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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仙傾 第242章 回歸
微風瑟瑟,天高云淡的秋日。
先賢園中的天道會仍在繼續,擂臺賽進展的如火如荼。
彼時,劍光與刀光不斷閃爍,術法的轟鳴聲漫天作響。
臨賽破境的巴揚守擂失敗,被朱堯以兩勝斬下擂臺,被剝奪了擂主身份,手中鐵刀也被斬彎,還險些被廢了一只手臂,遺憾退場。
如果是平時的話,有通玄上境斬敗了一位融道初境,必然會受到山呼海嘯的議論,問道宗新晉天驕朱堯說不定會因此而名動天下也說不定。
但真實情況卻是,這一戰并未翻起多么大的浪潮。
其中原因,自然是因為先前已經有過一場相似的。
來自于小世家的巴揚沒有術法傳承,一路走來靠的純是境界本身所帶來的強悍,與顏昊那等深得仙宗傳承,無數劍道加身的仙宗子弟根本沒法比。
而朱堯不但出身于千年世家,又深得問道宗重視,與其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所以這相似的“通玄戰勝融道”,實際上遠沒有之前那一場來的驚心動魄,而兩人在那場戰斗之中所展現出的實力,也都在眾人的接受范圍之中。
除此之外,另一位臨賽破境者郝風挑戰了靈劍山親傳莊由的胞弟莊子信但。
能看的出來,他與巴揚的對決理念相似,大開大合之間想以拙勝巧,但事實并非常如人意,這場對決最終還是以他的攻擂失敗而告終。
還有最后一位游白,與前兩人命運相似,被問道宗一位親傳以巧妙術法轟下了擂臺。
至此,三位出身不高的臨賽破境者全都止步于此。
小世家想要出頭,千百年來只有一種方式,那便是先要有一人修為猛增,帶動家族地位,獲取更多資源。
巴揚也好的、游郝二人也好,都是被家中所推舉出來的,肩負著家族復興使命的重要角色。
但在仙宗與千年世家的面前,他們仍就是看過就會被遺忘的小角色。
“這幾場戰斗很有意思。
“意思何來?”
“它很直接地向眾人展現了仙宗子弟與千年世家子弟可怕之處,也向青云天下展示了一個事實,沒有術法傳承的修仙者,即便是比別人多了一個小境界,也終歸無法對這些背景深厚的世家子弟造成威脅。”
“這話聽起來,是有些讓人絕望的。”
“單獨拿出來說確實是令人唏噓,但誰又不是這般過來的?這才是仙宗與那些千年世家的底蘊。”
聊著聊著,觀戰者的人群忽然想到一個身影,議論聲戛然而止。
往年的天道會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對仙宗與千年世家大吹特吹的也常見,但這一次他們在重復相似對話之時卻有種無法繼續說下去的感覺。
確實仙宗嫡傳子弟與千年世家子弟叫人覺得難以逾越,可今年的天道會還有一個人的叫人絕望。
而那人的出身甚至連小世家都不算,只不過是個被破格收入天書院的鄉野私修。
此時,先賢園前,中興郡城之中車輪轆轆。
排列成縱排的馬車吸引了城中的無數修仙者,還有一些衣衫襤褸的婦孺,以及面黃肌瘦的孩子,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仙人凝視。
天書院的眾人此時也在城中,正在酒樓之上,一言不發地飲著杯中酒水。
蕭含雁在以法器取得第三輪勝利之后,最終還是停
步于擂臺賽上,被問道宗一姜晨楓劍斬下臺。
同時,被選為守擂者的石君昊也好巧不巧地遇到了那位叫做藺鴻的老者。
一場大戰之后棋差一招,這位殿主候選終歸是輸在了對方的手中。
此間剩下的,唯有何靈秀、柴澤和余詩柳三人,而他們的對手,都不可小覷。
所以他們之間的氛圍并不算好,彼此之間并無什么話說,所以當馬車駛過時,他們都忍不住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去。
“這是做什么的?”
“是往豐州去的。”
“豐州?”
酒樓茶肆的老板對此已見怪不怪,張口給店中的客人解釋道:“豐州的秋收開始了,這附近幾個城池的馬車都被他們雇了去,割麥子用,看這架勢,今年應該會是個大豐收了。”
聽到這里,茶樓酒肆之中的修仙者忍不住對視一眼。
其實“割麥子”這三個字,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
因為從斬敗了顏昊的那場擂臺賽之后,季憂就沒了蹤影,這事雖小,但還是足夠引起別人好奇的。
隨后就開始有消息流出,說季憂趁著空閑,回家收麥子去了。
當時聽到這句話,所有人的內心都極其復雜。
因為這種感覺就好像他一直在等著收麥子,期間覺得無聊,于是來參加了一次天道會一樣。
其中還有一些人,想起了他在豐州府建立世家時,在面對那些外來仙莊的質問他到底想要多少稅奉時候,說過的要讓家中的孩子都能長大,出了門的人再晚也能回家。
然后人們發現其實種地這件事,在季憂心里好像比修行更重要。
可讓人不解的是,他偏偏那么強。
此時的季憂一行正游走于豐州大地之上,沿路驗收著修繕后的官道,并探查著關于秋收的準備工作。
沿路敲敲打打,尋尋問問,一直向北而去。
途中他們發現又有一些外來仙莊在悄然之間的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座空空的宅子。
詢問之下便聽附近村民說,這些仙莊基本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離開的。
只是仙人駐地,凡人不敢入內,所以這些仙莊到底是怎樣離開,走哪條路離開,又去了何處,他們誰也說不清楚。
季憂在中州建立世家之后,外來仙莊就很難活了,想要搬走也不奇怪,只是這搬走的數量比去年還多,著實讓季憂稍稍感到驚訝。
其實在豐州糧產上來之后,這些外來的仙莊只要認真勤懇未必會過的很差,誰知這些人竟吃不了一點苦……
隨后,一行人途徑了玉陽縣,商議之后決定在此留宿幾日。
對于許久未到的鄉土,眾人心中還是十分想念的,尤其是邱茹這小丫頭,一下車就沖著城外那三間泥房子而去。
以前的日子苦是苦了些,但對邱茹這般孩童而言,難免會對兒時的老家心存眷戀。
而匡誠則和魏蕊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走向了匡家老宅。
至于顏書亦,自然是口中念叨著隨意轉轉,隨后便跟著季憂回了季家的老宅子。
因為是秋收之日,玉陽縣中的人還挺多的,街坊四
鄰見到季憂帶著一個絕美的仙子回到了老宅,彼此之間議論不已。
“這是,帶了娘子回來?”
“看樣是了……”
“身邊還跟著兩個婢女,看樣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何止大戶人家,這得是仙人家的小姐,你看她頭上戴的,那玩意我以前見過指甲蓋那般大小的一塊,據說是靈石,當時還被奉仙山莊抓住一陣盤問。”
“怪不得,這氣質可真是非凡,看上去比那奉仙山莊的仙人老爺還要尊貴。”
牌坊街這些年并未有太多的變化,眾人聚集在街口,議論之間忍不住看向不遠處的那座方宅。
當年方家退婚一事人盡皆知,后來季憂破格進入天書院,又建立世家一事鬧得也是沸沸揚揚,如今兩度春秋已過,不免讓人覺得有些物是人非。
顏書亦目不斜視地跟在季憂后面,冷傲而端莊,不過余光倒是一直撇來撇去的。
那些人的話根本逃不過她的耳朵,聽起來有些有趣。
因為往常別人議論她,都是什么靈劍山下一任掌教,圣器執掌者什么的,這還是第一有人議論她,說她是誰的娘子什么的。
這些人可真是愚昧,明明只是見過幾次陌生人,卻被誤會成他娘子了。
顏書亦并未遷怒于他們的口不擇言,揚著嘴角,覺得自己很大度。
丁瑤和卓婉秋此時也在四處打量,看著季憂成長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微佯。
她們見過許多景觀雅致的仙家別院,見過許多仙氣盎然的福地洞天,可如此黃土遍地的貧瘠之所,他們還是第一次來。
而她們也很難想象,自家鑒主的相公竟然是出生在這里的。
此時季憂已經走到了季家老宅的門前,掏出邱忠給的鑰匙打開了門鎖。
本以為里面會是一片庭院草木深的景象,沒想到卻被收拾的極為干凈,連灰塵都不太少見,想象之中的蛛網也未出現。
顏書亦跟著走了進去,來到季憂常年居住的那間四下打量著,忍不住開口道:“你所設想的豐州,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不清楚會走到哪一步,但肯定可以越來越好,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那你的以后呢?”
“我就沒有太大追求了,只是想繼續變強一些,遇到事情不至于手足無措,然后想娶誰就娶誰,想生幾個就生幾個。”
顏書亦跟隨季憂行此一路,看到了豐州的新貌,心中對于此地未來究竟會變成什么樣子而十分好奇。
同時她也很好奇季憂未來想要如何,是成立屹立千年的世家,亦或是歸隱山林什么的。
而當她聽到想生幾個生幾個后,眼神不禁變得警惕了起來,然后忍不住捶他一拳。
她確實不敢第一個試,因為靈劍山小鑒主不只怕黑還怕疼。
季憂揉著微痛的肩膀,轉頭看向的高貴冷艷的小鑒主那一臉害怕被欺負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她那雪白的臉蛋。
見此一幕,丁瑤和卓婉秋對視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并巧妙地帶上了房門。
眼見兩個婢女如此“懂事”,顏書亦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季憂也瞇起了眼睛。
其實他只是想捏一捏她的臉,沒打算要繼續做什么的。
但人都出去了,不做點什么又好像有點不給面子,辜負了一番好意……
宅屋之中沒有點燈,環境有些昏暗。
顏書亦口中默念著登徒子,沒一會兒就沖那環抱而來的手輕輕張開了雙臂,紅唇微張。
傲嬌鬼的吻技已經賊溜了,兩人之間的接吻也如同打招呼一般自然,不過嘖嘖聲中仍有劍氣在防備,讓季憂哭笑不得。
其實他也沒說非要生,何況他現在還打不過傲嬌鬼,那生還是不生本來就是她說了算的。
而她卻如此警惕,只能說明她心里也在暗戳戳地想著。
至于她先前問過的那個問題,關于豐州和自己,季憂確實沒有多想。
一人之力是改變不了這個天下,季憂從一開始就明白這一點。
所以他一開始的想法很簡單,只不過是想吃一頓飽飯而已,而后來發生的事情則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如今豐州正在變好,百姓已經可以吃得上飯了,滿大街的孩童都不再面黃肌瘦。
如此一天天下去就已經是不錯的事情,當然,前提是未來不發生什么災禍的話……
想著想著,季憂忽然感受到掌心好像多了一團握不住的彈軟,圓圓扁扁圓圓,隨后嘴角就是一痛,一股甜腥味涌入了自己的口中。
顏書亦這一次是真的咬了下去,牙齒深陷在了他的唇角之中,而且還未松開,同時周身劍意洶洶,眼眸冷徹無比,臉頰卻是紅彤彤的,又忍不住哐哐給了他兩拳
受傷終歸是會痛的,修仙者也不例外。
季憂蹲身坐到了床榻的邊沿上,把一整個身嬌體軟的小鑒主抱進懷中,等她坐穩后揮上了那豐潤的臀兒。
小鑒主一顫,立刻兇萌地睜開了眼睛,雪白的貝齒又忍不住用力了一些。
登徒子,還沒我強就什么都敢捏……
嘖聲一直持續入夜,匡家在家中設宴,邀請他們前去赴宴。
顏書亦和季憂雙唇分離,輕輕喘息著,相互凝視了許久,隨后才整理好了衣衫出門,從丁瑤和卓婉秋面前若無其事地走過。
此間,誰都不知道小鑒主此時的臀兒和圓圓都有些火辣辣的。
曹勁松等人是從方府而來的,他們不愿意去季憂家里,因為料定了他家中啥也沒有,與之相比,方府的待客之道可是極為周全的。
走到牌坊街的時候,他們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季憂、顏書亦、丁瑤和卓婉秋。
不過他們的目光主要放在了季憂的嘴角,看著那滲血的傷口,止步之間輕輕屏住了呼吸。
去年冬日,有一個姑娘在季憂的院中住了半月有余。
離開之后,季憂的嘴角就多了兩道被咬出的傷口。
他們當時一直不知道那女子是誰,又疑惑為何元采薇這種身份姑娘能接受另一個女子在季憂的院中留宿。
如今似乎已有答案,在重重迷霧之中漸漸明朗。
此刻,四人的余光忍不住瞥向了那眼眸微冷的靈劍山小鑒主。
這清冷鑒主,私下與逆徒玩的真花啊……
秋收的準備工作此后開始一步步地推進,加入聯合收割隊,獲取法器圓月彎刀的修仙者比去年還多。
此時,距離決賽的日期已經不剩幾天。
為了掩人耳目,靈劍山小鑒主在第七日從豐州歸去,臨走的時候一直挑著車窗,把來時看過的又看了一遍。
丁瑤和卓婉秋一眼就能看出,小鑒主是有些不舍了,只是被冷傲所掩蓋著,有些驚訝鑒主對豐州的歸屬感會產生的這么快。
其實這并不奇怪,畢竟靈劍山的那個家對她而言只是個山頭。
而陌生男子的家,每日都有邱茹跑來跑去,叫她姐姐,還有老邱旁敲側擊地說有個娃娃就熱鬧了什么的,比以往鮮活多了。
而且她這歸屬感也不是來了之后才有的,實際上沒來就有了,畢竟她去年冬日在盛京聽到有商販說豐州不好,還險些翻了臉的。
顏書亦一行回歸之后,季憂則在其第二日歸來,馬車一日回到先賢園。
彼時,他的靴子和衣角上還帶著尚未干涸的泥土,當真是一副剛剛下地的面容,看的先賢園里那些自覺仙風道骨的天驕們恍惚不已。
下地干完活了,回來參加個天道會決賽
另外還有他嘴角那道傷口,也讓人在意不已,心說沒聽說田里有什么東西是會咬人的。
眾目睽睽之下,季憂邁步回到了院中,屁股還未坐熱,就聽到一陣姐夫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隨后,一道身影屁顛屁顛地跑到了他的屋子里。
“姐夫,好久不見!”
元辰此時跑進屋中,稍稍喘息了一下,便看到了季
憂嘴角的傷口,下意識地向旁邊撇開目光。
小鑒主阿姐真色。
其實算算日子,季憂也知道他們應該歸來了,見到他倒沒太過的驚訝:“先賢圣地開啟了?”
元辰點了點頭:“我和阿姐是昨日回來的,來到之后才聽說你回了趟家。”
“你們現在住哪兒?”
“住在隔壁的園子。”
季憂聽后向著門外看去:“你阿姐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元辰轉身指了指對面的小樓:“被小鑒主阿姐叫去做客了。”
季憂的回歸日期顏書亦是知道的,小醋精時機把握的極好,直接就把元采薇叫走,親自看著了。
元辰說完后又道:“我來這里就是跟你說一聲的,待會兒就回去。”
季憂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是最害怕你兩個阿姐遇到一起,竟然還主動回去?”
“我才不和她們在一起,我認識了個新朋友,是個寫話本小說的,說話可好聽了,我這次來晚,錯過了姐夫你好幾場對決,全都讓他說給我聽了。”
“你和公輸仇果然能夠尿到一個壺里……”
“咦,姐夫怎么知道那人叫公輸仇?”
“那狗日的是個慣犯了。”
元采薇此時正坐在對面小樓的二樓,看著顏書亦。
自盛京一別,轉眼之間又是一個秋季,姐妹倆許久未見,此時相互對視,腦海之中全都忍不住浮現出了兒時結拜,要做一輩子姐妹的畫面。
誰會想到姐妹是這樣做的,顏書亦有些無言。
季憂此時正在和元辰聊天,無形之中便感覺到一股劍氣從對面升騰而起。
呵,傲嬌鬼自己不敢試,卻勁勁兒地攔著不讓別人試,還有王法嗎。
元辰很快就離開了,著急忙慌地去聽公輸仇關于姐夫對決的下卷。
而他前腳剛走,如升院里便又來了訪客,為首的是先去客棧休整的曹勁松四人,身后跟著的則是許久未見的白如龍,還有從天書院趕來觀看季憂比賽的陸家姐妹。
陸含煙將天書院秋斗兩敗俱傷,最后她和方錦程一同入內院修行的事說了一遍。
聽到這里,季憂點了點頭,心說這些老家伙們還算做了件人事,隨后又看向了如龍仙帝:“你呢,你怎么直到這時候才來?”
“我家里出了點事。”
“我姨娘和我那個弟弟丟了,我父親在閉關,我便只能多留些時日了。”
季憂聞聲一愣:“怎么會丟了?”
白如龍抬起眼眸:“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家里人也說不清楚,不過倒也沒什么大事。”
白如龍口中的姨娘是他父親的續弦,而那個弟弟白似虎則是姨娘所生。
他此番歸家,便聽家里人說弟弟和姨娘一起失蹤了,而他父親則一直在閉關當中,未出面相見,家中氛圍挺怪的。
雖說因為姨娘和弟弟的存在,白如龍一直都不太受重視,心中隱有埋怨,但怎么說都是家人。
白如龍帶著家中幾個子弟去尋找了一番,但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自覺仁至義盡之后便放棄了。
來的路上,曹勁松四人已經聽他說過此事,只覺得有些說出的古怪,于是抬起眼眸看向了季憂,便見季憂也忍不住微微皺眉,異樣感不斷閃現。
“季兄這幾日,在天道會有看到什么好看的姑娘嗎?”
白如龍此時的一句話,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曹勁松和溫正心四人聽到后忍不住朝對面的小樓看來一眼,心說看?他看個錘子看。
果然,季憂如正人君子般搖了搖頭,最好看的就在對面,除此之外誰也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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