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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袁術 七十六 袁逢出擊
所有未被殘殺、在逃的黨人里,張儉是經歷最兇險、最倒霉的一個。
這和他的行事作風不無關系。
與他相比,劉表和夏馥的逃亡則輕松多了,至少沒有一個小心眼的大宦官死盯著他們、點名要他們的命。
而且張儉的年齡比劉表和夏馥都要大二十多歲,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老翁了,與他比起來,二十八歲的劉表和三十二歲的夏馥都能算是年輕人。
兩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張儉,只能找來酒水敬他,與他共飲數杯,又岔開話題,聊起良莊和袁樹,以驅散張儉心中愁緒。
這個方式果然有效,張儉很快就沒有繼續傷感了。
但是劉表和夏馥很快就不高興了。
因為張儉表示,袁樹的年歲,做他的孫子最合適,絕對不適合做劉表和夏馥的兒子。
于是三人就年齡的問題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一直爭論到袁樹安排程立和許崇來邀請他們去會談也沒有爭論出一個結果。
袁樹并不知道這三位黨人領袖分別都想和他建立起親密的血緣關系,要是知道的話,說不定就會把侯覽請過來,讓侯覽直接把這三個不要臉的帶走。
也就是他不知道,所以他還是十分和善且低調的與三人聊天,商業互吹,等局面變得融洽起來之后,才把自己把他們喊來的主要目的告訴他們。
主要是告訴張儉。
“張公,劉公,夏公,這一次請三位過來,主要是想要告知三位,雒陽那邊出了點小狀況。”
因為方才和袁樹商業互吹的很愉快,所以張儉、劉表和夏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張儉還問了一句。
“小狀況?什么小狀況?”
袁樹看著張儉。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和張公您有關系,就是……您的行蹤大概是被侯覽知道了。”
“他好像很生氣,反正天子下詔,說是要派人到右扶風等四個地方重點巡查,順便要求全大漢范圍內各州郡必須要舉鉤黨,嗯,第四次舉鉤黨。”
劉表和夏馥被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張儉更是直接石化。
主要袁樹剛才那種說話的語氣,確實讓他們感覺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這話一說出口……
小狀況?
真的是小狀況?
小小的書房內頓時安靜下來,甚至有點太過于安靜了,連燭臺上蠟燭燃燒的聲音都能聽到。
劉表和夏馥漸漸回過神來,把視線投向了張儉。
張儉眼神放空,白的胡子都在微微顫抖。
袁樹知道老人家大概是想起躲避追殺的那兩年半里到底是過得有多么的不堪,生怕老人家被嚇死了,于是趕快補充了后面的內容。
“不過張公不必擔心,這件事情已經被解決掉了,袁氏既然決定要保護諸位,就一定不會食言。”
接著,袁樹把雒陽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張儉等三人。
而這件事情,是他通過袁逢的信件得知的。
距離袁樹喪期結束還有四天的時候,袁逢派人從雒陽加急送來了那封信件。
信中,袁逢不僅關切的告訴袁樹說不用擔心,還仔細講了一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并且對侯覽的祖宗十八代進行了十分親密的問候,對他下半身和下半生的生活都關懷備至,還特別擔心他的身體健康。
原來袁樹猜得沒有錯,這件事情確實是侯覽一手操作起來的。
作為當前整個宦官集團排行第一的權勢人物,侯覽對張儉的憎恨是無法消除的,他非要置張儉于死地不可,所以一直緊緊追蹤,把張儉追得如同喪家之犬一樣惶惶不可終日。
原本在東萊郡,侯覽派出的殺手已經要追拿到張儉了,結果被袁逢派去的人搶先一步帶走,逆向而行,大搖大擺的穿越雒陽前往關中。
整個過程中侯覽都沒有意識到袁逢居然敢如此大膽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穿越火線,而是派人直接渡海追去了遼東,還以為張儉直接跑遼東去了。
而侯覽之所以知道了這件事情,并不是袁逢的操作有什么問題,袁逢的防線固若金湯,是袁隗那邊出了岔子。袁隗對身邊伺候的奴仆的要求比較嚴格,某一日因為一些小事痛罵了一名親隨奴仆,還說要殺了他泄憤,結果導致這個奴仆懷恨在心。
他偷偷跑到侯覽那邊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侯覽,其中最有價值的事情就是袁氏幫助張儉暗渡陳倉的事情。
袁隗對此十分惱恨,但是袁逢卻說這是袁隗自己作的,平時不懂得寬厚對待身邊伺候的人,經常苛責身邊親隨,日積月累,心中怨恨無法排解,結果釀成此番風波。
也就是這個奴仆知道的事情不多,否則袁氏應付起來可就真的難了。
盡管如此,侯覽的怒火還是無法消除,他直接派人請袁逢過去,試圖當面質問袁逢,但是被得到消息的中常侍袁赦聯合交好的宦官曹節攔住了。
侯覽痛罵袁赦,說他和袁氏穿一條褲子,結果袁赦還就十分光棍的承認了。
袁赦表示袁氏是宦官集團重要的合作對象,宦官集團根基淺薄,掌權時日尚短,之所以當下他們還能維持大漢帝國不崩塌的局面,門生故吏遍天下的袁氏有極其重要不可替代的地位。
袁氏家族對朝廷的態度決定了一大批郡守、縣令和地方職官對朝廷的態度,袁氏認可現狀,宦官掌權的局面才能維持下去。
如果和袁氏撕破臉,后果太過于嚴重,是不可承受的,就算不從同宗的角度考慮,從宦官集團自身利益的角度考慮,袁赦也認為要保住與袁氏的合作。
曹節也是一樣的態度。
他認為為了一個張儉和袁氏撕破臉是完全不值得的,他們樹敵太多,如果連袁氏都要推走,區區一個小皇帝劉宏根本保不住他們。
曹節的態度也是整個宦官集團大多數人的態度,他們都認為侯覽追殺張儉兩年半,在地方上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和影響,殺死張儉親戚、朋友十幾家,已經讓他如喪家之犬一般,幾乎成為孤家寡人,何必趕盡殺絕?
再說了,人家不過毀了你老母的墳墓,又不是殺了你老母,你何必如此?
為了你老母,為了你一個人泄憤,讓我們整個團隊蒙受損失?
這太不理智了!
袁赦和曹節聯手要求侯覽冷靜,就此作罷,不要發怒,但是侯覽的怒火實在無法壓制,他已經氣紅了眼,反過來強行壓制袁赦和曹節,就是要完成自己的復仇,不殺張儉誓不罷休。
這就引起了宦官集團其他有權勢的中常侍、小黃門的強烈不滿。
于是宦官集團也相當于是為了這件事情發生了一次內亂,兩方面爭鋒相對,最后侯覽實在拗不過群體的意志,怎么都沒辦法達成自己的目標,只能一邊哭罵一邊接受現實。
但他提出了妥協的最終條件,就是狠狠敲打袁氏,讓袁氏吐出一些利益,否則他就算拼個魚死網破,也要和袁氏算賬。
最后的結果就是袁樹所知道的事情,宦官集團發動又一次舉鉤黨攻勢,還特別點名要對右扶風嚴加巡查,以此敲打袁氏,試圖讓袁氏服軟,要求袁氏多多少少給個態度出來。
袁逢對此當然是怒火中燒。
媽的,居然敢拿我麒麟兒威脅我?
臭閹人,給你點顏色你還真的開染坊了!
其他的事情他可以忍,但是涉及到自己兒子的事情,他忍不了,他不能接受!
袁逢狂怒不已,袁隗也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感到愧疚,遂全力支持袁逢。
兄弟兩人聯手,發動整個京城所有和袁氏家族有關系的勢力,甚至包括一些宗室官員的勢力,一同對小天子劉宏發起聲勢浩大的覲見。
一大票官員直接闖宮,要求小天子停止這次沒有意義的舉鉤黨,不要繼續折騰地方,以免地方和中央離心離德,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因為正常官員苦黨錮之禍久矣,袁氏家族發起反擊之后,居然帶動了其他不同派系勢力的共同反擊,大半個朝廷全都站在了袁氏這邊,甚至不惜闖宮也要面見劉宏,要求停止舉鉤黨。
官員們被宦官的狂暴殺戮震懾已久,很是懼怕,但是怕中有怒,兩年半的積攢,讓大多數正常官員都極為憎惡宦官。
之前沒有帶頭的,尚且不敢鬧事,現在袁氏出來帶頭,他們全都跟著鬧騰起來了。
雒陽震動,宦官震恐。
當然,袁氏家族的手段不會那么簡單,除了正面強攻,也有繞后側擊。
通過袁赦的關系,劉宏沒有被蒙蔽,而是得知侯覽之所以要搞這件事情,主要就是出自自己的私心,要為自己的老娘報私仇,為此不惜拉上全天下一起躁動不安。
因為侯覽的私欲,已經引發了朝臣的強烈不滿和堅決抵制。
事情鬧得極大,影響極壞,如果繼續下去,后果不堪設想,甚至劉宏的天子之位都會受到影響!
劉宏年紀不大,但是對于皇帝之位還是十分敏感的。
之前的竇武兵變就是因為被劉宏誤以為是要廢黜他的皇位,所以劉宏才和宦官們站在了一起,甚至親自拔劍捍衛自己的皇位,直接促成宮廷內部的勢力全都向宦官傾斜。
而這一次,也是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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