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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高考后 第40章 去酒店,獎勵你
半敞的窗外傳來車水馬龍聲,傳來小孩嬉鬧聲。
唐琬醒了,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開合幾下。
茫然的瞇瞇眼中,她看見夏桉正拄著側臉微笑盯著自己。
在他身后,盛夏的陽光斜斜撞上臥室南墻,明亮、金黃。
玻璃外,樓宇一角靜靜鋪在湛藍的夢想上。
夏天和夏桉的味道混雜成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涌進唐琬的鼻間。
“醒了?”夏桉淺淺問。
唐琬拱拱鼻子,嗯一聲,說:“雨停了。”
蜘蛛結網,久雨必晴。
好像自己過往十年濕噠噠的人生吶。
她向外蹭蹭,主動摟住夏桉的脖子,下巴貼在他的臉上。
眼睛怔怔看著墻上檸檬色的光斑。
那處墻面掛著兩幅房主安裝的裝飾畫,二合一的拼接油畫。
畫的是一片高大的樺樹林,林中有小溪蜿蜒穿行。
此時的畫面泛著圣潔的光暈。
唐琬眼巴巴瞧著,身子的觸感滑滑的,她和夏桉都滑滑的。
心里靜靜的,沒雜念。
她依稀記得這種感覺很久很久之前有過。
似乎是大學某次與何貞貞去旅行。
在莫高窟,在大昭寺,都出現過。
太靜了,太安心了。
他的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她的發。
從心底最深處泛起的幸福感和安全感,讓唐琬舒服得想哼唧出來。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貓在被愛撫時會呼嚕呼嚕的。
往日西Z,半世敦煌。
在這個神圣純潔的早晨,唐琬用下巴一下下點著夏桉的臉頰。
告訴他:“夏桉,我喜歡你。”
說完,還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沒動。
只是抱著他的力度緊了些。
眼神微微發散了些。
念書時,我看見別的同學出雙入對,我一點也不羨慕,感覺沒什么大不了的。
那時我以為所謂的愛情不過就是那個樣子,卿卿我我,摟摟抱抱。
可從來沒人告訴我,原來摟摟抱抱,親親摸摸會這么幸福。
我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十年,十年呀,我好像不太敢跟別人親近了。
可你呀,小夏桉,你突然就闖進來了,破門而入。
你告訴我:你自由了。
可街上的流浪貓看起來也很自由呀。
唐琬在跟自己說話,夏桉聽不見。
她想讓夏桉聽見的是:
“我比你大六歲,四舍五入就是十歲,我二十五了,四舍五入就是三十,林佳佳才三十,你該叫我…”
“別,等等,”
夏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們數學系對數字這么不嚴謹么?”
唐琬在他耳邊吃吃笑。
夏桉察覺到自己的臉突然溫熱的濕了。
他扭過頭,唐琬在笑著哭。
唐琬晃晃頭,笑嘻嘻地抽抽鼻子說:“原來人在很幸福很幸福的時候也會哭。
“夏桉,我想把未來所有的眼淚都留給幸福,好不好?”
夏桉抬手幫她抹掉眼淚,嘖嘖笑道:
“不好,真正優秀的男人,不該讓愛人的水從眼睛里流出來。”
很奇怪,唐琬貌似一夜長大了,竟然瞬間就聽懂了這話里的下流。
夏桉抱住嬌嬌俏俏的唐小琬,搓搓揉揉她的臉蛋兒。
“身處感情里,我們該時時牢記并提醒自己的,是身份與責任,絕不是年齡。”
每個善良的女孩子,在愛情里都值得被當做公主一樣對待。
唐琬在他懷里頷首。
朝陽漸升,日影從墻面漸漸落到地板。
唐琬說這個房子她想長租。
夏桉知道為什么,方便約會嘛。
但他跟唐琬說,住宿舍熱鬧。
夏桉記得濱海大學的博士生公寓跟留學生公寓同一棟樓,就在海邊,風景棒極了。
而且倆人一屋,兼顧私密空間,完美。
他知道唐琬怕黑,說:“自己住這不害怕?”
唐琬又在他胸前蹭了蹭,搖頭說:“爸媽好像知道我會怕,所以一次也沒在我夢里出現過,我也沒夢到過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以前她好歹和名義上的親人比鄰而居,雞犬相聞,空空的大別墅里只在晚上顯得陰森。
若讓唐琬自己選,她寧可住這種一目了然的小房子。
時間九點,唐琬起床了。
今天周五,她得再去學校見一次導師。
“走后門進的課題組,很多手續需要辦,你乖,等我。”
貌似夏桉昨晚三次免疫力增強療法起了作用,也或許何貞貞的進口藥藥效太強。
倆人的燒全退了。
只是床單汗濕一層,唐琬那邊尤甚。
枕巾也是。
唐琬坐起身,擋住梨肉般肌膚的只有半匹發絲和那枚白度母吊墜。
她是羞的,卻忍著羞,任夏桉看。
從床上站起,走下地。
唐琬笑著俯身吻了口夏桉的額頭。
“別急,該是你的早晚是你的。開學只要你來找我,不論真情假意,我都給你。”
說完走去衛生間洗澡。
夏桉雙手墊在腦后淺笑發呆。
唐琬洗完澡出來,戴著粉紅兔耳朵的干發帽,在衣柜里找了套新衣服換上。
素黑T恤,黑色闊腿牛仔褲。
這一下,女大學生既視感。
夏桉撓著屁股走到化妝臺前,接過她手里的吹風機,輕輕緩緩地幫她吹頭發。
唐琬是感動的,但從鏡子里看到他的形象,還是啐了口“難看死啦”。
相識半月的兩個人,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坦誠相處著,萬般和諧,無比自然。
吹風機的暖風在身后吹著,唐琬抬腳穿上小白襪。
然后乖巧地雙手撐著椅子,看鏡子里的自己和夏桉,淺淺勾起嘴角。
……
素顏的唐琬戴上那個無鏡片的大鏡框,告訴夏桉自己很快回來,就出了門。
不到十五分鐘,又噠噠噠上樓,手里拎著包子豆漿。
還說好奇怪,何貞貞昨晚好像回來過。
賓利停回來了,鑰匙放在左前輪上,但林佳佳的車不見了。
聞言,躺在床上的夏桉晃晃手機:
“她倆昨天酒店偶遇,林佳佳給她拔罐了。”
林佳佳下半夜兩點給夏桉發的短信,說了這事兒。
唐琬怔了兩秒,撲哧一笑,囑咐夏桉吃點東西,就又走了。
夏桉在看QQ空間。
——2006.7.27,21:42
「小屁孩裝小大人。」
「好吧,頭暈,姐姐吃藥,小屁孩也要吃藥」
「媽媽買黃桃罐頭給我吃了,你要么?」
——2006.7.28,02:36
「出了一身汗,痊愈啦,瞧,大人就是比小屁孩厲害」
「夢見一片樹林,有土房子,有梯田」
「很漂亮的地方」
「掙了錢要帶家人去旅游,爸媽,夏叔和魏姨」
「不帶小屁孩」
「想去么?」
桉樹葉有毒:不想,勸某人也別去。
桉樹葉有毒:我也痊愈了,我會免疫力增強療法,想學么?
手機放下,夏桉抻了抻胳膊,赤條條蹦下地。
一個俯臥撐還沒做完,手機進來短信。
樂檸:吃了罐頭,吃了藥,我真的痊愈了,你呢?
夏桉:免疫力增強療法,了解一下?
回完信息,夏桉陷入沉思。
良久,心道:沒錯,與何貞貞沒有一丁點關系!
隨即沖窗外合十,默念:
偉大的黃桃罐頭神——
……
……
有點輕微潔癖的夏桉主動給唐琬換了床單被罩。
尤其撤下來的那件床單,我的天,還沒干。
該說不說,他真沒想到唐小琬竟會是先天潤體。
他第N次確信自己撿到寶了,寶藏女孩兒。
洗衣機在滾著,夏桉擦好地也去沖了個澡。
下巴上的胡渣已經很長了,可他沒找到唐琬的刮毛刀…
吃光包子,夏桉拎著垃圾下樓。
濱海大學他太熟悉了。
這左近的每一個巷子他都走過,每一個小店他都嘗過。
時光跌跌撞撞,季節來來往往。
從這年的中秋,至往后四年的每個春夏秋冬,他都熟悉。
再次回來,嗅著熟悉的咸咸的海風,瞧著熟悉的街景。
遠處偌大的校園比鄰海岸,青春正濃。
可任他這數百米路程如何用力,也再難復制出彼時的青春感了。
鐘表會回到原點,昨天卻永遠是昨天。
二十年重過南樓,故人的確在,可今后的每一秒,都會是嶄新的不同的故事。
從東校門進去,夏桉閉著眼睛找到了那家花店。
老板娘尚年輕,依舊是記憶里恬淡軟糯的性格。
每天早晨都會在門口的馬扎上修剪鮮花枝丫。
夏桉拿出五塊錢,買了兩朵新鮮的向日葵。
沒再往校內深入一步,返身回到唐琬的出租屋。
他昨晚就留意到窗臺上有個藕荷色胖墩墩的花瓶。
空的。
唐琬呆?
顯然是假象。
分明是等他來完成首次插花。
這若都領會不到,可白活一世了。
哼著小曲,倒水,插入。
兩朵太陽花在玻璃前對影成兩雙。
手機這時在褲兜里嗡嗡一下,唐琬的短信。
開車來主樓接我吧,好么?
夏桉撓撓頭。
主樓從這里走過去只用十分鐘。
開車?
好
夏桉轉身前隨手撥弄一下大大的花瓣。
向日葵開始晃腦袋。
可屋內已經無人等待收集它們吐出的陽光。
……
……
唐琬抱著文件夾在主樓的大大雨搭下搖頭晃腦,可愛極了,分外惹眼。
她沒哼出聲,只跟著心里的節奏一下下踮腳踩拍子。
可身邊幾個男生分明就能聽到一陣歡快的旋律。
他們在和頭發花白的導師說話,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時不時朝旁邊的倩影瞟一下。
唐琬手里文件夾裝著的是剛剛填好的,一式兩份的各種表格。
教務處已經收下了一份,這份由她的博導保留。
和她同屆同批的科研組博士生還有四個人,就是正在圍著導師的四個男生。
他們四個是直博的,今后還要基礎修業五年。
博士生群體在網上有小范圍圈子,早早制訂目標報濱大數學系王教授的人有三十幾個。
這些天南海北的有志者提前都在網上嘮熟了。
有內部消息,王教授今年打算帶五個人。
于是,提前走關系的走關系,該復習的復習。
最后,五個男生大差不差,都知道自己大概率能被收下。
最后的最后,就前幾天,就特么上周,有個哥們兒被“拒絕”了。
據傳,空降一位女同學。
女同學?
女博士不少見。
數學系女博士?
好吧,一定是恐龍!
周一,五人聚集,報道,初見。
四位邏輯頂尖的大男孩第一反應是:遲澳。
第二反應:上帝不公平。
第三反應:上帝存在。
第四反應:走后門?
然而不完全是。
王教授為五位新門生相互介紹。
唐琬的名字和其當年研究生畢業論文同時浮上水面。
唐琬!
浙大的唐琬!
超會概率分析與速算的唐琬!
那個打牌沒輸過的唐琬?!
這么說吧,如果將小初高基礎教育比喻成打造一個氣球。
本科教學就是將這個氣球吹起來。
碩士研究生可以理解成在氣球表面的某個點用棍子捅出凸點。
博士研究生,換成針,繼續捅。
學歷越高,專研領域越細分。
圈內人越少。
2004年發生在浙大數學系的導師剽竊論文事件,在整個圈子里鬧得風風火火。
本就能靠臉吃飯的數學小公主終是退了圈,泯然眾人。
‘唐琬去哪了?’
‘唐琬是不是嫁人了?’
此種輿論當時在論壇里火爆了好一陣。
…
那天那時,唐琬憑空出現,容顏未改。
‘我們四個是被上帝保佑的天選之子?’
那天那時,四位男同學對視,生出同一個想法。
‘是的,我們要保護她!!!’
今天的第二次見面,四人堅定了這個想法。
然而,并不呆的唐琬看出了他們的想法。
合計合計,她給夏桉發去短信,提前表明立場也好。
相繼遞交完材料,四名男生相互捧哏。
借由請導師王教授吃飯的理由,相約聚餐。
唐琬搖頭說今天不行喔,要回家待客。
四名男生中,兩名有車,提出一個搭一個,再送唐琬回家。
唐琬搖頭說不用喔,自己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
四名男生并沒齷齪心思,見唐琬直言拒絕,再冒進就不好了,住了口,候在一旁,等老師隨后的指使。
唐琬上前去給王教授送文件袋。
王教授慈祥地看看她,引著她去往臺階下的長椅上坐著。
先問了句:“唐先生還好?”
唐琬禮貌微笑回道:“還好。”
王教授打開文件袋,仔細檢查一番后重新纏好,對唐琬說:“你的高等運籌學這兩年放下沒?”
唐琬誠實回答:“快忘了。”
王教授笑笑道:“好,那就重新朝這個方向走吧,看得出,你不喜歡他們幾個的課題。”
唐琬感激一笑,她明白,導師不希望她被男孩子纏著,是在保護她。
王教授:“趁開學還有段時間,你準備一篇研究方向報告給我。”
唐琬認真點點頭。
這時,12缸的引擎炸響,打斷蟬鳴鳥叫,由遠及近傳來。
墨綠色的賓利歐陸沿著甬道,寬大的輪胎卷起枯葉,在樹蔭下斑駁的陽光里停在長椅旁。
唐琬伸直的兩條大長腿相互搭著,沖車子微笑擺手。
同樣黑T恤,胡子拉碴的夏桉開門下車。
“小琬,回家嗎?”他淡淡笑著問。
唐琬先是看了眼王教授說:“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去吧,沒什么事了。”
王教授努努下巴,笑道:“等開學我張羅你們幾個一起吃口飯,到時可別拒絕啦,可以帶家屬。”
唐琬笑著說好,起身沖臺階上目瞪口呆的四個男生揮揮手。
噠噠噠,歡脫跳躍地蹦跶到夏桉身邊。
踮起腳尖,吧嗒親了他一口。
“走吧,我們去酒店,獎勵你。”
這聲很大。
“獎勵你的聰明和效率,我們去找貞貞打撲克,狠狠掙她一筆。”
這聲很小。
說著時,佯裝兇狠,皺眉拱鼻,握著小拳拳。
說完,又自己咯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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