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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館弟子開始百煉成神 第二百七十四章 山海宴,小陳百煉成仙
日光下,山路,陳宣靜立,左眼眸黑色,宛如一輪太陰月,右眼眸白色,仿佛一輪熔煉般的太陽,火光僚天,地涌清泉,白金劍氣如洪流般飄過天空……
鳳凰火燃燒,灰金色的蝗蟲瘟群被吹成飛灰,陳宣站在凰鳥頭頂,羽化仙衣飄落而下,同黑發一起飛揚,如縹緲仙人臨世,要馭凰鳥歸去。
“死了一次”陳宣心念紛飛,旋即,他開始默默調和、壓制紊亂的仙炁與真經之力,
三年多修道以來,歷經艱險大戰,即便是設法逆伐金烏神,也只是重傷,但現在竟把自己練死了一次?神魂都散了,簡直匪夷所思!
神秘而古老的上陽仙人,畢生所學創造出的上陽秘要,當真是人能練成的術法么!
“武道小子復活了!”黑馬眼睛轉動,而后猛地尖叫,眼前的情況實在怪異,它真的被驚呆了。
陳宣這是在練鼎爐身?他那個堅韌的仙軀足以媲美紅塵器了,但如今,卻幾乎把自身練成本源狀態的仙炁了!
對于一些頂級天才而言,花個幾年時間,練出八種仙炁,不算太難。但要將八種有沖突的仙炁,全部修到小成的鼎爐層次,則是天方夜譚,離了大譜!
須知陰陽五行七種仙炁,契合天道運轉法則,尚有幾分圓融合一的可能性。
但再加上第八種,則會瞬間破壞圓融狀態,先前取得的一切成果,將會全面崩塌,功虧一簣。
“劍仙子,你是仙種,你認為八種異種仙炁真經的上陽仙軀,有練成的可能性么?”黑馬轉頭問道。
“除非我這二十幾年修道生涯,只做修煉五藏兵武仙軀這一件事。”
蘇扶搖說著,認真思考了一下,旋即,搖頭道:“恐怕還是難成……我有信心練成陰陽五行的上陽仙軀,機會很大,但倘若再添一炁……難度則太高了。”
她雖然經常閑的無聊,同黑馬偷偷批判其他英杰,但對自身實力情況,卻一直有清醒認知。
她是兵部劍道仙種,能練出殘缺的真武劍道至尊術,但不意味著便能在其他領域,取得同等成就。
“這……”黑馬心中一驚,一向“高傲”的劍仙子,第一次承認自己不行?
連天賦極限,能踐行一切已有之道的仙種,都對陰陽五行之后的上陽仙軀,抱有悲觀態度?
“呼。”陳宣沉心靜氣,快速調整狀態,令破碎紊亂的天命真經篆文趨于平靜,回歸體內。
雖然借著涅槃,重獲新生,但強煉《人皇真經》的后遺癥,并未消除,仙軀仍處于隨時會崩塌的狀態。
“傳說五藏兵武仙軀練成陰陽五行,便能排進世上第一等的列仙術行列。”
蘇扶搖頓了一下,繼續道:“再往上熔煉第八種仙炁真經的話,將有天翻地覆的質變,或許能稍稍觸及至尊術領域了。”
一門列仙術,經過無限強化,踏入媲美至尊術的層次?
這太恐怖了!
因此不會成為現實。
“難度有些過高了,像是找不到出路……”陳宣心中自語,不斷反思失敗的原因。
蘇扶搖蓮步微移,靠近陳宣,而后語氣真誠提醒道:
“陳宣,你悟性很高,但到止步之時了,瘟部炁不相容。五藏兵武仙軀,只是上陽仙人臨終前的一種推衍幻想……他終究不是古圣賢,這是一門無法練成的法。”
她并不輕視陳宣,此刻出于真心的告知陳宣,不必強求第八種仙炁真經……而是應該專注耕耘已經練成的陰陽五行領域。
“以你悟性,應該尚有余力,可以繼續融幾部陰陽五行的真經,拔高一些上限。”
上陽秘要還會更強,只是不再有脫胎換骨的質變了。
陳宣臉色平靜,看向蘇扶搖……世人皆言上陽秘要秘要練不成。
幾天前,當世最強的天命者黑白真君,同樣提醒他,需要停下上陽秘要的修煉了……一位天命真君的認知與眼界,幾乎就代表了事實。
抵達極限了么?
“劍胚,你來青囊山什么?”陳宣隨口對蘇扶搖問道。
“請稱呼我名姓!”蘇扶搖眉如遠黛,眼眸流動著靈性,她手扶黑白雙劍,隨后回答道:”有兩件事情,第一件便是準備與你比斗兩下,此事看來是做不成了。“
她最近幾個月,正常修煉閑暇之余,從斗部魏真君處習得一門古武術。但此刻陳宣狀態幽暗不定,顯然并非公平比斗的時機。
“我情況還好,可以奉陪。”陳宣眼睛一亮道,仙種劍胚是曾遇見的,唯一能同他正面相抗之人,且成長速度極恐怖,與她斗法,會有很大收獲。
“你這個樣子,先養傷消除隱患吧!我不占你便宜,贏了也不光彩。”蘇扶搖搖頭拒絕道。
她曾略輸陳宣一籌,但那次未曾動用最擅長的劍器,她這次準備全力以赴……略輸一次不可怕,堂堂正正贏回來就是。
“百折不撓的劍仙子。”黑馬聞言瞪圓眼睛低語,心說劍仙子果然不愧是仙種,心性堅韌不拔的可怕。但它已看出陳宣的仙軀強度,比三個多月前,最少強了十倍不止。
劍仙子雖然做足準備,但要是斗法,興許還會被武道小子繼續痛毆。
“好吧。”陳宣有些遺憾。
“花花呢?用符篆聯系她為何沒反應,她在兩界集市里忙么?”蘇扶搖道:“我有要緊事找她。”
此次來青囊山,一是找陳宣比斗,二則是尋找兩界主花琉璃。
“你們很熟?“陳宣略感詫異,喊的這么親切?
花琉璃不愧是云夢澤鼎鼎有名的“交際花”,朋友圈真是廣,五湖四海內,但凡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是她好友?
“我有琉璃茶室的終生制貴客,你說熟不熟?”蘇扶搖掃了陳宣一眼,她年年下山歷練,斬妖除魔的俘虜,都賣給了花琉璃,交情不淺。
當初花琉璃搶青囊山,問劍道場的神游祁垣,能霎那間趕到戰場,并不偏不倚的主持公道,便是因為花琉璃提前拜托了劍仙子。
黑馬對陳宣小聲道:“琉璃仙子,劍仙子,一文一武,被譽為云夢雙璧,這可是云夢州近十幾年來,最出彩的兩位絕代仙子。”
花琉璃雖然如今實力尚不及仙種劍仙子,但依舊能與蘇扶搖并稱。因為,仙種都是從小娃娃時間便進行修煉,而天命者卻大都是半路出家。花琉璃擁有天命能力時,都已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其潛力巨大。
這個時候,陳宣修煉鬧出的“尷尬”動靜,傳播的很遠,很多地方都有疑惑目光匯聚來了。
青囊山上的神廟子里,張洞玄睜開眼眸,感應一番,旋即沉寂下去。
而山腳下的兩界集市中,花琉璃也很快走出查看情況。
“蘇扶搖!你怎么來了!”花琉璃一見蘇扶搖,立刻眼角帶笑,素衣飄動間,宛如翩翩起舞的靈動蝴蝶般,快速來到蘇扶搖近前。
“上次為何派武道小子去送請帖?”蘇扶搖白衣飄動,挺著高聳胸脯,猶如一位英姿颯爽的白衣女劍仙,與花琉璃這位身姿更妖嬈的絕代美人并立,猶如并蒂仙蓮綻放,畫面十分優美。
蘇扶搖疑惑問著話,掃了眼一旁的陳宣,而后,以心聲對花琉璃問道:“花花,我的《云夢州記:劍仙子下山降魔列傳》寫完了么?定金付了好些時日!對了,還有那本淫……”
“停!”花琉璃笑顏頓時凝固,柔軟的身軀僵住了,剎那間,她轉頭看向陳宣。
此刻,陳宣目光略顯好奇,盯著她們看……劍胚來找花琉璃所為何事?
南冕與疑似仙種的姬家皇子已經上路,同為仙種的蘇扶搖,莫非要做相同之事?
“……”花琉璃感覺陳宣眼睛亮的嚇人,好似一雙火眼金睛般,直讓她感覺陳宣下一刻,就要對她發動心齋一般!
她很緊張,因為陳宣修了青丘狐的列仙術,雖無風炁加持,但誰知道他會不會擁有幾分聽風探秘的能力?干些偷聽她們心聲的壞事。
“砰砰!”花琉璃維持鎮定神情,轉回臉龐,心臟卻在砰砰直跳,好似大白兔要從體內跳出去。
此事乃是她的死穴,一旦暴露,可真是天要塌下來了……她還如何在維持在小陳宣面前,苦心經營的前輩姿態與霸氣風范?
甚至,說不定還要翻臉挨揍!
上次便差點被神出鬼沒的陳宣,看見不該看的秘密。
花琉璃心神電轉,一邊立刻用心聲告誡蘇扶搖隔墻有耳,謹言慎行,一邊微笑開口問道:
”劍仙子,今日拜訪,有何正事?”
蘇扶搖聽著緊張至極的制止心聲,很是狐疑,目光在花琉璃與陳宣兩人身上掃了一遍…什么情況?自己插足這兩人某種怪異的游戲中了么?
她雖心中疑惑,但還是言語簡潔的告知來意。她感應到南域那片黑暗區域的呼喚之聲,因此臨行之前,特意過來詢問花琉璃,是否收到類似感應。
“我們可以同行。”蘇扶搖開口邀請道。
她與姬家兄妹一樣的打算,因為青囊道場的風水術,在探幽尋寶之事上的優勢十分顯著。
“呼喚?”花琉聞言一怔,旋即低語道:“最近耳畔有時聽見悠遠的古老聲音,什么回歸日,什么山海宴……像是在催我上路。”
陳宣一愣,花琉璃也出現異常了?
花琉璃看向陳宣,解釋道:“我以為是臨近韜紅塵,天命兩界主之惡念開始反撲……正準備等你練成瘟部真經后,讓你拿心齋治治。”
“那是請帖,與仙宮、神仙譜有關!”蘇扶搖神情凝重道:“你也被選中,走,去茶室細聊,我助你取得請帖,屆時一起同行……好事將近了。”
陳宣看著兩女一馬的離去背影,滿頭霧水。
“神仙譜到底是何方勢力撰寫,仙宮么?實時監察世間所有天才,這能量也太恐怖了吧?”陳宣自語。
要知道,能登上神仙譜的天才,幾乎全是大勢力的嫡系弟子,身份尊貴而神秘,但神仙譜卻對他們的實力情況,一清二楚……這無疑是入侵了太多上古勢力。
“僅從斗法實力層面而言,我如今上個南域神仙譜前十,不算過分吧……欺人很甚啊。”
陳宣忍不住摸了下眼眸,想試試心齋能不能聽見蘇扶搖、花琉璃、姬有病等人提及的古老呼喚聲。
但心齋無用,并沒有什么反應。
“老齋啊,你比天命仙種還要妖邪,祖上同樣出過列仙級人物,為何得不到好事的……青睞?”陳宣嘆氣。
數日前,仙宮似乎便是墜落在那片黑暗區域,并帶著一大批真君大物,銷聲匿跡了?
旋即,陳宣收起發散心緒,繼續琢磨被迫中斷的五藏兵武仙軀。
“她們有她們的通天路,我也有我的渡河舟。”
陳宣一邊領悟不同仙炁真經的奧義,一邊登山而行,每行一步,體表便有點點金色文字飄落,同時,陰陽、五行、瘟部等仙炁散發著靈性光輝,八仙炁不斷轉化,周而復始。
“有些問題,需要認真想一想……”
他要把修煉上陽秘要這件事,當做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去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不久之后。
陳宣進入姑瑤山,將埋進地下的迷轂樹種子,重新掘了出來。
次日,細聊一宿的蘇扶搖與花琉璃,同寢片刻,恢復精力后,容光煥發的走出兩界集市。
花琉璃逐漸明悟那種古老呼喚聲的含意,預感到某種不可撼動的意志蘇醒,隱約之間,一場巨大的風暴將要席卷天下。
“南域那片連綿的黑暗地域中,一場名為山海宴的盛事,要召開了。”
“萬世尊返回南域,恐怕也是為了此事……據說中土神州的幾位天命仙種,都動身了。”
兩人交談之間,抬頭看向青囊山最高處的懸崖山峰,那是云霧繚繞的玄女峰,但旋即,她們都瞳孔一縮。
“武道小子還在強求?”蘇扶搖失神,心中震動。
山崖之上,一道英武身影盤坐,肩上有朝露,他通體綻放各種仙炁光輝,掌心之中,一顆青翠欲滴的迷轂樹種子,生長出細嫩的青芽,彌散著十一色的悟道寶光。
姑瑤山中迷轂樹種子,沐浴過三大妖真君隕落時的異景能量,如今已經重新煥發生機。
“嗡!”
陳宣沉浸在天人合一的玄妙狀態,他的背后,一道千丈高的人皇道藏巨人,低垂眼簾,雙腿盤踞,雙手置于膝上,保持著莊嚴的修煉姿態。
人皇道藏竟如陳宣一般,正在修煉真經?一縷玄瘟幽冥氣縈繞它周身盤旋,如條條秩序神鏈……
除此之外,六欲、黃粱、長生、炎帝、兩界、天衍、武道……合計七種鼎爐層次的天命神祇,如一顆顆璀璨星辰般,將陳宣與人皇道藏拱衛在中心處。
無數散亂的金色篆文,來源于八種天命真經,猶如鋪天蓋地的大雪,將那片區域完全籠罩,道韻流動,仿佛成了一片悟道之地。
“小陳還在煉成人皇真經?!”花琉璃輕捂嫣紅嘴唇,滿臉不可思議:“人皇道藏也在煉?這是何種修煉方式?”
她是少數幾個知道陳宣的悟性有多恐怖的人,當陳宣借助迷轂樹悟道,短短幾個時辰,就能完全領悟一門列仙術!
但如今都一整宿時間了,陳宣還沒強煉出人皇真經么?她難以置信。
“武道小子不行的,嘗試任何辦法,都不會成功的。”蘇扶搖評價道:“而且,他性格太固執,將導致迷轂樹種子這種山海靈物,白白浪費沉沒。”
精力與資源投入越多,損失越多。
她知道迷轂樹是何層次的山海靈物!即便是問劍道場的列仙級白霄天中,能與此物比肩的至寶都不多,僅她與真君們有資格偶爾享用。
”花花,你該去勸勸他。”蘇扶搖沉默片刻,開口道。
她知武道小子出身寒微,一路走來大不易,但如今走進死胡同,不撞南墻不回頭,這將導致好不容易得到的至寶浪費,實在令人心生不忍。
“這……”花琉璃一時躊躇,但她沒有動身,不愿干擾陳宣的修煉狀態。她是一路看著陳宣成長的人,因此心中堅定的信任陳宣能力。
“你,唉。”蘇扶搖嘆息,言盡于此,再多評價,便顯得她沒分寸感了。
“雖然武道小子,與天命仙種一樣,天生就要經常做令人震驚之事的,但此事……終究是天方夜譚了。”黑馬也在自語。
半山腰上,張洞玄走出神廟子,同老張一同觀望領悟狀態的陳宣。
“師尊,小陳他能成么?”張洞玄低聲問道,他神情凝重,因為感覺陳宣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
“老夫豈知?但沒禮貌的小陳,是該到栽一個跟頭的時候了。”老張搖頭道,他記憶缺失的厲害,但潛意識告訴他,此事難成。
“浪費了迷轂樹種子的復蘇機會。”張洞玄于是嘆息道。
那顆迷轂樹種子品階很高,來自上古列仙級心齋,恐怕是最初幾代的某株祖樹,即便此刻只是略微有了一絲復蘇之機,但價值也不可斗量了。
張洞轉頭看向老張,目光閃動,似乎是自語道:
”可惜師尊記憶不清醒,否則青囊傳承的部分九天玄女圣賢娘娘至尊傳承……該傳給小陳、玄女了……”
他嗟嘆,昔年因身份所限,不曾有資格涉足青囊的最高傳承。
山中,一些青囊小門徒,穿著嶄新的青色法袍,最大者如元央,不到二十歲,最小者三四歲,都一邊吞吐仙炁,修煉戲法,進行羽化,一邊用好奇目光,偷偷打量遠處山崖上的陳宣身影。
日月輪轉,時間飛逝。
陳宣靜坐很久了,期間,他融經時演化的神異之景,成千上萬次崩坍,而后又不斷構建,嘗試新的平衡共存方法。
能想到的方法,幾乎已用盡。
有幾次,散亂無序的篆文狂舞,排列成大段有序的經文,幾近成功,但都在成型的最后時刻,發生了全面崩塌,沒有形成完整的天命仙經。
“……”陳宣腦海一陣陣刺痛,隨后,他徹底靜默下去。
數日之后。
陳宣將掌中的迷轂樹種子收起,復蘇狀態的種子,幾近耗盡復蘇的山海之力,繼續使用,這顆種子便要徹底死去了。
“主上……吾也不是太想成為鼎爐。”某一刻,人皇道藏睜開眼簾,神情嚴肅,對陳宣說道。
能量與道行早已積攢足夠,但卻依舊與鼎爐之境,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事實上,這幾日,它在陳宣設法幫助下,曾數次短暫登臨鼎爐位,但最后都跌落了……它不跌落,其他陰陽五行便要跌下。
人皇曾是陳宣手下最為強大的道藏,一向最令人省心,但后來,其他“弟弟輩”的天命道藏們后來居上,全都邁入更為廣闊的鼎爐天地中。
它每日在體內小天地中,獨自抬頭望天時,周圍一片孤寂,它會是何種復雜心情呢?
被拋棄了么?
它曾短暫的執掌過人皇幡,但隨著陳宣實力的快速暴漲,參與的戰斗日漸恐怖,它已經不夠資格執掌那件天命武器,參與斗法。
跟不上陳宣的步伐了……
“嘩!”
“主上,吾已耗費太多資源,該到止損、舍棄之時了。”黑色的旗幟飄展,人皇道藏開口勸說道,它眼神威嚴,身上有一種堅定如鐵的力量……到了此刻,補天道場送來的韜紅塵靈物玄瘟幽冥氣,也已耗盡。
陳宣凝視人皇道藏,默然片刻,面帶和煦笑容,以平和的語氣開口:
“容我繼續想一想。”
但不久之后。
陳宣身邊所有演化出的神異之景,都消失了,最后,黑夜沉沉,一片黑暗,他好似化作一座寂靜無聲的山石。
天明之時。
“九日時間,他終究求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蘇扶搖牽著黑馬,等待花琉璃多日時間后,如今準備離去了。
“上陽仙人在世,都不一定能做成這件事。”黑馬嘆息道:“武道小子遭受這次慘痛打擊,希望不會因此意志消沉頹廢。”
“小陳做的很好了,本就不可能發生之事。”花琉璃開口,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她能體會陳宣為此付出的努力,持迷轂樹種子連續悟道九日,小陳要是換做其他事,可以做成多少事情了?!
但終究……人力有時窮。
怎能不叫人遺憾!
不談虛無縹緲且無用的情感,兩界主花琉璃愿意親近陳宣,并且接受心齋節制,甚至是半合作半追隨弱小的陳宣,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看中陳宣自身擁有的潛力!
否則,花琉璃這種身后有億萬人目光期待的人物,時刻保持絕對的清醒。縱然陳宣是心齋,她也不會接受被陳宣節制的命運……她是真的從心底深處,認為陳宣會成為大道路的同行者,甚至,將來可能比她走的更遠。
但如今。
花琉璃仿佛看到陳宣的極限在何處了……雖然同時練成八種異種仙炁真經,本就是古今未有的荒誕之事。
但是,怎能不叫人深感遺憾!
山崖上,老張背著雙手,帶著張洞玄,沿著蜿蜒石階,登上最高的玄女峰,找到陳宣,輕聲笑道:“哈哈,小陳,莫要這般執著嘛!”
陳宣轉頭,面帶疑惑。
老張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道:“天地仙炁有其運轉的基本法則,萬物有定數,正如人生似潮起起落落,何必太強求呢?上陽路不通,還有其他更加廣闊的道路嘛。待老夫好好的睡幾覺,拼命回想些記憶,傳你和花玄女最強的九天玄女傳承!”
雖然他惱怒不懂禮貌的陳宣,但其畢竟是心齋,且是接了兩界主與青囊因果的人,將來的青囊榮耀,還得靠年輕人撐起來。
陳宣起身,想了想,問道:“太玄前輩,傳聞太玄真君是南域六千年最天才人物,舉世無雙,他曾因有些許困惑,便輕易半途回轉之時么?”
“這個……”老張撓了撓頭頂的一百多根蒼白毛發,有些沉默,因為,他所知的史書上的太玄真君,從不苦求道,道自然會來。
老張心中幽幽一嘆,旋即盯著陳宣,眼神莫名,嘀咕道:
“你這個小家伙,只是些許困惑么?”
陳宣微微拱手,而后笑道:“好不容易遇見一件有挑戰性的事情,世人皆言不能成,晚輩倒非要強求不可。”
充足的時間、足夠的資源,該有的條件都擁有了……
前無古人,不意味今人不成。總會有后來者,填補史上殘缺的空白之處。
張洞玄皺眉,此刻出言道:“小陳,事情不一樣,豈可相提并論,有時暫時停止,是為了更好的崛起……”
但這一刻,山中小門徒的撞鐘聲悠揚響起,云霧靈犀般散去,青囊山下的山河風景,盡收眼底。
“舊法不成…改術走新路了。”陳宣立在玄女峰最高處,眺望青囊山下的廣闊大地,萬山林立如在朝拜于他。
此道艱難。
唯有傾盡全力求索。
“呼!”
陳宣長呼出一口氣,如在吞吐整個天地八荒。
青囊山為中心,云霧翻滾,種種仙炁之力,一齊涌來玄女峰。
踏出一步。
腳下涌現無窮無盡的金色篆文,如列陣鋪開,連綿向前,猶如化作一條通天之路。
陳宣腳踏八種天命真經演化的篆文之路前行,如扶搖直上青天。
“這……”張洞玄嗓子中的話戛然而止。
陳宣沿路而上,心中自語道:“繼續往前走一走吧。”
金木水火土,五行真經仙炁之力,自天地中衍化而出,涌入了金色篆文大道之中。
世人皆知,倘若一個普通時代中,如韓霜降那種逆練成五行的絕頂天驕,就能成為傳說,睥睨諸州域,并有問鼎神仙譜巔峰一小段時間的實力。
“怎么……回事?”山腳下,花琉璃等人,此刻茫然抬頭,枯坐多時的陳宣,又開始嘗試不可為之事,依舊是不改死心?
陳宣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前行,旋即有黑白光輝交織,陰陽之力衍化,流動著道韻。
日月縈繞,一副太極魚圖轉動而出。
不久后,又有一抹玄瘟之氣飄搖而來,陰陽魚外,又添八卦之相。
頃刻間,八炁貫通,陳宣被各種神異景象籠罩。
緊接著,一抹絢爛的金色光輝,自他體內,緩緩亮了起來,只有米粒大小,卻仿佛能照明萬里山河。
“武道小子…成不了的啊。”蘇扶搖低喃,見武道小子還在強求,都忍不住要拿黑白雙劍敲醒他的固執腦袋,但下一刻,她神情大變:“這……”
恍惚之間,她覺得自己看見了某種恐怖的幻覺。
這令她下意識間,手指攥緊了劍柄。因為,她竟在陳宣的體內,看到了一顆…屬于她的金丹影子?!
武道小子只看過她的仙種金丹一眼!
蘇扶搖悚然,眨了下眼睛,仿佛錯覺,那道突兀的金丹虛影,轉瞬間,消失不見。
“還真成了?”山崖上,老張愕然,渾濁眼眸此刻仿佛清澈了一瞬,他抬頭望著異象,自語道:“一種亂七八糟,錯謬百出,從未出現過的……假持金丹法?”
陳宣登臨金色篆文大道盡頭,眼眸深邃,呼吸之間,張開雙臂,仿佛整個天地都入懷中。
漫天云霧浮動,金色篆文大道飄了起來,八部合一,形成一部《八炁天命仙經》,如漩渦般盡數匯入體內,坍縮成一抹米粒似的金色光影。
“哈,哈哈!主上,吾成了!”人皇道藏一躍而出,如位列神祇位,它似哭似笑,傲立天地間,發出肆無忌憚且痛快淋漓的大笑聲。
“嗡!”
天幕穹頂上,突然有異象呈現。
如有一抹圓弧狀的明光綻放,《五藏兵武仙軀》抵達前無古人之境,神隱的上陽洞天因此有感,驚鴻一現了?
陳宣仰頭,明媚的光輝灑落,仿佛有一道冷漠卻又帶著溫柔如水的目光,傾瀉而下,好似正在遠遠注視他。
山鬼娘娘的目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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