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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玉闕 第23章 莽象傳道
祿豐乃至于其背后的寶竅仙尊怎么想,王玉樓不在意。
仙盟變法派和保守派是極其籠統的劃分,按六州去理解更是遠離仙盟的實質。
真實存在的水尊派、五龍派、山人仙國殘脈、‘青莽蛇’小團伙以及這些細分派系中的核心仙尊們,才是構成仙盟的基石。
說到底,變法改向拿到了一百一十八位仙尊的支持,王玉樓接下了變法改向的重任,這是如山一般的壓力。
可按照自下而上的邏輯,當王玉樓身上背負的責任夠大時,他的權力也會更大。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是真正的領袖們忽悠底層牛馬的敘事構建,王玉樓的修行路走的是‘責任越大、權力越大、未來越廣闊’的路。
在絕對客觀的事實層面,當下這個特殊時代中,很難找到比王玉樓所走的路更快的路。
走在這條路上,當然要不斷地面臨各種各樣或真或假的誘惑,那些美好的幻光被不同的人主動送到王玉樓的面前,但他常常拒絕,極其偶爾會接受。
神光能忍,莽象能忍,天蛇能忍,連水尊都能忍,王玉樓自然能忍。
忍耐不止是忍耐別人帶給王玉樓的壓力,也是忍耐那些看似美好的幻光的誘惑。
王玉樓的野心,不是一點利益就能收買的,即便是應了溪竹的纏貼靠,其背后的實質指向的也是變法在大天臺山明誠道院中的推進。
九竅谷外的一處靈地,三座飛行法寶在半空中以三花聚頂的模樣停留。
靈地內,則是一處九竅谷的煉寶道場。
十三處極其珍稀的五品靈物被大陣聚在一起,實現了對所有不同種類煉寶需求的全面增益。
這樣的煉寶道場,九竅谷有兩處,九竅仙谷中的煉寶道場更是仙盟少有的仙器煉制之地。
煉道是個大道,王玉樓靠煉道的非凡天賦于引氣、練氣、初入筑基階段,獲得了很大的臂助。
但特殊時代的修仙界規則決定了,從他在兩宗前線站穩跟腳開始,到他能輕松煉出上品法寶為止,這段漫長的過程中,他無法再靠煉道獲得任何相對競爭優勢。
那些已經上了車的大修士層級的煉器大師,焊死了后來者煉道晉升的路——不許上車!
當然,王玉樓暫時也不太急著上車。
佐道術終究是佐道的,他目前修的道夠穩夠快夠光明,什么佐道術來了也沒法幫他再提速。
煉寶道場的聚靈臺中,一路南行三萬里的萁太昱終于見到了王玉闕,大名鼎鼎的仙盟副盟主。
“玉闕盟主,你的名字在我們圣地內都是傳奇,筑基修為就任仙盟這類頂級勢力的盟主。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萬古英豪俱往矣,風流人物看玉闕。”
萁太昱頂著老李的樣子,說著不著調的屁話。
王玉樓懶得和他掰扯,他從儲物手鐲中掏出幾件不同的六品靈材,有骨材,有木材,有骨木雙性兼有的特殊靈材。
“萁太昱道友,你是骨木法精深的煉道大師,但我這次精煉升階太緊要,所以必須先驗驗你的水平。”
萁太昱沒有說話,而是先檢查了一遍王玉樓提供的不同靈材,而后才道。
“可以,玉闕盟主,我的煉道算不得大師,還有很多需要精進的地方。
不過煉些尋常法寶,給靈器升階,這種事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顯然,這位山人出身的妖僧大修很有自信。
實際上,溪竹就是煉道大師,他親自向王玉樓推薦的人,還是專門從妖僧圣地請來的人,怎么可能不靠譜?
之所以不從仙盟內找人,是因為王顯茂法寶載道紫府法成道的事情需要控制一下流傳范圍。
即便以王玉樓的地位,這件事就是傳開了也沒什么大問題,畢竟就連莽象仙尊都默許了王玉樓的計劃。
王玉樓的師尊都同意了,其他人,能反對的仙尊們自然不會反對,不能反對的人反對了也沒用。
但控制消息和影響本身也是有意義的,起碼能體現出王玉樓對仙盟法度、秩序的尊重。
只要他不把王顯茂這種對仙盟沒有任何說得上價值的貢獻的人變為仙盟供養的合法紫府,就不是大事。
精準,這是王玉樓看萁太昱煉法寶的最大感受。
要知道,如今王玉樓煉靈器的過程是圓融而寫意的。
因為煉道造詣夠高,王玉樓煉靈器可以完全拋棄各種限制和束縛的框架,去全力揮灑自己的煉道實力。
萁太昱煉法寶,和王玉樓是另外一個極端。
王玉樓煉靈器的造詣上去后,走的是圓融的寫意,而萁太昱走的是極致的控制。
爐火在萁太昱的控制下,表現的就像精準的刻刀,完全沒有一絲冗雜的無用動作,每一步都精準的可怕。
看著萁太昱煉法寶驗水平的動作,王玉樓的眼中露出了驚喜。
溪竹那個狗東西還真有點門道,可能看出了王玉樓的真實需求,專門為王玉樓推薦了個符合他需求的煉道大師。
萁太昱走的是一板一眼的精準控制煉道流派,相對于其他風格的煉道大師,無疑是最適合幫王玉樓為五靈生茂樞升階的。
就是要穩,一次失敗都經不起——王顯茂已經沒有新的骨頭了。
玉闕盟主的行轅在九竅谷的煉寶道場停留,這件事是被人盯著的。
煉法寶很難,即便是煉道大師,也無法縮短煉法寶的時間消耗。
驗萁太昱的煉道水平又是必須的環節,王玉樓也沒法輕動。
所以,在萁太昱到來的第四天,祿豐終究是硬著頭皮來試探了。
只能說,不止是王玉樓難,其他紫府也各有各的難。
在仙盟和各個大宗內,紫府有一定的待遇,但也需要聽命于仙尊們。
“玉闕道友,煉寶進行的可順利,仙尊發話,只要您有所需,九竅谷的所有煉道大師隨你挑選。”
明明是多少人求不來的白嫖機會,但祿豐的態度反而接近于諂媚。
這玩意兒就類似于愛情,不缺愛的人一點也不缺,缺愛的永遠得不到滿足。
王玉樓不缺資源,所以對于寶竅仙尊的好意,一直是敬而遠之。
“祿豐道友,仙尊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回去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玉樓的態度只能是好。
“哈哈哈,我知道您忙,這樣,這是我的令符,您但有所需,只要通知我一聲即可。”
祿豐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把王玉樓送走,自己就不用抗壓,所以.那就盡情的忍耐和裝龜孫吧!
人家畢竟是仙盟的盟主,好好伺候也是應該的。
勉為其難的收下了祿豐的令符,王玉樓也是無奈。
他如今真就是動一下,各方面的視線就投過來,到處都是好意、善意、心意,可他還必須周旋。
對于寶竅仙尊而言,讓下面那些伺候自己的牛馬伺候伺候王玉樓,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攢點人事,漸漸和王玉樓搭上點線。
未來,王玉樓若是真有大造化,此時結下的善緣就會獲得某種意義上近乎于無限的回報——曲折、細微、可能性有待商榷,但值得一試,不是嗎?
反正也是下面的牛馬上。
“玉闕道友,您為仙盟有功修士們準備的靈器都在這里了。
谷中的煉器師們聽說了盟主您對仙盟有功修士的恩遇,紛紛日以繼夜、夜以繼日的煉寶,這些,都是他們對您的敬仰。”
五十件上品靈器,多少修士一百輩子都奮斗不來的東西,到祿豐口中就成了‘敬仰’。
“可以,祿豐道友辛苦了,煉器師們辛苦了,這些靈器,我一定會用在仙盟有功修士的賞賜上。
你們九竅谷作為仙盟的重要成員,此番對我的幫助,我都記著呢。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話也不用顧忌。
變法改向的事情是大勢所趨,你們九竅谷也當盡快做。
其一,是削減宗門的人數,如果不能快速削減,至少保證不要在當下這個時間點增多。
尤其是明減暗增的事情,千萬不要做,不要被人誤會。
另外,就是先選后推。
祿豐道友,先選后推是水尊親定、群仙臺普遍認可的變法轉向核心要點。
既然我正好在此,且還要停留好些天,不如你我一起,在九竅谷辦一場對九竅谷外門子弟的選拔?”
人心是相互的,寶竅仙尊和九竅谷拋媚眼拋的如此積極,王玉樓要是再敬而遠之,就是得罪人了。
于是,在祿豐飽和式裝龜孫、求白嫖的努力下,寶竅仙尊的陽謀還真就部分實現了。
終究還要看實力,一方面是王玉樓需要九竅谷的煉寶道場,另一方面也是寶竅仙尊實力夠強,所以,王玉樓才會如此妥協和給面子。
王玉樓松了口,祿豐的眼睛甚至是直接亮了起來.
“好!祿豐謹遵盟主法旨!”
看著如此知趣的祿豐,王玉樓只覺得無趣。
修仙修仙,如果自己未來開紫府后,從仙盟副盟主的位置卸任,這些人又會如何看待自己呢?
現在的敬,等到王玉樓的天驕身份和沖刺勢頭保持不下去時,都會化作恨!
這是場終點在遠方的遠方的馬拉松,王玉樓不能停下腳步。
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
九竅谷中變法忙,仙國之主畢方也在忙。
和王玉樓不同,畢方面對的壓力可能更大些。
王玉樓只需要管好仙盟內的變法改向,同時看顧好自己未來的路該如何走即可。
頂天了不過是在仙盟的范圍內打轉,而畢方的對手們,遍布大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作為大天地知名的食神,把吃大修士作為修行日常的畢方,從來不缺敵人。
考慮到其大天地第一長壽仙尊的身份,那些能在它的巨口下存活,并和它長久對抗的對手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強得可怕。
比如嘉洞微,這個看似懦了的嘉嶺王,實質上是敢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隨時拉一票子人和畢方打擂臺的——當然,代價和風險都客觀存在。
而嘉洞微,在畢方的對手們中,只能說是相對靠邊站的那種。
有這些對手的存在,畢方又怎敢掉以輕心呢?
什么時候都不敢!
畢方的福地洞天內,一只十幾丈高、身披古樸氣息黑色靈寶戰甲、頭戴黑色兜帽的巨猿,正跪在畢方的巢穴前。
“王上.除我們仙國外,其他幾個頂級勢力內的情況尚且穩定。
按照我們以往對混亂時代到來的經驗,目前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呈現出相關的特點。
我預測,距離混亂時代正式開始,起碼還有三百到八百年。”
這只跪在畢方巢前的巨猿,便是大天地知名的鬼面仙尊,即便在金丹仙尊中,鬼面仙尊都是很不錯的那批,屬于和金谷園神尊相差仿佛的層級。
不然,金谷園也不會直呼它曾經的名字‘笑面鬼’了。
其實,從這里也能看出水尊的野心與實力。
不同仙尊的實力和勢力是有差異的。
以神光為例,作為大天地可能得倒數第一金丹,他成道太快太巧、根基太特殊,手下連一個紫府都沒有。
大天地倒數第二的金丹仙尊莽象就不一樣,沒成道前就是一脈三紫府,外面還有個他支持上去的李海闊。
當然,他成道時親手宰了懸篆和旦日就是了,所以才有了王玉樓從兩宗前線一步跳到大天地舞臺中央的機會。
怎么說呢,莽象酷烈到可怕,但懸篆和旦日之死,對王玉樓似乎是好事
而蛙皇這類金丹仙尊,手下就能有瓜真人這種紫府巔峰的存在給自己跑腿。
在往上,一步步到太和水尊,水尊手下看似沒有一個紫府,但其實有至少一個金丹,而且是和畢方門下的笑面鬼實力相差不遠的金谷園神尊。
這就是金丹仙尊之間差距的一個側面,勢力弱的不一定實力弱——青蕊,但實力弱的一定勢力弱——神光。
而藏了一手真實勢力的太和水尊,甚至騙過了畢方這樣的存在,否則無法解釋笑面鬼也就是鬼面仙尊去找金谷園商量算計太和水的行為。
鬼面仙尊稟報完了對大天地的觀察,便安安靜靜的跪在畢方的巢穴前,等待畢方的旨意。
然而,大天地內的頂級強者們都太可怕,饒是畢方也要長久的思量,才能做出相應的,至少保證自己不那么吃虧決策。
許久,仙王的聲音才從巢穴內傳來。
“金谷園和太和水忽然跳了出來,裝作摒棄前嫌一起押注下一個時代的樣子,估計騙了不少人。
太和水這個狗東西算的明白啊,讓自己和金谷園這種仇敵為利益聯合,可以晃著仙盟內的其他蠢貨跟他一起押注下一個時代。”
笑面鬼聽不太懂畢方的話,有些疑惑的問道。
“王上,您說太和水與金谷園裝作摒棄前嫌?”
畢方的聲音略帶嘲諷的意思,解釋道。
“是啊,他們是師徒,還有湖州的驚瀾,可能也是太和水一手培養起來的。
他忍過了三個混亂時代,都不全力出手,此次忽然和金谷園演了起來,尺度拿捏的還很巧妙。
我看,這次大天地再亂,太和水估計就會認真出手了。”
鬼面仙尊修行了近三萬年,也是挺過了四次混亂時代的資深金丹仙尊,可即便是他,此時也被畢方的消息驚得倒吸了一大口涼氣。
太和水那個賤人是真能藏啊!
“那您還讓我屬下明白了,屬下全明白了,王上,您吩咐吧,此次再亂,我們就先宰太和水!”
互相藏,互相試探,互相演,互相算計。
沒什么溫情,獨尊的路到現在還沒被畢方找到,它無法實質上再上層樓,破開金丹力量層級之上的新一力量層級。
但這不影響它走向獨尊,不是真要成為什么‘仙尊’‘仙王’‘神尊’‘神王’,才能壓著金丹們讓他們演奏‘搶地交響曲’的。
不能更上一層樓,也能獨尊,無非是多吃多殺,應殺盡殺。
只要殺光那些接近自己的人,畢方怎么就不是獨尊了?
包是獨尊的。
“不急,替我催催莽象,他該動了,太和水變法轉向轉的好啊,正合我意!”
鬼面仙尊邦邦邦的演奏了一番搶地交響曲,便乖巧的去辦事了,而畢方則繼續在福地內打磨修為。
如果成為仙王還要什么事都自己辦,那這仙王當的還有什么意思?——
大天地中的仙王宮內,仙國的新任國相牧春澤正在接待一位老熟人。
“秋生,這些年不見,你怎么看起來越活越年輕了?”
注意到牧春澤完全沒有交流他自己經歷的意思,黃秋生自然不會不知趣。
他諂媚的把禮物奉上,而后跪在國相尊位之下,道。
“春澤真人,我.”
靜靜地盤坐在尊位上修行的瑞鹿妖王開口提醒道。
“我是瑞鹿,叫我瑞鹿,牧春澤什么的,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當然,你我還是好友,秋生,放松些,不要緊張。”
黃秋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感,干笑了兩聲。
能不緊張嗎,以前黃家百寶坊沒少賣瑞鹿的各類材料.
“國相有所不知,從掌門位置上辭任后,壓力小了很多,恰好我又自幼喜歡經營。
所以,在百寶坊中做的還算舒心,心情好了,可能看起來就年輕了。
只是相比于國相您的長生久視,秋生自然是遠遠不如。”
瑞鹿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幽幽的看著老黃,牧春澤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生命的尺度在不同存在身上有不同的感受,被偷走的五十多年人生,改變了牧春澤的性格。
是啊,任誰被放在屠宰架上,一放五十多年,都會受不了。
牧春澤還沒瘋,已經是道行精深了。
“是,紅燈照的掌門不好做,哪里的掌門都不好做。
嗯,所以,我才把你召來,仙盟和仙國要加大來往,我意屬讓你們百寶坊承擔起這個責任。
仙盟變法,內部動蕩,修士們也都紛紛加大了采買的力度,正是好時機,你們百寶坊愿意接嗎?”
之前仙盟與仙國的往來也有勢力做,但做的人是瞬目搞上去的,牧春澤恨極了瞬目,怎么可能給瞬目面子。
只要百寶坊不拉胯,換個中間商一樣能為仙國服務,老牧有權做這個決定。
“國相的支持,我們黃氏必定不忘!”
黃秋生說著就又想再送點,不過被瑞鹿拒絕了。
“我已經開了紫府,此生無憾,能為畢方仙王做點微不足道的工作,是我的榮幸。
給你們黃氏百寶坊這個機會,也是單純的站在仙盟、仙國兩利的角度。
行了,去吧,莫要再給我送什么了,都是應該的。”
黃秋生離開仙國國都,一路往東南方向走了四萬里,中間一步都沒敢停。
在仙國紫府的陪同下過了西海,和西海的各個妖王打完招呼后,老黃才回到了仙盟的西海仙城疆域之中。
王玉闕離開西海多年,從未回來過一次,但他于西海的影響力,也從來沒降低過。
就和他當初在滴水洞內對著一片戰爭迷霧悟出來的道理一樣,只要他還在往前跑或者地位夠高,那些曾經的下屬,就會一直忠誠。
對于王玉樓留在西海的下屬而言,王玉樓人離開了,但他的威嚴在西海是日漸強化的。
王玉闕在兩宗前線做了紅燈照特別功勛堂執事,忠誠!
莽象仙尊終于成道了,王玉闕現在是莽象仙尊門下的第一人,忠誠!
王玉闕就任仙盟副盟主啊?
那得是先對著群青原的方向咚咚咚,然后起來喊忠誠!
王玉闕被太和水尊親自引上了群仙臺記好了,玉闕真人的畫像必須用靈蠶絲承載,普通的散修不許買!
如今的西海,最繁榮的地方有三個。
其一,為西海第一拍賣行,王玉闕割的很多倒霉蛋嗷嗷叫,但已經有數不清的人靠西海第一拍賣行在西海成功筑基。
不狩妖,不斗法,不冒險,單純靠腦子成功筑基。
其二,為西海斗法場,這里不是什么善地,每個月都要有好幾名修士死在斗法場中。
但袁五已經靠斗法場斗法筑基成功,而且還成為了王玉闕在西海勢力的核心人物之一。
可以說,命運的小小轉折,把袁五這個廢物一路煉成了精鋼。
如袁五這樣的人有不少,腦子差點,但運氣和天賦不是太差,所以能在斗法場闖出一條血路。
其三,為西海第一樓酒中仙,當初王玉闕和金明度的婚事就是在此辦的。
現在王玉樓成為了仙盟副盟主,酒中仙酒樓就和鑲了金邊似得,成為了西海最知名的酒樓。
而黃秋生在西海仙城停留,就是為了見到王氏的西海別院執事鄭彥。
酒中仙三樓的雅間內,黃秋生很是客氣的邀請鄭彥入席。
“鄭彥道友,秋生有禮了,請。”
兩人拉扯了一番,黃秋生說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春澤真人的禮遇,秋生感念頗深,無以為報,所以想通過鄭彥道友,向映曦道友送些饋贈。
此事你知、我知、映曦道友知,玉闕真人知,如此方可不為外人所惦記。”
牧春澤的位置敏感,所以不能收黃家的饋贈,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是讓老黃找周映曦。
鄭彥是王氏在西海的核心負責人,王玉樓的親信。
黃秋生選他,是因為怕自己直接去找周映曦,會給玉闕真人添麻煩。
直接找玉闕真人又太顯眼.更是給玉闕真人添麻煩。
這件事換一個不是太有視野的人來,可能都意識不到其中的問題。
也就是黃秋生做過紅燈照掌門,本身還出身大族,所以才明白王玉闕的尷尬。
副盟主的位置是真的,但終究是辦事的牛馬領班,而且王玉樓的老丈人還是仙國的國相,其中曲折黃秋生不懂,但他理解不可瓜田李下的道理。
“小事,不過我得先向映曦仙子稟報,秋生掌門,您可能要等等。”
鄭彥終究是不敢直接答應,王玉樓的法旨傳遍了門下所有人——任何人不準輕易收禮,尤其是關于王玉樓的。
小利罷了,沒必要拿,拿了只會一身臭。
“明白,明白,那我就在西海停留一段時間。”老黃笑著應了下來。
忽然,包房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大到隔音陣法都攔不住的地步。
鄭彥眉頭緊皺,表情有些疑惑,他是王氏在西海的牛馬領班,酒中仙內有人鬧事,他既然在,當然不能不管。
兩人一起出了三樓的雅間,站在廊上,卻見有一隊穿著仙盟執事法衣的筑基修士正在下面的大堂停留,帶隊的,正是陳養實。
而嘈雜聲還不是這些仙盟執事們搞出來的,而是一樓大堂內吃飯的修士們搞出來的。
因為,陳養實身后的兩名修士站在一起,共同捧著一張巨大的玉闕真人畫像。
畫像由七品的靈蠶絲制成,其上的玉闕真人正負手而立,站在山巔遙望遠方。
因為畫的是玉闕真人的側身相,因而只能看見玉闕真人的半張臉以及一只眼睛。
畫師顯然是極有水平的,僅僅是側臉和眼睛,便勾勒出了玉闕真人內心的堅定與博愛,眼中更是藏著無限的悲憫。
嗯,是服務天下修士的仙盟盟主該有的樣子。
陳養實帶著仙盟執事和盟主畫像來了酒中仙,見到的修士們當然不敢怠慢,大家一起跪著參見,所以才吵到了雅間內的鄭彥與黃秋生。
摸清了局勢后,鄭彥苦笑了一下,便下去迎接起了陳養實一行人。
能不苦笑么,以前自己是西海第一玉小將,現在來了個帶著畫像跑的卷王。
你是鄭彥你也麻!
“酒中仙內的玉闕真人畫像很好,但只是玉闕真人曾經的樣子,此番我從群青仙城上任龍虎真人協理,帶了不少新畫像過來。
來,鄭道友,你我一起,把這新畫像掛上去。”
一番拉扯,陳養實完全沒有猶豫,直接把鄭彥當自己人應對。
他來西海是為王玉闕辦事的,但王玉闕主導變法改向,也是為水尊辦事的。
所以,借王玉闕的力,能把王玉闕于西海的勢力再發展發展,同時也能更好的在西海推動變法改向,也就是先選后推。
全力獻忠,忠不可言,這是陳養實晝夜不停研究王玉闕發家史,研究出來的結果。
仙尊們不在意忠誠,但忠誠似乎又是必然的入場券,他已經被迫不忠過一次了,怎敢再犯?
見陳養實和鄭彥要以兩位筑基修士的修為,費勁的爬上爬下掛畫像,黃秋生的心中忽然有種油然而生的茫然。
空蕩蕩、飄飄然、凄凄慘慘,好不復雜。
如果自己沒退,今日的王玉闕,會不會是自己呢?
陳養實西海獻忠王玉闕的表演進行完了,便和鄭彥與黃秋生一起入席,詢問起了西海的事情。
鐵打的王氏西海別院,流水的西海仙盟三真人。
他要在西海推動變法改向與先選后推落地,離不開鄭彥的支持。
“.難啊,先選后推簡單,但也不簡單。
四個問題。
其一,選拔的門檻設在哪?
不能直接給所有練氣巔峰參與選拔的機會,但門檻定的高了,又會成為先推后選。
其二,推薦的名額怎么算?
這里還不是誰有推薦的資格,而是盟主大人明確過,要對筑基名額進行限制。
這個限制后,哪些人能拿到推薦筑基的名額,怎么分?
其三,推薦機會下放,下放到哪一層面?
筑基巔峰有推薦資格嗎,有的話,那筑基后期的呢?
其四,倒賣筑基推薦名額的情況要不要處理。
肯定有人無法通過筑基名額選拔,但又有一定的各類資源。
基于仙盟變法改向、先選后推施行后,合法筑基和不合法筑基的差異,必然會催生出‘名額買賣’機制。
怎么管,如何管,都是問題。
鄭彥道友,我也難啊。
在西海推動變法落實,離不開你的支持。
來,你我滿飲此杯。”
靈酒下肚,鄭彥也不敢怠慢,王玉樓主持變法,派陳養實過來在西海這個王玉樓的半個基本盤打開局面,他自然需要全力支持。
不是內斗的時候,說到底,他和陳養實分屬兩個王玉樓門下的派系。
他是王玉樓在王氏繼承來的班底成員,而陳養實是王玉樓在仙盟內的下屬,沒有那么大的競爭關系,而且他也爭不過陳養實。
“養實道友思慮周全啊,我對變法不了解,就是個西海野修。
不過,玉闕真人在九竅谷剛剛舉行了一次特殊的‘先選后推’,直接從九竅谷的外門弟子中,選了七十多人加入了內門。
其中的曲折,很是精彩,你剛剛提到的四個問題,都有相關的對照。
你可以找九竅谷的人要來相關的詳細流程,向玉闕真人學習嘛。”鄭彥道。
“是啊,玉闕真人的交代,我一向是入腦、入心、入魂,每每思量,又總能有新的感悟。
以前,我還以為這是我自己還算有點天賦。
漸漸的,我才頗為后知后覺的明白,這都是玉闕真人的水平太高。
盟主大人的光芒只是稍稍照到了我點,我就能瞬間開悟。”
陳養實正沿著王玉樓曾經走過的路往前走,已經有了幾分‘小玉樓’的樣子。
然而,他其實只摸到了修行的行,距離修真的真,還差太遠太遠。
而王玉樓,已經走上了門檻極高的修真之路。
“相公,你這次離開仙城后的行程是不是有些奇怪?”
金烏趕日上,金明度爬上了王玉樓的懷,低聲問道。
說是調停大天臺山明誠道院之戰,但實際上一直縮在九竅谷煉器。
而且,天天還神神秘秘的,連自己也不許看。
“哈哈哈,沒有吧,我還沒見過梧南絕壁,過來看看而已。”
王玉樓笑著答道。
親自送萁太昱到梧南絕壁邊后,王玉樓懸著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沒有任何意外,五靈生茂樞已經晉升下品法寶之階,萁太昱也順利離開。
他有心理準備——自己做的事情,在有心人眼中就是明牌。
但是吧,有心人們選擇了沉默。
大家都是聰明人,他們相信王玉闕不會犯傻,長久以來的信譽在這一刻得到了兌現。
莽象也如此,他讓老李過去盯王玉樓的行為,反過來看,其實也是某種保護。
畢竟,萬一王玉樓真玩崩了,把自己給整死了,反而可能會影響仙盟變法的推進。
“那咱們現在回轉仙城?”
王玉樓看向紅燈照的方向,眼睛閃過一絲寒意,道。
“不,去紅燈照,好久沒見師尊了。”
莽象,莽象,他從來不喜歡見莽象。
這個狗東西害死了太多他曾經認識的人,太多太多,數不清。
理論上,沒有莽象還有會老象、大象、小象。
把時間尺度放長,總歸會有個人,在某一時間點掀起波瀾,從而裹挾著王玉樓的命運在苦海中翻騰。
所以,王玉樓不該太恨莽象,生活在這個特殊的時代,規則和秩序向來如此。
而且莽象也帶著王玉樓上了青云,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但是吧.王玉樓畢竟不是什么絕對理性的石頭或冰塊——他有感情,有自己的思想。
而且同樣是站在利益的角度,未來王玉樓不除了莽象,就難以真正的獨立行走于大天地的舞臺中心。
故而.努力翻越吧。
不過在努力翻越莽象這座山前,該懂事還是要懂事的。
帶著三件飛行法寶張揚的是王玉闕,回到莽象山上見師尊的是王玉樓。
王玉樓騎著肥肥的黑龍馬,低調的堪稱可怕。
等他回了莽象山,關于他回宗的消息才被看到三件飛行法寶在紅燈照外停留的修士們傳出來。
可能真就是因為需要修行神通,莽象在得證金丹后,依然在大天地長期停留。
王玉樓上山的路走到一半,就聽到了莽象的傳音。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多少帶著點怨念,但王玉樓知道,莽象不會有怨念。
所以,他就是在點王玉樓對水尊的忠誠。
陳養實到西海,恰似水尊的觸手伸到了紅燈照旁,老莽不樂意。
王玉樓一路飛至莽象道場的大殿內,跪在地上邦邦邦交響了一下,才開口道。
“師尊,弟子有罪。”
不能向莽象認錯,因為莽象可能真會打這張牌。
但我有罪你也處理不了我——這才是王玉樓要說的!
老登,變法改向了,懂?
這并非對莽象的不敬,而是雙方本身就是為利益而走到一起。
“不,你沒罪,不過你確實不用來,水尊的變法改向我是支持的。”
尊位上的少年仙尊從修行的狀態中醒來,睜開那雙深邃的眼眸,凝視著下面的王玉樓。
“師尊,我打算讓顯茂老祖以法寶載道紫府法開紫府。”
請求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內產生了淡淡的回音,莽象還真被王玉樓的坦誠整的愣了一下。
旋即他笑了,語氣也帶上了笑意。
“你不用試探我,玉樓,只要你有用,我就會一直用你。
“不過,你我確實缺一場深談。
“變法走到這一步,我反而是尷尬的,我可能到最后都不會正式就任了。
“水尊的變法改向,是好事,但我想聽聽你真實的想法。
“玉樓,真實的想法。
“畢竟,你太會偽裝了,甚至偽裝出了懦弱和心軟的樣子,有一段時間,我還真被你給騙了。
“在變法的事情上,你從來沒有真正的袒露心跡過。
“你或許能騙得了下面的那些紫府,但騙不了我,更騙不了其他同道。
“你裝的太認真了,太完美了。
“我們可以裝,你還不配,所以,說說你對變法的真實想法吧。”
王玉樓,別裝‘沙比’,說實話!
莽象的聲音很輕,但聽在王玉樓耳中,恰似雷鳴。
他的所有小動作,莽象都看在眼中,連同他刻意保持的部分‘懦弱’也一樣。
偽裝有不同的層級,天蛇那種偽裝屬于假作真時真亦假,該真就真該假就假。
水尊的偽裝屬于想真就真、想假就假。
王玉樓的偽裝之認真,從對待陳養實的安排上就可見一二。
洞察大局的聰明、回饋水尊的懂事、渴望跳船的貪婪、希望更進一步的渴望、不敢越雷池的懦弱,在對陳養實的安排中都有。
然而,可能正是因為裝的太認真了,反而暴露了他刻意為之的真相。
“師尊,玉樓以為,變法只能延緩仙盟內壓的問題。
水尊押注下一個時代,本身也是用未來預期換當下的穩定。
能不能實現,都是兩說。
而且,只動底層的修士們,無論是定量清剿,還是先選后推,都是死路。
變個七八百年,又會回到老路上。
可長久的變,統治成本又會降不下來。
玉樓的理解是,您和水尊都看懂了這些,只是水尊更.”
到此,王玉樓不說了。
水尊更牛逼,你莽象不行——這話不好說出口,可能太傷莽象。
“更能下注?”
少年仙尊笑著搖了搖頭,他決定給王玉樓傳傳道。
畢竟,王玉樓確實夠得力,夠聰明,夠有野心,也夠能忍。
“玉樓,我那些話都是騙他們的,你怎么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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