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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
預支未來,修出個人間武圣! 第二百三十章 三十六行,藥行主位將功折罪,何不換我之人,前來一坐?
江陰府,藥行。
晨光微熹,高門大宅,往來仆役早早便已起身,于胡同巷子、各道長廊腳步雜亂,各司其職。
一方大行一姓之家,往往主脈支脈坐落于‘行邸’之內的,起碼有數十上百口子。
再加上仆役、管事.等等,一并算上來,這座大宅就好似一座‘小型塢堡’一般。
這一日。
黃宅。
藥行分行主黃紹,一身錦衣綢緞,不過中年面貌,背著雙手跟著扈從,從這座大行長廊穿行而過。
“黃師傅早!”
一路上,凡是看到這年過半百,卻仍舊保養得當,身子骨強健的分行主。
不管是仆從還是藥行黃家的族人,無不駐足問好。
而黃紹的呼應,都是淡淡的一聲‘嗯’。
這就是‘分行主’與‘氣道丹師’的地位。
在主管、壟斷了江陰府大半丹藥生意的藥行里,實力固然不可忽視,但煉丹水準,往往更加難求。
一尊練氣大家,還能當藥罐子強行灌上去,可凡品丹師與氣道丹師之間卻無異于隔開了一道天塹。
整個藥行,能夠躋身‘氣道丹師’的,兩個巴掌都能數得著,自然地位尊崇,上哪都得供著。
畢竟這些,可都是搖錢樹。
‘噔噔噔’
鞋履踩在長廊木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黃紹一路穿行,到了后院藥房,將沉封的木門‘倏’的推開,隨著一陣‘似真似幻’的藥膏香滲透出來.
只見這一處藥房內,左側貨架上陳列著一道道‘凈土極樂膏’。
而右側,則有好些個囚籠,囚禁著數個‘試藥人’。
黃紹緩緩踱步,鞋尖挺在一臨近遲暮,披頭散發的老頭身前,微微俯身:
“黃老哥,你這個人啊走既然都走了,為何還要回來呢?”
“雖然都是些陳年舊事,但我只要見了你,就滿心都是不舒服,恨得可謂是牙癢癢。”
“不過正好。”
“你這一次回來.可算是幫了老弟我一個大忙。”
黃紹的語氣不咸不淡,似乎追憶起了往事。
而披頭散發的黃老頭則低著頭,一聲不吭。
約莫二三十年前。
兩人同為這一代藥行的家生子,被當代行主‘黃藹’安排在了他親生兒子身邊,當作下一代家族掌舵人的扈從培養。
彼時兩人事事較真,都想要脫離‘家奴’這個身份,更進一步,成為藥行能夠族譜單開一頁的支脈。
以前是有過這種先例的。
只要能夠成為‘氣道丹師’,立下功勛,便可以做到。
是以兩人斗了數年,爭得可謂勢同水火,頭破血流。
其中,黃藥師又因那黃家繼承人身患病疾,次次為其試藥,從而落下了病根。
而當時的黃家少主對其也算器重,曾有意賜他靈道丹冊,壓上自己一頭。
也算是這藥行命不好。
當年的黃家少主,飛揚跋扈,又是藥行獨子,脾氣乖戾。
好死不死的,便撞上了如今天刀真宗,曾經天刀流派的真傳苗子‘段沉舟’,叫人家一言不合,直接便給宰了。
這一下,兩人數年的巴結,盡都隨之淪為一空。
不過好在黃紹武學稟賦夠高,煉得一身仙衣皮,上能煉丹下能護宅,算是一條‘好狗’,便被藥行主黃藹點撥,提拔到了身邊。
而黃藥師因為身子骨落下了病根,再加上武學一般,雖煉丹尚可,但破不開那層‘氣道’的門檻,便上不得真正臺面。
從而便被行主黃藹指派,淪為了‘試藥房’的試藥管事。
名義上是管事,可普通藥人試藥的功效,哪有一個浸淫煉丹之術幾十年的‘人材’,要來得有效果?
家奴是沒有人權與拒絕的權力的。
一來二去,結果就是黃藥師身子骨險些被拖垮,愈發加重,唯有地寶才能將病根徹底除去。
不堪重負之下,黃藥師從江陰府偷摸的‘溜’了出去,如今名冊還在藥行之中,尚未除去。
不管是藥行還是黃紹,都將其給忘掉翻篇。
可偏偏,剛巧又讓黃紹再次給‘撞見’了!
當即心中就起了念頭,把這老頭直接抓回,想要將其作為試驗一道至關重要的‘佛道靈膏’,作為試藥人材,必定效果甚好!
雖然他們家行主黃藹親子親孫,都栽倒在了那‘天刀真宗’一脈的手里。
再加上人家如日中天,就連晉升大典的時候,都不得不捏著鼻子,去獻上了一份禮,以示友好。
但黃紹作為‘藥行’的心腹,卻知曉一個消息。
如今他們藥行,已經搭上了‘北滄’隔壁,‘西岐’藩鎮的一座巍峨巨室!
甚至還有巨室子親自前來,與外道之中,來自凈土的龐然大物‘大乘無相寺’一并,通過藥行發行了一種佛道靈膏。
此藥膏叫人服之之后,可以陷入‘凈土極樂’,使得神魄徹底放空,生出如若‘幻境’一般的真實之夢,難以自拔。
如今,已通過藥行的關系網,在江陰府數府發行,收效甚好,是上佳的斂財工具。
聽聞大乘無相寺在大玄開設的諸多佛廟,于其他州府,也不斷推出這道‘靈膏’產物。
因此,雖天刀真宗如今風頭正盛。
但有著岐山姜氏與大乘無量寺的扶持。
就算‘黃家’倒了,也不會影響到他們這些煉丹師們,上頭依舊有著靠山,不會被天刀真宗直接清算、打滅了去。
黃紹捏著一管子散發微螢的‘凈土極樂膏’,鞋尖抵在腦袋微垂,昏昏沉沉的黃藥師身前:
“老伙計啊。”
“我這做弟弟的當年將你擠了下去,才有了今日地位,但這還不夠.”
他喃喃自語,邊說邊扣開了手中的瓶管:
“你就再幫我一次,多試試這藥膏,讓我看看反應,看看其中有什么不足。”
“到時候靠著這份試驗成果,叫我再巴結上那北滄州里的正統‘大乘無相寺’.”
“我這輩子,也算是終于翻身了。”
黃藥師喉嚨干澀,如若刀割。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黃紹,只嘶啞一笑,語氣微嘲:
“你看你,這么多年了,功利心還是這么重,成了氣道丹師,從家奴翻身了還算不夠,都想爬到頭頂當主人了。”
“地位這么高”
“怎么見了你老哥我,就是不愿撒把手呢。”
黃紹語氣冷漠:
“老哥啊,這世道就是如此,誰都想要爭個更高。”
“你自甘墮落,覺得此生不過爾爾,不想網上順桿爬,別人可不一樣。”
黃藥師聽后,只干咳幾聲,披散著頭發搖了搖頭:
“你費盡心思想要巴結這個,巴結那個,可有沒有一種可能.”
“你連老頭子我都需要巴結呢?”
看著黃藥師喘著粗氣的話語。
黃紹只覺好笑:
“巴結你?”
“老不死的,你以為你是誰,藥行行主?我巴結你?”
他的面色逐漸猙獰,攥住黃藥師的喉嚨,便要拿著手中加大劑量的靈膏,測一測成分斤兩:
“叫你給這佛道靈膏試藥,便宜你了,這般劑量下去,足以叫你在夢里去做你的‘癔癥’!”
“不過這藥膏未經調試,內里的藥材尚不穩定,正好拿你前來調試調試,若是運道不好”
“后半輩子神魄受損,活得癡傻渾渾噩噩的.也總好過清醒遭罪!”
說完,就要運起氣力,直灌而入!
然而這時————
‘砰’的一聲!
“孽障,還不停手!?”
黃紹聽著熟悉的喝斥聲,愕然回頭,卻發現.
一拄著拐杖老態龍鐘,面上皺紋溝壑密布,卻盡顯威嚴的老人,渾身氣機縱橫,一腳便踢開了這藥房大門!
而他身畔
還有一面貌溫和,此時卻一臉冷漠的望族青年,正是暫住于藥行之中的‘岐山姜氏’公子,姜年!
在他旁邊,還有兩個身披‘大乘無量寺’佛袍的凈土大士,此時都漠然看著這一幕,眼神時不時的望向一側被眾人擁躉的少年。
不久前。
原本正沉浸在‘凈土極樂膏’幻夢中,念叨著親兒親孫的黃藹,被下人忽得打斷,正自憤怒不已。
可當這位藥行主聽聞,天刀真宗的那位道子,竟親上門來問罪時
忽得便驚出了一生冷汗!
而當其聽完了來龍去脈,步履匆匆到來。
一看到黃紹此時在這藥房,正要拿捏黃藥師試藥,而一側那少年眉梢已經冷冽至極時,黃藹心中更是郁結。
怎么他這藥行一脈.
不管是親兒親孫,還是手底下的人,都跟腦子犯抽了一樣,硬要撞上天刀真宗的煞星!?
他是真的不理解。
緊隨其后,還不待他繼續開口。
只見到身側披著‘天刀真傳’長衣的季修,忽得眸光大熾,重瞳顯威!
一剎那,如若有黑白兩道光晝顯現,叫忽得回頭的黃紹對視,不過一息的時間,便忽得瞳框炸開,口鼻溢血,一聲慘叫!
黃藹的拐杖,停滯在了半空。
而姜年,還有那北滄正統‘大乘無量寺’的佛脈大士,亦是微微側目,看到季修神通顯威,倏忽沉默。
片刻后。
才由之前在北滄侯府門檻照過面的岐山姜氏姜年,率先一笑,打破僵局:
“季道子好神通。”
“好一個‘天生重瞳’,恐怕再過個三年五載,雛龍碑上,必有道子之名啊。”
他的眼神末梢,閃過一絲極深的忌憚,似乎沒有想到,那天刀真宗晉升大典的傳言,竟是確鑿無疑。
這樣的瞳術.
自己雖能扛住,但想必亦會極為吃力。
而眼前的少年什么境界,他什么境界?
不過轟開二藏的水平,連武道寶體都未鑄就!
若是叫他修滿五臟秘藏
姜年心中微寒,不敢細想。
“啊!!!”
而就在他思緒紛亂的時間里。
一聲慘叫,從捂住雙瞳的黃紹喉嚨迸發,只見他跪俯于地,身子弓著如同蝦背,口中溢血,連完整的話語都講不出來
最后的最后,也只知道望向黃藹身畔的那溫和青年處,含糊不清的說著:
“姜公子,姜”
語氣還未拼湊完整。
便被季修抬腿,一腳踩在頭顱之上!
隨即,只見季修回眸:
“姜兄,這一樁事兒.和你有關系?”
姜年抽搐了下嘴角,眼神瞥向其他方向,面上波瀾不驚,只含笑道:
“不認識,不相干。”
他之前是曾暗示過,這些藥行的丹師誰要是能增進方子,看看成色,便提攜提攜,但.
那也要看什么情況。
季修如今背后站著天刀真宗、龍象真宗。
前者將要開辟‘天刀府’,那地方原本為神道靈地,而且間隔在‘西岐’與‘北滄’的邊上‘地龍窟’處。
只要過了那一道曾被一刀劈裂的‘斷山’,便可抵達。
后者更是將要進駐‘北滄’,成為媲美‘六閥五正統’地位的巍峨巨物。
自己雖然出身巨室,但對于這樣有價值的人.自然也要交好,畢竟今非昔比。
相比之下。
一條‘狗’而已。
舍了便舍了。
而姜年與季修的對話,也落入了黃紹耳畔,叫他身軀顫抖,腦子千回百轉,最終都只余下了方才黃藥師的那一句話。
這一刻。
他終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果不其然!
“黃老,好久不見。”
“你看,你遇到事兒都不找我,還得你徒弟親自前來,這樣顯得何其生分?”
隨著季修踩著自己的腦袋,邊抬手將黃藥師扶起,語氣溫和。
黃紹心臟只覺被攥住了一樣,呼吸都不由為之一窒。
方才幾人的簡短對話.叫他徹底明白了來人身份。
季修!
天刀道子,季修!
黃藥師.
他怎么可能認識這樣的人物!?
而還不待黃紹想明白,在他被一腳踢碎腦袋之前.
他只聽到了季修轉首,面向藥行之主黃藹,還有那些州里、巨室的衣冠高人只一字一句,吐出了一句話!
“黃老,是我在安寧縣的‘煉丹師傅’。”
“今日,他在藥行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于情于理,都要償還。”
“黃行主、姜兄、還有這幾位凈土高人.”
“不知,我這話是否越界?”
此言落下,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姜年與大乘無相寺的高人,想起欲與季修談及的‘合作’,頓時不作否認。
“應該的,黃藥師是我藥行的人才,幾十年前就立下赫赫功勛,于情于理也該身居高位,就此頤養天年.”
黃藹打落牙齒和血吞,聞言之后,強顏歡笑就欲許下承諾。
卻話未講完,便被季修一袖打斷,一腳踢碎了分行主黃紹頭顱的同時
一對重瞳,如熠熠不熄的燭火,灼得哪怕身至無漏的藥行主黃藹,依舊心中如墜無底之淵:
“行主所言,極是。”
“黃老為藥行鞠躬盡瘁幾十年.也該給他一份好位子了。”
“我看這江陰九佬,‘藥行主’位,便算不錯。”
“正好黃老先生做了這么些年,也該挪挪位子,換換人了。”
此一言出!
不僅披頭散發黃藥師一個踉蹌,心肝一顫。
黃藹的面色.
更是徹底僵了。
與此同時!
東滄海深處!
一頭豎瞳黑鱗的大蛟翻江覆海,終于抵達了一座形似琉璃,若無窮大的‘水下龍宮’!
其名————
水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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