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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支未來,修出個人間武圣!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情絲何解,九大巨室‘岐山姜氏’,打破三限,身披紫綬
江陰,謝氏宅邸。
當季修接過這一卷完整版的‘羽化仙衣’,心潮澎湃,與謝扶搖閑聊兩句,便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就此告退之際。
屏風內。
謝扶搖于坐榻輕輕一笑,語氣帶著幾分挪揄:
“你對你徒弟可真好。”
“不先去金鰲島看看你那位‘授業恩師’,反而急匆匆的來尋我,就為了給你徒弟找到完整版的‘羽化仙衣’。”
“這小家伙能在最開始時,拜你為師,真是他的運道。”
“不過你徒弟剛剛可是偷摸打量了你好幾眼,你動也不動一下,為何不打算見他?”
屏風后。
那之前曾被季修留意,一身寬衣大袍,遮掩得嚴嚴實實之人,隨著謝扶搖言語遞出,露出了一張刀眉俊朗的剛毅面容。
正是段沉舟。
他單臂按住刀,聞言咳了咳,言語有些不自然,與曾經在季修面前,那一副霸道從容的姿態,截然不同:
“有什么好見的,段某一生剛強,要是被他看到我有求于你,折腰前來,不是丟了做師傅的面子嗎”
謝扶搖聞言,撥開屏風。
女子面容看上去,不過二十多許年華,猶如碧玉點綴妝成,明艷不可方物,此時姣好清冷的面容露出微嘲之色,正看向另外一側:
“呵,丟了面子?”
“那你知不知道,你徒弟之前在北滄侯府,可是對我一口一聲‘謝師娘’。”
“結果我這內室兩道屏風后的坐塌上,竟有一位一眼便是男子的人,與我相對平起平坐。”
“他看了之后會怎么想?”
段沉舟‘豁’得抬起頭來,望向那門檻方向,身子直接直了起來,眼睛更是瞪大,一臉不敢置信:
“你說什么?他叫你師娘?我.”
男子聞言,勃然大怒。
作為從安寧縣一路扶持走過來的師徒,他對自己這個混蛋徒弟的脾性再清楚不過。
他哪里是認定了師娘?
分明是見利忘義,轉頭就把他這個師傅給綁起來賣掉了!
“你別在意,那小子只是見到你身上有‘羽化仙衣’的完整卷,所以想盡法子討好你,想要從你這謀好處而已。”
“我是他武道最開始的師傅,這小子肚子里面在想些什么,段某一清二楚,他這樣隨口胡咧咧,等下次我見了他,我定.”
然而,不等段沉舟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講述完畢。
謝扶搖忽得出聲打斷,淡淡開口:
“如果。”
“我是說如果。”
“我說我認了他這一聲‘稱謂’呢。”
男子聲音戛然而止。
段沉舟虎目瞪圓:
“你”
謝扶搖鳳眸定睛,語氣不咸不淡,仿佛只是平鋪直述一件常事,卻叫段沉舟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后,他才重新坐了下去,嘆了一聲,有些疲色閃過眉頭:
“你這又是何必呢。”
“當年之事,已成過往,何必繼續耿耿于懷”
謝扶搖語氣依舊平淡:
“當年我第一次見你,正是江陰府外,東滄海有‘界門’復蘇,江陰府平定渾天水泊,我游歷至此,也摻和了進來。”
“你當時可狂得很,仗著自己師傅是王玄陽,吹噓自身刀法天下無雙,未來必定腳踏劍山,拳打天柱,橫推諸侯十八路,狂妄得很。”
“我當時少不更事,只覺得連巨室出身的自己,都不敢這么放肆,你憑什么,于是氣不過,揍了你一頓。”
段沉舟臉色訕訕。
女子提起往事,帶著幾分笑,只不過笑里帶著幾分冷冽:
“然后你師傅那個護犢子的,不分青紅皂白和三七二十一,以我修為乃是‘練氣大家’,以大欺小為由,直接就給我鎮壓了。”
“我當時就和知南一樣,剛從玉寰祖地出來,乃是巨室女,金枝玉葉,哪里能忍耐得了。”
“被鎮了后不服,自然對他百般言語威脅,聲稱這區區‘天刀流派’,我脈老祖出手,只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能碾作塵埃。”
段沉舟猛得咳了咳。
而說到這里,哪怕今日謝扶搖位列女君,貴不可言,前途無量,依舊帶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結果那個老登,聽了之后更開心了,反手就把我修為封了,硬生生的綁回了金鰲島,還說‘玉寰謝氏’不差,剛好配給他徒弟當媳婦!”
段沉舟默默聽著。
而謝扶搖聲音很輕,說著說著,忽得低眉一笑,那笑容就如春風拂過楊柳岸,濺起湖畔漣漪點點:
“我當然不服。”
“我那一年十七歲,沒有人能侮辱得了謝氏女,誰敢踐踏我,我就殺了他。”
“我當時還在心底暗暗立過誓,我若離去,假以時日必定持劍披甲,親率謝氏私兵,馬踏江陰,將你‘天刀流派’就此抹去。”
女子微微昂首,這一刻眼眸如星辰般璀璨。
謝扶搖是驕傲的,那種骨子里的貴氣仿若不容踐踏一樣。
“索性你還有點良心,和你那‘刀道祖庭’出身,跟土匪無異的師傅,還是有些區別的。”
說到這里,女子笑顏如花,輕點屏風:
“我還記得那段在‘金鰲島’的歲月,葉鸞經常以‘試劍’為由,上山尋你,每次都敗在你手,卻偏要裝出一副不屈模樣,明明就是對你有意思,還非要遮遮掩掩,有趣的很。”
段沉舟眼神驚疑不定:
“你瞎說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謝扶搖冷笑:
“裝什么,段沉舟,你什么都清楚,要不然你能留她性命?”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若她真的對你有哪怕一絲絲敵意,你能放得了她性命?”
“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和你徒弟,你師傅,都是一樣的人,要不能說‘師出同門’么,一丘之貉。”
段沉舟徹底沉默了。
“但無所謂了。”
“那一日,你放了我。”
謝扶搖眉眼含笑:
“一位金枝玉葉的謝室女擺在你面前,你卻不要,反而為她備好商船,趁著夜色,托了漁行一位渡口龍頭‘齊昭’的關系,將我送往滄都。”
“當時我就覺得,你還算有些良心,到時候滅你天刀一脈,留你一條性命也不是不行。”
段沉舟嘴唇慢慢動了動,神色有些難看:
“能不張口閉口就是滅門嗎,你”
看出來段沉舟因為‘羽化仙衣’一事,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一直壓抑著脾性,但現在也有些壓抑不住之時。
謝扶搖站起了身,搖曳宮裙,緩步向前:
“我來江陰府,他們都說你死了,但”
“我不信。”
女子聲音很輕,一雙如星熠熠之眸,灼灼其輝,陡然拽住段沉舟衣襟,與他對視:
“當年你覺得你師傅太欺負人,畢竟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不太光彩,所以將我送走。”
“結果沒想到,正好碰見了渾天水泊動亂,還有神祇虛影顯圣,一并發難,就在那一條東滄海上。”
“那一夜,所有出行的商船,無一例外都遭了劫難。”
“你原本以為是給我一條生路,結果卻沒想到,把修為被封的我送上了絕路。”
“你這人倒是有些氣魄,不過三限,就敢撞入那茫茫東滄海,硬生生找到了我。”
“期間,還與我跌入了那道未曾張開的‘界門’,在神道輝煌,法網昭昭的神道大世,將我帶回。”
“你師傅王玄陽知道你失蹤了,惱羞成怒,親自打入渾天水泊,將那賊寇窩直接生生打滅,四分五裂。”
“他們都以為,包括滄都來的北滄侯,都覺得是你師傅平息了這一次的‘界門’,叫它未曾成型,便消弭了。”
“但他們都不曉得的是”
“那‘界門’其實是因你而消的。”
“你在那邊,得到了一道‘大秘密’。”
“所以,我不相信你會這么輕易的死。”
謝扶搖的手緩緩收緊,聲音很輕:
“但你真的只是單純有愧么?”
“我不認為只是一絲絲愧疚,就能叫人冒著風險,起碼我不會。”
“我若是你,最多最多,也就是和你一樣,送那個叫做謝扶搖的姑娘出海,從此之后,生死自負。”
“當年我問了你,你不承認,我也說了叫你改修謝氏法,隨我折返玉寰祖地,我未來必定會列‘巨室名冊’,繼承人仙祖血。”
“你窩在這小地方,只是耽擱自己,但你拒絕了我。”
謝扶搖抿唇:
“我也是有驕傲和自尊的。”
“所以只會邀請你一次。”
“這是第二次。”
“我用‘羽化仙衣’為餌,把你釣了上來。”
“那么我再問你一次,段沉舟.”
“你跟不跟我走?”
她的手拽住衣襟,不停收緊,近乎絞在了一起。
幾息過后。
段沉舟伸出大掌,扼住她的皓腕:
“太緊了。”
謝扶搖松了松,靜靜聽他緩緩開口:
“你繼承人仙祖血,前途無量,乃是巨室女君,結果千里迢迢來到這小地方,什么都不做,就是單純為了把段某釣出來.”
“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了?”
男子嘆了口氣,繼而甩了甩半臂空蕩蕩的袖子:
“你看我一個斷了條手臂,自家師傅還瘋瘋癲癲,惹了一屁股債,正岌岌可危的中年武夫,哪里配得上你如此高看。”
“以你如今的條件,什么王侯貴胄,將種勛貴,天柱傳人.等等,幾乎是隨便挑。”
“為何獨獨看重了我?”
眉眼如畫的女子,淡淡道:
“因為我謝扶搖愿意。”
段沉舟噎住了:
“以前也沒見你是這種脾性。”
謝扶搖緩緩靠在他身側的坐塌上,聞言略帶笑意:
“你看,你不了解一個女子,你又怎么知道她心里想的,愿的,都是些什么呢?”
“跟我走,還是繼續留在這江陰府蹉跎?”
“你看,你再這樣耽擱下去,你徒弟都快要超過你了,做師傅的,真能接受得了么?”
謝扶搖想激一下眼前男人當年的好勝心。
只不過,這一次段沉舟的表情,卻始終沒有變動太多。
末了,也只是輕嘆一聲:
“你這兩個選擇,我都不選。”
他以單臂抽出了鞘間的刀,那匹亮的寒芒,叫謝扶搖眸子忽然一凝:
“你”
“當年我在‘界門’之后,祭拜了一尊‘大神通者’,只不過以往的十幾年,我一直都在猶豫,是否要走這一條路”
“不過隨著師傅陷入這般困境,我修為若是按部就班,可能需要許久許久,才能扛起流派大旗。”
“所以.”
“我選擇,走這條路。”
謝扶搖眸子凝重:
“什么路?”
段沉舟語氣沉重:
“替著那位已逝的‘大神通者’,重聚殘念,從古史歸來。”
季修才拜別謝扶搖,在門外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是誰在惦記我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不知道這位謝女君身畔,那個屏風后的男子究竟是誰.”
“師傅啊,你要再不聯絡聯絡感情,說不定師娘都被人拐跑了。”
先是替著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師傅焦急了下,季修隨即看著元始道箓乍顯的微微光芒,眼神灼熱,頗有些迫不及待:
“不過你老放心。”
“等我踏大家,成封號,再過幾年就算你有什么打不過的情敵,做徒弟的一個個,都幫你老打滅了!”
想起正擱置在‘北滄侯府’的寒屬地寶‘寒梅龍枝’,季修滿腦子都是回去。
而就在踏出大門前。
季修看到了那些身披玄甲的謝氏私兵,正在向一從以四匹獨角琉璃馬駕駛的車輦之上,緩緩走下的錦衣公子,低頭行禮。
同時,也注意到了那車輦上的一個‘姜’字,于是眸光不由一凝。
岐山姜氏。
就在方才,聽謝扶搖口中述說,也是當世‘九大巨室’之一,而且
與江陰藥行,有幾分瓜葛。
這位就是那個要來拜訪謝扶搖的公子哥?
眼看著謝知南前來迎接,季修若有所思,只是腳步不停,抬腳就要與這位姜氏公子,擦肩而過。
然而這時,那姜氏子似乎看見了他,眼中帶笑,目露和善,拱了拱手:
“可是季修公子?”
“在下岐山姜氏,姜年。”
面對這人的招呼,季修有些意外,也略略回應了下。
而后,名為‘姜年’的姜氏子,踏步入了謝宅。
季修回頭,駐足片刻,也不再停留,折返北滄侯府。
“姜公子,與季修認識?”
從謝宅走出的謝知南,見到這一幕不由好奇了下。
“不認識,但”
“聽說過。”
姜年含笑。
不過旋即便揭過了這一茬,主動問了一句:
“對了,聽聞謝女君蒞臨江陰府,是‘玉寰謝氏’有什么動作,要在江陰府施展嗎?”
“不知可否為我引薦一二謝女君”
謝知南聽到這話,主動打斷:
“姑姑說了,她只是因事暫且停留,數日之后,便會折返滄北滄都。”
“不管‘岐山姜氏’,還是‘大乘無相寺’有什么謀劃,都與玉寰謝氏,還有她老人家無關。”
聞言之后,姜年不易察覺的松了口氣,笑意更濃了些:
“原來如此。”
“那就祝謝女君諸事順利了。”
“其實也不是什么謀劃,只是推行一種凈土開設的靈藥,對于傳播信仰信眾,頗有幫助而已”
“若是無事,在下便告辭了。”
而此時,北滄侯府。
回到了自己那一處居所,借助那一口寒池的濃濃靈機
季修看著擺放在眼前的‘寒梅龍枝’,深吸一口氣,一口吞服!
而后————
授箓主吞服地寶‘寒梅龍枝’,契合羽化仙衣璇璣卷修行,預支進度大漲
一個時辰.數個時辰直到一整個日夜過去
翌日。
整座恢弘浩大的北滄侯府,原本靈機充沛,此時卻好似被抽干一般,瘋狂望著一處樓閣匯聚而去!
叫正在修行的石婆婆睜開了眼。
也叫樓閣之上,倚欄聽風,靜靜看著整座江陰府的簫明璃,琉璃般的眸子向那事發地聚焦而去。
“這是.”
“打破肉身三限,身披紫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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