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喪鐘為誰而鳴

福爾摩斯在霍格沃茨 第381章 喪鐘為誰而鳴

第十審判室。

小矮星·彼得當庭指認斯內普是食死徒，希望可以籍此擺脫被攝魂怪吸干靈魂的命運。

在場一眾巫師不由紛紛朝斯內普望了過去。

斯內普的目光變得陰郁起來，嘴角冷笑也是越發明顯。

不過這種事情用不著他自證。

鄧布利多站起身來，主動把這事給扛了下來。

“我已經就此事不止一次作證。”

在全場巫師的注視中，他目光平靜地說道：

“今天我可以再重復一次：

西弗勒斯·斯內普曾經是一個食死徒。

可是他在伏地魔垮臺之前，就已經投向了我們這一邊。

他在巫師戰爭中不止一次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向我們傳遞情報。

所以，他早已經不再是食死徒了。”

說完這句話以后，鄧布利多重新坐了下來。

他身旁的斯內普對此毫無表示，嘴角依舊噙著一絲冷笑。

斯內普身旁的瘋眼漢穆迪臉上則是帶著深深的懷疑。

夏洛克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很好，新線索入手。

鄧布利多說得平靜，但是在場絕大多數巫師都在聽到伏地魔這個名字的時候打了個哆嗦。

福吉也不例外。

他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惡狠狠地轉向小矮星·彼得：

“被告！西弗勒斯·斯內普在十三年前就已經被本委員會開釋了！

你也聽到了，阿不思·鄧布利多親自為他作了擔保。

可惜你變成耗子偽裝這么多年，卻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你現在怎么敢在威森加摩這樣嚴肅的場合下胡亂攀咬？你簡直無法無天！”

面對福吉的指責，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那個攝魂怪原本就已經對他產生了效果。

如今更是從斗篷下伸出來兩只黏糊糊的腐爛之手，脫下了它的兜帽。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攝魂怪的真容。

這么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被執行過這個致命的吻。

即便有，也不是在這種公開的場合。

從今天開始，那句“沒有人知道攝魂怪的斗篷下邊藏著什么”將會成為歷史。

因為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攝魂怪在取下了斗篷以后，應該長眼睛的地方沒有眼睛。

只有結著灰痂的薄皮，蒙在空洞洞的眼窩上。

但它卻有一張嘴。

不過與其說是那是嘴，倒不如說是一個不成形的大洞。

尤其是距離最近的小天狼星，看得更是格外清楚。

因為那個大洞在此刻正吮吸著空氣，發出只有臨死之人才會發出的格格喉音。

小天狼星不禁心中一顫。

如果彼得誣陷自己的事情沒有被發現，如果自己被攝魂怪逮到……

那么現在需要面對這個致命的吻的人就是自己了。

好在沒有如果。

下一刻，攝魂怪那雙冰冷有力的黏濕大手突然卡住了彼得的脖子，迫使它的臉朝上抬起。

“準備好迎接你的結局吧——叛徒！”

盡管近距離觀摩攝魂怪之吻帶給了小天狼星的巨大不適和強烈惡心。

但是他依舊直視著彼得那雙已經徹底失焦的眼睛，拼命阻止自己想要挪開目光的本能。

他的語氣中是毫無動搖的憎恨與唾棄。

這一刻，他要親眼看著喪鐘為彼得鳴響。

終于，攝魂怪那不成形的大洞張開，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勢壓在了彼得的嘴上。

“咯……咯……”

彼得最后一絲微弱的掙扎和不成調的嗚咽被徹底扼斷。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嘶響。

那不是空氣流動的聲音，更像是某種更本質的東西在被強行剝離，留下一個令人絕望的、高速旋轉的真空漩渦。

審判室在這一刻變得更加陰冷刺骨，攝魂怪之吻的現場執行仿佛吸走了最后的暖意，只剩下幽暗墻壁上冰冷的火把搖曳著微光。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整個審判室的人都知道，這正是攝魂怪從彼得嘴里吸走靈魂的可怕聲音。

小矮星·彼得罪有應得，終究迎來了他的慘淡下場。

很快的，一股難以言喻的絕望和冰冷從彼得的身體里彌漫開來，沖刷著在場的每個人的內心。

審判室最后也是最高的位置，哈利死死抓住夏洛克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對方的大衣布料。

那股熟悉的、靈魂都要凍僵的寒意猛烈地沖擊著他，他眼前不受控制地閃過那些畫面，與彼得的無聲吶喊交織在一起。

母親那絕望的呼救，伏地魔的冷笑，以及那一道帶來了死亡的綠光。

他的胃里翻江倒海，額頭滲出冷汗。

綠色眼眸中的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只剩下巨大的驚恐和對眼前景象難以抑制的生理排斥。

不知道是不是距離太遠和沒有直面攝魂怪的緣故，雖然哈利的兩腿軟弱無力，但他卻堅持坐在了凳子上，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滑下去，更沒昏迷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夠再堅持多久。

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堅持下去。

夏洛克自始至終都維持著那近乎冷漠的疏離姿態。

不過當看到彼得被攝魂怪吸走靈魂的場面時，他那雙灰色的眼睛終究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那是一抹警覺。

敏銳的觀察能力讓他清晰地感受到那靈魂被剝離時產生的波動，就像無形的漣漪，讓敬畏生命的他本能的感覺到一抹厭惡。

還有哈利那不斷顫抖的手臂，也讓他的身體微不可查地動了動，暗暗做出一個決定。

“彼得——！”

麥格教授發出一聲壓抑的、充滿痛苦的哽咽。

她原本挺直的背脊第一次微微顫動，雙手死死交握，指節發白。

麥格教授雖然發自內心的痛恨彼得，但親眼目睹自己昔日的學生被處以如此殘酷的刑罰，哪怕是他罪有應得，那種作為老師的復雜痛苦依然難以承受。

他們……那個小團體，在上學的時候是多么好的伙伴啊！

怎么就、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想到這里她不忍再看，余光朝著身旁的盧平——這個自己曾經的學生，現在的同事望了過去。

盧平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晃動了一下。

先前那份疲憊下的哀傷此刻化作了巨大的沖擊力。

看著彼得生不如死，他眼中那份難以置信的憐憫最終被一種近乎凝固的痛苦取代。

十三年前的背叛，好友的死亡，摯友的冤獄。

所有沉重的往事在這一刻仿佛凝結成了寒冰，最終隨著彼得的靈魂一同被抽走。

鄧布利多目光依舊平靜。

但在鏡片后的冰藍色眼睛深處，是對這種古老刑罰殘酷本質的深深警惕與不贊同。

他微微扭頭，朝著夏洛克和哈利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

緊抿的唇角紋絲未動，但周遭的低溫似乎影響到了他那一把白色長胡子，讓它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寒霜。

斯內普嘴角那抹極度滿足的冷笑也凝固了。

雖然他樂于看到叛徒的下場，但是攝魂怪之吻帶來的那種純粹的、冰冷的絕望氣息，同樣也喚醒了他內心深處不愿觸碰的黑暗過往。

眼中那份幸災樂禍的光芒，也在這無情的靈魂抽吸現場暫時黯淡下來。

他的回憶在這一刻回到了十三年前，那個曾經讓他撕心裂肺感覺到痛苦的夜晚。

那一身黑袍也與身前的陰影融合得更深。

瘋眼漢的眼神最為純粹。

說來奇怪，他明明跟彼得少有交集，可是見到他落得如今這般下場，莫名其妙感覺大為暢快。

想來大概是因為憎惡邪惡吧。

在場所有巫師的表現都跟他們大同小異，只是跟彼得的關系不如霍格沃茨的巫師們。

所以絕大多數人的感覺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終于，彼得身體的劇烈抽搐停止，攝魂怪也松開了手。

“砰——”

小矮星·彼得，或者說那具曾經屬于小矮星·彼得的軀殼仿佛一袋被打爛的垃圾一樣，軟軟癱倒在地上。

他的臉上依舊殘留著凝固的驚恐表情。

但很快，這雙眼睛就失去了神采，變得空洞起來。

他依然在呼吸，胸膛微弱地起伏，但這呼吸已經毫無意義。

這個曾經背叛朋友，投向敵人，殘害了十多條無辜性命的劊子手終究成為一具行尸走肉，再無復原可能。

生不如死。

反觀吸食了彼得靈魂的攝魂怪，在這一刻仿佛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它重新拉上了那令人作嘔的兜帽，無聲地跟另一個攝魂怪并排站在一起，就像是完成了指令的冰冷機器。

整個審判室呈現出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彼得那具軀體發出的微弱的呼吸聲提醒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福吉強壓下自己泛上喉嚨的恐懼和惡心，挺直腰板開口說道：

“正義已經得到申張！

罪犯小矮星·彼得，即受攝魂怪之吻處決，判決執行完畢！”

他清了清嗓子，音量陡然拔高：

“本庭宣布，有關1981年詹姆·波特與莉莉·波特遇害案、麻瓜屠殺案、以及小天狼星·布萊克冤案的一切指控與審判程序，到此結束！”

沒有人鼓掌。

沒有人歡呼。

只有壓抑的呼吸、極力忍耐的哽咽、以及沉默的注視。

兩名攝魂怪再次上前，一左一右將彼得毫不費力地拖了起來。

它們帶著生不如死的彼得緩緩走向那扇陰暗的拐角門，消失在了門后的黑暗中。

隨著大門關上，那扇門終于將審判室里最后一絲凝聚的寒意隔絕在外。

這時議論聲才如同潮水般涌現。

有的人面色慘白，仿佛還沉浸在剛剛那可怕的一幕當中。

有的人低聲咒罵著彼得的無恥，斥責他罪有應得。

還有的人帶著難以言喻的復雜表情，看向坐在首席的福吉。

攝魂怪離開以后，福吉也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不由在心里暗暗埋怨，都怪霍格沃茨的教授們，干什么不好，非要整這一出。

這下可好，自己這段時間別想好好睡覺了。

估計得做好幾天的噩夢才能緩過勁來。

想到這兒，急于結束這一切的他再一次高聲開口：

“下面，將由我為真正的英雄，小天狼星·布萊克授予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

果然，所有人都被他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只見福吉鄭重其事地從懷里取出一只深色絲絨盒子。

他當眾打開盒子，一枚金光閃閃、造型繁復、中間鑲嵌著寶石的勛章靜靜地躺在里面。

這正是魔法世界最高的榮譽——梅林爵士團勛章。

在這一方面，福吉倒是沒有食言，真的盡自己可能，為小天狼星爭取到了一枚一級勛章。

他原本想著讓小天狼星走過來領取，但看了看對方那副模樣，還是決定主動一些。

福吉挪動著肥胖的身體一步一步走下階梯，走到小天狼星面前，小心翼翼地將勛章連同盒子捧到小天狼星面前。

他的臉上洋溢著滿足和一種交易成功的滿意笑容。

“祝賀你，布萊克先生！

這是魔法部代表整個巫師界對你付出巨大犧牲和無私合作的最高致意！

請接受它，這枚勛章象征著你在重建魔法世界安全與穩定中的杰出貢獻！”

小天狼星盯著那枚遞到眼前的勛章，臉色晦暗不明。

他眼中的憤怒尚未徹底消散，不過想想彼得已經伏誅，在沉默了幾秒鐘以后，極其緩慢地伸出手接過了那只絲絨盒子。

只聽咔嚓一聲輕響，那是快門響起的聲音。

小天狼星從福吉手里接過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的這一幕，最終還是為阿茲卡班的囚徒事件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哈利，你還好吧？”

人們紛紛開始離場，旁聽席上的盧平則是趕到哈利身旁，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謝謝你，盧平教授，我、我感覺還好。”

“糟糕，我忘記帶巧克力了。”

注意到哈利額頭的冷汗和眼中的淚水，盧平有些焦急地看向其他幾位教授，“你們有誰帶了嗎？”

鄧布利多、麥格、瘋眼漢穆迪都搖了搖頭。

他們都是能夠熟練掌控守護神咒的厲害巫師。

然而今天說到底只是旁觀，并不用直面攝魂怪，所以并沒有準備這玩意兒。

就在這時，只聽咔吧一聲脆響。

只見斯內普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一大塊巧克力，把它掰成了兩片。

夏洛克見狀不禁微微一笑。

他一眼就認出，這分明是蜂蜜公爵最好的巧克力，價格也不便宜。

其他人也都把驚訝的目光投向了斯內普。

“不要誤會，我可不是關心波特。”

斯內普板著臉把手中的巧克力遞了過去，“我只是不想被別人看到霍格沃茨的學生這么沒用罷了。”

聽看到他的動作，再聽到他這句話，夏洛克甚至有些想笑。

盡管這位教授總是想躲著自己，可在這不經意間的一舉一動，卻是一次又一次出賣了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哈利乖巧地接過巧克力。

只咬了一口，一股熱流迅速涌向了他的腳趾尖和手指尖，他頓時感覺到好多了。

“謝謝你，先生。”

哈利看著斯內普，發自真心地說道。

“嘖！”

斯內普原本打算譏諷兩句，但看著哈利一臉真誠地望著自己，又看到了他的綠色雙眸，一句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就在這時，又是咔嚓一聲輕響。

夏洛克迅速轉頭。

果不其然，他剛剛注意到的那個女巫闖入他的視線。

這一次她跟他們的距離比先前更近。

對方戴著一副鑲著珠寶的眼鏡，一頭金發也弄成了精致的大卷。

當注意到夏洛克的目光以后，她也綻開一個自以為很迷人的笑容，手指張開朝他們這個方向擺了擺手，主動打起了招呼。

夏洛克收回目光，看看斯內普，又看看鄧布利多，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即便這件事情已經劃上了圓滿的句號，但現在看來，自己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倒也并不會無聊。

“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