至筑基后期。除此之外,其中當還能容納二獸,可養到筑基后期,由你去謀劃。”
“行芳明白。”
柳行芳神色恭謹,收起此巢。
這一道靈器縱然無什么斗法之妙,但足以為門中培養三位筑基后期,且壽命悠長的靈獸。
至于廣木之氣,茁林中多的是,不愁取用,只是選哪些靈獸,倒是值得深思一番。
“如今戊土將興,門中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可細心培養,借一借天時地利。”
許玄最后吩咐一聲,便化作雷光散去,僅剩柳行芳在殿中
他神色沉凝,似有思慮。
此時外面天色已有些暗了,下起一陣陣的風雨。
彩云峰,明思殿。
殿外,細雨朦朧,云霧黯淡。大殿之中,可見一女子靜靜坐著,一身素裙,容顏靜秀,又顯清冷,仙基已然圓滿,癸水之性變化。
正是溫思安。
她面前的梨木桌案上平放著一柄青玉短劍,銘為雨思。
太虛驟然破開,許玄自其中走出,二人相顧,溫思安當即起身,略帶幾分憂慮,只道:
“師兄.”
“無事。”
許玄眼下倒是僅剩法軀需修復,性命無恙,神通自在,原本極重的傷勢叫金人撐住,而體內的血肉已經開始修復。
如今即便是脫下這金軀,他也可正常行走,只是神通法力難以動用了。
“蜀地的昆巍天徹底崩散,帝家遺留盡數為人掠去,恐怕是要再造戊土,之后時光應當不會太平。”
溫思安聞言,眼眸稍沉,看向山外,只道:
“我門就在臨近邊疆之地,無法置身事外。”
許玄此時將那一卷《清徐天雨道訣》取出,肅聲道:
“我入洞天,斬一魔頭,自他手中得來這卷功法,可細心參悟。至于靈物丹藥之事,也都有了著落,不需憂慮,只待突破了。”
溫思安稍稍點頭,收下這一卷道訣,語氣漸輕:
“門中這些年,風雨都落在師兄身上。這一段時間師兄不見,山門中倒是有些亂了,我亦愿求神通,也為山門,也為.”
她最后倒是不言了,而是輕撫桌上靈劍,只道:
“昔日送來此劍之景,尚還歷歷在目,如今雷霆高懸,我亦然記著。
“師兄即便成了紫府,為了門中也多在生死之間徘徊。我若求神通,亦是生死難知。”
許玄心有感慨,昨日種種,歷歷在目。
昔日在天青峰下煉劍之事,如今倒是記得越發清楚了,反而是筑基時的斗法殺人之事,俱顯模糊。
“大凡要求神通,哪里有輕易的,你有血脈之利.應當可少憂心些。”
他語氣緩和,可心中卻有觸動。
若是丙火歸來真和炎朝帝族有關,溫思安因著血脈或許能牽扯上,唯有早些成就神通,方能占據主動。
“并非是憂慮這些。”
溫思安徑直看來,目光坦然。
“這一卷功法你先行參悟,若要突破,還需將仙基化作清雨落,正需丹藥,倒是可讓海外那位平休真人來煉”
許玄心中一動,只道:
“我先離去,你——”
“師兄,天色已晚,雨下的大,可多留少時,待到雨停再走也不遲。”
溫思安語氣平淡,似在說一件小事,顯得頗為認真,倒是讓許玄不知說些什么。
“好。”
過了許久,已然入夜,殿外風雨漸漸大了,暗沉沉地壓下來。
殿前的門戶已經閉上,中有燈火飄搖,照到旁邊一尊褪下的燦然金軀,陰影晃動。
道境之中,清氣流轉,天陀已經被死死鎮壓,捆了個結結實實,六識封鎖,這老妖不甘叫道:
“你個忘恩負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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