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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支未來,修出個人間武圣! 第十二章 出鞘三千,終見‘刀勁’,風霜坎坷不足道,踏入力關,終成武夫
深夜。
推開木柵欄,踏入自己那一處‘破瓦漏風’的屋舍。
提著個油紙包的季修,躡手躡腳的走入了自己的家門。
屋外冷風呼嘯,吹得木門輕微響個不停。
對于季修而言,更是宛若從‘夢境’回到了‘現實’。
但此刻,他卻依舊難掩心潮澎湃。
“今日,方才算是見到了真天地。”
秦彪與他擺桌,吹噓的都是那些武夫們多么豪橫、多么奢侈,眼里艷羨,只恨不能取而代之。
但他卻是只看到了表象,完全不知曉,別人為了走到這一步的風光,究竟付出了多少。
可段沉舟...
卻叫他真正看見了追求,以及天高浩渺!
果真應了那一句:‘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力關三境,熬筋、淬骨、煉皮!”
捏緊了拳頭,季修低聲自語。
“淬骨、煉皮,且先不談。”
“按照段師所言,這熬筋一關,府城附庸風雅的叫法,又稱‘金肌玉絡’,乃是煉身之始。”
“若是修行此關,要想大成,便要先‘入勁’、‘養血’、‘鍛筋’。”
“如此,方能叫血肉強健,龍虎相濟足,使得單憑肉身,不借兵器,便可開碑裂石,生撕豺豹,才能繼續精進,修得‘刀槍不入身’。”
“若不然,血肉不足,筋骨不健,強行淬骨后頂著一副‘金骨銀骨’...”
“到時候連步子都走不動,便會被這一副骨頭架子,生生壓斷了脊梁,反而成了累贅!”
“養血,鍛筋,要得那頓頓肉食、山參滋補,再輔以‘豹胎丸’、‘虎骨散’等物輔佐,經年累月的捶打,才能成就。”
“我一屆奴仆,沒那錢財本事,想要著手打下這兩個關卡的底子,難,難,難!”
“可,”
“入勁不一樣。”
“段師所說,所謂的‘勁’,便是拳、掌、刀、劍等諸般入門武學,練到了高深處,從筋骨血肉中拿捏的一股氣力。”
“運用這股子氣力,便能叫手上功夫收發自如,無論是開碑裂石,亦或者炸成齏粉,都遂你意,嘖嘖...”
“打到磚石上,都有這等份量。”
“要是打上了人身,還不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天河刀法,入得小成,便能‘入勁’么...”
舔了舔被風‘嗖嗖’剮蹭的干裂唇角。
季修干勁十足,只覺日子,蒸蒸日上。
關于之后的步驟,他在從段沉舟宅回來時,便已經想好了。
“雕一把木刀,空閑之余,一日練他個三百刀!”
“到時候...”
“只要預支進度到了,有了小成刀法。”
“對于他人數年于一日,苦練苦熬,才有可能靈光乍現,水到渠成的‘入勁’關...”
“于我而言,”
“并沒有那么的難。”
“到時候,只要入勁,成了武夫,脫了‘奴籍’,有這份功底在,無論找個什么營生、行當,賺個月俸數銀,輕輕松松!”
“日子,也就好過了。”
屋里黯淡點不起油燈,借著墻縫露出的溶溶月華,季修躡手躡腳,不過還是在屋內,驚起了一陣響動:
“哥?”
季薇從被褥中探出了頭,身上穿著破舊的衣裳,露出了一截凍得發抖的小腿,眸子驚喜的看著他:
“你今天回來的比前些日子,都要晚了一個時辰,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她扒開了被褥,用小手搓了搓臉,一路小跑到了一側爐灶旁,揭開蓋子,摸出了兩張還有些溫熱的大餅,又小心翼翼將其中的一碗稀粥捧起:
“家中糧食不多了,你白天干活多,我揉了面團子做了兩張餅,還有一碗稀粥,你快吃。”
她舔了舔舌,咽了口口水,但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將吃食端在了木桌邊上,又添了一小碟黑漆漆的小咸菜。
隨即安安靜靜,馬不停蹄,便去木桶邊上打水、燒熱,想要服侍季修洗臉、洗腳,暖暖身子。
季薇知道,入了林宅當馬夫,其實季修晚上完全可以不回來。
但是為了她,還是每天都帶著一些吃食,照顧自己。
所以,自打季修練刀,每日都饑腸轆轆,忙碌一天歸家。
她也盡量懂事的,安安靜靜的,未曾給季修添過麻煩。
家里已經很苦了,哥哥為了生計,已經拼上了一切。
自己要是不少吃點,多干些活、服侍服侍他,這么艱苦...真是會撐不下去的。
看著季薇這一系列,乖巧到令人省心的舉措。
叫季修頓時有些沉默,心生惻隱。
這半個月的日子里。
為了謀求一個前途,他已經拼上了所有的銀錢,是一丁點都沒剩下。
落入這種窘迫局面,他還能在林宅馬廄,搶馬匹的精食果腹。
但自己這個倒霉妹妹,一天到晚,也就只能靠著那寥寥大錢換來的糧食,精打細算。
其中大半,隨著他練刀之后,在之前傍晚回來,段沉舟不曾讓他上桌時,還進了自己的肚子。
再加上,
林宅人多眼雜,就算馬夫有油水,也不可能帶的出來,還要冒著被人舉報的風險,所以,他也沒法子給季薇帶多少吃的。
最多,就揣兩個涼透的雞蛋。
而今再環視四顧。
如今已入早秋。
家中不僅四處漏風,還只有一衾薄薄的被褥,給季薇整個人都快凍僵,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但她還是一句怨言都沒有。
叫季修原本燃起的雄心壯志,猶如被涼水潑了一把,心頭添了些堵。
他摸了摸季薇的頭,解開了自己帶來的油紙包,將從段沉舟那收羅來的‘折籮菜’,擱在桌上,溫言道:
“今天在練刀師傅那,我吃過了。”
“你多吃點,長長身子,再過幾天,等我成就武夫,練得刀勁,咱們就換個院子,我再給你請個老師,教你讀書習字。”
“日子就不必這么苦了。”
原本,季薇正準備推辭,
但當她聽到季修說完,突然眸子微亮,如星光初綻:
“哥...那位段師傅,收你入門了?”
這幾天,季修練刀,她也聽他講了一些,知曉那位斷臂都頭的一些事跡。
“嗯。”
季修笑了笑,并未多說什么,叮囑她好好吃飯,隨即取了一把銹斧,便將原先準備好的一截木材,一并提了出去。
“你好好吃,我去雕些東西。”
寂靜長夜,天星墜落。
季修提著個馬扎,于天寒地凍之中,認真的,打磨著...一柄木刀。
以他的身份,若欲練‘天河刀法’,根本無刀可用。
所以,只能做一把木刀,終日習練,苦修不輟。
這刀不必多好,不必做工精細。
只要...
能夠承載他那絕無退路,破釜沉舟的‘氣’。
便...
已經足夠。
咔嚓,咔嚓,劃拉!
難聽、刺耳的劃拉聲不時穿出,伴隨著街坊鄰里不時傳來的嘟囔叫罵,越漸越小。
季修單薄的身影,被月光無限拉長。
時劈時鑿,直至深夜。
一柄長約二尺有余,粗糙、無刃的‘木刀胚子’,便被他,握于掌心。
而后,
練刀!
一夜無眠。
...
時光飛逝。
轉眼十日。
這么多天,季修照常喂馬,照常去段沉舟宅子上請教武藝,同時,與師兄‘陸羽’的關系,也逐漸熟絡了起來。
但奇怪的是,關于那一日,自己‘練刀有成’,他卻決口未提。
也不知,是不是段沉舟叮囑過的緣由。
可,如此種種...
于‘心無旁騖’,一心練刀的季修眼中,早已無暇他顧。
這一日。
于馬廄旁,在將工作做完之后。
他依舊揮著那一柄木刀,終日不歇,只知出鞘。
哪怕前些日子里,
自己已經在‘姚老頭師徒’、‘秦彪’,以及路過的宅子仆役眼里,如同一個荒謬的瘋子一樣,季修如水心境,依舊未生片刻波瀾。
籠中雀鳥,一生不曾抬首望天。
如何...
能夠知曉,他之野望?!
木刀揮刃,無有刀鋒,有的,只是貫穿‘空氣’的呼嘯。
往昔無鋒無利,石不留痕,木不留跡,不過徒增笑爾。
然而...
這一日。
當季修手中的木刀,斬過一側秋落無葉的大柳垂枝...
瞬間,
咔嚓,咔嚓,咔嚓...!!
一聲聲,接二連三的!
如若炸裂、破碎的木屑紛飛之聲,竟不可思議般,陡然響起!
當那一柄,往日無鋒無刃的木刀劃過。
曾經幾度劈砍,毫發無傷的堅韌細柳。
竟如同炸開的齏粉一般,被風一吹,盡去消散!
使得這馬廄旁側,一株環抱粗的大柳樹,少了整整一大片‘枝椏’...
待到春來,發幾枝?!
這一日。
季修刀法有成。
木刀無鋒,勁來作刃,斬破垂枝,盡作齏粉!
日日出鞘三百,虔誠奉刀,進度+1!
天河刀法:(3000/10000)
出鞘三千,終有所成。
當前:天河刀法(小成)
領悟:刀勁!
當季修再度睜眼。
滿手刀繭。
不再是他曾經風霜苦難的恥辱。
而是他這一路坎坷走來,頂著風刀霜劍攀登不輟,從未停歇的來時舊路!
這一日。
我入武夫‘力關’————
熬筋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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